《不》第5章 他說得不對,你會談的,也會被人喜歡。
栗亭進門的時候田典正躺床上發短信,見了他立馬蹦起來屁顛顛的繞著轉。
栗亭用肩膀夾著手機在聽栗晗的電話。
栗晗說:“哥,你最近在哪兒打工?還在那家炸店嗎?”
栗亭選了客廳朝北的一角,用單手擺開靠墻的折疊桌,試了試平穩度后將電腦放了上去。
“沒,換了家。”
“我下午剛考完試,找你去玩兒好不好啊。”栗晗的嗓音比栗亭還要,撒的時候能把人心都聽化了。
栗亭沒應聲。
栗晗著急了:“你是不是還生我氣呢?我上回說得是真的,你要不信,我再給你解釋。”
栗亭道:“沒有,我現在在一家點心館,那里比較忙。”
“哦,真的嗎?”栗晗不放心,猶豫了下道出了些自己的況,“其實我真不是不想告訴你……是那事兒發生了沒幾天所以沒來得及,主要也覺得不值當。”
“什麼不值當?”栗亭忽然問,“人不值還是事不值?”
栗晗一愣:“都……都不太值當。”
話說出口了他才覺得不太對,立馬潤道:“哎,我也不是說他有什麼不好的意思,他還算不錯,那天你也看到了,長得帥的,在我們學校很歡迎,很多人喜歡他,不過他都沒要,只追我了,我也是過了一陣才答應他的。”盡管栗晗已控制著自己的語氣,但依然掩不住一流瀉的小得意,“他對我可好了。”
“長得帥,喜歡的人多,對你不錯就能和他談了嗎?”栗亭問。
他的口氣并沒有過激,與以往一般的冷靜,可在這當口的栗晗聽來,莫名就多了一種不近人的犀利,哪里像是平時總由著自己的親哥。
栗晗口道:“那哥你又知道什麼是談了?你有喜歡過別人嗎?你有人喜歡嗎?”
栗亭半晌不語,繼而慢慢轉頭看向把自己的腦袋挨過來的田典,直接切斷了通話。
被發現聽的田典尷尬一笑,撓了撓在家懶得搭理,鳥巢的大波浪卷發,僵的轉移話題道:“咦,這電腦哪兒來的?不會是買的吧?”
“撿的。”栗亭把繩子解開,開始安裝。
別看栗亭打包裝捆的手法利落,但對于這種電子產品,他顯得很生疏,磨嘰了半天,還是田典看不下去和他一塊兒廢了老大時間搗鼓著勉強弄好了。
功的開了機,田典著那暴的桌面壁紙忍不住吹了聲口哨,立時握著鼠標過去坐下了。
“哇,你怎麼想起來要撿這玩意兒回來?”
不怪田典吃驚,他的這位室友連手機都是舊貨市場淘來的三手貨,而出租屋里除了冰箱電燈幾乎沒有額外的電,什麼時候會對這種高科技產品有興趣了。
栗亭看著田典興致的樣子,又瞥了眼他丟在一邊的手機道:“閑的。”
“你閑嗎?”
“是你閑。”
田典偶爾神經跟天線一樣,偶爾卻神來一筆的敏銳,他猛地跳起來一把抱住走的栗亭,的說:“你是想把電腦給我吧,你知道我才失,總是以淚洗面,白天在家又無聊得荒,特意拿來給我解悶的,對不對?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最我了。”
栗亭嫌棄的掙他的懷抱:“起開。”
田典卻一下子頓悟了:“沒錯,與其沉迷渣男,不如沉迷網絡,我就不信現實世界找不到完的高富帥,虛擬世界還能找不到!”
栗亭直接給了他一個毫不保留的大白眼。
看看時間,栗亭得趕回市區打工了,這一去一返得多花他兩個多小時的功夫,他其實完全可以下了班再拿回來的。
迅速換下被汗沾的T恤,栗亭洗了把臉要走,關門的時候卻被田典住了。
“栗子……”
田典的聲音忽然褪去了方才的嬉笑,換上了符合他別的低沉和認真。
“他說得不對,你會談的,也會被人喜歡。因為除了我之外,總有一個人會知道……我們栗子到底有多麼多麼多麼的好。”
栗亭回頭看著那個頂著一腦袋發,拖了個板凳坐那兒認真玩著空當接龍的背影,撇撇,默默地合上了門。
********
王復梁猜得沒錯,栗亭也是一個大學生。
栗爾楊說得也沒錯,栗亭所在的大學的確有些末流,甚至上不了臺面,更別說與閃閃發的A大相比,兩者簡直天地之別。
栗亭一年到頭上不了幾節課,要按他爹的說法,他這個大兒子就是自卑心引發的自暴自棄,心知前途無亮,索連希都懶得抱,天天沒上進心的度日,看似奔忙,其實過一天算一天。
這話聽著扎耳,但卻并不止是一方的意見,好比栗亭放假前最后一次回校,從久未見面的同窗那兒得到的也不是善意的態度。
“像他出席率那麼低的都過了,憑什麼考試掛我們的分?這老師是不是收了有些人的錢?”
明知栗亭到了面前,那埋汰的嗓門半點沒有收斂,顯然是說給他聽的。
“想收錢也要人家拿的出錢啊,就有人那副窮酸相,用什麼給啊?”
“誒?這你就不懂了,新聞報紙都不看嗎,現在的學生能做易的東西多了,還不分男。”
此話一出,接連響起一片乖張的嗤笑聲,直直打在途徑的栗亭后腦勺上。
栗亭腳步一頓,回過了頭來。
那伙人有男有,為首的是個男生,和栗亭其實差不多高,只是頭略大,整個人看著有些短。
察覺栗亭的目,對方了膛,不爽道:“看什麼看?”
剛說完,就見栗亭不閃不避,直接向他走了過來。
男生一怔:“你想干嘛?”
栗亭站在他面前,視線在幾人臉上掃了一圈,明明是平視的角度,莫名就讓對方覺到一種濃濃的居高臨下。
“現在的確有很多特長能做易能賺錢,”栗亭說,“靠長相,靠力氣,靠腦子。不過如果靠犯賤也可以,你們應該是個中翹楚。”
栗亭的語氣十分平和,卻聽得那男生怒意大漲,揚起聲調吼道,“你他媽說什麼?!咱們以前的老帳可都還沒算呢?”
“你要算嗎?”栗亭直直迎著那殺人一樣的目,問得認真。
一旁有人見這劍拔弩張的氛圍倒先服了,拉著那為首的男生道:“程鵬,要鬧也不能在這兒,以后再說以后再說……”
那程鵬的男生卻不愿輕易罷休,反而挑釁地指著栗亭:“這話你應該跟他說,我就不信這小子敢在學校——”
“——砰!”
話還沒說完,就聽一聲巨響炸起,程鵬呆愕的轉頭去,就見自己邊足有幾厘米厚的不銹鋼垃圾桶正中凹陷了一半,嶄新的漆面都整塊整塊剝落了,而那撞的嗡嗡余韻在程鵬耳邊回,久久不散。
栗亭好整以暇的收回踢出去的,眼中流出疑問的神,仿佛在說“然后呢?”
他們正在教學樓的后方,如此靜徘徊在空曠的小花園自然引人注目,發現到三樓已經有同學和老師探頭出來張了,挑釁的家伙中有人犯起了怵。
“栗亭你別橫,早晚有你苦頭吃。”
丟下這句話,幾人架著明顯心氣不順的程鵬拉拉扯扯地返離開,邊走邊怒罵道:“早跟你說別惹他了,他就是個瘋子!退學都不帶怕的!”
栗亭沒心聽他們的墻角,看了看手表,騎上他的破電瓶又奔著A大去了,準確的說,是A大的圖書館。
他對那兒那麼了如指掌,一方面是打工需要,另一方面,栗亭自己的學校實在太簡陋,每每需要些資料或者參考書什麼的,A圖實在是他最好的選擇。為此,他特意花錢找里面的學生借了一張學生證,可以自由出其中。
在A大不學生都考完試的前提下,以往人滿為患的A圖總算清靜了不,栗亭自在的晃悠在曾經的人重災區樓層,仔仔細細的逡巡著書架,當意外的尋到了自己的目標時,他晦暗的臉上閃出了驚喜的,一下照亮了整張容,只不過僅只一瞬那亮又湮滅了下去,恢復了他慣常的沉。
栗亭借了書,小心的抱在懷里向外走去,正思忖著是帶回店里存放還是直接送到出租屋里比較穩妥,抬頭對卻對上了一張悉的臉。
“哥?你怎麼會在這里?”
來人是他的弟弟栗晗,而栗晗的邊則站著前幾日在栗家后院撞上過的那個同校男生,也是目前栗晗的往對象。
栗晗在和栗亭打過那通尷尬的電話后還沒有聯系過,此刻忽然遇到不滿面歉意,只是眼下不是解釋的好機會,他只能含糊的指了指一邊的人介紹道:“嗯,哥,他汪勤,我的同學。”
說完又像是怕這個話題繼續,趕又問:“哥,你怎麼在這兒?來送東西嗎?”
“咦?這不是我們專業的書嗎?”那個汪勤的男生忽然道。
栗晗這才注意到栗亭懷里還抱著什麼,一看之下也十分意外:“哥,你來這兒是借書的啊?你借我們專業的書干嘛?還是原文的,我都看不懂呢……”
栗亭“哦”了聲,把書翻了個面拿著:“打工要用的。”
“打工還要用這個啊,這麼厲害。”栗晗嘆。
“你怎麼在這兒?”到栗亭問他。
“我忘了跟你說,我在A大的計院研究所做項目,我申請的暑期實習,連著申請第二年了,這回終于上了!”提起這個,栗晗十分高興,“這兒牛的人果然超多,那一個了不起,哦,對了……我還要請我們組的幾個學長姐一起吃飯……哎,他們人呢?”
栗晗奇怪的轉,就見原本走在一塊兒的幾位研究所前輩拖拖拉拉的隨在他的后,尤其兩個生,邊走邊回頭,不時伴著嬉笑,好一會兒才到了近前。
“學姐,學姐,你們在看什麼呀?”栗晗湊上前乖巧的問。
“看帥哥啊!”學姐臉面緋紅的笑著道,“方槐檸。”
“啊?誰是方槐檸啊?”栗晗又問。
“方槐檸你都不知道?”學姐不敢置信,說完才想起什麼,輕輕敲了一下眼前人的腦袋,“忘了你是新來的。不過,你這假期要想在這兒混的好,可不能不知道他,那可是我們計院的大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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