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周楚晗回答的毫不猶豫。

并非信口開河，而是經過了考慮。

系統突兀出現，作為宿主，剛開始到了不小的驚嚇，一心想擺對方。

可是隨著時間流逝，想法慢慢改變——云珞出現在的面前，簡直是天賜良機！

和表哥合伙做生意算是試水，初期態度謹慎，始終保持觀態度。

然而一年過去了，投資獲得了巨大功。嘗到甜頭，迫不及待想賺更多。

至于云珞說的“80%的彩票中獎者會在領獎后的兩到三年返貧”，周楚晗一點沒往心里去。

理所當然覺得，自己自控能力不錯，絕不會像其他人似的，一夜暴富后便樂的找不著北。

另一方面……

任何投資都是有風險的。

以票為例，人們常說“一賺二平七虧”。意思是，在票市場，能賺錢的只有10%。

周楚晗琢磨著，等在系統的指導下賺了大錢，立即把所有錢存進銀行！

國企的工作繼續干，每月拿幾千工資，最重要的是單位給社保。

這麼一來，這輩子便能無憂無慮，萬事不愁。

因此，對于周楚晗來說，萬事俱備，只差系統指點迷津帶發財。

偏偏這一屆系統不知道怎麼回事，說話半遮半掩，開口閉口都是宿主自己看著辦。

周楚晗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直到今天才宣泄出來。

聽云珞問，“你真的敢照我說的去做？”

周楚晗暗道，等你這句話都等一年了。

所以應的飛快，甚至有幾分迫不及待。

聞言，云珞告訴宿主，“如果是我，一分錢都不會投進去。”

周楚晗，“……”

宿主半晌無言。

在考慮一個問題，系統是真的這麼想，還是因為生氣，故意整？

10%的年化收益啊！比銀行定存高出多！

更何況是國企單位籌集，風險極低，跟天上掉錢沒什麼區別。

投30%-70%，都覺得沒問題。可是不參加？

周楚晗覺得，要麼自己瘋了，要麼系統瘋了。

“為什麼？”問。

西裝小人角勾起嘲諷的弧度，“不是說不明白原理，風險與承能力不符，也敢完全照我說的去做？怎麼才說出口的話，不到片刻就反悔了？”

周楚晗著頭皮道，“我覺得有時候，理由可以適當聽一聽，權作參考。”

“來不及了。”云珞消失不見，聲音在腦海中回響，“建議我已經給了，要不要照做由宿主決定。”

周楚晗眉頭鎖，沉默不語。

**

幾天后，國企正式開始籌集資金。

職工們你爭我趕，搶著錢。那架勢，仿佛搶到就是賺到。

也有人排著隊，頭接耳，小聲議論。

“我把老婆本全拿出來了！一共五萬！”一人自豪道。

旁邊一人臉上出懊惱之，“家里剛買房，手頭只有兩萬資金，太了。”

后，快退休的同志非常不滿，“什麼破規定？居然每人限購二十萬！這麼點錢，夠干什麼？限購五十萬還差不多……”

聞言，之前說話的兩名小年輕不約而同噤聲，再也不敢開口。

人手不夠，周楚晗被抓了壯丁，過來幫忙做登記。

有人瞧見了，便跟搭話，“小周，你打算買多？”

“我不參加。”周楚晗表僵，“前不久家里借錢買房子，存款搭了進去，這會兒一點閑錢都拿不出來。”

這話當然是騙人的。

事實上，此刻銀行卡里有近二十萬存款，存的半年定期，隨時可取。只不過系統說不投，衡量再三，決定照做。

“太可惜了。”人唏噓不已，“每年給10%的利息錢呢！錯過這一次，下回指不定得等到什麼時候。”

周楚晗低喃，“是啊，太可惜了。”

說話的同時，心在滴。

國企集資，既安全，利息又高，錯過實在心疼。

只能告訴自己，跟表哥合伙做的食生意每年能凈賺200%利潤，那可是暴利。如果在系統的帶領下再做幾次投資，一口氣攢個五十萬，這輩子就穩了。

到時候資金充裕，再參加單位籌資也不遲。

**

時飛逝，一晃三個月過去了。

食店還是老樣子，每月提供12000-13000分紅，穩中有升。

工資穩定，兼職如意，一切安寧祥和。

唯一中不足的是，自那天起，系統再也沒有給科普。

問最近有什麼好的投資項目，回答只有兩個字，“沒有。”

詢問應該做什麼，回答更簡單，只有一個字，“等。”

一來二去，周楚晗越發狐疑，系統是不是在跟自己鬧脾氣。

眼看參加了單位籌資的同事每天歡天喜地，愉快地計算一年后能拿多利息、可以添置哪些品，周楚晗既后悔又羨慕——早知道系統不靠譜，就把大部分資金用來參加國企集資了！

現在可好，大筆資金握在手里，每年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水、貶值。

恰在這時，單位宣布，“第一期集資結束，第二期正式開始。”

依舊是籌措款項用于生產、經營活。

依舊是為期三年，利率10%。利息按年支付，第三年歸還本金和利息。

依舊是每人限購20萬。

據說企業正在籌備一個大項目，需要的資金相當驚人，所以才在第一期集資結束后再來一次。

“啪——”名為理智的弦倏然斷裂。

周楚晗問都沒問系統，便將全部存款投。

瞥見這一切，云珞無聲地笑了：說得好聽，最后終究堅持不住。

**

一個月過去了。

兩個月過去了。

三個月過去了。

四個月過去了，系統毫無靜。

周楚晗幾乎可以確認，系統罷工不干了。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果決，要不然信了系統，每年只能拿可憐兮兮的定存利息。

“叮咚。”

手機鈴響，提示接收到新的信息。

周楚晗打開查看，發現這個月食店利潤8600。相比巔峰期，跌的只剩三分之二。

要知道，第一個月沒名氣、沒客，凈利潤都有7600。

“怎麼開店時間越長，生意反而越差？”周楚晗心中狐疑。

幾乎是瞬間，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沒有急著下結論，而是下班后親自過去一趟，看看況。

晚上五點二十，周楚晗出現在菜市場門口。

只見菜市場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好味來食店”卻門可羅雀，冷冷清清。

蹙著眉，往前走了兩步。

只見店里僅有一個年輕人守著，此時正開著手機看視頻，神極為專注。

周楚晗敲了敲玻璃窗，試圖引起對方注意。

誰知敲了兩下，對方視線黏在手機屏幕上，整個人一不。

周楚晗也不知這人是沒聽見，還是聽見了不搭理，又重重敲了兩下。

年輕人這才起，“來了來了，要買什麼？”

“半斤醬牛，半斤糖醋排骨。”說話時，周楚晗不著痕跡打量對方。

遠房親戚曾說，他媳婦兒劉詠梅愿意給錢宇辰幫忙，應該就是面前這位。

可惜彼此關系隔得太遠，只在結婚時見過一面。如今仔細端詳，竟覺得對方面生的很，完全就像是陌生人。

看對方把當正常顧客接待，顯然也不知道是誰。

思量間，劉詠梅說，“裝好了，給。”

周楚晗接過食盒，登時心里一突。

半斤醬牛加半斤糖醋排骨，合起來應該是一斤。手里食盒的分量，怎麼好像輕了些？

沒有聲張，拎起塑料袋，不聲地轉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周楚晗問人借了電子秤，然后把塑料袋放上去稱重。

結果電子秤顯示450g，足足了50g，也就是十分之一。更何況，這會兒連帶塑料袋、連食盒一起稱，真實斤量只會比稱出來的數字更小。

周楚晗怒極，拎起食盒往回趕。

還沒走到食店門口，就見劉詠梅打開屜，把錢裝進口袋……

周楚晗心頭巨震。

猛然間，反應過來，對方為什麼這麼做。

不得不說，表哥做生意很有一套。食材買了多斤，本多，做出的品多斤，日銷售多，日凈利潤……全部記的清清楚楚。

這就導致手很困難。

如果直接錢，只要算一算賬，就會發現有問題。

缺斤兩就不一樣了。

九十斤食賣出一百斤的價格，多出來的那部分塞進腰包，簡直神不知鬼不覺。

稍微差了些斤量，正常人難以察覺。就算之后發現不妥，一旦離柜，事很難說清，顧客只能自認倒霉。

可是平白無故吃了虧，顧客以后還會愿意上當？不會的，從此以后只會繞道。

念及此，周楚晗恍然大悟。

難怪表哥幾次抱怨，生意突然變得難做。周圍店鋪生意依舊紅火，唯獨顧食店的客人越來越。

原來是有賊。

周楚晗本想立即通知表哥，可轉念一想，捉賊捉臟，凡事要講證據。

“要是剛才錢的時候錄下視頻就好了。”周楚晗暗自懊惱。

不過這人應該是慣犯，輕易不會收手。

想了想，周楚晗決定每天下班后都往菜市場跑一趟，直到掌握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