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夜晚。

昏黃街道上空無一人，除了偶然有些狗吠，靜謐到了極點。

啪嗒。

啪嗒。

剛剛放學的韓東，穿著藍白校服，心有憧憬地回家，愜意地活四肢。

雖然他暫定目標乃是三品，爭取考學府。但五品已經達到，筋骨磨合期也有大大減，必能考重本，至不需擔憂高考失利。

……

客廳之。

哧溜。

韓東抿了一口熱乎乎的蛋花湯，瞇著眼眸，雙掌捧著潔白無瑕的大號湯碗，暗暗思量。

「要不，暫時先不告訴爸媽。」

他一口嚼碎綿綿的蛋花，眸閃過一芒：「萬一爸媽不認可武道路，反倒有些麻煩。不如等到參加武加試前……倘若真能達到三品，想必爸媽定能開開心心的認可。」

哧溜。

韓東喝著蛋花湯。

媽媽陳淑坐在旁邊，歉意道：「今天忘記買排骨了，否則媽媽肯定不做蛋花湯，畢竟排骨湯更有營養。」

「沒事兒。」

韓東急忙回道。

臉蛋白的小茜，小手勉強夠著餐桌邊緣，出一雙憧憬期盼的大眼睛，看著哥哥吃好吃的，更是不斷咽著口水。

可一聲不吭，只是靜靜看著。

「你這孩子。」陳淑好笑地了小茜的小腦袋：「給你端了另一碗蛋花湯，你不喝，偏要跟你哥搶一碗。」

「小茜不搶。」

小茜脆生生道，臉蛋浮現出糾結的神，琢磨了一會兒，索一頭扎進韓東懷裏。

看不著，也就不饞。

韓東忍不住搖頭失笑，右臂輕抱著妹妹小茜，一邊哄著小茜，一邊暗暗思考，明日去哪裏尋找灰白氣流。

「小東。」

陳淑敲了敲餐桌，斟酌道：「今天你大伯來了個電話，打算明天中午請咱家吃飯……你有時間嗎？沒時間的話，我就讓你爸給推了。」

大伯？

韓東眨了兩下眼睛。

大伯韓聞廣乃是爸爸韓聞志的大哥，約有五十歲左右。

大伯格比較獷，但對韓東非常好，經常帶他出去玩，更曾經送給韓東一部智能手機。

「沒關係，反正只是吃頓飯，耽誤不了多時間。」沉片刻，韓東連道：「明天我可能要稍微晚一些，還得先去同學家學習。」

陳淑點了點頭：「對，你學習更重要，晚點沒關係。」

「！」

一個緻絕倫的小臉蛋，自韓東懷豁然鑽了出來，雀躍道：「小茜要吃，小茜也要去。」

「好好。」

陳淑笑著抱過小茜，寵溺地捋了捋小茜的披肩黑髮。

哧溜。

韓東喝下最後一口蛋花湯，任綿綿的蛋花在口裏瀰漫溫暖，任熱乎乎的幸福在心間流淌安寧。

「媽。」

「我先回屋學習了。」

他輕輕放下潔白湯碗，回到臥室，繼續練習極樁，竭盡全力地減筋骨磨合期，力圖儘快達到四品。

——

周日正午。

一條熙熙攘攘的十字路口，四面八方皆是商場、緻門面，往來行人較多，有些嘈雜，站在紅綠燈路口等待著通行。

「今天上午收穫還不錯。」

穿著黑運服的韓東，站在人群里，毫不起眼，靜靜等著紅燈讀秒：

「那座可以敲鐘的寺廟，居然有兩灰白氣流，真是幸運。我能覺到，筋骨磨合期正在一點點的渡過。」

他一邊想著，一邊沿著斑馬線通過路口。

來往的行人們，有甜牽手的青年，也有推著嬰兒車的中年子，更有急匆匆的正裝男子，宛若一幅世間百態的場景。

……

「小雨，你想去哪兒吃，今天發工資，請你吃大餐。」

「哇，這麼好，我想吃火鍋。」

……

「喂喂？王總？」

「實在不好意思，麻煩您稍等一會兒，我已經到您公司樓下了，剛剛路上堵車，真是對不起……好，好好！我立刻上去，太謝了，謝謝您的諒解。」

……

這便是正常人的正常生活。

可惜。

自重生以後，韓東便註定離了正常生活的範疇，因為他很清楚在這和平繁榮的互聯網經濟時代，潛藏著那些詭異可怕的東西。

「妖魔鬼怪。」

韓東輕嘆了口氣，走到對側街道，繼續向前：「哪怕達到三品的武品級，在這些可怕東西面前也不堪一擊。但無論再怎麼黯淡絕，至有希！」

武，便是韓東抓住的唯一希。

啪嗒。

啪嗒。

他眼眸流著沉思，穿行在行人浪里，很快就來到了一家門面堂皇的火鍋店門前。

約有十米長的牌子，懸掛門面之上：一品至尊牛。

門前左右，站著三四位穿著工作制服的接待人員，看到韓東走向門口，微笑著迎上韓東：「先生，請問您幾位？」

韓東扯了扯角：「我到桂花香包間。」

今天清晨，大伯便已訂好了一品至尊牛的二樓包間，估計爸媽還有自己的妹妹小茜，早就到了。

「這邊請。」

其中一位接待人員領著韓東走到二樓的一包間門前。

「謝謝。」

韓東客氣道了一句，然後推開厚實的包間木門。

他便看到了爸爸韓聞志、媽媽陳淑、妹妹小茜，以及大伯韓聞廣、堂姐韓澤慧。

……

包間，明凈徹的落地窗，烘托靜謐氛圍，簡潔的玻璃圓桌，彰顯無塵環境。

韓東坐在大伯左側。

「哈哈，小東這孩子比上次見面多了。」韓聞廣鬢髮泛白，型略有些發福，可臉龐卻神穩重，毫不顯老態，慨道：

「這一轉眼就是這麼多年。」

「小東即將高考，小慧也是大學生了。」

他唏噓了兩句。

韓聞志輕笑道：「大哥，你可是一點也沒變，每次飯前都得發表一番慨。」

「哈哈哈。」

韓聞廣搖頭朗笑，眼睛都在瞇著。

他與韓東爸、韓聞志是差了兩歲的親兄弟，他們從小一同長，堪稱肝膽相照的兄弟。他曾經想把自己的公司，分出一半，送給弟弟韓聞志，不讓弟弟辛苦做生意。

可惜時過境遷。

他們都有了各自的家庭，要為家庭負責，再也回不去當年，難以傾盡全力幫助對方。

「唉。」

韓聞廣吐了口氣，拍拍韓東肩膀：「小東啊，你可得努力學習，千萬不能辜負你爸，知道嗎……做生意真的不容易……」

囁喏了一句，半句話卡在嗓子裏。

他這當大哥的，沒什麼能力，幫不上弟弟。

「大哥，菜都上了。我們邊吃邊說。」韓聞志擺了擺手，他最近心很不錯，兒子韓東可都強調了數次，絕對能考重本。

「好好。」

韓聞廣連忙調整緒。

他夾了一些牛卷，放進面前的小鍋里，看了看臉龐從容、彷彿心有底氣的韓東，暗暗頷首。

他眼裏閃過一欣，他只有一對兒。

大兒韓澤敏已經畢業快有兩年了，跟著自己打理公司事務。坐在這兒的二兒韓澤慧還在上學，是蘇河師範大學的大二學生。

「小東真是長大了，與以往不同了。」

他隨意夾起一片土豆，放進沸騰的清湯小鍋里，暗暗想著：「我與聞志是親兄弟……假如聞志的二胎是個男孩兒，我都想讓小東過繼我的戶口下，將來公司也分小東一半。」

「可惜。」

「小茜是個孩兒。」

他一邊想著，一邊看了看歡呼雀躍的小茜，那小臉蛋紅彤彤的，看著桌子上的一盤盤卷，激壞了。

「咳咳。」

韓聞廣哭笑不得地咳嗽兩聲，也不過多關注，扭頭看向韓東：「大伯還沒來得及問你，學習績怎麼樣？在班級里能排第幾？考大學有把握沒？」

話音一落，餐桌上便是一靜。

堂姐韓澤慧梳著馬尾辮，穿著青春活力的棉絨短袖、七分。

悄悄瞥了眼韓東：「幸虧今天姐姐有事兒，否則肯定要談那些學習知識無用論，還得教育一番小東。」

韓澤慧撇撇，出筷子，夾起一塊豆腐，心輕嘆。

在韓聞廣的帶下，兩家往來頻繁，很清楚韓東的績，與自己當年相差彷彿，考重本大學很難。

估計也就普通大學而已。

「恩，至是重本。」韓東輕聲道：「暫時選定了江南市的江南財經大學、理工大學，選擇還要看績。」

看績，沒病的。

只不過是武品級的績，並非試捲績。

他這一句話，彷彿一石激起千層浪，讓韓澤慧臉發怔，木質筷子了一，扎進了白豆腐裏面。

重本？？

這麼厲害！？

韓聞廣也頗詫異，看了看笑逐開的韓聞志與陳淑，又瞥了眼沒心沒肺盯著牛卷的小茜……驚疑不定的目，最後落在韓東臉上。

他與二弟韓聞志都是農村出，沒什麼文化。

因此。

他們盡皆下一代能完自己的憾。

「不錯。」

「很不錯。」韓聞廣撂下筷子，正道：「有信心是好事兒，小東你好好努力，要是考上重本大學，大伯送你一臺開學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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