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紅閨 卷一》第二章
上一世的在十一歲時才被接回了沈府,並非是那薄的父親終於想起了,而是躺在病榻上多年的祖父終於病好了。
沈府里,祖父是唯一一個疼的人。祖父病好后,得知被送到了舟城的莊子后,大發雷霆,親自派人來舟城接了回去。
而當時治好祖父的大夫,就是容銘。
京城沈府。
一個薄胎白瓷花開富貴茶杯在地上碎了一地,滾燙的茶水濺到青碧的上,了下,使勁穩住子,跪下直道:「夫人息怒。」
夏菁如眉眼間怒意橫生,手裏的帕子幾要出個來。
紅胭輕飄飄地看了眼青碧,湊上前,溫聲道:「夫人,那賤蹄子回來了也好,放在眼皮子底下管著諒也翻不出風浪來。再說李婆子不是說那賤蹄子如今瘋瘋傻傻的,若是回了京城,怕是不用幾月便又被送回舟城了。」
紅胭重新倒了杯溫茶,「夫人歇歇氣,為那賤蹄子傷就不值了。」
夏菁如喝了口茶,半晌,擱下茶杯,輕輕地理了理方才皺的帕子,雲淡風輕地道:「不過是個上不來枱面的小丫頭,既然父親執意讓我接回來,那便去接了。」一頓,夏菁如又道:「讓崔嬤嬤去舟城接回來,崔嬤嬤在我邊這麼多年,去接也算是給了面子,免得父親認為我苛待。」
緩緩地勾起角。
死丫頭,有活路不走偏走死路,回來了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京城裏很快就來了消息,說是崔嬤嬤親自來接沈婠回去。
崔嬤嬤在沈府里地位不低,青蘭聽到這消息時,驚詫了好幾日,以為沈婠要翻了,也不敢再怠慢沈婠。沈婠從青蘭口裏得知消息時也微微地愣了下。
上一世來接的人不是崔嬤嬤,而是沈府隨便派了個人過來。
看來有些事已經開始改變了。
沈婠離開舟城的那一日,正好是個晴朗的天氣。崔嬤嬤了夏菁如的吩咐,一路上對沈婠特別冷淡,說話夾帶刺的。
上一世的沈婠在回到京城的沈府後,崔嬤嬤也是用了這樣的手段,那時本就畏畏的,膽子小得很,經崔嬤嬤那麼一說,更是連去和祖父請安也不敢,以至於後來祖父對漸漸失,也不再管了。
這一世,沈婠只當聽不懂,不管崔嬤嬤如何冷淡,也笑臉迎上去,道:「在舟城這大半年來,我十分想念母親和弟弟妹妹呢。」
崔嬤嬤一時間也不確定沈婠到底是心機深還是真的聽不懂,只好作罷。
沈婠瞇眼笑著,模樣極是天真無邪。
裴淵,沈婠歸來了,這一生我不讓你死,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京城繁華依舊,街道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東街與西街的口有一棵碩大的槐樹,炎熱的酷夏時常有行人在樹下乘涼。
馬車裏的沈婠褰簾而,恰好看到了這棵槐樹,這是上一世斷氣的地方。
不好的回憶襲來,沈婠的眼眸閃了閃。
青蘭注意到沈婠不自然的神,順著沈婠的目去,目之是一間香囊鋪子,鋪子門前停了不華麗的車輿。
青蘭輕呼一聲,驚訝地道:「我記得以前這兒是一家藥鋪,不過大半年,竟然就了香囊鋪子。」
「這大半年裏京城發生了不有趣的事,」崔嬤嬤瞥了沈婠一眼,憾地道:「可惜大姑娘子不好,要不然也無需去舟城休養了。」
青蘭聽罷,心中不由有些埋怨沈婠。若不是大姑娘,也不用去舟城苦了。
青蘭的表落崔嬤嬤的眼底,崔嬤嬤滿意地道:「這香囊鋪子背後的人可是大有來頭呢。」青蘭好奇地追問:「什麼來頭?」
崔嬤嬤道:「開這家鋪子的人是長公主面前的紅人,你方才看到了,那些去幫襯的人都是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的。不過話說回來,這家鋪子做的香囊也格外好聞,京城裏的不達貴人喜歡這裏的香囊。前陣子大夫人還遣了沈管事來這裏買了整整一箱。」
沈婠若有所思地了眼早已遠去的香囊鋪子。
上一世回到京城時是十一歲,只是並沒有聽過這家香囊鋪子,便是嫁給裴淵后,為世子妃,周旋於京城裏的貴圈時也不曾聽過。
放下車簾時,沈婠剛好迎上了崔嬤嬤的目。
沈婠展眉一笑,「太好了,等會就能見到父親和母親了。」笑得眉彎彎的,滿臉都是期待之。
崔嬤嬤暗忖道,明明之前聽李婆子說大姑娘已經被嚇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可如今看來,哪兒有瘋瘋傻傻的模樣?莫非是李婆子之前是在敷衍夫人?
青蘭此時心裏也覺得怪異,大姑娘在莊子裏時可不是這樣的模樣,怎麼一離開舟城整個人都變了?
崔嬤嬤與青蘭換了個眼神。
青蘭無從解釋,只好對崔嬤嬤搖了搖頭。
馬車從沈府的角門駛了進去,再次回到沈府,沈婠心底異常的平靜,可仍然抿著瓣,出那麼幾分怯懦和張來。
崔嬤嬤不聲地打量了下沈婠的神,心裏微微鬆了口氣,這一路來大姑娘表現得太過不尋常,現在這麼一看,興許之前只是大姑娘在強撐著。現在真正回到府里,大姑娘就撐不下去了。
馬車停了下來。
沈婠下了馬車,有個穿著蓮青吉祥如意紋儒的丫環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婠姐兒生得愈發出挑了,舟城的山水果真養人呢。老太爺知道婠姐兒今個兒回來,心裏可高興了,昨天晚上飯也添多了一碗,今早老夫人還特地吩咐奴婢在這裏候著婠姐兒,」捂輕笑,「哎呀,只顧著說,崔嬤嬤,老太爺和老夫人還在慈安堂里等著婠姐兒。」
崔嬤嬤笑得客氣,「采鶯姑娘快帶著大姑娘去吧,別讓老太爺和老夫人久等了。」
「婠姐兒,這邊走。」采鶯牽了沈婠的手,踏上長廊,親昵地道:「這大半年來,老太爺和老夫人心裏都惦記著婠姐兒。」
同上一世一樣,雖然時間提前了,但回府時帶去見祖父祖母的仍然是采鶯。
采鶯是老夫人邊的一等丫環,當時的沈婠張得不行,見采鶯對自己這麼親近,心裏頓時有了好,以為會幫著自己的。孰料到了後來才知全都是假的,祖母和夏氏都恨不得留在舟城的莊子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接下來采鶯會假意提點祖父子剛好,不宜打擾太長時間。
那時聽了,心裏雖是想親近祖父,但也不敢表現得太過,行了禮請了安便不再言語,祖父問話時也是答得小心翼翼的,最後惹得祖父不喜。
「婠姐兒,老太爺大病初癒,大夫特地待了要多歇息。」
沈婠抬起頭,一臉激地道:「多謝采鶯姐姐提點。」
采鶯笑道:「婠姐兒是我們沈府的大姑娘,老夫人平日裏雖是冷著面,但心底也是十分疼婠姐兒的。婠姐兒這次養病回來,老夫人不知有多高興。」
不一會,便到了慈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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