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做網咖小妹的事兒。

塗南微微挑眉：“我可沒你這個哥哥。”

薛誠頓時就想起之前去網咖那次，石青臨說逗不了，他現在信了，笑著說：“我沒妹妹，你要樂意認我這個哥哥也行。”

塗南知道他是玩笑，隻是笑笑，沒接茬。

薛誠胳膊底下夾著個畫筒，看見了，問：“你們談了畫稿的事兒嗎？”

“是啊。”薛誠說：“他們昨晚熬夜討論定下來的樣稿，我帶回去給投資方過個目。”說著又笑道，“其實那些資本家未必會看，關心的隻是自己的錢有沒有回報而已，走個過場。”

塗南盯著畫筒：“能給我看一下麽？”

薛誠很幹脆地把畫筒遞給：“你這個藝顧問應該看過了吧。”

“想再看一遍。”塗南隨口回答，掀開封口，出了畫稿。

展開幾眼就掃遍了全圖，問：“你剛才說這是他們連夜討論定下來的樣稿？”

“是這麽說的。”不知是不是錯覺，薛誠覺得的臉似乎變冷了。他瞄一眼畫稿：“還是好看的吧？”

畫上線條很流暢，人和場景都奐，也很絢麗。他一個不懂畫的人單純以欣賞的眼來看，也覺得很好看了。

“嗯，是好看的。”塗南牽開角，把畫稿塞回去，封好口又還給他。

薛誠接住：“我到現在都還好奇石青臨是怎麽發掘到你的，他那個人，天之驕子，我跟他認識這麽多年，很有人能他的眼的，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是麽？”

“當然。”薛誠按下電梯按鈕：“我先走了，再見小妹。”

“不送。”塗南看著他進了電梯，等到層數下去了，按了上行按鈕。

※※※

石青臨再去原畫部的時候，發現塗南早就走了。

等他再回到頂層的辦公室，卻發現人就在他的辦公室裏，兩個人完全錯開了一步。

“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他合上門。

塗南站在落地窗前，點頭：“我是該回去了。”

“今天來這麽早，回去也這麽早？”

“當然，這裏應該也用不著我了。”

石青臨腳下頓了頓，停在辦公桌前：“怎麽？”

塗南眼看過來：“你的樣稿換風格了？”

石青臨抿一下，已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我正打算跟你說。”

“不必了，我已經看到了。”塗南輕笑一聲：“不錯，適合你遊戲的畫風。”

石青臨不自覺收下顎。

這是個艱難的決定。他好不容易才請到這個人，自己也不免慨，但昨夜番測，結果都不理想，投資方也施，時間上更是所剩無幾。

所有部門連夜開會到淩晨四點，幾乎所有人的意見都是這個。

為決策者，他必須要解決。

“塗南，我覺得在保留你畫麵覺的前提下，是可以嚐試做些改的。”

“但你改掉了壁畫的髓。”

沒有壁麵效果，調也失了韻味。

塗南又想起那個比賽，當時就覺得他們不過是想拿壁畫做個噱頭，畢竟是個遊戲公司，本不可能真的去追求什麽傳統壁畫的髓。這男人倒是一度讓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現在看來，還是沒錯。

石青臨很跟人直接鋒。

塗南的口氣越是波瀾不驚，他反而越覺得那是另一種驚心魄。

“畫麵影響玩家選擇，最直接的影響就是沒有可玩。對一個遊戲而言，沒有可玩是致命的。”

他忽然笑一下：“塗南，我畢竟是個商人，遊戲也是商品。”

塗南點兩下頭，當然，他還曾在方雪梅麵前說過質很重要。他是商界驕子，以他的立場而言，做任何決定都是應該的。

“說的沒錯，我完全理解。那你為什麽要請我來呢？我並不是個商人。”

摘了脖子上那張工作牌拋過去。

試用期結束了。

石青臨一手接住，門在眼前應聲合上。

作者有話要說：恭喜石總結束試用期～石青臨：？？？

第二十四章

短短幾天，這座城市就徹底地進了換季期，連綿的雨席卷了大街小巷。

方雪梅一到這種時候就各種腰酸背疼，卻還惦記著如今塗南是一個人在城裏，但凡做了點兒吃的喝的總要送點兒過去給。

今天又去了，可惜剛到沒多久就犯了腰疼。

塗南直接把拖來了醫院，方雪梅嫌破費，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最後才勉強同意醫生給開幾副中藥調理。

們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等到了藥房外，那裏早已排起了一條長龍。

方雪梅好不容易排到了前麵，站得累了，一手不停著腰，一隻手還搭在塗南臂彎裏，正好看見牆上的電子鍾上顯示日期是星期五，工作的日子。不知道塗南的工作時間，一般去家都是趕在大家上下班之外的點，今天也是一早就去的，現在一看都到這個時間了，生怕耽誤了工作。

“小南，你還得去那個遊戲公司工作吧，快去吧。”

塗南說：“沒事兒，我已經不去了。”

方雪梅驚奇：“怎麽了這是，我記得你剛進去他們公司也就一個多星期吧，這麽快就不去了？”

“沒怎麽，就是理念不合。”

“你們年輕人，總有那麽多理由，那個希藝歐是真不錯，你怎麽能說走就走呢？”

塗南回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說的是“ceo”，發音沒扭到位就這樣了，覺有點兒好笑，“哪兒不錯了？”

“哪兒都不錯啊，一看就是有教養有出的人，不過這種人肯定眼界特別高。你別不信，我這半輩子看了這麽多人，還是有點兒準的。”

“信。”

塗南心說這麽準的眼怎麽就看上爸那樣的了。

方雪梅還要再往下說，隊伍前移，到這兒了，隻好先打住。

塗南把藥單遞進去，一個年輕的藥師接過去看了一眼，轉頭麻利地稱重包裝，很快就把一大包藥遞出來，方雪梅想接，藥師看出是病人，遞給了塗南：“還是讓你兒拿吧。”

方雪梅聞言眉開眼笑：“哪有那個福氣，這要真是我兒，我就得高興死了。”

塗南笑笑，提著藥，扶出門。

可能是“兒”這個詞刺激到了方雪梅的反區，想起了塗庚山，邊走邊道：“說起來，你爸都好幾天沒接我電話了。”

塗南說：“可能是最近報社裏忙吧。”

一向不摻和兩位中老年的事兒，遇到這種問題也隻能這麽安。

方雪梅說：“真是忙倒不要，就怕是人有點兒頭疼腦熱的，這幾天天氣不對，人容易生病，人怪擔心的。”

塗南沒作聲。

一走一扶出了醫院，到了等車的地方，天的厲害，看起來隨時又要再往下倒一場雨下來。

當雪梅又說起先前的話題：“你真不去了啊？當時人家那麽請你……”

塗南打斷：“快下雨了，我沒帶傘，再不回去要淋雨了。”

方雪梅隻好不說了，鬆開塗南的胳膊，“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別送了，不然還得繞遠路。”

“您一個人能行麽？”

“行啊，被你弄得跟我走不路一樣了，你瞧瞧，我這不還好好的。”方雪梅作勢走兩步給看。

“那好吧。”塗南隻好給攔個車，搶在下一場雨落下來前還能讓到家。

方雪梅坐進車裏，接過手裏的藥，“既然你真不去那公司了，那現在也有空了，要不你就去區縣……”話說到這兒又打住了，“哎算了，你當我沒說。”

塗南猜是想說讓去看看爸，當不知道，跟揮手：“路上小心。”

方雪梅也揮兩下手，帶上車門，車開走了。

塗南直起腰，等下一輛車。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眼前這條馬路原本正在施工修整，現在迫於雨天停了，被黃黑的安全警示牌給攔了一半，造好幾積水，偶爾有車經過就會出一陣衝天的水花。對麵的公站牌下隻有零零落落的幾個人在等車，站牌後的路邊上停了幾輛車，最邊上的是一輛黑suv。

黑的，suv。

塗南的目掃到那輛車時，順帶看了一眼對麵的商業區，各種各樣的招牌挑出，在這天裏像是垂頭耷耳了一般，正對著的是家星克。

其實滿城多的是差不多的車。

移開眼，去觀察路上有沒有出租車開過來。

※※※

“先生？”

石青臨回過頭，星克裏的店員正等著他後麵的要求。

“無糖，謝謝。”

“好的，請稍候。”店員下單時還帶著笑多看了他一眼。

石青臨付完了賬，又轉過頭，隔著玻璃看向對麵，塗南站在那裏，他剛才就看到了。

今天穿了件亞麻的開衫，隨的很，在這樣暗沉的天氣裏並不算顯眼，可一條馬路上，他偏偏一眼就看到了。

也許是那纖瘦高挑的形象在他的腦子裏印得太深刻了。

他看一眼塗南後，那裏有個醫院，不知道是不是從那裏出來的，看起來也不像是病了。

視野裏，塗南站在那裏眼睛一直盯著路上，始終沒有看過這個方向。

隻一會兒功夫，忽然抬頭了天，手抬起來，擋了下頭頂。

石青臨也看一眼外麵的天，發現又下雨了。

看樣子今天又沒帶傘。

“好了先生，您的咖啡。”

石青臨回頭接了咖啡，走到門口，拿了自己的傘大步出門。

撐著傘走到路邊，卻發現塗南已經不在對麵，他找了一下，才看見已經往另一個方向跑去了。

他順著方向跟了幾步，隔著條街看見快步進了地鐵口，人一沒就不見了。

以前怎麽沒發現跑起來還快的。

他站在原地，喝了口咖啡才又返往回走。

等回到車上，石青臨發現手機被他扔在了車座上，一直在響。

他一邊發車，一邊戴上藍牙耳機，安佩的聲音立即傳出來：“石總！我被各部門的部長追問到不行了，請您解釋一下為什麽要突然暫停項目？”

“我需要再考慮一下。”

“您老從塗南走後就在考慮了。”

“嗯。”

“……”安佩可能是一下被他噎住了，居然沒了聲響。

“沒什麽事兒就先掛了。”石青臨摘了耳機，隨手扔在一旁。

車開出去，沿街景象倒退，人是在前進的。

石青臨卻不清楚自己現在算不算是真的在朝前進。

他的目標一向明確，要求向來清晰，卻在遭遇塗南之後出現了些微的偏差。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