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苦……

安之彆扭地咽下去，不能說不吃苦瓜，也不喝純牛。

但是……

不能說，人家已經好心收留自己了。還有言蹊好像在看，不能讓覺得自己是挑食的小孩子。

抿抿，正要去夾第二塊的時候，突然的小盤子多了一雙筷子，一下子把盤裏的所有苦瓜給夾走了，作很快。

安之愣一愣，往旁邊看去，言蹊面不改地把苦瓜吃在裏，毫不勉強，甚至沖眨了下眼睛。

那邊的言大胖和言小胖還不死心地著不吃這個苦瓜，安之展開小酒窩，地笑。

鬧糟糟吃完晚飯，到客廳又玩耍起來，小男孩們的力十分旺盛，嬉鬧聲從屋裏傳到屋外。

言以南進屋的時候響亮地一聲：「我猴王回來了！」雙胞胎見到他一前一後大兩聲，齊齊撲過去：「三叔！三叔！」

言以南假裝不堪他們的重量，往後直直一倒，翻白眼：「啊！我死了……我被砸死了……」

雙胞胎嘿嘿笑，一個去掀他眼皮，一個去撓他的，他突然睜眼，扮鬼臉嚇人，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言蹊略無奈地笑笑，對安之道：「是我三哥。」

安之在言蹊的房間里見過的照片里就有他，他穿著簡單的黑長，材秀，俊眉深睫，尤其一對眼睛總是似乎含著溫的笑，角自然地上翹，很像言蹊。

安之這麼認為的。

這時，言以南看到了安之，安之還沒來得及人，言以南自然數地過來把一把舉起來放在肩上，逗。

安之嚇得全僵，又不敢。底下雙胞胎爭寵似得一人抱住他一條，不讓他走。

場面一時鬧一時笑，熱鬧得不行。

言蹊沒好氣地走過去，敲敲言以南的手臂，把安之抱過來。安之鬆口氣，躲進懷裏，驚魂未定。

言以南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兄妹倆換了個眼神。言以南就去鬧雙胞胎去了。

心姨過來說道：「哎，南南，你吃過飯沒有，回來給家裏打個電話，我好準備你吃的。」

言以南掐掐言大胖的圓臉蛋，跟大嫂打了招呼，回頭道：「好不容易從學校懶一次，沒來得及，您別忙，我吃過了。」

他比言蹊大三歲，在國一流的醫科大學讀研究生，學業忙得昏天暗地。但言家的孩子因為自小外爺爺邊長大，父母也都不在，對二老孺慕深，即使是在外市工作繁忙不開的言老大言以東也是堅持讓妻子蕭雨桐帶著一對雙胞胎陪伴在老人邊，而在邶城理工大學里讀博的言老二言以西，在醫科大學讀碩士的言老三，言以南，已經實習的言蹊，至每個月都會回家一趟。

這是他們兄妹四人不用說的規定。

言以南逗了一會雙胞胎，便上樓看爺爺了，還沒上幾步臺階，他油舌大聲道：「爺爺，你們最心的孫子南南回來了……」雙胞胎尾隨他而上去了。

蕭雨桐走過來，容貌姣好，十分有教養，帶了點抱歉的笑容：「小五，有件必須跟你說，前兩天，雙胞胎和安之鬧著玩，安之摔了一下....」

「摔到哪裏了？」言蹊皺皺眉。低聲問安之。

安之看看蕭雨桐，又看看。

蕭雨桐有點尷尬道：「摔倒了……」

心姨在旁說：「小五，別擔心，只是摔破了皮，小孩子磕磕是常有的事……」

「對吧，安之？」

安之點點頭，出笑容。言蹊就不再說什麼。生溫和，不說話已經是不高興的表現了。

抱著安之回到房間，輕聲問：「怎麼回事？」

安之這一周經歷了很多，言蹊之外的人對於來說都是陌生人，幸好言爺爺和言，心姨都是好相有耐心的老人家，才剛放下心，言家雙胞胎和蕭雨桐就回到家了。

從小沒有在大家庭里呆過，一直都只有和外公。這一周的心都提著。

有天雙胞胎看見在玩言蹊在肯德基給買的兔子，覺得兔子打鼓的樣子有趣，想去搶的，安之不給，他們搶了就跑，急了，追在後面沒留意就摔了。

言蹊沒聽到回答，微微有點說不出來的悶。如果安之像雙胞胎侄子也好，心裏有什麼都擺在臉上，可這個小孩不一樣，很安靜，什麼事都藏在心裏。言蹊只能站在的角度盡量地同，但是……辛苦工作了一周，還有開了很長時間車的，突然覺得有點心累。

兩人沉默了一會。

安之才說話，的聲音細而稚氣：「摔到了……不疼的。」

似乎在張什麼，小坐直了，可憐地瞧了一眼言蹊。也許是了一點言蹊的不耐煩。

言蹊放了語氣：「給我看看傷在哪裏？」

安之頭微微垂低，小手了，拉起右邊的子。

白的上，膝蓋附近青烏了好大一塊，已經結起的痂了，看得出來剛摔的時候一定流了。

言蹊一怔，接著蹙眉頭，舉手，安之瑟了下，言蹊抬頭看「你怎麼不跟我說呢？」

安之咬了咬瓣，聲若蚊蠅：「你是……他們的姑姑嘛…」

說著，頭越垂越低，頭髮細地低下來，遮住了發紅的眼眶。

言蹊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什麼好。

白的壁燈傾斜而落，籠住們的影。

「安之……」

安之突然抬起頭，說道：「已經不疼了……」一隻小手往後，攥住自己的服，像在給自己打氣一樣：「心給我拿葯了……而且……蕭阿姨讓弟弟給我道歉了……」

盡量讓自己聲音平穩，末了，還出了笑容。

言蹊默默地著的笑容，點了點頭：「那就好……等下洗完澡，再一。」

「嗯！」安之答應，拉好子，「我要做作業先，才去洗澡。」

安之個子小，言蹊的書桌對來說太高了，坐在地毯上，趴著幾上寫作業剛好。

顯然不想再繼續那個話題了，言蹊起，低聲說：「你寫吧，我出去會兒。」

安之沖抿笑了笑，待走出房間后，才打開練字帖，裏面夾了一張大白紙，紙上是稚的筆跡「言，」「蹊」兩個字，言字已經寫得很漂亮，蹊字筆畫比較多，總覺得自己寫得不夠好，削好鉛筆，一筆一劃開始認真地寫著。

「撲」的一聲，鉛筆削得太尖了，剛才那筆太用力，一下子就斷了。

右頰的酒窩黯然地深了下，一顆豆大的淚珠就掉了下來。放下筆小手抹了抹眼角，然後再繼續寫。

言蹊出了門就嘆口氣，傷腦筋啊……剛才腦子一下子就當機了，覺自己當了惡人。

太敏了，這孩子。也是，無論怎麼樣，都會有種寄人籬下的覺吧。不敢說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不敢說被欺負了，因為……怕沒人站在那邊吧。

言蹊心裏堵得厲害，悄悄推開門，正好看見那小孩在抹眼淚。

怔了怔，突然心間疼痛。

猶豫了會，到底沒推門進去，而是轉向另一邊，敲門。

敲了敲，裏面沒應。再敲。

「誰呀，我睡了……」向以南懶洋洋的聲音。

「我。」

向以南開門讓進去。他房間里是那種年輕男人的「有規則的」，而他在靠在電腦前……看島國十八的影片。

言蹊一進門就皺眉，決定當作沒有看到。

言以南有趣地盯著：「小五，你不是哄你兒去了咩？」

言蹊：「安之不是我兒……」

言以南聳肩：「我瞧你是想把當兒養呢……你想好了麼？」

「你幹嘛攬一個小麻煩上，到底是別人家的孩子，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跟人代。」

言蹊心想：要是不管，才會出事呢。上說：「三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

「我還不是為了你著想，帶著這麼個拖油瓶，你談多不方便啊？」

又是小麻煩，又是拖油瓶，言蹊蹬他：「不用你管！」

「好好好，你是家裏的小公主，你說了算！當我沒說。」

言蹊道：「我有事要你幫忙。」

「請公主殿下吩咐！」

言蹊被他逗得一笑：「你最近能不能個時間去我那房子看一下我記得門不太好，要換一下，還要換鎖，還有燃氣公司那邊可能要補一下費用……」

「啊！？這個事啊……行吧，我空幫你弄好，怎麼？你不是住你們電視臺給你分的宿舍麼？」

「嗯，暫時而已。」

心裏有個想法，朦朧還未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