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擁抱

和曾謐云呆了大半天,池幸得到的建議是“選原秋時”。

原秋時當然是最正確、最好的選項。池幸自己也知道。詫異自己的猶豫,又為這猶豫到心驚。

今兒白天并沒有池幸的戲,燦爛甜拍男主對手戲,《大地震》拍攝地水電出了問題,正在維修。池幸回了一趟公司,簽兩份代言合約,接著又去練舞。

周莽和何年在公司與會合,池幸便吃辣條邊走出公司大門:“何年。”

何年應聲。池幸跟他說了舞蹈教室的地址。

周莽立刻開口:“我送你去。”

此前一直是周莽負責接送,何年何月都不清楚池幸在什麼地方練舞。

池幸堅持:“何年送我去。”

周莽也堅持:“我是安保小組負責人,舞蹈教室所在地的各通道、電路、監控路徑,我全都悉。何年代替我去,他還得再重復一次我做過的資料收集,這是浪費時間,也會耽誤你的課程。”

池幸想反駁,可實在找不到任何理由。何月幫腔:“有道理。我和何年還得給小雁姐干活。”

池幸:“……你們是我的保鏢,干什麼打雜的活兒?”

原來常小雁手里的另一個年輕藝人小周此前遭遇過私生室事件,現在去哪兒都提心吊膽,常小雁最近陪他去參加綜藝節目,干脆把何年何月也帶上了。何年何月與小周邊常見的保鏢不同,又是常小雁帶去的人,小周“擺譜”“架子大”等流言相應也一些。

池幸:“……”

明白了,自己只是周莽他們的服務對象,確確實實不是雇主。峰川怎麼安排,他們就得怎麼去做。

最終還是周莽坐上了駕駛座。

舞蹈課上了兩個小時,池幸依舊留下來自己練習。

周莽仍和之前一樣在教室里陪。看出池幸不想跟自己說話,他也沒提出充當舞伴的請求。

他靜靜看池幸跳舞,池幸竭盡全力讓自己忽略他的目。但是不行。

周莽眼神跟得太,池幸背上都是熱汗,心神不定。

調整表跳完兩遍,回頭去拿水杯。周莽把杯子遞給,池幸沒好氣地說:“不想見你,你出去。”

喝水,周莽按停了音響:“為什麼撒謊?”

池幸很這樣被人挑釁,尤其現在片場個個喊“池幸老師”“幸姐”,更是越發見比自己年輕的人直接不留面地同自己說話。心想,是自己給周莽太多許可和自由了,他蹬鼻子上臉了,不僅敢強吻,還敢頂

池幸按下按鈕,華爾茲舞曲的旋律在教室里流淌,周莽:“出去,我要一個人練習。”

周莽又關了音響,他鐵了心要和池幸對著干似的。

“為什麼說自己父母雙亡?”

池幸一下愣住。

“關于你爸的事,為什麼要撒謊?”

一瞬間,池幸真切地恨他。

和池榮有關的一切事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想起過。殘留在印象里的只有那張暴戾、可怕的臉。

直視周莽,用真正冰冷的語氣一字字應:“和你無關。”

周莽被呵斥得有點兒傷心,一個人在走廊等

結束練習后,周莽去停車場開車,池幸一個人站在樓道里,抓起手機聽各人等發來的語音。

這舞蹈教室也在樓里,也有一條走廊,但走廊兩側亮,和小縣城里的練舞室完全不一樣。

后有人喊名字,池幸回頭,竟然是林述川。

林述川是來接練舞的侄的,小姑娘瘦瘦小小,和朋友打鬧著跑開。林述川看池幸一眼:“你也在這里練舞?”

“嗯。”池幸不大想搭理他,反正左右無人,頭也不抬。

林述川卻沒走,把手進大口袋里,長舒一口氣:“聽說,原秋時在追你?”

他和原秋時確實是同一個類型的男人,斯文英俊,材高大,仿佛服架子,永遠風度翩翩。良好的家世讓他們自小學會接人待、察言觀,擅長和說話,談吐有禮。池幸當年正是被這樣的林述川吸引了。

畢竟,他看上去這樣安全,和任何可想象的暴力都扯不上關系。

“關你屁事。”池幸答。

林述川也不生氣,笑笑:“我得防止他把你挖走。原石娛樂重組之后,原家大姐很有野心,搜刮了不人才。”

池幸笑:“原來我在你心里是人才?”

林述川:“沒用的墊腳石當然也要一兩顆,否則怎麼顯得人才難得?”

池幸仍舊是笑,親昵里帶三分嘲諷:“不舍得我就直說。”

面前男人不應,靠在后墻上,與面對面。池幸被他這樣一看,下意識地就往外套口袋里索。又忘了,沒有煙,沒有讓林述川不悅的工

“原秋時不是好對象。”林述川說,“你選他,真的還不如選我。”

池幸心思有點兒跑偏了。想起林述川和自己分手后陸陸續續往了幾個孩,常小雁和八卦:那幾個孩至在外形上和池幸都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格完全不一樣。

“你選他,也不過是隨波逐流吧?”林述川微笑,“你不過是想讓人你喜歡你,沒條件沒底線地縱容你。原秋時做不到的。你和他,兩個人都是刀子,跟他在一起,你一定會頭破流。”

池幸沒應。站在林述川面前,已經不需要時時提防,思緒又飛了:原秋時是刀子?什麼刀子?哪里有這麼好看的刀子?不過若他是刀子,那周莽是什麼?

的分神如此明顯,林述川臉上笑容消失,顯出幾分慍怒:“我在跟你說話!”

池幸:“聽著呢,都是廢話。”

林述川忽然欺靠近,池幸沒來得及反應,長發已經被他一把抓住,狠狠往下拉。池幸痛得仰起頭,正對向林述川的臉。那張臉是憤怒的:“池幸!你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你爸的事全靠我幫你才得下來!你別忘了,要是沒有我,現在什麼都不是……”

池幸右手正拎著水瓶,周莽給灌了滿滿一瓶水。水瓶,剎那間像抓回握住磚頭的手

林述川嗷地一聲,捂著額頭倒地。池幸右腕一抖,把水瓶抓在手里。扯住林述川大領,重重往下砸。

但手被人拉住了。

周莽把拉起護在后。林述川剛坐起,臉上又遭了重重一記拳頭,砸得他暈頭轉向,.癱倒。

周莽拉住池幸的手往外走。水瓶在撞中松了,灑了池幸一的水。周莽的外套,讓披上自己的外,問:“發生了什麼事?”

池幸:“……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你還打他?”

周莽咬牙:“早就想打了,好不容易上個機會,不能錯過。”

池幸:“哎,你好傻。”

說完迎著冷風笑出聲。

對付自己的男人,池幸的方式從來直截了當。

年輕時劇組聚餐,男主角接著敬酒的說辭往上蹭,背,二話不說,潑了人一臉水。

被林述川拉去無聊飯局,胖臉胖肚的老板聊起文玩與佛學,喝得滿臉通紅,攬住池幸要跟。林述川阻止不功,池幸嘩啦一聲砸了紅酒瓶子,一桌人全都被這脆勁嚇得靜止。

的導演制片發來一堆廢話,“你好”“男人最懂人的寂寞”云云。池幸截圖,心拼好,發給導演老婆和制片小人。

后來邊有了常小雁,也認識了圈子里真正的幾個好朋友。酒桌飯局上當然也有不愿意湊合的男人,會有人幫說兩句打圓場的話,哈哈一笑,也就過去了。

但幫揍人,周莽還是第一個。

池幸覺得好新奇,無論是現在發生的事態,還是自己心里清澈快樂的喜悅。

周莽不是第一次幫揍人。可為什麼總是他?一直是他?池幸不明白,也不必要明白。知道自己又快樂起來,這就夠了。

方才對周莽的怨怒已經無影無蹤,勾住了周莽的手指。

“笑什麼?”周莽問。

路曲曲折折,車子開不過來,天又干又冷,五點已經黑了,街上沒人。他沒放開池幸的手。

來到車子旁邊,地上一片薄冰,池幸沒站穩,也可能是順勢,往周莽懷里跌去。

周莽一把抱住:“小心!”

池幸心想要是被拍下來了怎麼辦?常小雁又要焦頭爛額了。

……管它呢,拍就拍吧。順勢攬住周莽的腰。這人高大又健壯,腰卻細。

現在知道周莽是什麼了。這短促的擁抱幾乎要把淹沒,周莽和各自松手的時候,池幸像從水里鉆出來,狠狠了一口氣,心口暢快。

周莽還在裝傻:“了?”

他打開門,池幸看見車頂落了細細的雪花。還沒過元旦,北京竟下雪了,這可真是稀罕事兒。

“我去買東西。”池幸說了個地名。

周莽順口問:“買什麼?何月去幫你取就行。”

池幸生出壞心眼。

“買新服。”微笑,眼睛彎得像月牙,盈滿甜意和希冀,“原秋時帶我去見他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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