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宴會(2)

是個風度翩翩的中年人。

生活富庶的人,往往很容易從外表看出來,他們不急不躁,行穩健,舉止得優雅,與人說話時總留幾分距離,喜怒不形于不著底。陳就是其中典型的一位。

他三不五時會去劇組探班,因硯的關系,他和劇組里的人很悉。

見池幸和麥子聊天,硯驚訝道:“你們認識?”

麥子打個哈哈:“不打不相識。”

與原臻對圈子里的邊角八卦不悉,聽麥子說了原委,恍然大悟。

“你這破,就是招人罵。”原臻笑道,“說話多過過腦子,天天得罪人。”

麥子現在與裴瑗合作新電影,陳聽見“裴瑗”這名字就黑臉,他也不大樂意跟麥子說話。眾人識趣,都繞過這個名字。

硯挽著陳的手:“池幸和原秋時現在是我們劇組最核心的兩個人,真的特別特別棒。我們原先還擔心許靜老師新寫的戲和原先不同,池幸演起來可能有點兒吃力。但完全沒有一點兒障礙,臺詞背得特別溜。”

池幸笑笑。敏銳捕捉到硯話里的細節——“我們”擔心池幸演不好許靜老師的戲。

我們?池幸那顆一直懸著的心,哐當落地。明白了。

果然,接著笑道:“當時我跟提出改戲的時候,他還說我多事。”

池幸:“原來是這樣!”很快樂地用恍然大悟的口吻道謝。

原秋時和麥子都沒吭聲,倒是原臻開口了。似乎對這其中彎彎繞繞并不了解,直接問:“為什麼要改戲?現在劇本審核不是嚴了?要是改戲,總局還得重審劇本,不會拖慢拍攝進程嗎?”

原臻最關心的自然還是原秋時的行程問題。結束《燦爛甜的你》,原秋時要馬不停蹄進組,拍攝另一部被寄予厚的刑偵劇。

解釋,是硯認為原劇本過分削弱了蔣昀的角涵,只關注功能提出給池幸加戲,是為了想讓整個劇更加合理滿。

原臻連連點頭。旁人聽來,是硯關心陳的事業,也關心整個劇的質量,只有池幸、原秋時和麥子心中嗡嗡大作警鈴。

池幸當然要繼續道謝,激陳提攜。陳硯不對付,話里有話:“當時林述川把你推薦給我,我從沒和你合作過,確實擔心。但硯說服了我。”

對《燦爛甜的你》,陳是有很大期的。硯說服他允許改戲,兩人又說服了許靜重寫蔣昀這條線。蔣昀是國產都市劇里見的形象,陳笑笑:“當然,你自己也折服了我。池幸完完全全就是蔣昀。這戲出來,必定是全城話題。”

這一小撮人談笑,氣氛融洽。原家兩姐弟都在,加上池幸硯,還有陳、麥子這兩位圈里出名的人,這個角落了場焦點。

“劇本的問題真是不容易。”原臻突然頗自然地開口,“裴瑗本來也來的,這不,被回北京,急開會了。麥子,你到底寫的什麼呀?”

對“裴瑗”二字已然產生條件反,臉一沉。原臻倒不怕陳翻臉,笑看麥子,等答案。

《大地震》項目保級別高,麥子只是笑笑:“等片子剪好了我第一個你去看,好吧?”

原臻:“是看嗎?這什麼片子,你和裴瑗這麼張,我也投點兒錢玩玩。”

愈發不對勁了。裴瑗確實是他的脈門。

麥子:“總之是好片。”

原秋時在麥子背后拉拉池幸的手。池幸手心沁出冷汗,他想帶池幸離開。

硯這時把目掃了過來:“池幸知道啊,問就行了。”笑眼盈盈。

和原臻一同看池幸,前者眼神驚愕,后者好奇。“你怎麼知道?”原臻佯裝生氣,“麥子跟你說的?”

沒接茬,他眼神冷,竟先看了硯一眼。

硯暗咬后槽牙,把想說的話一口氣說完:“你不是《大地震》的主演嗎?”

原秋時攥池幸的手。池幸一

如果一個人的憤怒和狼狽能夠直觀地看出來,陳該是兩個極端。

有點兒白,接不上話,也不能立刻回答硯的問題。

原臻目硯、陳之間掃來掃去,一副看戲的表

倒是麥子反應最快。他不理會硯的問題,也沒看陳,自顧自重新點了煙,骨地冷冷一笑。

“你從哪里聽來的?”麥子問,“是誰說的?”

麥子只有在舞臺上討論劇本才會隨劇中緒流自己的緒。池幸幾乎沒見過麥子真正生氣。他說話時忽然沒了那種戲謔、渾不在意任何事的腔調,又又直接。

重重把香檳杯放在桌上,酒濺出。他一張臉黑沉沉,看池幸的眼神帶刀帶刺。

“你,很好。”他說。

他松開硯,轉就走。池幸忙跟上去,想要和他解釋。察覺靠近的陳忽然大怒,扭頭吼道:“滾!!!”

他轉作太大,拂倒邊侍應托盤。托盤上幾杯紅酒,池幸沒能躲開,全潑在上。白披肩立刻紅了一大片,一樣。

樂聲還在繼續,樂隊并未停下手中工作,人群卻像是被按下定格鍵,連嗡嗡的議論聲都消失了。有人拿出手機拍攝,被邊人按了下去。

“你很好,很好。”陳笑一聲,指著池幸,“跟我玩心機,你還不夠格。有我陳一天,你池幸別想在圈子里出頭!”

他拂袖而去,臉難看。原臻連忙追上去,硯小跑著,拉住了陳的手:“……”

的好心已經徹底被破壞。他用比方才怒對池幸更惡劣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地從薄出完整的話:“我一生最恨的,就是自作聰明的蠢貨。”

說罷拂開硯的手。

面對原臻,他倒是顯得緩和平靜,又恢復面的有錢人。“我先走了。”他皮笑不笑,“小秋想要那的?”

“怎麼可能?”原臻笑了,“秋時有未婚妻,正派人家的姑娘。”

突如其來的爭執讓宴會產生了小小的。地上一片碎玻璃,原秋時命人打掃清理,抬頭時已經不見池幸,連麥子也沒了蹤影。

他連忙尋找,迎面撞見走回來的原臻。

原臻帶著笑,安宴會上神各異的人們。見原秋時要出門,微微一笑:“秋時,你過來。”

聽出話語之中的不容置疑,原秋時產生了一瞬間的遲疑。

“給Freesia打個電話,今天本來是要過來的,航班延誤了。”原臻帶笑帶嗔,低聲音,沒聽見說話容的人,只會以為姐弟倆正愉快通,“你對太冷淡了。”

原秋時捂著額頭長嘆:“你……你又誤會了什麼?我已經說過,我跟不合適。”

原臻眼神冷了幾分:“秋時,你要認清楚你自己的份和位置。”

原秋時:“我很清楚。”

原臻:“既然這樣,就不要把七八糟的人帶到家里來。”

原秋時濃眉皺起:“就算你不喜歡也是我的朋友。你不尊重,就是不尊重我。”

原臻:“好,那我說一句對好的話。你記得你是什麼人,別讓產生錯誤的期待。”

原秋時:“你允許我邀請來這里,就是為了嗎?裴瑗和江路想讓你投資《大地震》,他們是不是已經告訴過你池幸的事了?”他忽然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會邀請陳。”

面對原臻的沉默,原秋時想起原臻今晚與預想中完全不一樣的態度,心頭涌起難以控制的煩躁和微痛。“姐,今晚即便硯不開口,你也會說出來,是吧?”

“如果我確定投資,那麼池幸這樣軋戲,你認為我可以接?”原臻問。

“道理都在你這里,從來就這樣。”原秋時低聲道,“Eric說了幾十遍他不愿意回國幫你看生意,也不愿意辦這種宴會。你從來沒認真考慮過別人的。”

原秋時不想和爭執,扭頭就走。原臻找不到自己兒子,又被原秋時氣上一氣,腦袋嗡嗡響,端莊富貴的一張臉登時扭曲。

莊園太大了,原秋時在花園里找了一圈,所問的人都說沒見過池幸。他來到正門,看見大門敞開著,麥子正從山道往回走。

“你見到池幸了嗎?”原秋時忙問。

“已經走了。”麥子指指后的路,“沒車,步行下山。”

原秋時:“……你不陪著?”

麥子奇道:“人想獨的時候,男人當然不能打擾。”

原秋時扭頭命保安開車過來,麥子在他邊笑道:“你這人真有意思,跟你姐不一樣。”

原秋時按捺心中不悅:“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姐要投資《大地震》?裴瑗不會是過來拉投資的。在柏林拿了獎,編劇又是你,這電影怎麼可能缺投資。是我姐把裴瑗江路過來的。”

他說得篤定,麥子也沒有否認。

“……你知道一切,你為什麼不告訴池幸?你可以讓提防,讓不要來。”原秋時有點兒焦躁了。

“這樣很有趣。”麥子咬著煙笑,“你不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一出活劇嗎?我喜歡設計戲劇,也喜歡看戲,今晚我非常開心。誠然,這場戲劇的導演是原臻,我和硯不過是各有所求,推波助瀾。”

他想了想又說:“你也是我這戲劇里的一員。”

原秋時完全無話可說,他甚至顧不上自己一直恪守的面與禮節,低聲道:“不可理喻!”

保安把車開來了,原秋時不再多話,上車沿主路離開,一路尋找池幸。

麥子在門口撣了撣煙灰。他看著保安,笑道:“陷的男人真有趣,盲目不是中的人的特權。你看,他忘了問我池幸哪倆保鏢去了哪里。”

保安一聲不吭,站得筆直。

“不過要是問起,我還真沒想好怎麼回答。”麥子自顧自說,“這戲還不夠圓滿,我得檢討。”

此時在莊園側門,池幸冷得發抖。披肩灑了酒,抓在手里。一如原秋時所說,下起了小雨,實在不了,又把披肩披上,慢慢沿著山道往下走。

側門山道比正門狹窄,不便行車,要走上一段才能與正門的大路匯合。遠遠的,池幸看見有車從大路經過,離頗遠,只從濃的林子里來車燈明亮線。

池幸在索,才想起手機給何月保管,沒帶在上。方才宴會場地很混,麥子牽著離開,直到把送到側門才走。他來過這別墅幾次,悉地形,叮囑池幸一路往前走。

池幸一分鐘都不想呆在此不蠢。原臻、陳硯,個個都有自己的盤算。甚至連麥子也有。在這個陷阱里,本沒有的機會。

把披肩搭在頭上擋雨,眼角余瞥見路邊的灌木叢里翻出來一個人。

那男孩棕及肩長發,穿著這天氣明顯不夠暖和的帽衫,手里拿一魚竿。

兩人詫異地相互打量。

在這孤清的山路上,一個漂亮人盛裝打扮,卻把披肩當做頭紗般披著。男孩笑了,問:“Corpsebride(僵尸新娘)?”

池幸:“……”

看那男孩一眼便猜出他是誰。沖他出手,池幸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Eric,借我手機。”

Eric攤開手掌:“我沒有。”

池幸:“借我,放心,我不會把你的行蹤告訴任何人。”

Eric:“我跟我媽媽玩兒捉迷藏的時候,從來不會把手機帶在上。”他口音很標準,偶爾幾個字平卷舌不分,故意拗兒化音,生疏中有拙劣的趣致。

湊近池幸邊,他像個紳士一樣彎腰:“需要我把你送回城堡嗎?”

池幸:“我剛從你的城堡逃出來。”

Eric拍掌大笑:“原來你是長發公主。”

池幸被他的爛笑話弄得心煩,Eric拈起的披肩:“這是嗎?公主,你傷了?”

他沒什麼分寸,但臉上的擔憂很真誠。正手要池幸肩膀,斜刺里來一只手,猛地攥住他手腕。

池幸一顆跳的、不安的心幾乎瞬間就定了下來。

是周莽。

周莽打量Eric,說:“找你的人就在附近。”

Eric立刻攥魚竿,瀟灑揮手:“再見,公主。再見,騎士。”說完又鉆進灌木叢,三兩下便沒了蹤影。

周莽收起池幸的披肩,下自己外套披在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看到周莽的瞬間,池幸渾力氣松懈,甚至在這一時刻有了流淚的沖,但很快控制自己,“后來怎麼沒見到你?你去哪兒了?”

周莽并不知道池幸在室出了什麼事。池幸和原秋時跳完舞之后,何月把周莽了出去。周莽的份被察覺,不得不正經八百地跟莊園管事報備份資料。

報備完之后,才發現室似乎起了爭執,有些混。周莽無法進,與何月準備強沖進去時,麥子著煙出現。

“他告訴我你在側門等我。”周莽說,“他還把自己的車借給了我們,何月去了停車場。”

池幸:“……”

完全猜不到麥子在想什麼。

周莽看鞋子。這雙名貴的高跟鞋不適合在鋪了瀝青的山路上行走,太高了。池幸哪怕站著也搖搖晃晃。他托住池幸的手肘:“把鞋子了吧。”

池幸:“我得走下去,這條路太窄,何月開車進不來。”

周莽:“我背你。”

他不容池幸反駁,蹲在池幸面前,抬頭看

周莽背著池幸慢慢往下走。尋找Eric的人并沒有出現,池幸趴在他背上,圈著他胳膊,心想這個人原來也擅長說謊。

周莽不問發生了什麼,池幸也不說。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到很倦的疲累侵襲全

“我重的。”說,“我也不算瘦。”

“我可以背著你跑起來。”周莽說,“你比何月輕太多了。”

“你背過何月?”

“嗯。”周莽說起以前的事兒。他跟何年何月認識好幾年,是關系極好的朋友。上一份工作,三人也協同執行任務,保護一個富商去香港談生意。中途發生了點兒矛盾,很是驚險。何月被流彈過腳踝,何年護著富商狂奔,是周莽背起了何月。

這十二年里周莽度過了怎樣的生活,池幸完全不清楚。聽周莽說這些事覺像□□電影,狐疑道:“真的嗎?”

難得見周莽笑。他笑得很開心,膛震,池幸聽得清楚。擰周莽的耳朵:“你騙我。”

“是真的。”周莽正道,“后來我們三個一合計,不行,這些事兒太危險了,所以辭職了。”

三人辭職,從南方來到北方,投靠何年何月的舅舅。舅舅自己開了安保公司,承接各類保安任務,其中最輕松、來錢最多的就是給娛樂圈明星保駕護航。他當然要把這種差安排給何年何月。

兄妹倆極其信賴周莽,于是連帶周莽也蹭了個彩頭。

“……原來如此。”池幸笑,“那我得謝謝何年何月。”

周莽沉默了,卻微微笑著。池幸也不說話,耳朵著周莽的耳朵,兩個人在蒙蒙的秋雨里前行。

心跳聲原來是這麼嘈雜紛的聲響。

池幸他頭發,短而,和他的格有幾分相似。冰冷的潤的空氣涌進的鼻腔、肺部,貪婪地呼吸。呼吸到最后,狠狠鼻子。

“我以后可能沒法拍戲了。”說。

周莽腳步沒停,路走到了盡頭,有一個小小的拐角,一叢蓬的小花在路邊綻放,漉漉的金。他背著池幸繼續沿路行走。

“原秋時不幫你嗎?”周莽問。

他不知就里,池幸沉默片刻:“他幫不了的。”

周莽眉頭微皺:“他喜歡你,他應該幫你。”

池幸被他這話逗笑:“沒那麼簡單。而且……不是他。我要的人不是他。”

說完,口愈發震得厲害。

已經來到大路邊上,卻不見何月和車子。周莽把放下,池幸倚著路燈柱,撥了撥黑長發。長發被雨白凈臉龐,一縷縷的,像黑黝的筆跡。

周莽沒回答。實在不習慣這樣的尷尬,池幸牽了牽擺,跳著舞一般笑起來,生轉開話題:“你看過《樂之城》嗎?”

“……你應該選他。”周莽看著空空的路面說。

池幸忽然失去了力氣。蹲下來,腳跟疼得厲害。半晌,笑著說:“原秋時有未婚妻,麥子跟我說的。”

周莽呆住了。

“他們那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池幸手指勾著頭發打圈,“只是沒人告訴我罷了。”

的眼淚忽然之間涌了出來,太突然,本無法抑制。

池幸心里有一塊地方知道,是確實想選原秋時的。

為什麼要避開正確選項,去走更難更曲折的道路呢?人人都會選原秋時,池幸不夠聰明,但也不是傻子。原秋時喜歡知道,也得到。他足夠真誠真心,池幸信過他。選一個自己的人有什麼不對?很努力去說服自己。

池幸有時候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天生注定沒有好運氣,所以總是被欺瞞、蒙騙。

世上就是會有這樣的人,做什麼選擇都是錯的,任何好事都會繞道而行,和毫無關系。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哭過。這不是單單為原秋時,也不是因為那華奢侈但與毫無關系的宴會。

不是因為硯,不是因陳那杯酒和奚落。

哭得倉促,來不及思索自己為何在這冷雨里嚎啕。心里想起上一次這般大哭不是在戲里,是在母親的葬禮上。孫涓涓的黑白照片放在前,走之前干癟得不樣子,照片卻還是漂亮快樂的,迎著笑得開朗。

池幸甚至沒機會哭完。跪在照片前哭得渾,被池榮拎起來扇了兩個耳。太晦氣,這樣哭,會讓孫涓涓不肯甘心走。池幸認不清面目的親戚議論紛紛,說不孝,故意拖住孫涓涓投胎轉世的腳,故意讓池榮心里頭犯怵。

今夜沒人打在周莽面前才敢這樣哭。哭到搖搖晃晃時,周莽單膝跪下,抱住了

良久,池幸平靜了一些。試圖推開周莽,周莽力氣很大,一點兒沒搖。

池幸放棄了,靠在周莽肩上,聲音嘶啞,黏糊糊的,聽不清楚:“我總是有很多事想不明白……往前沖就是了,可能也沒有答案。我不該因為別人對我好一點點就飄飄然,就開始想。世上的事,還是要分資格的。”

周莽拍拍背,很輕地頭發。

池幸想起周莽家里那只被他溫的小貓咪。

又難過了。周莽怎麼能讓選原秋時?

再次起力氣,池幸離了周莽的懷抱。毫不客氣地用周莽的西服外套臉,把服丟回去給他時,周莽準確接住了。

山道上終于有車燈漸近,是麥子那輛古董車。

“明天總會好起來的,對吧?”池幸讓自己出笑容。

第二天早上,一夜未眠的周莽收到了接連不斷的推送消息。

一篇獄中犯人親筆書寫的觀影筆記被人拍下,發在了網上。

筆記寫于四年前,犯人看的電影是《準繩》。電影講述一個基層民警在日常工作中察覺一件案子的玄機。他歷盡艱辛,緝拿真兇,洗清了一樁冤假錯案。

池幸在《準繩》里飾演民警的兒。對父親的工作充滿了不理解,格乖張,總是和父親爭吵。

觀影筆記八百余字,犯人在落款簽的名字是:池榮。

字跡拙劣,但他深地回憶自己的兒,說如何優秀、如何堅強,與電影中跋扈的截然不同。

這是監獄里到表彰的優秀筆記,據說曾在系統里獲過獎,也曾經展出。

四年前的照片被翻了出來。人們像嗅到了酪的老鼠,圍在這張照片周圍,議論紛紛。

很快,池幸曾經說過的謊言與池榮的份都被了出來。

的父親沒有死,而是因為詐騙和嚴重的故意傷人,被判獄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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