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燈》第20章(暮微宮十二時辰之巳時二刻...)
二十年前譽江湖的俠不止蔡平殊一人,還有太初觀的羅元容。
是當時的太初觀掌門蒼寰子亡妹之,自便被舅父收門下,悉心教導。
與大大咧咧拳到人倒的蔡平殊不同,羅元容是位十足的淑,貌多才,冷若冰霜,江湖便取雅號‘寒冰仙子’。
頭上還有三位響當當的師兄——大師兄武元英豪氣干云,武藝超群,最同門敬重;二師兄王元敬俊秀和氣,細致溫厚;三師兄裘元峰烈如火,桀驁不馴。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是蒼寰子最小的弟子,也是太初觀中最疼的小姑娘。
大師兄武元英抱著酒壇子上萬水千山崖時,常會跟隨一旁,因此也結識了尹氏姊妹。
尤其喜歡善解人意的尹素蓮,因為尹素蓮早早看出了的心思,每每設宴,總將安排在武元英座旁。大師兄是個豪邁之人,最與弟兄們飲酒暢談,他們說的話大半聽不懂,但只要能待在大師兄旁,心中便是一萬個歡喜。
有時想,若是將來大師兄不愿與結為道,就安靜的在太初觀做個獨道姑,那樣就很好了。
可是,便是這樣的愿,也落空了。
裘元峰面鐵青:“四師妹,你鬧夠了沒有!武剛,武雄,你們也跟著一起胡鬧!”后半句他指的是羅元容后兩個中年弟子。
“今日是老祖兩百年忌辰,何等莊重的場合,你們居然也敢來胡鬧,看來太初觀是得清理門戶了!”蒼穹子仄仄道,“師兄看你父母早亡,一再縱容你,可今日你傷人無數,我這做師叔的再不能讓你繼續胡作非為了。元峰,將這孽徒拿下,生死無妨!”
王元敬憂心忡忡,連連哀求:“師叔,師弟,好歹看在師父的面上,元容是執拗了些,但罪不至死啊!”
裘元峰一揮袖甩開王元敬,傲慢的上前數步:“師妹,看在師父的份上,你束手就擒吧,我絕不傷你。”
羅元容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向戚云柯:“戚宗主,我能否說幾句話。”
戚云柯喟然而嘆:“羅俠,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不但我知道,同輩親友也差不多都知道你的意思。元英兄弟之死,誰人不痛心,可人死不能復生,你,你還是放下罷。”
蔡昭轉頭:“娘,他們說的什麼事。”
寧小楓居然也一臉茫然:“不知道啊,你爹也沒提過。”
蔡昭嫌棄臉:“不是說你們同輩人都知道嘛!”
寧小楓歪頭想了想:“自打你姑姑那年在六派大比武中擰斷了太初觀的鎮觀寶劍,咱們兩派就不大對付了,他們門派有什麼事落英谷當然不知道了!”
又道,“切,什麼了不起的破劍,既然那麼寶貝干嘛拿出來比武,還一擰就斷,當時你姑姑也傻眼了。這也忒脆了,比蘿卜還脆!”
蔡昭大嘆:“姑姑也是,弄斷了人家的寶劍好歹道個歉嘛。”
“道歉了啊!你姑姑好生誠懇的跟太初觀說,早知這寶劍這麼,定然不會使出全力的,真不是故意的。”寧小楓氣憤道。
蔡昭瞪眼——這是道歉?!
常寧淺淺蹙眉:“這麼誠懇的道歉都聽不進去,那就是太初觀不對了。”
“……”樊興家&蔡昭再次無語,寧小楓倒看常寧更順眼了。
這時,羅元容又道:“法空上人,并非我蓄意在老祖忌辰之日鬧事,而是若無諸位同道豪杰在場,我怕這滔天的冤屈無法聲張。法空上人,請您看在我過世的舅父面上,允許元容說幾句話。”言稱舅父而非師父,顯然是不把自己當太初觀弟子了。
法空上人沉片刻,看向戚云柯等人,勸道:“今日事已至此,與其強下去,不如索將話說開了,在老祖靈前將誤會解開,不失一樁事。”
戚云柯正要開口,裘元峰不悅道:“上人這話說的太輕巧了,怎麼解開?!這‘暴雨雷霆’乃當年天璇長老的殺人利,羅云容是如何得到的?十有八|九是勾結了魔教!此其一。其二,殿中這許多兄弟無辜傷,難道就算了!總之,太初觀是定要清理門戶的!”
法空上人聽了也十分為難。
蔡平春忽然開口:“羅道友是不是勾結魔教我不知,不過這‘暴雨雷霆’的解藥,落英谷要多有多,大家不必著急。”
“這倒是。”周致臻道,“當年天璇長老仗著‘暴雨雷霆’傷我正道英豪無數,家父也在其中。多虧了蔡長風叔父死擊殺天璇長老,并將解藥搶回落英谷研析,救下不知多同道的命。”
一名虬須漢子出列,高聲道:“不錯,我師父師伯就是落英谷給解的毒,如今還好好在家曬太吹牛皮呢!”
眾人俱笑,同時紛紛向蔡平春表示謝。
蔡昭輕扯母親的裳:“娘,叔祖父就是因為這樣,才傷重不治過世的嗎?”
“是,但很值得。”寧小楓輕兒的頭發,“那個天璇長老最制|毒,為了制出天下至至毒之,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都做的出來。別難過,你叔祖父走的很安心。”
樊興家輕輕嘆息:“……魔教里頭到底有多惡賊啊。”
常寧漠然不。
寧小楓既然見到兒無恙,便又吩咐了兩句,回去照看蔡小胖了。
這時,法空上人又一次提議:“既然殿傷者無虞,不如讓羅俠將話說出來,也免去同門憎惡,善莫大焉。再說了,‘暴雨雷霆’的威勢當年我等都見識過,這兩枚遠遠不如。要說羅俠與魔教勾結,還為時尚早。”
后面半句,周致臻聽的輕輕點頭,他也覺得這兩枚‘暴雨雷霆’相比當年所見,威力小了許多。
見自家弟子和兒子無事,宋時俊和楊鶴影自是樂得看戲,尤其是太初觀的斗戲,自備茶水倒錢都要看;周致臻與蔡平春是無可不可。
戚云柯四下看了一圈,便道:“羅俠,你就說罷。”
羅元容將竹筐小心翼翼的給武剛與武雄,然后走到正殿中央向法空上人深深行禮。
裘元峰狠狠咬,忽大聲道:“我先說,免得你無端污蔑于我!”不等羅元容開口,他就趕說了起來——
“諸位俱知,我大師兄武元英死于二十年前鼎爐山一役,當時眾多好漢都是親眼所見的,誰知我這師妹無論如何就是不肯信,認定了大師兄沒死。十幾年來反復糾纏,不是迫我等去魔教營救,就是一口咬定我害了大師兄!哼,簡直荒謬!”
蒼穹子重重拍了下椅,亦道:“不錯!與魔教拼殺,傷亡總是難免,一個個都跟這孽徒似的沒完沒了,那還不了套了!何況鼎爐山那回你與元敬都沒去,你怎麼知道元英一定沒死!簡直異想天開,胡作非為!”
殿中許多人從未聽說此事,當即議論紛紛——
“怎麼武元英大俠沒死麼?”
“那怎麼可能!當年我師兄就在鼎爐山上,親眼看見魔教的瑤長老將武大俠一下打死的啊,只不過大家撤的急,沒撈回尸首便是了。”
“那羅俠為何在這事上糾纏不休?”
“誒誒,我聽說過羅俠慕武大俠的厲害,這是心里過不去罷。”
“唉,人間自是有癡啊,羅俠也是個癡心之人。有這麼一位紅知己心心念念了十幾年,武大俠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武大俠是瞑目了,活著的人可這個羅元容折騰的夠嗆!”
聽到這里,樊興家疑的看向蔡昭。
蔡昭:“別看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鼎爐山’那一仗是太初觀領的頭,邀約了許多武林豪杰,偏偏那回咱家都沒去。”
常寧:“廢話,你家剛折斷了人家的鎮觀寶劍,人家當然不請你們。”
蔡昭白他一眼。
聽了裘元峰這番話,羅元容不驚不怒,曾經的貌在十余年的風霜之后只剩下漠然與蒼老。緩緩啟:“三師兄不用著急,諸位也請聽我慢慢說來。”
“那年,我們探聽到魔教在鼎爐山上作孽,以活人來煉丹,將周遭百姓禍害的不輕。大師兄決意為民除害,便廣邀豪杰摯友一道前往鋤惡。只是沒想到,盤踞在鼎爐山的不是尋常的魔頭,而是魔教七星長老之一的瑤長老。”
“瑤老賊擁躉甚眾,兩邊短兵相接后,大師兄就知道勢不能敵,于是發嘯聲大家伙撤退,偏偏三師兄裘元峰貪功,趁嶺南雙俠與覺方禪師拼死纏住瑤長老為大家斷后之際,貿然出手襲瑤長老……三師兄,這我沒說錯吧。”
裘元峰臉青黑。
雖說襲魔教賊不是壞事,但明明武元英已下令撤退,又有三名俠士拼死斷后,他這個時候襲,功還好說,失敗了豈非坑人?
眾人看裘元峰此刻的臉,無需聽下去也能猜到襲定然是失敗了。
羅元容繼續道:“三師兄倉促襲,反倒激發了那魔頭的兇,他拼著挨三師兄一劍,使出絕技‘毒蟒鉆心爪’活活破開了覺方禪師的頭顱,再將嶺南雙俠一掌一個重重震開,隨即回對付三師兄。”
慘然一笑,“如今三師兄貴為掌門,神功蓋世,可當初三師兄的功夫也不過爾爾吧。”
“這話不錯,我能作證。當年裘掌門也就比羅師妹強那麼一點。”宋時俊樂呵呵的。
太初觀弟子俱對他怒目而視,廣天門弟子也一模一樣的怒目回去。
“以瑤長老的功力,十個三師兄也沒命了。可是大師兄,大師兄他……”羅元容淚水滾落,“他想也不想,扭頭就去救三師兄,不要命的與那魔頭纏斗在一。我這位三師兄,就趁這功夫,逃之夭夭了!”
群雄多多知道武元英死于鼎爐山,然而當年竟是這般形卻是初次得知。
一時間群雄嘩然,連六派中的年輕弟子也驚愕不已,眾人看向裘元峰的眼神就不很妙了,尤其有幾位烈如火的,直接鄙夷的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裘元峰頂著各目,強自鎮定:“不錯,當年是大師兄救的我,但并非我貪生怕死自行逃跑,而是大師兄我逃的!”
“喲,之前武元英你撤的時候你這麼不聽,闖了大貨惹了魔頭倒想起要逃了?這是搶功惹禍自己來,收拾善后別人上?怪不得人皆道裘掌門是真,呵呵,果然是真呢。”怪氣的云篆道長再次出聲。
宋時俊幾乎笑出聲,大聲贊:“云篆道友此話甚是!裘觀主,你自己闖的禍該自己背呀。闖完禍就跑,這不是活活坑死了你家大師兄了麼!”
蒼穹子怒回:“擊殺魔頭,正道豪杰本是責無旁貸,元峰縱算心急了些,也不能算是什麼大錯了!元英舍命相救,正是他們同門深,這里頭誰都沒錯!”
云篆道人:“行,您說沒錯就沒錯吧。”
蔡昭小小聲道:“等將來我下山了,我一定要請諸位云篆道長喝酒。”懟的太特麼爽了!
“你省省吧。”常寧瞥了眼孩絨絨的頰。
戚云柯見氣氛不好,趕道:“羅師妹,這件事的確有諸多不幸。可木已舟,你就節哀順變吧!我想元英兄弟也是自愿為救師弟而死的。”
王元敬落淚,喃喃道:“都是我不好,那日沒跟著一道去。”
“二師兄那時正在養傷呢,怎麼去啊。”那名俊秀的年輕道人連忙辯解。
“不,大師兄沒死!我知道的,他就是沒死!”羅元容一抹淚水,“這十幾年來,我遍訪當年鼎爐山活下來的好漢們,沒有一人親眼見到大師兄斷氣!”
聽說的這麼斬釘截鐵,殿眾人也猶豫起來了。
裘元峰氣笑了:“那日我離去前最后回頭一眼,正見到瑤魔頭一記毒蟒鉆心爪抓住大師兄的心口——你倒是問問大家,數十年來毒蟒鉆心爪之下有留下過任何活口麼!覺方禪師乃法空上人的大弟子,他的功力不比大師兄強麼,也不過那魔頭的一爪之力,立時頭顱開裂,當場斃命!”
群雄紛紛點頭。
毒蟒鉆心爪當年威名赫赫,號稱爪出人亡,絕無活口,是瑤長老的名絕技,如今想來都人膽寒。不過正是因為太過霸道兇猛,耗力極大,連瑤長老本人都不能多次連擊。
周致臻不忍心:“羅師妹,若武大哥真的中了毒蟒鉆心爪,那就絕無生還之理了,你還是想開些罷。”
“若中了毒蟒鉆心爪,自然必死無疑。”羅元容道,“可若有寶替大師兄擋了一下呢。我家有一件祖傳寶,玄鐵護心鏡。”一指殿外巨鑼,“與這面巨鑼一般,是海底玄鐵所制,乃家父臨終前留給我的。”
眾人一愣。
“那日大師兄出門前,我苦苦哀求大師兄在裳戴上那護心鏡,不然我絕不放他出門。”羅元容神哀傷,“大師兄終于答應了。”
猛的抬頭,“玄鐵護心鏡在上,便是毒蟒鉆心爪,也未必能致命吧!”
裘元峰心頭大震,不敢細想下去,暴躁大吼道:“這只是你一面之詞,誰也不曾試過,誰知你那破鏡子有用沒用!何況我也不知道大師兄戴了護心鏡啊!”其實說到后半句,他已是底氣不足了。
“便是大師兄死了,便是一尸首,你也該搶回來!”羅元容嘶啞著怒喊出來,“你一直對大師兄心生忌恨,你總覺得自己比他強,總覺得有他在你永無出頭之日,所以才棄他于不顧!你想著只要沒了大師兄,你就能承繼太初觀了!”
裘元峰氣的渾發抖:“你,你你滿口污蔑,荒謬,荒謬至極!”
周致臻也道:“這就過了。當時裘掌門的修為遠不及他二師兄王元敬。不論排序還是武功,元英兄弟之后都該是王師兄承襲掌門之位。羅師妹,你這罪名大了。”
“對!就是這孽障這麼冥頑不靈,才害死了師父!”蒼穹子終于回過神,趕大起來,“當時我人在西北,師兄又病著,乍聞元英慘死,立刻就是一口啊!這孽障還不依不饒的要大家伙兒去魔教救人!死都死了,救什麼啊!”
“那瑤長老為何要送信給師父!”羅元容大喊。
這話一出,群雄難以置信,連靜遠師太都上前數步,沉聲道:“蒼寰子道長嫉惡如仇,絕不可能與魔教媾和,羅施主,說話要當心!”
當年正邪兩派早已殺的流河,勢水火,誰若有通敵之嫌,立時便正道之敵。
羅元容抖著聲音:“鼎爐山之役的第二日,師父收到一封瑤長老的親筆飛書。信上說,大師兄沒死,那魔頭想用大師兄來換開長老。師父不敢信,但又盼著大師兄真的沒死,于是攜信上了九蠡山,找尹老宗主商議。”
“怎麼又來一個長老,這樣的高手魔教究竟還有幾個啊。”蔡昭自言自語。
常寧安:“放心,那七個老不死的現在只剩下倆了。”
此時眾人的目轉向戚云柯。
戚云柯為難,嘆息道:“其實鼎爐山一役之前,魔教的開長老已為師父與師叔伯們生擒,當時就關在萬水千山崖的地牢中。而那瑤長老與開長老頗有,于是……”
楊鶴影失聲:“難道蒼寰子道長想求尹老宗主用那魔頭去換他的徒?不會吧。難道尹老宗主答應了?”
“當然不會!”宋時俊大聲道,“當年我岳父與他師兄程浩還有師弟王定川并稱‘青峰三老’,三人同手足,威名赫赫。正是為了擒拿開魔頭,青峰三老三去其二!我岳父傷痛難抑,纏綿病榻數月未愈——這件事法空上人是知道的。”
法空上人口呼佛號:“正是如此。”
殿眾人均想:人家青闕宗用兩位大宗師才換來的大魔頭,怎麼可能舍得拿去換武元英,更何況還不知武元英究竟是生是死。
戚云柯道:“師父與蒼寰子前輩是幾十年的,原本不該婉拒的,可想起程師伯與王師叔慘死,便難以決斷。最后,師父決意陪蒼寰子前輩一同赴約,若武兄弟真的沒死,他們二人便想辦法合力拿下瑤長老,然后救出武兄弟。誰知,誰知……”
“沒什麼誰知的。”蒼穹子道,“這件事果然是假的,從頭到尾就是那魔頭設的陷阱。我師兄赴約后重傷回來,不久就過世了。好在他與尹老宗主合力,總算擊殺了瑤魔頭,也算為武林除一大害了!”
裘元峰補充道:“師父臨終前,說的清清楚楚——大師兄死了,以后都不要相信魔教的任何話!四師妹,當時你也在師父病榻前的,你沒聽見麼!”
蔡昭驚疑不定:“難道瑤長老欺騙了蒼寰子前輩?那開長老后來呢?”
“這個我知道。”樊興家難得有機會發揮,“雷師伯說過的,那個開長老一聽說瑤長老死了就不顧死活的要逃獄,當夜就被格殺于崖邊了。”
蔡昭:“哇,看不出魔教惡徒也有這麼深厚的兄弟義啊。”
常寧眼角斜挑:“……義的確是義,兄弟嘛,就不見得了。”
蔡昭沒聽懂,注意力又被羅元容的話引了過去。
“我聽見了。”羅元容平靜道,“當時我心中責怪師父,后來才想明白,師傅是為了我,他當時已經沒有辦法了。”
道,“青闕宗兩位師叔伯拿命換來的開長老,不可能去換大師兄。師父又命不久矣,以后誰還給我撐腰呢,人走茶涼啊。”
“師父走后第二日,師叔就代領了掌門之位,再后面是三師兄當了掌門。那些敬重大師兄的惦記大師兄的同門,都慢慢被清出了太初觀。”
“現在,已經沒人記得他了。”
眾人心中俱涌起一傷,曾經威風凜凜的正派年英雄,就這麼被忘了。
羅元英猛的抬起頭:“可是我記得他,我永永遠遠不會忘記他!”
“你夠了吧!”裘元峰怒極,“大師兄是確確實實死了,你還糾纏個沒完。你倒是拿出個人心服口服的證據來!別扯你那護心鏡了,天曉得有沒有用!”
“鐵證?當然了。”羅元英出十分凄涼怨毒的笑容,“若無鐵板釘釘的證據,我今日怎敢上萬水千山崖來。”
眾人心頭一震。
羅元英回頭:“武剛,武雄,……小心點。”
被點名的兩人小心翼翼的將那金竹筐打開,里面似乎塞了一條的厚厚絨毯;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過去,發現絨毯竟然裹了一個人。
打開絨毯,先出一顆頭,再是肩膀,膛,腹部,然后,然后就沒有……
沒有了??
蔡昭離的遠,疑的想要脖子想看個清楚,猛不丁聽見正殿的尹素蓮發出一聲驚懼之極的慘,然后活活暈死過去。
大家終于看清‘這人’的模樣。
——他被剜去了雙目,割掉了舌頭,曾經高聳的鼻梁亦被削平,只留下發出呼吸聲的兩個;四肢斬去,渾只剩一個軀干;上更是傷痕累累,是在外面的就能看出割鞭打,割傷,挑經,火燎,炭燙,挖……
或者,這已經不能稱做一個人了。
殿眾人只聞彼此重的息。
“這,這是……”楊鶴影聲音抖的連自己都不敢認。
“元英兄弟!”云篆道人一聲大,瘋了似的撲上去抱住那個‘人’,慘烈大哭道,“元英兄弟,你怎麼變這樣了!你怎麼,怎麼就變這樣了!”
這一聲猶如喚醒了夢中人,殿有不人見過武元英,縱然相隔二十年,縱然此刻已慘不忍睹,但依稀可辨‘他’的正是當年飲馬春水畔的太初觀首徒武元英!
“魔教賊毫無人,簡直禽不如!”宋時俊大吼出聲。
連素來溫雅的周致臻也咬牙切齒,憤怒至極。
今日蔡昭已經聽過很多次眾人的喧嘩,或歡呼,或嘲弄,或示威,但均無此時的轟然響亮,所有人都尖著惋惜著,咒罵著驚呼著,發出轟鳴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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