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燈》第27章(我與師兄二三事.下...)
回到清靜齋,蔡昭親自給常寧裹了傷。
寬大的袍褪至肩下,出年輕男人理分明的背,肩骨寬闊有力,結實勻稱。蔡昭一連換了好幾塊帕子,最后再敷藥縛繃帶。
蔡昭本想功退,可見常寧敞著襟坐在躺椅上出神,嘆口氣,俯下|子給他拉好襟整好裳。
常寧忽的回神,毫無征兆的向前傾了傾子。他生的高肩寬,這個姿勢恰好將孩整個籠在自己影之下。
蔡昭手上還扯著裳,眼前是年輕男子修長的頸項,結清晰,清冷的氣息中夾雜著淡淡的腥味。把臉側到一邊,蹙眉道:“我怎麼覺得這幾天你好像長個了?”
記得初見時,眼前的青年還是一幅消瘦細薄的模樣。
“是麼。”常寧看看自己的小臂,骨骼修長,白皙的皮下是結實有力的,“大約這幾日我吃得香睡的好,都是昭昭的功勞。”
蔡昭知道他又在胡扯,雙手抵著青年的膛力推開:“不想說就別說了,誰看不出你是運功有,痊愈在即了。”常寧傷中毒已有一年,這個年紀的年本就長的飛快,估計之前被抑了一年的骨都長回來了。
常寧笑了:“被你刺了一劍,我都沒生氣,你倒氣上了。”
蔡昭將水盆放到一旁,轉道:“你剛才是想劃破戚凌波的臉麼?若是真的劃破了,你打算怎麼收場?”
“沒想怎麼收場,青闕宗待不下去,走人便是。”常寧懶懶的。
“戚凌波要是破了相,以后可怎麼活下去啊。”
“有什麼活不下去的,反正有個金貴厲害的未婚夫,將來照樣當的宗主夫人便是。以宋俠的人品,不至于看未婚妻破了相就悔婚罷。”常寧難掩幸災樂禍的口氣。
蔡昭一愣,發現這話好像沒什麼錯,“……是以,其實你坑的是三師兄?”
常寧歪頭想了想,倒在躺椅上吃吃的笑。
蔡昭將帕子重重丟進水盆,恨恨道:“合該三師兄好好收拾你一頓,人家跟你近日無怨遠日無仇的,你卻去坑他!”
常寧起正道:“昭昭說的是,為免宋俠來收拾我,明日起我又要閉關了。”
“這次多久。一天零一個時辰,還是兩天零兩個時辰?”蔡昭斜眼。
常寧:“四日四夜,這次絕不會提前出來,煩勞昭昭妹妹繼續給我守關了。”
蔡昭松口氣,拍脯保證絕無問題――只要常寧不出去惹是生非,別說守關了,給他守棺都行。
“我聞到糖澆櫻桃的味道了,是給我的麼。”常寧側頭輕嗅,出歡喜的神。
蔡昭扶著門框,回頭笑罵:“你若是劃破了戚凌波的臉,今晚連夜逃下山去,我就把那盆糖澆櫻桃給大家分著吃了,一點糖都不留!”
屋外明月如玉盤,和的晚風吹庭院中的花枝,孩回頭扶門而笑,致的小鼻子微微翹起,調皮又溫暖。
常寧忽覺心口一陣發熱,陌生的熱。
他微微詫異,按住自己的口。
……
雙蓮華池宮,屋中只有三人。
戚凌波剛剛將全反復洗了數遍,確認上頭發沒有泥沼氣味了才肯走出浴池,此刻正噎噎的向母親哭訴。
尹素蓮也十分為難,直到聽說這回是常寧來挑釁而蔡昭一直攔著,才拍大罵:“這全家死絕的短命鬼,看我怎麼收拾他!”
冒婆婆正給戚凌波著發:“夫人稍安勿躁,如今兩邊算抹干凈恩怨了,咱們最好還是別再另生枝節了。我就說嘛,蔡昭終歸是蔡平殊養大的,再牙尖利也不會行事出格,今日幸虧攔著常寧。夫人和小姐就放心吧,老奴想那常寧不會再來尋釁了。”
戚凌波哪里肯忍,不免埋怨了母親一通膽小怕事不肯替出頭云云。
尹素蓮也是一肚子火,忍不住罵道:“你說你,當初常寧剛上山來時我怎麼跟你說的來著?我一看那常寧就是個不好相與的,一雙招子又狠又冷,我料他將來必氣候。我就你對他多加關懷,噓寒問暖――男人落魄病弱時,最是容易收服的!”
“你倒好,不但沒有他對你心生激仰慕之意,反倒兩相仇了!你說說,你說說,你究竟是怎麼弄這樣的!”尹素蓮用手指著兒,恨鐵不鋼。
戚凌波十分委屈:“我去了啊,三天兩頭的過去關照,端茶送水,還給他裁剪裳呢。可姓常的不但不領,還對我百般挖苦。這,這我怎麼忍得下去!”
想起常寧那雙似乎什麼都看的眼睛,仿佛完全了然的意圖。每每鼓起一腔熱前去噓寒問暖,常寧滿眼的譏諷嘲弄,讓戚凌波覺得自己猶如一個丑角。
尹素蓮嘆息:“唉,至我眼不錯,常寧的確是個人。這才復原了幾天啊,風馳就不是他的對手了。可惜了,凌波沒能將收服,反而便宜了蔡昭那個小賤人。”
戚凌波負氣扭過去:“我沒用!我是個蠢貨,給娘丟人了行吧!”
尹素蓮正想去哄兒,看見冒婆婆打來的眼,趕將臉一繃,訓斥起兒來了:“你的確沒用,文不武不就也罷了,卻連點忍功夫都沒有。當初即便沒能收服常寧,做個平常之,也不見得非要反目仇啊。”
“娘!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戚凌波被罵出了眼淚。
“合著是你姨母過世了,要是見你現在這副驕橫跋扈沒腦子的模樣,定不肯要你做兒媳婦的!”尹素蓮繼續‘激勵’兒。
戚凌波哭的更大聲了。
冒婆婆聲勸道:“小姐別怪夫人說的厲害,都是為了你好。當年你姨母和你娘,一個聰慧過人,算無策,一個貌無雙,善解人意。姊妹倆即便武藝差了些,在江湖上一樣過的風生水起,人人夸贊,不比那蔡平殊差多。”
“你別看蔡昭那小丫頭一臉云淡風輕的樣子,不的狗才咬人呢!老婆子看來,可比姑姑當年強多了,不但武功好,還擅心計,會拿人。姓常的那麼暴的脾氣,輒喊打喊殺的,上來就鎮住了,天知道背后下了多不要臉的功夫。哼,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凌波小姐,你以后要多跟學學,別一腸子通到底了……”
戚凌波聽不下去了,憤怒的大喊一聲后沖了出去,一路沖到西側的一間廂房中,戴風馳正躺在屋歇息養傷。
戚凌波發凌,咬牙切齒:“我一定要給蔡昭那個小賤人點看看!”
戴風馳猶豫道:“武功不俗的。”意思是我們打不過。
“我知道!”
“皮子也狠辣。”我們也罵不過。
“我也知道!”
“師父師母不會讓你用私衛的。”我們幫手不夠的。
“這還用你說!”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戚凌波恨恨冷笑:“我已經想到法子了,我要讓聲名掃地!”
……
火燒仙玉玲瓏居的次日清晨,常寧就開始閉關了。閉關之前隨手遞給蔡昭一沓厚厚的銀票,說是賠償那座深壑之上的木橋。
蔡昭速速一數,好家伙,居然有五萬兩。別說是木橋,金橋銀橋也夠了。又問:“那凌波師姐的居所呢,那可是你放的火。”雖然救火及時,并未燒毀多。
常寧毫不猶豫:“若是仙玉玲瓏居住不得了,就搬去椿齡小筑罷,離未婚夫還更近些呢,一舉兩得。”
蔡昭:=_=“……世兄趕閉關吧,好走不送。”
把煞星關進里屋,押上三把大鐵鎖后,蔡昭非常苦的去找戚云柯,誰知宋郁之恰好也在,一臉高傲冷峻,看天看地看師父就是不看。
蔡昭先轉達了常寧的歉意(常寧:我沒道歉啊),又提出若是仙玉玲瓏居損毀嚴重不如讓戚凌波暫且住到椿齡小筑。
戚云柯搖搖頭,婉拒了這提議:“仙玉玲瓏居又金又玉的,哪那麼容易燒壞,再說了,凌波些教訓也好。”
從主居屋落出來時,宋郁之一聲不響的走在蔡昭前頭,兩人在岔路口分開時,他忽的回頭深深看了孩一眼,目中頗有幾分責備的意思。
蔡昭:……呃,他可能不想和未婚妻住的太近吧。
隨后,又去代辦了賠償事務,將厚厚的銀票給曾大樓。曾大樓捧著銀票剛想,蔡昭就搶先道:“大師兄若是也想說什麼‘多勸勸常寧,凌波只是孩子心并無惡意’云云,那就大可不必了。上一個說這話的人,被常寧打的可能連親媽都認不出了。”
曾大樓一陣嘆息:“他怎麼就這麼得理不饒人呢。”
“大師兄怎麼就這麼偏幫凌波師姐呢。”蔡昭丟下這句話,悠悠然的溜達走了。
除了留下五萬兩銀票,常寧還‘串’來了四個幫工。
歪瓜裂棗尖猴腮這四名外門弟子,從第二日起就十分乖覺的來清靜齋干活,什麼挑水劈柴搬搬抬抬整理草坪修剪灌木。芙蓉只要皮子,他們就跟工蟻似的指哪兒干哪兒。
翡翠則連皮子都不用了,沉靜的像個
蔡昭起初是婉拒的,畢竟外門弟子不是仆從,而且看他們四個似乎家境都不錯。
阿瓜一臉義正辭嚴:“其他對不住常公子的師兄弟們都那副模樣了,咱們四個只是了些驚嚇,若不來盡些心意,豈非天理難容!”
阿棗:“常公子大人大量不與我們一般見識,是他生來高貴仁善,咱們四個可不能客氣當了福氣!”
阿:“常公子與蔡師姐乃人中龍蓋世英雄天之驕子,小弟們能為二位跑些打點雜,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阿腮:“……其實是那日在崖邊時,咱們說只要常公子饒了咱們四條狗命以后一定為公子當牛做馬。”
――瓜棗三人一齊用譴責的目看向阿腮。
“……”蔡昭,“大家高興就好。”
接下來的三日是蔡昭自上了萬水千山崖之后最平靜悠閑的三日。
既沒有人來害常寧,常寧也不會出去搞事,蔡昭日常除了練功備戰,閑來無事就是喝喝清火蓮子湯,看瓜棗腮四人給芙蓉翡翠獻殷勤。終于過上了有調的悠閑生活。
可惜,僅僅三日。
第四日一早,蔡昭就發現瓜棗二人看自己時眼神閃避,行跡鬼祟,阿幾次張又閉上,玩起了言又止這種高雅戲碼,蔡昭懶得理他們三個,徑直問阿腮:“有事說事,若是無故瞞,我明日就常世兄了你們的皮。”
阿腮立刻跟倒簍子似的全吐了,“蔡師姐,宗門里到都在傳你的謠言呢!”
“謠言?我的?”蔡昭忽覺久違的話本子中的橋段真人化了。
故事中,總有一位善良弱的小姐。世堪憐,并且有個惡毒表姐時不時的加害。加害的手段五花八門,其中最喜聞樂見的便是四散謠言損其閨譽,讓小姐無見人一頭撞死。
當然,蔡昭是肯定不會一頭撞死的,把九蠡山撞平頂山都不可能撞死自己。
謠言容十分簡單:小蔡姑娘上山拜師后結識了武安常氏的孤常寧,短短數日就對其由憐生由生最后由生出!雖然小蔡姑娘已有長輩定下的周家婚事,然而兩人還是熱不能自已,日日躲在清靜齋中親熱。
――繪型繪,活像躲在蔡昭床底下看見的。
蔡昭聽完就傻了,不是氣憤,而是傻了。完全不理解散布這個謠言的邏輯,“傳這些有什麼意思呢,難道讓師父定我一個朝三暮四水楊花的罪過然后抓我去浸豬籠?!”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可是北宸六派中也沒有這個罪名啊。”廣天門宋家就有一位風流靈的貌前輩一生嫁了五六回,每一任后夫還都是在前任婚結識的。
芙蓉倒是提供了新的思路:“我覺得幕后之人倒不是想小姐獲罪,而是想將謠言散播的天下皆知,壞了小姐與周家的好親事。”
蔡昭難以置信:“區區謠言就能壞了我的親事?”
翡翠:“就算壞不了親事,能惡心惡心小姐也是很合算的。”
蔡昭想想也是,就算周家人堅信自己,閔家那幾個老中小人還不樂的天天含沙影指桑罵槐啊。
“所以,究竟是誰在后頭散播謠言呢。”自言自語。
瓜棗腮四個眼神閃爍,芙蓉翡翠二臉‘這還用問嗎’。
蔡昭氣的直笑,一跺腳,轉就找戚凌波算賬去也。
仙玉玲瓏居正在修整中。
蔡昭氣勢洶洶而至,前幾日被常寧駭的驚魂未定的眾侍衛仆從哪敢阻攔,于是一路直闖進去,很順當的找到了正在試著穿戴新裳首飾的戚凌波。
蔡昭也不嗦,徑直問戚凌波那些謠言是否為所散布。
戚凌波滴滴的對鏡比,掩飾不住得意之,“哎喲,師妹說的是這個謠言啊,我也聽說了。什麼,師妹覺得這傳言是我去散布的,哎呀呀真是天大的冤枉。自從前幾日被常世兄‘指教’了之后,我就老老實實呆在屋里讀書寫字修養,師妹怎能憑空污人清白呢?”
“為什麼會有這傳言?哎喲那就要問師妹你自己了啊。你一上山就與常師兄形影不離,連爹特意為你準備的椿齡小筑都不住,非要與常師兄住在一,你大家伙兒怎麼想啊?只是不知道周家聽了這傳聞,會不會誤會師妹的守啊?”
蔡昭一把抓住戚凌波的胳膊,反手拗住,冷冷道:“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真要尋究底,難道我會找不出謠言最初由何而來麼?你信不信我先你幾十個,把你的破爛,再押著你去找散布謠言之人!”
戚凌波也豁出去了,將新裳重重一摔,“你打你打,有本事你就把我打死!反正我什麼過錯都不會認的,就算有別人指認了我,那也是你屈打招!”其實也是無計可施了,打不過罵不過又無人撐腰幫忙,只能出此下策。
蔡昭放開戚凌波,緩緩冷笑:“好,好得很!師姐真有種,也怪小妹以前將師姐看扁了。既然師姐要玩,小妹定然奉陪!”再不多說一句,轉就利落的走了出去。
戚凌波著被抓疼的胳膊,驚疑不定。
……
巨大寬闊的演武場上,幾十名門弟子正在習武,宋郁之站在一旁,監督指點。
忽而一抹倩影緩緩走來,眾人抬頭看去――著淺緋的描金羅的手提一個藤蘿編的食籃,纖腰款款,杏眼桃腮,宛轉而至。
這貌不是蔡昭又是誰。
眾弟子都傻了。
山間旭之下,輕輕抬手,扶了扶如云綠鬢,金雀釵上的琉璃珠花輕輕一,一眾愣頭年的心肝似乎也跟著了。
蔡昭緩緩走到宋郁之旁,笑如銀鈴:“三師兄辛苦了。昭昭甫師門,今日才知三師兄如此持勞累。三師兄能替師父分憂,昭昭若是什麼事也不錯,未免太不知禮了。”
從食籃中端出一盞湯盅,“師兄,來,喝口冰糖蓮子湯歇歇罷。”
――眾弟子長了脖子,驚愕中帶著激,激中帶著期待,期待中帶著八卦。
沒辦法,宗門修學生活太枯燥了。
宋郁之姿拔,俊英朗一如既往。
眼前的笑如花,殷勤備至,是個男人都會心。他沉默片刻,道:“你想干什麼?”
蔡昭繼續裝著笑,“這幾日我的傳言師兄也聽說了吧?”
“……聽說了。”
“散布謠言的人是戚凌波。”
“我知道。”
“……”蔡昭笑容不變,咬牙強笑,“是師兄的未婚妻子!”
“那又如何?”宋郁之仿佛在說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人。
小姑娘出惡狠狠的目:“戚凌波壞我名聲,還想壞我的親事,這事我能忍?我要是不還手我蔡字倒過來寫!戚凌波我不痛快,我就不痛快!”
“這與我有什麼干系。”宋郁之看了孩一眼,繼續神淡然。
蔡昭出真面目,恨恨道:“師兄別想再置事外!實話說罷,師兄高興也罷不高興也罷,我都纏定師兄了。誰師兄的未來夫人做事不厚道,師兄你就好好著吧!”
宋郁之角微不可查的彎了一下,旋即淡漠道:“我若不愿你纏著呢。”
蔡昭輕笑一聲,難道幾百冊話本子是白看的?!
笑的明討喜,“看來師兄閱歷不夠啊,一個子想賴上一個男子,有的是辦法。”
又低聲音,“師兄好好喝了這盅湯,我就是個傻頭傻腦仰慕師兄的無知小姑娘,一日三頓來噓寒問暖;師兄若是不喝,我就是個楚楚可憐慘丟棄的癡心子!”
宋郁之劍眉一挑:“你我相識才十余日,我什麼時候丟棄過你。”
“等我每夜到師兄窗前哭泣斷腸之時,大家都會相信的。”蔡昭編的毫無疚之意。
宋郁之站的離眾弟子本就有些距離,他二人又始終低聲說話,是以旁人并不知道他倆在說什麼,只看見英俊高大的師兄與秀的小師妹近了竊竊私語。
“這是什麼形?我是不是在做夢!”
“不是做夢,我已經掐過我自己了,很疼。”
“宋師兄從不與年輕子多說半句話啊,連戚師姐他都不怎麼搭理的!”
“哈,這你就不懂了。宋師兄冷若冰霜,那是因為人不對,要是人對了,師兄的話可多著呢!都是男人,大家都知道嘛。”
“其實拜師宴那天我就想說了,小蔡師妹生的真實好看。”
“還用等到拜師宴,祭典那日我就看見了,可恨那個滿臉毒瘡的家伙一直跟在邊!”
“可是近日不是傳言蔡師妹與常公子那什麼什麼嗎……”
“別胡說八道,這種沒譜的傳言傻子才會信!姓常的哪里比得上咱們宋師兄,不說家世武學,單論那張臉,你是子你選誰?!”
“我是男的我也選宋師兄,哈哈哈哈!”
“可是宋師兄不是與戚師姐定了親麼?而且蔡師妹也與周家……”
“你們都不看話本子的麼!驚鴻一見,兩相悅,金風玉一相逢,仿佛前生似曾相識。惜乎兩人各有婚約,慘遭長輩反對,最后攜手歸江湖,唉……”
“你話本子看太多啦,哪那麼麻煩,都是北宸六派自己人,把親事換一換不就行了麼?”
“親事可以隨便換的嗎?”
“你昨天還換了我的底呢……”
蔡昭不知道不用自己栽贓做戲,一群熱年已經自行腦補完和宋郁之的三生三世恨糾葛了,再耽擱一會兒,估計連未來生幾兒幾都能掰扯出來了。
見宋郁之遲遲沒靜,正準備哭天抹淚來一段時,宋郁之忽然手接過湯盅,“前幾日你為何忽然不搬回椿齡小筑了?”
蔡昭愣了下:“這幾日常寧到發瘋你沒聽說麼,我得就近看著他啊。不過我看他快痊愈了,到時師父肯定要帶他下山去給常家報仇,那時我就能搬回去了。”
宋郁之忽笑了,如下的山岳,明亮又英。
――八輩子沒見過宋郁之笑這樣的門弟子見此形,個個激的無聲吶喊。
宋郁之舉起湯盅幾口喝盡,然后還給蔡昭,“我不喜食甜,下次換一種湯。”利落的轉,走向教武臺。
蔡昭大喜,心知宋郁之這是答應了陪做戲,于是舉著小手絹在他后賣力揮,笑的比蓮子湯還甜,“師兄別太累著了,我下午還來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眾弟子在心中瘋狂吶喊,他們寂寞無趣的學藝生涯終于有狗大戲可以看了麼!
他定有過人之處
神容嫁給山宗時,他還是那傳說中的天之驕子。但還沒與他做過一日真正夫妻,她就帶著他給的和離書被送歸家中。家人問起山宗,她理直氣壯答“死了呀!”某日,雄關漫野處,那人在她眼前“詐了屍”……很久後,邊關驛道,貴女車駕與悍勇兵馬狹路相逢——神容望著男人,下巴高抬,眼神睥睨“求我,或可考慮再與你做回夫妻。”山宗抱臂,嘴邊一抹痞笑“你何不到我跟前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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