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老王把藍衫進了辦公室。他一個勁兒地長籲短歎，把藍衫給驚到了。

“王總您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藍衫！”老王氣得直拍桌子，末了用手指點，恨鐵不鋼地搖頭，“你呀你，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藍衫很驚奇，“我怎麽了？”

“你說你長得又不難看，也不人追吧？幹嗎非要擾別人呢？他是你的客戶，你要把他當上帝對待，你見過對上帝擾的嗎？”

“您等會兒，”藍衫被他說得一頭霧水，“我，擾？”

老王兀自歎氣，語重心長，“我知道，現在的孩子觀念開放，那是相當的，不過你也不能不擇食啊！”說著，他一咬牙，視死如歸，“你有什麽事兒你衝我來，不要對客戶下手！”

藍衫幽幽地把老王上下打量了一下。人到中年，他材微微發福，頭發掉了不，剩下的將將能蓋住腦袋。因為太生氣，他的鼻翼一直在翕，像是兩隻即將蘇醒的繭。

藍衫笑道，“您這樣的我怕消化不良，”看到老王憤怒地瞪眼，連忙把話題繞回來，“我說王總，您這是從哪兒聽來的閑話呀？我擾別人？您看看，咱這臉，這腰，這……您說我用得著擾別人嗎？”

“你還別不承認，這事兒人家都投訴到客服部了，客服部報到我這裏，我是看你平常表現好，現在著沒往上報，你可別我。”

藍衫看他不像是開玩笑，也不敢開玩笑了，“王總，此話當真？”

“廢話，你自己看。”老王說著，把投訴單推給。

藍衫一看，還真是。特別好奇這是哪個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的家夥惡意誹謗……往姓名欄裏一看，啊，吳文？

不就是那個買r8的土豪嗎……

藍衫覺得特別不可思議，那個吳文看起來神很健康，不像是無理取鬧的，怎麽會突然搞這種邪招兒呢？

老王見不言語，以為是心虛了，他哼了一聲，“你呀，趕跟人家客戶道個歉吧。雖然單子是做不了，不過現在這個投訴還來得及撤。要是捅到總經理那裏……他可沒我這麽好說話。你還擾，真有你的！”

藍衫怎麽也想不通吳文汙蔑的機是什麽。如果隻是為了解約，他打個電話就行，何必把事搞這麽僵？商場上混的人，要是每天都這麽招貓鬥狗得罪人，他也隻能去工地搬磚了。

所以此事必有蹊蹺。

藍衫決定先找客服部的人問個清楚。中午，和客服部的小張一起吃飯，小張跟藍衫一向關係不錯，而且這個投訴恰好是小張接的。

於是小張一五一十地給解釋了。

客服部經常會對新產生的訂單進行回訪，回訪結果記相關員工的工作表現，影響績效和獎金，這一點藍衫自然知道。昨天小張回訪時，r8訂單的客戶表示曾經遭過藍衫士的擾，同時提出解除購買合同。

擾，還鬧得要解約，這已經不能是簡單的回訪了，得轉投訴。小張們主管覺得事大條了，趕報給了藍衫的直屬上司。

一般況下，回訪的細節是不能向其他員工的，不過麽，這個已經轉投訴了，所以小張給藍衫講了，也不算違反規定。

聽完小張的解釋，藍衫更不著頭腦了。總覺得有什麽東西扭曲了，有些細節被忽略了，可是左想右想，也想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無奈，隻好心忐忑地給吳文打了個電話。

“喂？藍衫……對，剛回b市。……什麽？回訪？我沒接到過回訪電話，昨天下午三點多我在飛機上呢，可能是我弟接的，我當時留電話號碼不是留了兩個嗎？”

藍衫覺得自己天靈蓋兒像是被猛地拍了一下，好像明白問題所在了，“吳先生，我們客服對您弟弟進行回訪時，您弟弟說……嗯，說我擾了他……”說到最後，藍衫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手機那頭一陣沉默，吳文也被雷得不輕。不過麽，雖然他經常說他弟閑得蛋疼，但總不至於真蛋疼到這種地步吧？吳文想了想，說道，“這裏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你認識我弟嗎？他喬風。”

“我就知道有個練降龍十八掌的喬峰。”

“不是那個‘峰’，是‘雷厲風行’的‘風’……不過他跟這個語沒有半錢的關係。”

藍衫很確定自己不認識什麽喬風喬雨的。覺得這喬風多半是個神病或者智障，媽的，這種人就該好好地關起來，不能撒出來危害社會安全。還買車呢，智障也能考駕照嗎？哼哼哼……

心中腹誹著，上客氣說道，“可能是您弟弟認錯了人，吳先生，您能幫忙撤一下投訴嗎？我們領導今兒已經罵了我一頓了，還說這事兒沒完……”

吳文答應下午打個電話。藍衫便放下心來。

掛了藍衫的電話，吳文立刻給喬風撥了一個。電話一通，喬風先說道，“正好，我有一件事想不通。”

吳文覺得新鮮，“是嗎，這世界上還有你想不通的事？說來聽聽。”

“之前做的那個相親件，據樣本統計結果來看，每一個和我相親的孩子都打電話約我。也就是說，我的格屬於萬人迷的類型。”

“我！”吳文嗤笑，“你要點臉行嗎？就你這脾氣還萬人迷？”

喬風沉默了一下，“所以這個實驗有問題。”但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實驗係統是基於心理學設計的，信息也經過了仔細篩選，就算有偏差，也不至於這麽大。

吳文說道，“你把你那個外貌影響係數後麵加兩個零，再試試，保證百試百靈。”

“這樣外貌就可以視作唯一的影響因素了，這不科學。”

“相信我，對你來說這是唯一的科學。”

吳文不想跟他弟弟討論這種無聊的東西，他把話題兜回來，“喬風，你認識藍衫嗎？”

喬風想也不想答道，“不認識。”

“我說喬風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癥呀？不認識你說人家擾你？”吳文才發現原來他弟弟可以這麽不著調，“我知道您小爺長得俊俏，天天被人調戲，你見識過的流氓多了去了，連起來可以在□□廣場畫一大sb。……可你也不能顛倒黑白呀，人家好一姑娘，又沒得罪你，你怎麽張口就說擾呢？還投訴？”

“我沒有投訴。”隻是接了一個電話、陳述了一點事實、順便讓那個客服幫忙轉達解約意向。

“意思是你確實說擾你了？”

喬風沉默。

吳文想不通，“我就問一句，你圖什麽呀？”

喬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說道，“總之我不會買的車。”

吳文也是個人，從這一句話就聽出苗頭不對，“喬風，你有事兒瞞著我。你認識藍衫對不對？你小子不會故意用這種方式吸引的注意力吧？稚！”

喬風淡定地勸他，“不要想了，以你的智力和想象力，暫時猜不出個中因由。”

“，智商高了不起嗎？你就一白癡！”

“哦。”

“……”

吳文不跟喬風鬥。臭小子罵人時永遠像論文答辯一樣既老氣橫秋又冷靜客觀，讓你無法反駁。你罵他兩句吧，人家也不介意，風過不留痕，該幹嘛幹嘛……總之一點吵架的樂趣都木有！

於是吳文現在也沒脾氣了，“我說，你到底想怎樣？”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你給我來這一套！”

“嗯，我不買車，你也不用給我買。”

“不買車你搖號幹嘛？”

“試手氣。”

吳文一手握著手機，另一手砰砰砰地捶桌子。人呀，人怎麽能無恥這樣呢？那麽多人排隊搖號，競爭比高考都激烈，結果丫就是為了試手氣。最可惡的是，他手氣太好了，才搖一次就中了……

吳文非要跟他掰扯，“不行，反正我一定要買這輛車。”

“車牌號在我手裏。”

“……”

吳文最終還是拗不過喬風。他弟這個人吧，平時子，看起來好說話的，可一旦決定了什麽，沒有人能撼。

吳文給藍衫打了個電話，解釋一下事。好吧，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麽解釋，最後他很抱歉地告訴，他弟的牛脾氣上來了，死活不願意買車。吳文對藍衫抱著歉意，不想把話說死，反正車牌號可以保留半年，所以他決定合同暫不作廢，訂金也暫時不收回，給藍衫半年的時間來點化他弟。

雖然功的幾率不大，但至給人留點希。

藍衫一一答應著，心想，我祝您弟弟早日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