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那個飯桶》遭遇

為了幫藍衫搬家,小油菜特地請了一天假。

藍衫們是服務行業,休假方式和普通上班族錯著來,想調周末的休息日不容易。之前和小油菜逛國展已經浪費了一次機會,後來又請了一周病假,再然後還被投訴……總之現在是沒臉跟老王要周末了。作為的鐵桿兒閨,小油菜要義不容辭地妥協,找大姐頭請假。

搬運的事兒歸搬家公司,們倆要做的就是把東西整理,打包,拆封,整理。

新小區樓裏的戶型是混合的,有一居也有兩三居。藍衫租的是一居,五十多平,一室一廳,功能齊全。雖然不算寬敞,但一個人住足夠。

在b市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這已經算很不錯了。殊不知現在六環外的房價都敢飆到兩三萬一平,更何況這個小區通便利,還鄰兩個全國知名學府,那個房價,別說買了,藍衫就是看看,都覺得心驚膽戰。要不是圖上班省事兒、每天可以晚起床半個多小時,也不會揀這裏租。每天全心全意裝孫子,掙點錢多不容易呀,花出去的時候別提多心疼了。

嗯,幸好遇到一個大方的房東。

小油菜很羨慕藍衫,可以一個人在外麵住,條件也好,多自在呀。現在還跟父母合住呢,天天聽他們嘮叨,聽得分泌失調。

藍衫搖頭苦笑,小油菜羨慕又何嚐不羨慕小油菜呢!下班有人給你做熱乎飯,天氣冷了有人你加服,有人管著你不許你睡太晚。甭管在外頭多大委屈,回到家一看到爸媽,就覺得自己有了靠山,一顆心也能安安穩穩落下來。就算他們不能做出實質的幫忙,但你跟他們撒撒,一轉頭就什麽都不怕了……

想著想著,藍衫有點心酸。人吶,不在外頭漂一漂,就永遠不能會到父母在邊的好,小油菜簡直是在福中不知福。

小油菜幫藍衫搬完了家,藍衫也該履行對小油菜的承諾了。

喬風在周二晚上有一堂公共選修課。

藍衫聽到小油菜一口一個“喬教授”地稱呼那位大神,不住想起一些痛苦的回憶,“我說,他也姓喬呀?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找茬的神經病,也姓喬。”

“是嘛,同樣是姓喬,做人的差距太大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藍衫點頭表示讚同,又把那智障腹誹了一遍。

為了表示誠意,兩人決定認真聽一堂喬教授的授課,然後跟他通時也比較有話聊。而且據藍衫的經驗,如果對方是某一個領域的專家或者權威,你主跟他請教專業知識,他往往會認真解答,不會立刻拒絕你。

倆人提前十五分鍾來到教室,本來還在討論到底是坐前排有誠意一點還是坐中間好,結果到了一看,好嘛,都快坐滿了。

們倆隻好見針,坐在最後一排。

小油菜不住歎,“不愧是b大呀,上選修課都這麽積極,想當年我可是選修課必逃,必修課選逃。”

藍衫也沒見過這陣仗,這門課什麽來著?量子理學?很有意思嗎?聽名字就很沒意思好嘛……怎麽會這麽多人聽?

而且放眼去,多一半是生。

b大的孩紙都好強悍,簡直太可怕了。

來自普通學校的娃對這種高等學府總有一種無法控製的虔誠拜,藍衫和小油菜就是這種心態。倆人現在覺自己像是豬,混跡在熊貓的隊伍中。

剛一坐下,就聽到周圍生在小聲討論。

“喬教授怎麽還不來?”

“安啦安啦,馬上就來了,急什麽。”

“人家激嘛,今天是推了和男朋友的約會來的。”

“我是翹了專業選修課,就為了一睹教授的芳容。”

嘰嘰喳喳……

藍衫和小油菜囧囧有神地對視一眼。合著這麽火的上課場麵,全是靠製造出來的?這也太扯了吧!

藍衫搖頭,“我要對這個看臉的世界絕了。”

小油菜,“你妹!你能不能先毀容再說這種話?”

們倆說著話,一個男生走進來,坐在藍衫邊。那大概是整個教室裏最後一個空座位了。

男生慶幸地自言自語,“還好還有座,不然又要站著聽了。”

可憐的孩紙。藍衫同地搖頭。

男生看到藍衫,頓時眼睛一亮。

藍衫雖然早已經不是大學生了,不過年齡也不算大,保養得又好,所以臉蛋依然青春靚麗。小油菜是天生長著一張臉,隨便換行頭就能出門裝蘿莉。們倆再穿得休閑一些,坐在這裏毫無違和

男生眼神熱烈地看著藍衫,藍衫有些別扭,扭過頭和小油菜說話。

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都是種,尤其是那些沒朋友的。他們渾上下流淌著洶湧澎湃的荷爾蒙,看到一個稍微有點姿的姑娘,都能想非非,更何況是眼前這種級別的。男生覺得自己又要一見鍾了,雖然藍衫明確表現出不想和他說話的意思,但他還是腆著臉往邊湊近了一些。

藍衫不自在地往小油菜那邊躲。

這時,教室裏一陣,伴隨著生們抑的低呼。喬教授在萬眾矚目裏走進了教室,登上了講臺。

藍衫覺得這種氣氛不像是上課,倒像是明星開演唱會,這個喬教授要是每次上課都這樣,那他的力也夠大的。

喬風今天依然穿了白襯衫。為了營造自己比較有親和力的人民教師的形象,襯衫的第一個扣子沒有扣,熨燙妥帖的領敞開一個恰當的角度,隨意地覆在鎖骨之上,像是白鴿舒展開兩扇輕盈又幹淨的翅膀。

越是簡單的服,越是挑人。比如白襯衫,材氣質跟不上趟的人穿它,就隻能淪為賣保險的。

喬風站在講桌前,把課程ppt複製到電腦桌麵上,打開。

坐在藍衫旁的男生堅持不懈地想要跟搭訕,他沒話找話,“,你是什麽專業的?”

藍衫側過頭朝他邪魅一笑,“進口挖掘機修理。”

“……”

也就是跟男生說話的這個空當,喬風已經把ppt跳轉到上次授課結束的那一頁。藍衫沒能看到ppt首頁上授課教師的姓名。

上課鈴響。喬風清了清嗓子,“好了,同學們,我們開始上課。”

竊竊私語立刻停止。喬風習慣於在開始上課前掃一眼全同學,觀察一下大家的神麵貌。以前他也不會去注意誰,不過這一次,他一下就看到了坐在最後排的藍衫,以及的同夥。

喬風覺得們也許是來尋仇的。之前買車那件事兒,他本意其實並非投訴藍衫——他沒那麽無聊。不過反正最後的結果都一樣,要真是來尋仇,他也無從辯駁。

這些都不重要,先上課要

簡單幾句話總結了一下上一堂課的容,喬風開始講這一堂課。他的聲音很好聽,如玉般溫潤,如泉般清澈,如荷風送香,如竹滴響。雖然他說的話藍衫一個字兒都聽不懂,不過是這把聲音,已然讓人十分陶醉。

嘖嘖嘖,真乃極品也。

藍衫托著下,認真地看著他。這表,這作,和其他生別無二致,不過在喬風眼中,就是顯得更醒目一些,大概是由於對他造的心理影比較大。

幸好喬教授心理素質過,頂著力把這堂課上完了。

藍衫發誓,真的已經盡力了。是文科生,在理方麵的巔峰時代是高二那年會考,考了個b已經欣喜若狂。現在讓聽這麽高大上的東西,還是從半道上開始聽,能聽懂就有鬼了。這堂課在看來跟佛經差不離,得虧念經的人聲音不錯,給留下點樂趣。

下課之後,藍衫和小油菜去講臺上堵喬風。

嗯,該來的總是要來。喬風淡定地整理好單肩背包,說道,“我們出去說吧。”他不想在教室裏鬧。

三人行走在夜晚中的校園。明亮的路燈把人的影拉長短又拉長,路兩旁有早醒的桃花悄悄綻放,微風吹過,花影幢幢。學生們或是騎自行車慢悠悠路過,或是三五群邊走邊說說笑笑。

藍衫恍惚又找回了那沒心沒肺沒煩惱的大學時

喬教授在這所學校的知名度顯而易見,一路上遇到許多學生向他問好。藍衫知道這樣的學校裏大牛小牛層出不窮,之所以大家都認識喬教授,多半還是因為臉……

三人之間很沉默。喬風是能不用說話就不會說話,小油菜不敢說話,這個時候隻能靠藍衫活躍氣氛了。

“喬教授,‘量子’到底是什麽東西?”藍衫問道,確實好奇。

喬風盡量解釋得簡單易懂,“這個概念一開始是普朗克提出的。在微觀的世界裏,能量並不是連續的,而是一份一份的,它有一個最小單位,不能繼續分割,這個最小單位就做‘能量子’,簡稱為‘量子’。後來的研究發現,不是能量,其他理量也呈現量子化。這和牛頓的經典力學係背道而馳。”

藍衫竟然聽懂了一部分,恍然,“啊,就和錢一樣,最小的是一分的,你想花半分錢買東西,就會被人家打出來。”

喬風點了點頭。

藍衫,“我一開始以為量子是一種粒子。”

小油菜說道,“比我強,我一開始以為它是個日本人。”

喬風有些不確定,“你現在是在講笑話嗎?”他總是不清正常人的笑點,那麽現在出於禮貌考慮,是不是該配合著笑一下?

小油菜覺得應該是被大神鄙視了。

藍衫看現在熱場熱得差不多了,說道,“喬教授,我們倆這次來,是想鄭重地跟您道個歉。之前那事兒真是個誤會。”這個誤會還沒辦法解釋,總不能直接告訴他我們把您當充氣娃娃了吧?一定會被揍的……

喬風是個吃不吃的人,現在對方拉下臉來道歉,他就覺得其實們人也不錯。為了回應對方的友好,他提出請們去他辦公室喝杯茶。

這是願意講和的節奏。小油菜很高興,有門兒!

兩人腳步輕快地跟著喬風去了他的辦公室。喬風雖然年輕,但職稱是副教授,已經有了自己的獨立辦公室。辦公室的門口掛著銘牌,上麵有他的職稱和名字。

看到“喬風”兩個字,藍衫猛地一激靈,一瞬間醍醐灌頂,悟了。

氣森森地看著他,“你是喬風?”

“對。”

“吳文是你哥?”

“是。”

嘭!

小油菜看得目瞪口呆。我勒個去去去什麽況!藍衫打了喬教授!

藍衫打完了人,轉就走。

小油菜在“工作”和“閨”之間搖擺了一下,果斷蹬蹬蹬跑過去跟上藍衫。

“藍衫,到底是怎麽回事嘛!”

走出這棟辦公樓,被外麵的夜風一吹,藍衫的緒漸漸冷卻下來。扶額搖了搖頭,“小油菜呀,對不起,姐一時沒忍住。”本來就是個急脾氣,也就是跟客戶裝孫子的時候能抑住,其他時候……嗬嗬。

小油菜輕輕地扯角,“藍衫,到底怎麽了?”

“就他,投訴我的那個神經病。”

小油菜明白過來,“是這樣?那打得好,背後人,壞蛋!”

“你說他哪怕當麵打我一頓我也認,幹嘛一定要公報私仇呢,”藍衫說著,又有點後悔,“今天本來是要幫你的,結果鬧這樣。”

“沒事兒沒事兒,”小油菜擺手,很想得開,“大姐頭都搞不定的事兒,我本來也不抱希的。反正不會真的開掉我。”

藍衫忍不住的腦袋,“那行,這回是我不好,下次有赴湯蹈火的機會一定先留給我。”

“德!”

***

藍衫回到家時,心依然有點煩躁。人一旦煩躁了,幹什麽都不順,連開個鎖都費勁。

握著鑰匙使勁兒往鎖孔裏按,怎麽不進去。奇了怪了,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

力地,藍衫突然聽到後一個溫潤的聲音說道,“我要報警了。”

藍衫嚇得轉看到喬風站在不遠,一手扶著單肩包,另一手抄在兜裏。橘的廊燈下,他神平靜,甚至有那麽點閑散,仿佛眼眶上那片烏青隻不過是一塊胎記。

聽著他雲淡風輕的警告,藍衫心頭火氣,“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呀?你追我這一路就為了跟我說這句話?你到底懂不懂怎麽威脅人呀?憋這麽半天才想起來要報警?你反弧可夠長的!”

“我的反弧不長。”

藍衫氣得直抓頭發,“這哪兒來的神經病啊?我說你大晚上的不回家你跟著我幹嘛呀?”說到這裏,藍衫突然警覺。這變態本就是在尾隨!他想記住的家庭住址,然後展開長久的打擊報複!

想到這裏藍衫有點害怕了。再怎麽囂張也是個姑娘,要真被個腦子有病的男人纏上,那後果簡直不敢想。

藍衫靠著門,故作輕鬆地一扯角,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已經跟我到家了呀?我告訴你,你猜錯了,這本不是我家喲。”一邊說著,還一邊搖了搖手指,表那是相當的自信。

“我知道,”喬風抿了抿,“這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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