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發生了各種狗事件,但是我晚上睡得還算香甜，第二天起來神抖擻。因為我和史路各自有心事，也沒了玩下去的心思，大家便打算打道回府。

史路這小子，還想和我裝蒜，在出租車上跟沒事兒人似的，拉著我的手說笑。

我揪著他的後領把他拎開,“別裝了。”

史路瞬間啞火,心虛地低下頭，乖乖地坐在角落裏,幾乎到車門上。

宋若穀從後視鏡中看到我們的舉，驚奇無比。

我特別想和史路認真談一談這個問題，所以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學校，然後兩人甩開宋若穀，鑽進史路的小公寓裏。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史路沒打采的，“還能是怎麽回事，你不都知道了。”

“可是……我無法想象，你怎麽會喜歡我？”

“你不用想象，你已經看到了啊，喜歡就是喜歡。”

“但是史路，你確定你所謂的喜歡是那種喜歡而不是那種喜歡？”我有點語無倫次。

史路抬頭，認真地看著我，“紀然，你應該也知道。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沒有男生願意和我玩兒，我隻能混在生堆裏。但是生裏真正一心一意對我好、把我當朋友的，也就隻有你了。我雖然表麵上格隨意，但骨子裏是個很敏的人，誰對我好，我隻想加倍對他好。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心的朋友。”

我被了，“史路，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們一直做好朋友，這樣不是很好嗎？”

“不一樣，”他搖搖頭，“紀然，後來我發現我對你有一種異於朋友的那種依。一想到我們以後有可能分開，有可能各自有自己的生活，我就難，難得要死。我不想看到任何男生走近你，我希你隻是我一個人的，你明白嗎？”

“史路……”

“紀然，還記得你送我的梔子花嗎，你知道它的花語是什麽嗎？一生在一起，”他淡淡地笑，目卻悲傷，“我真的希我們能一生在一起。”

“可我還是覺得，你是不是把友和搞混了？”

“友和本來就沒有明確的界限，確切地說，人類一切的分類都是模糊的，各種之間可以相互包容和轉化。你怎麽就知道我們不能從朋友轉化男朋友？”

“可我確實真的不……”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他打斷我，眼神傷，“你喜歡的是宋若穀。”

“……”連他都能看出來？

“但是宋若穀未必喜歡你。”

“……”真相總是那麽殘忍。

“而且，”他看著我，“就算你追得上宋若穀，也未必守得住。”

“……”這才是最要命的啊。

“所以紀然，你願意和我試一試嗎？”他目含期待地問。

“可是史路，我還是沒有……”

“還是對我沒覺，”史路把話接過來，“沒關係，紀然，其實你一直沒搞清楚一個問題。是一種複雜的，它的浪漫之不在於相，而在於相守。如果你和宋若穀不能一直走下去，他帶給你的傷害會遠大於甜，從這個角度上來說跟他談是不明智的。相反，你和我談就不會有這層顧慮。我們互相了解，互相信任，我們會一直互相陪伴對方。當然，如果你實在想不通，到最後也找不到和我做人的覺，我們也可以再做回朋友。”

我被他這一通歪理邪說嚇到了，因為我竟然覺得他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行了，史路，你別說了，給我一點時間，我現在腦子很。”我真怕他再說下去我就答應了。

“好，紀然。我會等待你的答案，無論它是什麽。”

我就跟夢遊似的走出史路的公寓，一路上腦子裏回想的都是他的話，雖然他的理由無懈可擊，可我總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是哪裏呢？

相與相守，與伴，再深地想下去，這就又涉及到婚姻與這個永恒的話題。我總覺得婚姻離我很遙遠，可是現在想想，不管它多遙遠，我也是要結婚的啊。結了婚以後就要生小孩，然後照顧老公孩子，每天洗做飯做家務，給小孩報輔導班，偶爾回家看看父母……這一輩子也就這麽過去了……

停！不要再想了！

我抱著頭，試圖驅逐腦子裏那團糟糟的東西。

正糾結著，一個電話把我從走火魔的邊緣中解救出來，以至於我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時，甚至覺得“老六”這兩個字也可的。

“喂，紀然，唱歌來不來？”

“好啊。”

反正我也沒

事兒，正好可以放鬆一下。

不過我來到包廂時發現隻有老六一人在那裏舉著話筒嚎，電一般不停抖，那場麵甚是駭人。

他看到我來了，指了指沙發，“紀然，坐，想喝什麽自己點。”

我坐下之後，說道：“怎麽隻有你一個人？”

“他們都還沒到呢，穀子一會兒也過來。”

“哦。”一提到宋若穀，我又沒了神。

“紀然，我給你獻個唱吧，”老六笑道，他走到點歌臺，切了首歌，“這個是專門唱給你聽的。”

我做好耳朵被荼毒的準備，然而令我意外的是，這次還行，和剛才的鬼哭狼嚎判若兩人。他唱的是一手我不上名字的歌，歌詞的容意纏綿，配上他刻意低的聲音，像是細細低訴的寂寞泉水。

而且，他不看歌詞，隻盯著我，目中飽含深。

又來！

我扶了扶額，無語。

他一曲唱完，坐在我邊，“紀然，怎麽樣？”

“不錯。”

“隻是不錯嗎？我練了很久。”

“老六，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你。”

“……”我真的很想什麽都不管直接一拳揮上去，這人，沒完沒了了啊，“老六，我今天心裏頭很，你就別給我添堵了啊，拜托。”

他眼神落寞，“紀然，你還是不信？”

作為一個資深渣男，你讓我拿什麽相信你！

“紀然，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承認我一開始對你的企圖不單純，我確實一開始被你的外表所吸引。但後來，嗯，後來，我是真的漸漸喜歡上你這個人……”

“你等等，等等，”我打斷他，“咱倆一共才見過幾麵？”

“你不能拿這個來衡量我對你的。有些人天天見麵，也不一定就有多好。”

“好吧，就算你說的是事實。那麽我現在，嚴肅地，正式地，拒絕你。”

他苦笑，低下頭，“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喜歡的是穀子。”

“……”難道全世界都知道了嗎！

“要我放手也可以，隻是……你能不能親我一下？”

我想了想，親一下換來他的不再糾纏，也劃算的。因此點了點頭。

“那，能不能接吻？”

“不能。”

於是他閉上眼睛，把臉湊過來，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我突然就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心酸。我湊過去，將將要到他的臉時，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

宋若穀站在門外，神平靜地看著我們。他的後跟著秦雪薇。

我趕忙坐回去，手都不知道怎麽放了，宋若穀他剛才一定是誤會了。“咳咳咳，那什麽……”

“穀子，你們來了，正好，我有事要宣布，我和紀然——”

“你們的事我一點也不關心，所以不用對我說。你們好好玩兒，我們就不打擾了。”他說著，主拉起秦雪薇的手，轉離開。

秦雪薇一手被他拉著，一手抬起來朝我們揮了揮，笑容親切迷人。

“喂，我還沒說呢！”老六向著門口高喊，然而沒人理他，他轉過頭對我說，“你要不要和他解釋？”

我搖搖頭，“沒必要。”

確實沒必要，我算是他的什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