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仲華見顧程這事辦得亮堂，心裏暗暗歡喜，麵上卻也假意推辭道：“說好三百兩，哥怎給這許多？”

顧程笑道：“弟莫推辭，想你上下奔波，不定搭了多人司，哥也沒旁的兒可補，剩下的一百兩，你拿去打點衙門上下人等，日後短不了有事求上去，有個人，也好說話兒。”尹仲華這才收了。

眼瞅到了飯時，顧程讓人備辦了酒食飯菜，兩人吃了一晌午酒，才送了他出去，回來書房，顧程卻忽地想起舊年一樁事來。

那年廉哥兒落生的時節，玉皇廟的老道來批八字，因說廉哥兒犯了星象恐有災厄，這才尋了個八字旺的徐大姐兒買將進來，擋災，廉哥兒夭折後，顧程本都快忘了此事，不知今兒怎就想了起來。

暗道這徐大姐兒果然是個八字旺有福運的丫頭，這麽瞄著還真有些影兒，自己這才剛說把收到邊來，這不，就從天上掉下來一樁好營生，改日尋那老道再給掐算掐算，說不定是個旺夫旺子的命數。

又想起那丫頭枕上風，雖說有些別扭使喚小兒，卻也別有子*之，竟讓他舍不下丟不開的，思及此，心裏不起來，這麽想著哪裏還坐的住，起出了書房，往廉哥兒院裏去了。

旺兒在後頭跟著，心裏暗道這人真是要講運氣，你說之前徐大姐兒那麽不得爺待見，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就稀罕這樣了，早起才從這兒出去，這會兒又的尋了來，這會兒可剛過了午晌兒。

顧程到了跟前，卻見院門閉著，他上前推了推，裏頭上著門閂呢，想起昨夜翻牆過去竊玉香的行徑，不低笑了兩聲，仍讓旺兒搬了個板凳過來，跟昨兒一般，翻牆跳了過去。

一跳過去，就看見那邊葡萄架下，不不知何時挪了一張涼榻出來，徐大姐兒側躺在上頭，想是剛洗過澡在哪裏晾頭發呢，一捧烏黑發亮的青拖在腦後，搭與涼榻邊上，發梢從涼榻上垂落下來，一陣風過，啊的，真好似要到顧程的心裏去一般。

如今這還未夏呢，倒如此怕熱，上隻穿了件白衫兒藍兒，腳上的繡鞋褪下，卻套著一雙鮮亮的大紅綾紗兒，裹住芊芊玉足，與下，好不讓人稀罕，臉上蓋著一方舊帕子，自己翻進來，都沒一下，想是睡著了。

顧程躡手躡腳走將過去，到了跟前彎腰，把腳上的紅菱紗兒褪下來，順手塞在自己袖中，把一對玉白小腳握在手心。

徐苒昨兒被顧程折騰了一宿，哪還有什麽力，顧程走後，也提不起勁兒洗澡，草草吃了早上飯，就躺在炕上補眠，到了晌午，屋裏悶熱上來，熱的出了一燥汗，才起來，吃了晌午飯，見灶上的大鍋裏還溫著水，就閉了院門，在灶房裏洗了個澡，不想回自己的那個熱死人的小屋，到了正房屋裏溜達一圈，瞧中了窗前的涼榻，費了些力氣才挪出來，就放在葡萄架下的石墩旁邊，躺在上頭邊晾曬頭發，邊睡午覺正呢，忽覺腳的不行，倒似有什麽東西撓的腳心一樣，眼睛沒睜開呢，一腳就踹了過去。

顧程哪裏想到睡覺還如此不老實，沒防備，被一腳正踹在口上，若擱旁人，這一下子不定要怎樣倒黴了，奈何這會兒顧程正在熱乎頭上，挨了徐大姐兒一腳，不沒惱，反而嗬嗬低笑一聲道：“好個丫頭，這一腳倒踹的爺心口窩生疼，既有這些力氣，昨兒夜裏怎不見你跟爺使，是想著留到今兒晚上施展嗎？”

徐苒睜開眼，才發現是這老鬼，暗暗翻了個白眼，心話兒早知是你，越發要使盡全力氣，最好一腳踹死你，也省得留著禍害別人，裏卻道：“人家好好睡著，你來人家的腳做什麽？這等無賴行徑，挨一腳也活該。”那樣兒說多刁就多刁，竟是半點兒懼怕也無。

顧程可不就喜歡這如今這紮手的模樣兒，瞧在眼裏更多添了幾分俏風流，饞蟲勾上來，子一歪，坐在涼榻邊上，把兩隻小腳在手裏半晌兒，調笑道：“如今可還沒夏呢，剛洗了澡就在風口裏躺著，回頭著了寒涼怎生好，讓爺先來，上可涼了……”說著，大手不懷好意的過去，順著徐苒下的兒兒，一點一點兒往上。

徐苒不暗歎，誰說古人保守來著，這男人簡直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胚，一一踢，把他的鹹豬手甩，卻尋不見了自己新做好的一雙子，那薄紗料子做的子穿著雖舒服，卻有一樣不好，便是易，四下裏找了半天，沒找見，忽見顧程袖子邊上出一個邊兒來，不白了他一眼，手去拽，被顧程一把按住，親了下道：“這兒做的巧，給了爺吧！全當個兒意。”

徐苒推開他道：“你要這個做什？難道也討去穿在腳上不？”顧程笑道：“好個促狹的壞丫頭，爺穿這個出去，豈不了那小倌裏的相公了，爺是瞧著你穿的好看，回頭出去尋好的針線鋪子，比著你的腳樣兒，多做些幾雙，好睡覺時穿，也省得晾了腳心，生得病癥，孩兒家的子弱，可不都在腳上呢，腳護好了，子自然就強健了。”

徐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道：“原來你到是半個郎中。”“郎中不郎中的不打，這會兒讓爺好生親近親近才是……”說著又湊過去，在上胡纏，被徐苒利落的推開，跳下涼榻，穿了鞋跑到前頭臺階的柱子後頭道：“昨個夜裏折騰的狠，到這會兒我上還疼呢，你若生了那些心思，趁早去尋別人。”

說的顧程不笑起來，卻也知，昨兒雖不是破瓜之初，算起來也才第二回，這枕席*之歡，為子前幾回卻得不著實趣兒，子弱些的，恐還不住，想這徐大姐兒，以前便瘦瘦弱弱，後又上吊，雖未死，到底兒也傷了子，昨兒自己一個多月未得婦人近，難免貪歡莽撞，怕是的驚怕起來，這會兒慌著就躲自己呢。

想到此，不免升起些惜香憐玉的心，衝招招手道：“你過來，跟爺好生說說話兒，爺不旁的心思便是了。”

瞧一張小臉上目閃爍半信半疑的樣兒，不好笑：“爺自來不打誑語，你且來，爺有話要囑咐給你聽。”

徐苒這才慢慢挪了過來，卻挨著涼榻坐到那邊的石頭墩子上，惹的顧程發笑道：“爺是老虎不，能吃了你，唬的你這樣，先頭的膽子哪去了，這會兒卻又了個老鼠膽兒了。”

徐苒心說，這廝連自己的兒媳婦都敢，什麽事幹不出，雖說如今迫於勢跟著他，可這會兒青天白日，可不想白日宣，，況且，還真不是騙他，昨兒個夜裏先頭有些疼，忍了會兒，落後便也沒覺如何，今兒洗了澡才覺，下疼的厲害，不定被這混蛋弄傷了也未可知，今兒卻再弄不得，回頭落下什麽病癥，這廝可不是個什麽有義的主兒，指他，母豬都能上樹了。

見他真個不了，才挨過去坐到他邊的涼榻上，被顧程一把攬到懷裏親了個兒才道：“我跟你二娘三娘說過了，兩個子倒也算寬泛賢惠，對丫頭也都極好，論著理兒，明兒一早你該去給兩人磕頭。”

徐苒一聽，心裏暗暗嘀咕，這宅門裏的人，哪有真寬泛賢惠的，就是表麵上賢惠了，心裏不定怎樣，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臉上帶著笑，暗是一把刀，一個丫頭去了，被那兩人尋個由頭打一頓，豈不冤枉，不免有些懼怕之意流出來，被顧程瞧在眼裏，低笑一聲，在耳邊道：“你怕們何來，如今你是爺的人，倆個哪裏敢為難與你，聽爺的話，明兒你隻管去磕頭見禮，不定還得些好回來呢。”

徐苒目閃了閃，可憐兮兮的道：“當真？”顧程把腮邊頭發順了順道：“爺說的話都當真，書房院裏，你的屋子也早收拾妥帖，爺應了朋友的邀約，晚上去外頭吃酒，不定多晚家來，一會兒吃了晚上飯，就收拾你的東西，原先那些舊裳就不要了，我讓你二娘給你新置辦幾，剩下的你自己瞧著收拾，要也可，不要也可，你自己掂量，明兒你去給二娘三娘磕了頭，我讓旺兒來接你過去，今後好生跟著爺，有你的福。”

徐苒暗暗撇，這會兒新鮮，怎樣都，等過些日子膩了，臉一變，還不知怎麽樣呢，傻了，才信他的話，勢必要自己計量籌劃要，隻如今這個份，爹娘不得把賣了換錢，可要靠誰才能謀個出路。

隻如今且愁不到這些呢，先過去眼前再說以後吧！先頭白得了個年輕的喜悅退下去之後，徐苒漸漸領略到了艱難，這古代也不是那麽好混的，弄不好小命兒就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