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韶豔》24
顧程聽了,站起來要去,卻不妨被大姐兒扯住角,顧程回頭,但見大姐兒眼瞅著自己,好不可憐的樣兒,不摟過親了一口道:“剛不還說讓爺去做正經事,怎的這會兒又扯著爺的裳,爺正愁沒拿得出手的好件做賀禮,這可不就來了,爺若拔了頭籌,千戶大人哪兒定另眼相看,乖,爺去去就回。”
徐苒也是聽了外頭旺兒的話,才起了心思,穿來這些日子,連大門都沒出去過,連這兒啥地方,的風土人都不知,過了一個糊塗日子,日後自己出去,可不了劉姥姥進大觀園了,正好得了這個機會,若求的顧程帶出去走一趟,豈不便宜。
想到此,便道:“我也跟你去可好?”
顧程蹙起眉:“外頭人來人往,你一個孩兒出去作甚?讓人瞧見怎生好?”見嘟著,一臉不樂意的樣兒,顧程又道:“若真想出去也容易,等馮來時娶了親,定然要回席,請你二娘三娘過去吃酒玩樂,到時你跟著們一兒去,好生樂上一日,也好散散心,你一個丫頭跟著爺出去卻不妥。”
徐苒撇撇道:“丫頭不妥,那我扮個小廝好了。”
顧程嗤一聲笑了,手了一雙小腳道:“這雙小腳可走的幾步路,既出去,爺可抱不得你。”
徐苒回腳哼一聲道:“不帶就不帶,尋這些理由作什麽?”扭過去生悶氣,顧程起走到門邊上,回頭見那樣兒,著實有些過不得,大姐兒雖生的好,細看之下,眉宇間卻帶著幾分英氣,若扮小廝,人瞧了隻當生的清俊,卻也不會猜出是子,主意雖有些荒唐,卻也可行,想日悶在府裏,也是無趣,便帶出去逛逛吧!
故此轉回來道:“你若真想跟爺去也使得,快些梳洗換裳才是。”顧程話還沒落地呢,徐苒已經從床上跳下來,跑出外間洗臉去了。
顧程搖頭失笑,讓旺兒去尋一套小廝的裳鞋帽過來,徐苒在裏間穿在上裝扮好了,才走將出來,顧程這一瞧,不失笑,隻見白布衫兒下係長綁兒,腳上藍鞋淨,頭上皂布巾束住滿頭青,越發顯得一張小臉上眉眼清俊,倒真似一個才十三四的清俊小廝,雌雄莫辨。
顧程手在上了一把道:“那一對兒兒卻藏去了何,瞧著如此平整。”到邦邦的裹布,點點的頭:“鬼靈的丫頭,倒有這些心思,一會兒可不許鬧累家來。”目在他上又溜了一圈,湊到大姐兒耳邊道:“倒像個小館兒。”
徐苒自然知道小倌是什麽,臉一紅白了他一眼,心話兒這廝就不惦記點別的。
旺兒直眉瞪眼的瞧著爺後的大姐兒,愣在當場,半天緩不過來,白等顧程踹了他一腳喝道:“瞧什麽呢,還不去備車,今兒爺不騎馬。”
旺兒這才回過神來,忙跌跌的跑將出去,車把式在門前候著,顧程回瞧了大姐兒一眼,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今兒爺可依著你了,若領爺的兒,好好琢磨著如何回報爺才是。”
大姐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當沒聽見一般,卻也知道平日他出門慣常喜歡騎馬,今兒備車,大約是怕自己跟不上,雖是好意卻存了壞心,才不領,不過坐車顯然比走路舒服多了。
徐苒這一月多來頭一回出門,那覺,跟被關在監獄裏幾個月忽然出來放風的心差不多,他跟顧程坐車,旺兒跟兒跟在車後頭騎馬跟著。
兒瞧了前頭的車一眼,帶著韁繩,湊過去問旺兒:“那可不是大姐兒嗎,怎的今兒打扮這樣出來了。”
旺兒白了他一眼:“我哪兒知道。”心裏卻也不得不佩服大姐兒這手腕兒,這大半個月過去,爺不沒膩了,瞧那意思,更上心意了,平日吃喝穿用就不用說了,今兒竟然帶著出來,可見爺心裏多稀罕,就顧家這些大小丫頭都算上,哪個跟爺出來過,偏大姐兒就出來了,還打扮小廝的樣兒,這個頭一開,日後不定怎樣呢。
卻聽兒道:“你說這事也夠邪的啊!大姐兒以前那麽個帶呆傻丫頭,三腳踹不出個屁的主兒,上了回吊,沒死倒變個人,你不知道,我娘們背地裏都說,別是被什麽妖魔怪附了,不然,能把爺迷這樣,如今連後院都不進了,就守著一個,就是這麽著,還稀罕不過來呢,這不出來還的帶著。”
旺兒瞪了他一眼:“這些話你聽聽便罷,莫跟著瞎嚼舌頭,仔細被爺聽見,揭了你的皮。”
兒吐吐舌頭道:“我自然省得,倒是大姐兒畢竟年輕沒個算,如今是得寵,就不想想後頭,霸了爺的寵,把後院裏的二娘三娘,連待那幾個跟爺有事兒的丫頭可不都得罪了,這會兒仗著爺倒沒什麽,若有一日爺厭煩了,或稀罕了旁人,可如何是好?”
旺兒道:“你倒閑得慌,有空這些沒用的心,怎麽著,難不你也瞧上大姐兒了,想著的賬呢?”
兒忙道:“我哪兒敢啊,我可聽說,爺有意納了大姐兒進府,到時候可就不是丫頭了,咱們的一聲四娘,又不是活膩煩了,哪裏敢生出這樣的心思,不過那柳枝兒倒是細皮,讓人稀罕的。”
旺兒不嗤一聲笑了:“你倒是眼高,那柳枝兒在咱們府裏也算拔了尖的,可惜是生不逢時運氣差了些,遇上大姐兒,也隻得自認一個倒黴,這會兒細皮可都糟蹋的差不多了,你若惦記也不難,不定那天爺一開口,把發落出來,到時你娶了家去當個婆娘也是姻緣,隻那丫頭心高,不定看的上咱們這等奴才,人家想著攀高枝呢。”
兒聽了嘻嘻一笑道:“俗話說的好,落架的凰還不如呢,更何況,連凰的邊兒都挨不上,等出來還有甚指,上趕著來小爺也不一定呢,不知被幾個漢子搗過了,小爺要是的造化。”
啐了他一口道:“做你的白日夢去。”
兩人在後頭說話兒,徐苒在車裏自是聽不著,也不想聽,這會兒一門心思就瞧外頭呢,馬車出了街口,就掀起車窗的紗簾往外瞧,那些人的穿著,騾馬,牲口,以及街邊上的招牌布幡,還有挑著擔子的販夫走卒,仿佛一副鮮活無比卻又古香古的市井風畫。令人目不暇給。
馬車拐了彎,徐苒忽瞧見那邊拐角,有個臨街的木質二層樓閣,很是致氣派,一樓前懸掛兩盞大紅燈籠,二樓圍欄中垂掛著輕紗帳幔,遠遠去如煙似霞,仿似聽得竹盈耳,影綽綽瞧見二樓隔著輕紗帳幔仿似有人影晃。
剛要著頭底細去瞧,卻不妨被顧程從後頭抱進懷裏,板過的臉來問道:“瞧什麽呢,這般神,大半天都不搭理爺一句。”
徐苒手指了指外頭的樓閣問:“那裏是什麽地方,酒肆還是茶樓?”
顧程低笑一聲,俯下頭親了一下才道:“那可是咱們縣裏個有名兒得所在,瑞香閣。”說著賊兮兮的目在大姐兒臉上溜了一圈道:“爺的大姐兒這般打扮,若送進瑞香閣中,可比它家的頭牌還要清俊些呢。”語氣曖昧,手也將下去在徐苒屁,上了幾把。
徐苒明白過來,什麽瑞香閣,就是給這些好男人預備的小倌兒,頓時惡心的不行,掙開顧程的懷道:“你去過?”
顧程笑了點點道:“爺不大喜這些,便不常去,怎麽又吃味了?”
徐苒哼了一聲:“誰吃味了。”
顧程笑了一聲:“爺雖說不喜這些,瑞香閣裏的彈唱曲詞卻極好。”
徐苒不暗暗撇,到了哪兒去的,估計沒幾個是衝著曲詞彈唱去的,說白了,還不都為了一逞,。
顧程見頭上皂布巾有些歪扭,手給正了正,端詳片刻道:“穿上這個到比衫兒兒還齊整幾分,趕明兒爺比著式樣給你做幾套裳,平日在家裏穿著也自在些。”
徐苒不應聲,心說這廝哪會有如此好心,不定惦記什麽壞念頭呢,雖說目前不得不依順著他,卻也有個底線,他想玩重口的,盡管找別人,不伺候。
說著話兒便到了縣前,旺兒拉開車門,還想著該怎麽應承大姐兒,剛頭上車的時候,可是爺瞅見沒人,抱上去的,這會兒人來人往,指爺抱下來,自是不,自己更不敢去扶,若被爺瞧在眼裏,過後醋勁兒上來,不定怎麽收拾他。
旺兒正為難呢,不想大姐兒倒是利落,鑽出來手一撐就跳了下來,那作利落的,真跟個小子沒兩樣兒,別說旺兒,顧程都笑了,瞥眼瞧見那邊兩匹大黑馬跟一輛騾車停在門前,便知是那什麽南客的,正了正臉,邁腳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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