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事》第6節
兒。
就這麽生活了四年,十歲的時候,去世了。
走的那天,溫晚背著書包從學校回來,遠遠地看到院門口圍了不人,過人群看到躺在院子中央,直的,臉白的嚇人,就和那晚的父親是一樣的……
溫晚哭了,心裏特別害怕,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辦,看著滿院子的人,一個都不認識。
去世後半個月,溫晚又被輾轉接到了舅舅家,這是僅剩的最後一個親人。可是舅舅家條件也不好,舅媽對很刻薄,常常使喚幹活。
溫晚更加不說話,寄人籬下的生活依舊讓嚴重缺乏安全和溫暖,了一個怪異而且冷冰冰的人。但是心如何冷,從來不會在表明上忤逆任何人,害怕被拋棄和討厭,本能地想迎合與討好人。
在外人看來,是非常懂事乖巧的,聽舅舅舅媽的話,從來不惹事,哪怕在外麵吃了虧欺負,也咬著牙回來從不多說一句。
因為沒有人會在乎是不是欺負了,能替出頭的人,早就都不在了。
十六歲那年,溫晚的命運發生了轉折,因為顧家來人了。
顧雲山親自來接的,溫晚在城裏的時候也見過不像顧雲山這樣的有錢人。他們穿剪裁很棒的西服,頭發梳的有型,皮鞋也逞亮幹淨。
溫晚站在舅舅後看他,那個溫和的男人慢慢走過來,出寬厚的大手了的發頂:“小晚,我是顧叔叔,還記得我嗎?”
那是爸爸最要好的朋友,溫晚當然記得,可是許多年沒見了,他們一家早在爸爸出事以前就搬到了省城。聽說他做了大生意,賺了不錢,哦,對,他做生意的一部分本金還是問爸爸借的。
顧雲山給了舅舅家一筆錢,他帶溫晚離開,坐在車裏才悄悄衝眨眼睛:“小晚以後會過得很好,叔叔會替你爸爸好好照顧你。”
顧雲山還單獨給了溫晚一筆錢,當然是比當初爸爸借出去的還要多,隻是溫晚太小了,那錢一直是顧家保管。
溫晚想起在顧家的生活,自然而然又想到顧銘琛,腦子好像瞬間就死機了,無論如何就怎麽都繼續不下去了。
顧銘琛,在心裏也是一道過不去的坎兒。
-
蕭瀟看臉不好,心疼地了手掌,發現冷冰冰的便用力握在手心裏捂著:“別想了,都是過去的事兒。人得朝前看,你現在不是很好嗎?而且會越來越好,離了顧銘琛肯定能更幸福。”
溫晚調整好緒才抬起頭,衝著蕭瀟發自心地笑:“我明白。我現在就想,至得讓賀霆衍也好好活著,一個孩子小心翼翼地,太造孽了。”
蕭瀟沉重地點了點頭,卻還是不放心:“可是賀沉——”
言又止,最後隻是嚴肅地扳正溫晚的頭,一字一頓道:“你記住了,賀家誰都惹不起,尤其是賀沉。和顧銘琛離婚,出了狼窩,我也不希你又進虎。賀霆衍這件事,能幫就幫,幫不了咱就辭職。”
有些事沒說出口,相信溫晚也都懂,賀家水深,不是溫晚這個外人能淌得了的。
溫晚看著這個為自己著想的朋友,心底湧起一陣暖意,笑著往懷裏一靠:“怎麽辦,我要是離了,不如跟你算了。我肯定再也找不到比你更我的人了。”
是真的激上天還對不錯,至賜給了這麽好的一個好姐妹。
蕭瀟嗤地笑出聲,仰起頭得意地揚了揚眉梢:“那是,我對你簡直碎了心。”
說完忽然有些猶豫,遲疑地低頭看了眼溫晚,見角一直帶笑,便低聲問了句:“你和顧銘琛結婚,真是為了……你真的一點兒也,不他?”
溫晚的表明顯就是一僵,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緩慢地坐起,過了好一會,才衝蕭瀟出一個悲涼的笑:“我要說我不知道,你信嗎?”
蕭瀟難以理解地著。
溫晚間溢起一陣苦,是真的不知道,這些年隻想好好活著,顛沛流離的生活讓時時堤防小心,充滿了危機和不安全。能吃飽穿暖好好活下去已經了最大的幸福,,實在太陌生也太奢侈。
“或許,真的不吧。”
溫晚話音剛落,客廳門就被打開了,顧銘琛穿著黑風站在門口,手裏還拿著一個牛皮紙袋。隻是男人此刻的臉實在不太好看,眼底霾濃重,一副風雨來的架勢。
☆、第七章
蕭瀟在心裏罵了句髒話,看也不看顧銘琛一眼,說:“奇怪,這是小晚的房子,你怎麽會有鑰匙?”
溫晚也有些納悶,可是顧銘琛顯然不想回答。
他沒理蕭瀟,直接走過來把手裏的東西扔到溫晚懷裏,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離婚協議我看過了,沒問題。”
溫晚以為他已經簽過字,正準備打開文件袋,忽然又聽他說:“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蕭瀟一聽這話就是衝自己來的,馬上蹦了起來。個子低,比顧銘琛矮了不,故意踮了踮腳:“有什麽怕人聽的啊?”
顧銘琛麵無表地看一眼:“要我把你丟出去?”
這人向來沒什麽風度,此刻更是渾鬱駭人,蕭瀟倒是不怵他,起腰板挑釁地瞪了回去:“又不是沒打過人,你顧銘琛什麽事做不出來。”
顧銘琛的眸瞬間暗了幾分,垂在側的手指慢慢握拳。
這兩人以前就不怎麽對付,每次見了總要吵,蕭瀟是最不待見顧銘琛的了,顧銘琛就更不用說,隻要是和溫晚有關的人他都討厭。
溫晚拉住蕭瀟的胳膊,話是對顧銘琛說的:“我們去書房談。”
也想知道顧銘琛還要說什麽,離婚這件事對他沒壞,他應該不會耍花樣。
兩人進了書房,蕭瀟就躺在沙發裏看雜誌,耳朵卻一直留意著房間裏的靜,像是隻要顧銘琛再欺負溫晚就會第一時間衝進去一樣。
-
溫晚把文件放在書桌上,回看著顧銘琛,他們已經許久沒這麽平心靜氣地坐下來說過話,最後一次,大概還是兩年多以前。
顧銘琛坐在沙發裏並沒有抬頭看,額前的頭發順地耷拉下來微微擋住了眼眸,隻能看到高的鼻梁和抿的角。
這樣的顧銘琛很陌生,像是有點……悲傷?溫晚都懷疑自己一定是看錯了,這麽弱的緒,他怎麽會在麵前表現出來?
顧銘琛抬頭時正好看到溫晚在盯著他看,眼神有些奇怪。
他忍住不適,輕輕清了清嗓子,卻還是有些低低啞啞地:“紀……到底為什麽會走?”
溫晚明顯就是一愣:“什麽?”
顧銘琛看過來的時候一雙眼紅的嚇人,他狠狠瞪著溫晚,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間出來:“我爸真的是因為想要我娶你才走的,沒有別的原因?”
他雙眸攫住溫晚的每一寸表變化,這個人和他一起生活了十二年,直到今天他似乎也沒真正看清楚過。在看似弱的外表下,到底有著怎樣一副鐵石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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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晚沉默地和他對視著,須臾,輕輕點頭:“對。”
顧銘琛額角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他倏地站起,在溫晚還沒看清楚的時候已經大步走到麵前。
他的手很大很有力,一把住的肩膀,幾乎要將碎骨一樣:“真把我當傻子?那你告訴我這些是怎麽回事!你他媽告訴我。”
他從大口袋裏拿出一遝照片摔在溫晚上,表猙獰,卻早就過了歇斯底裏的那勁兒。
溫晚看著散落一地的東西,表沒有任何變化,顧銘琛忍不住冷笑出聲:“你果然,果然早就知道。”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隻有他一個人還是傻子。
以為是父親使手段走紀才讓死於空難,甚至將這一切都怪罪到了父母中意的溫晚上,他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是溫晚太狡猾、太會討好父母,這才讓父母被的虛偽蒙騙選做顧家的兒媳。
可是此刻,事實卻比這些還要不堪。
-
照片上的人就是紀,是娛樂圈紅極一時的電影明星,因為外形清秀討喜,一直很招人喜歡。
然而,照片上的卻-骨刺眼的很,修長白淨的大牢牢夾住男人穩健的腰肢,表痛苦而迷醉地躺在一個中年男人下。還有許多-靡而難以想象的姿勢,男主角也換了好幾個……
這些照片溫晚並不陌生,看了眼氣到膛劇烈起伏的男人,難得遲疑了幾秒:“紀,也是無辜的。”
顧銘琛本聽不進去,雙眼赤紅充,攥在肩膀上的手指不斷收。
溫晚很疼,卻還是忍耐著繼續說:“你知道沒什麽背景,一個孩子在娛樂圈很艱難。最初就是被人設計了,一再威脅才不得已和這些富商政客做桃易的。”
溫晚知道顧銘琛一定很難過,十六歲來的顧家,早就對這個男人的子拿很準。別說紀是他最的人,就是一件曾經屬於他的玩被人染指了,他也會抓狂發怒好幾天。
不太會安人,咬了咬,還是極小聲地說:“的始終是你。”
顧銘琛卻好像沒聽到說的,深深地著:“所以我爸不讓我娶,真正原因是這個?而不是因為你……”
溫晚抿了抿,再次點頭。
顧銘琛痛苦地往後退開一步,他安排吳迪進紀曾經所屬的經紀公司,這才漸漸將這一樁掩埋許久的醜聞慢慢剝開。可是隨著事實擺在他麵前,他才知道自己誤會這個人整整兩年,可是明明知道,卻什麽都不說。
說到底,他的誤會,於而言本不重要。
“當初是我爸讓你別告訴我的?”他幾乎已經猜到了,溫晚很聽顧雲山和周爾嵐的話,隻要他們吩咐的,一定會照做。
溫晚看他這語氣就知道事已經被他查的差不多了,再否認也沒什麽意思:“顧叔怕你難過。”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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