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自己煮東西，發現沒火，之前每次回來待的時間並不長，所以本沒讓人裝天然氣之類的，再說家裏常年沒人，似乎也不安全。

溫晚隨便吃了點帶來的餅幹就睡了，夜裏溫度低，一整晚都睡不踏實。

睜著眼看屋頂，不知道為什麽又想起了那年顧銘琛和一起回來掃墓的事兒。其實和顧銘琛的很多回憶都記不太清了，可是那年的事卻曆曆在目，想忘都忘不掉。

記得那時候，第二天顧銘琛也沒陪去看爸爸，而是帶著紀去附近的山穀裏玩。這裏周圍有很多大山，對於城市裏長大的顧銘琛和紀來說非常有吸引力。

溫晚從爸爸的墓地回來很久，天都黑了，可是顧銘琛和紀依舊沒有回來，急壞了，又聽村裏的村民說夏天多雨，有時候會發生山洪和泥石流。

溫晚直接拿了手電筒就上山了，沿著自家那條小徑一直往上麵走。

其實怕黑，也膽小，可是那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渾都充滿了力量，就擔心顧銘琛會出事。

林子裏黑黢黢一片，又靜又嚇人，樹林深似乎隨時有鬼魅魍魎出現，可溫晚還是著頭皮往裏走。

再後來真的下起了雨，雨勢不大，但上的服還是全都了。

溫晚找到顧銘琛和紀的時候，他們正坐在一個小山裏互相依偎著，兩人臉上並非想象中的焦慮不安，而是，幸福而甜的相視而笑。

溫晚那一刻覺得自己非常多餘，在猶豫上前還是往回走的時候，顧銘琛看到了。

顧銘琛原本還噙著淡笑的臉，馬上變了一副樣子，所有笑意收斂幹淨，一雙眼冷淡而直接地遠遠看過來，大概真覺得多事了——

回去的時候顧銘琛一路背著紀，聽說之前不小心崴了腳，兩人一直在竊竊私語，時不時輕笑。

溫晚就默默地跟在兩人後。

手電筒的電量有些弱了，線很淡，又要照顧顧銘琛和紀的方向，電筒一直照著他們腳下以防摔倒，一個不留神，自己倒是踩偏了。

腳脖子疼的厲害，站在原地，大概知道自己也是崴到腳了。

因為停下的步子，顧銘琛和紀也停了下來。年冷眉冷眼地看著，有些不耐煩：“這麽冷，停下做什麽？”

溫晚遲疑著，還是說了實話：“我不小心崴腳了。”

“嚴重嗎？”紀驚訝地掙紮著要從顧銘琛背上下來。顧銘琛卻不肯，甚至都沒有走近幫忙看一看，隻說：“能走嗎？”

溫晚試著了，鑽心地疼，但還是強忍著站了起來：“唔，可以……”

顧銘琛頭也不回地走了，依舊背著他的紀，沒有再回頭看溫晚一眼。

溫晚那次還是不爭氣地哭了，不隻因為疼，還因為那段無的，是時候終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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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晚第二天去了舅舅家。帶了不東西過去，還給舅媽塞了一個紅包，舅媽也不避諱，當著的麵就出來瞧了一眼，馬上高興的都合不攏：“小晚現在就是本事了，當初要是跟著我們，哪會有現在的出息啊。”

溫晚隻是笑，舅媽趕進房間把紅包給藏好。

舅舅一直在邊上悶煙，這會才低聲問：“銘琛怎麽沒陪你？每年都是你一個人，你們——”他瞧時滿眼心疼，大概是看氣不好。

舅舅終究是緣關係的，這會還知道關心過的好不好，溫晚抿住那陣湧上頭的酸，這才笑著點頭：“好的我們，你別擔心，他就是公司裏忙。”

“忙也不能一次都不來看看你爸。”舅舅不讚同地看著，見溫晚氣不好，越發地擔心，“是不是顧家對你不好？門不當戶不對的……”

這是老生常談了，每次回來舅舅都要這樣問一番，大概是覺得當初沒照顧好，怕寄人籬下日子不好過。溫晚看著舅舅，他比實際年齡看起來要老許多，而且隻是個無權無勢的平頭百姓，縱然知道盡委屈，又能做什麽呢？

挽著舅舅的胳膊，非常認真地保證：“我真的好的，工作也順利，銘琛對我也好，你別心了。琳琳呢，去哪了？”

“不知道去哪瘋了，不好好上學見天瞎跑。”舅舅提起自家兒就一臉鐵青，顯然是不想繼續這話題，又問溫晚，“你們當初結婚的時候就沒在家裏辦，我現在連銘琛的樣子都快記不住了，有空讓他回來走走，你不知道別人說的多難聽。”

溫晚大概也知道背後怎麽被人議論的，無非就說嫁了個不把當回事兒……

點了點頭，還是每次敷衍舅舅的那番說辭：“下次，下次他不忙再說。”

舅舅還想說什麽，舅媽已經出來了。

坐過來把舅舅推到一邊，嗔怪地瞪他一眼：“你天瞎心什麽呢，隻要小晚過的好，管別人怎麽說呢。再說了，當初小晚要是跟著咱們，能有今天嗎？說不準早就不知道嫁給哪個大老，生兒育就是一輩子了。”

舅舅眼睛瞪得極大，但是他不敢反駁舅媽，最後隻說：“你知道什麽，要是嫁了個不知道疼人的，那才是誤了一輩子。”

溫晚每次回來都要聽兩人這麽爭吵抱怨，等他們吵夠了才站起：“我先回去了。”

舅媽連忙也跟著站起來：“小晚，舅媽有事要跟你說。”

“琳琳今年也有十八了，念書念不進去，我想讓你帶去青州看看，有沒有什麽合適的工作——”

舅媽話沒說完就被舅舅打斷了：“才十七歲！哪個單位敢用，你不是給小晚找麻煩嗎？”

舅媽又開始瞪眼，嗓門極高：“過完年不是十八了嗎？再說了，小晚在醫院給看看，給安排個護士什麽的。”

溫晚這次是真的憋不住了，為難地看了眼舅媽：“護士……得有資格證的。”

舅媽的臉馬上就拉了下來：“小晚，你就剩你舅舅這麽一個親人了。你還記得我剛懷琳琳那年，要不是省著給你吃給你穿供你上學營養跟不上，琳琳肯定要比現在聰明。”

溫晚低著頭，手指將掌心的掐的生疼。沒開口反駁舅媽，雖然事實並非像說的這樣，但是舅舅當初供上學的艱辛不是假的，而且如果和舅媽頂，最後為難的還是舅舅。

溫晚開口打斷兩人的爭吵，說：“我看看有沒有適合的工作吧，護士不好，我們醫院你們也知道，琳琳恐怕應付不了。”

舅媽的臉這才好看一下，當即就拉著不讓走：“舅媽給你做好吃的，好久沒嚐過家常菜了吧。”

溫晚看著舅媽歡天喜地去廚房的背影，默默地歎了口氣。

果然人和人之間除了利益之外，本不存在什麽無條件對誰好這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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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給父親掃完墓，溫晚也沒馬上離開，這次回來就想在家安安靜靜地待著，青州那邊到底什麽樣兒不想管。

手機從回來那晚就沒電了，這幾天也顧不上充，這會想起來準備給蕭瀟打電話問問看有沒有合適琳琳的工作，這才找了充電充上。剛開機就蹦出來一堆短信，全是來電提醒，其中最多的是蕭瀟的，有一個是顧銘琛打來的，顧銘琛還單獨發了個短信過來：回電話。

還是那副命令的不可一世的口吻，溫晚直接點了全部刪除。

`思`兔`在`線`閱`讀`

蕭瀟在電話裏聽說要幫琳琳找工作，心裏有些不滿：“不是礙著你舅的麵兒，我真不想答應，才十七歲，也太小了。”

溫晚也知道為難：“我準備自己出錢給報個班學點什麽，至也得等再大一點子穩住了再說。”

蕭瀟表示讚同，忽然好像想到什麽，又神神地問：“賀沉給你打電話了嗎？”

“沒——”溫晚直覺蕭瀟要說什麽，莫名地心跳加速。

果然蕭瀟笑的別有深意，連語調都一副賊兮兮的樣子：“他對你夠特別的呀，那天我在你家喂魚，來了個老中醫，說是賀先生給安排的。我一聽那名字，那不是好多人想看拿號都得排大半年的那位嘛，溫晚，你和賀沉真沒事說起來我都不信！”

溫晚想起來上次賀沉的確說了這事兒，心裏有些異樣，卻還是什麽都沒說。

蕭瀟又賤賤地笑出聲：“他連你什麽時候大姨媽完事兒都知道，還知道痛經。你倆是不是要幹什麽好事，結果被不識相的大姨媽給耽擱了？”

溫晚咽了口口水，心虛地反駁道：“就，不小心讓他知道了——”

“這得多‘不小心’啊。”蕭瀟繼續取笑，“我怎麽沒不小心讓總監大人知道呢。”

溫晚無語地翻白眼：“不小心暴你猥瑣的本質了，你其實就想和賀淵怎麽著呢吧。”

“呿。”蕭瀟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說中了心思，一時也不吭聲了。

溫晚看時間不早了，又和隨便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最後又在猶豫中醫的事要不要給賀沉道聲謝，躺在床上猶豫來猶豫去，最後猶豫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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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晚清晨是被敲門聲給吵醒的，睜眼時恍惚了好一陣，外麵的天空才出魚肚白還帶著濃重的霧氣，敲門聲卻一聲比一聲大，誰會這麽早跑來？

溫晚拿了大穿上，又隨便整理了下儀容才跑出去。

門打開，外麵站的卻是阿爵和賀沉。

溫晚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做夢，怔在那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阿爵顯然是敲門的那一個，見了習慣禮貌頷首：“溫醫生。”

溫晚的目落在一旁煙的男人上，他微微皺著眉也正在打量，淡淡的煙霧從間吐出，上依舊是[tǐng]熨帖的黑大，拔地立在初冬灰白的霧氣裏，好看的有些不真實。

阿爵瞧著兩人，輕輕咳了一聲：“我們趕了大半夜的車程，不知道能不能先進去休息？”

溫晚這才發現無論阿爵還是賀沉都一臉倦容，不遠的路邊停著賀沉那輛黑奔馳，攥著門把，遲疑著還是往邊上讓了讓：“……進來吧。”

阿爵點了點頭，手裏拿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