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一隻眼睛睜開，試探的看了看，這才睜開另外一隻眼。柳雁擒被子，低聲，“雁雁沒有聽。”都是因為那婦人聲音太大，把吵醒了，還被迫聽了個清楚。

李墨荷並不在意，淡笑，“你要是困，再睡會吧。”

“嗯。”柳雁往大紅的被窩裏了，一張臉圓潤，一會又探頭出來，“娘，就算你去跟那被打破腦袋的人說一聲讓他放過你弟弟，也沒關係，我們柳家不在乎這種事，閑言碎語多得是，這種不算什麽。”

好心提醒著，就怕的弟弟被關進牢裏，又不開心。

李墨荷默然片刻，問道，“有人這麽求過雁雁麽？惹了事後，來找你幫忙。”

“有呀。”柳雁不住得意，“我隻要往那裏一站，說我爹爹是將軍，他們就不敢欺負人了，可威風了。”

果然是……李墨荷不知是自己見識太還是柳家的事風格就是如此，橫豎是……不敢茍同的。

“雁雁，娘很疼自己的弟弟，也不希他會進大牢。但是以權人的做法，並不對。”

柳雁問道，“哪裏不對？”

李墨荷不知要怎麽說，思量片刻說道，“如是有一日，別人欺負了你，你要去告狀。可是那人卻搬出權勢更大的人，讓你哭訴無門。想想那個時候，你心境如何？”

柳雁哼聲，“才不會有人敢欺負我呢，就算被欺負，我也不哭，我隻會讓他哭！”洋洋得意著，見母親臉上是說不出的神，這才認真起來，“好像……是不開心的。”

李墨荷點頭，“做錯了，便要擔起做錯的後果。別妄想倚靠權勢，雁雁日後，也要堂堂正正的做事，不可背後做那些齷齪事。”

“嗯。”柳雁看著依舊是大紅的蚊帳，上麵的金龍分外顯眼，“要是桉郡主知道這個道理就好了。”

雖然不會被桉郡主欺負，但是總會被膈應。雖然也會十倍膈應回去，可那麽做一點也不開心。

“娘，你最近不都在繡花麽，繡荷花吧。”

李墨荷笑問，“雁雁喜歡？”

柳雁點點頭，“喜歡。”

“那娘就就好好繡。”

聞言，柳雁笑了笑，無比愜意地躺在這暖暖被窩中。就在快睡著時，老太太那邊來了人，敲門時的聲響十分急，“二太太，老太太讓您過去一趟。”

李墨荷偏說道，“我立刻就過去。”

那下人又道，“太太趕的，說是二爺來了家書。”末了又小聲提醒道，“看老太太的臉，十分不好……”

李墨荷心頭一個咯噔，柳雁也幾乎是一咕嚕爬了起來，差點沒臉朝地摔下床。

一大一小，因這不知容的家書，都慌了起來。

☆、第7章小人嚼舌

第七章小人嚼舌

信送到將軍府，管家忙拿了送去老太太房裏，正巧常姨娘瞧見，見向來做事穩重的管家步子急切，去往的又是清香院，便住了他，“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管家忙停了腳步問安，答道，“是齊三爺命人送來的。”

齊三爺同柳定義自小投緣，一塊長大，又一塊參軍，如今都在同一個軍隊中。這次出征，也是一起去的。

常姨娘奇怪道，“齊三爺？不是二爺？可這才去了半個月，還在半路吧？”不知不覺，李墨荷進門半月，無風無浪，真人不舒心。

管家也是滿腔急切，“可不是，方才送信的人說，二爺在途中負傷，這信得趕送到老太太那去。”

常姨娘也急了，“快去快去。”柳定義是對不怎麽上心，但這是一家之主，的男人，要是出了什麽事，和兩個孩子都得遭殃。沒走兩步，轉念一想就算是家書提及了什麽事，他們能做的不也隻有等，可如果……擺手說道，“我先去老太太屋裏，你稍遲半柱香”

管家不知是什麽個意思，奈何是主子，便聽從了。等過了半柱香後到了老太太屋裏，竟見常姨娘像個沒事人那樣同老太太說笑，看得他好生詫異。

“老夫人，齊三爺送了封信來。”

老太太第皺眉問道，“他怎的將信送到這了？”

管家邊遞過信邊說道，“送信的人說，二爺途中遇險，了傷。”

老太太忙將紅蠟刮去，拿了信來看。常姨娘在旁擔心，又不好問。偏老太太老眼昏花，看得十分慢，滿屋子的人都急了起來。好一會老太太才道，“快拿筆墨來。”

常姨娘這才小心問道，“可提到了二爺什麽？”

老太太眉頭擰，“他們行軍山道，不幸遇到落石，頌賢負傷了。軍醫和齊三兒勸他折回，這孩子偏不肯。實在無法，便來信讓我這當娘的勸勸。”

“傷得重麽？竟要折回。”

老太太瞧了一眼，心煩得很，沒好氣道，“若是不重，又怎會被軍醫勸回。”

常姨娘更是小心，“那快勸二爺回來罷，將傷養好了再去。”

話雖如此，但老太太歎了一氣，“我兒的脾氣我這當娘的又怎會不知，莫說隻是傷了，就算折了，也不會就這麽灰溜溜回家。齊三兒在耳邊都勸不，我這信送去，他們也到邊關了。”

“那您的意思是……”

“寫了信，讓他好生養傷，別傷沒好就往前頭衝，唯有如此了。”老太太是將軍孀，伴隨一世，知大禮，明國事，更知那些將士的心，與這婦人不同。以往不懂，沒對丈夫抱怨，可直到丈夫過世，在那淒涼墓前，看著他往日部將前來吊唁，齊齊跪下喊著將軍，震耳聾時，卻猛然明白了。

所以於這個兒子，也了幾分管束。

常姨娘心底怕得很，這老太太老糊塗了不，這簡直是讓自己的兒子去送死好麽。敢怒不敢言，等老太太執筆落墨，簡略幾句將信封了蠟，立刻朝平日伺候在老太太邊的賀嬤嬤使了個眼神。

方才在門外得了授意的賀嬤嬤幫老太太捶著肩，語調微低，“老祖宗，二爺行事果敢，更是一好武藝，往日都不曾聽他過傷，更別說去的途中都負傷，可自從二太太進門後……新婚當夜突然接旨出征，如今又出了這事，該不會是兩人八字不合吧？”

老太太一頓，“這怎麽會，墨荷進門前可是找了先生排八字的，大吉，可安家宅，幫夫運。”

賀嬤嬤說道，“那怎會出了這種糟心事……不早不晚，偏是在二太太進門後發生的。就怕先生都算了，如今看來不就很不吉利。安家宅……也不知是不是真同七姑娘的好。”

這麽一提醒，老太太心裏也有了疙瘩。

常姨娘在旁說道，“這話可不能說，如今太太跟七姑娘那樣好，七姑娘親近，可見是個討喜的。”

老太太聞言，思量片刻，差賀嬤嬤去了管嬤嬤來，問問近況。不是李墨荷邊的下人，話應該不會偏袒，看看母倆可真的好，亦或隻是做做表麵功夫。

管嬤嬤很快就過來了，跪請安後，老太太就問道，“二太太同七姑娘近日的可好？”

“回老祖宗，娘倆越發深了，七姑娘也喜歡得。”管嬤嬤遲疑片刻，“就是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常姨娘當即說道，“老太太就是想知道這些。”

管嬤嬤這才開口，“不知是不是二太太出寒門的緣故，大小的事總讓七姑娘自個做，倒沒我們下人什麽事了。外出遊玩，車窗素來是我們開關的，可二太太卻偏讓姑娘做。回到屋裏，連鞋就寢，都要姑娘自己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常姨娘微微掩，“那還要你們做什麽，撤了得了。”

老太太真是越想越氣，這犯了兒子的八字不說，連的寶貝孫都要跟著累，這算什麽好，沒規矩倒是真，下人的事讓主子做，傳出去非得讓人笑掉大牙。要不是兒子堅持，哪裏拉的下麵子讓個商戶家的兒進柳家大門。

耳邊賀嬤嬤還在念叨，念得心裏不舒坦，“將二太太來。”

下人忙去請，因在外頭，前話聽得不清，等到了聚香院，便傳了柳定義來了家書，老太太讓過去。

李墨荷惴惴不安往那邊走去，柳雁因要穿鞋穿，慢了些。

進了老太太屋裏，見屋裏氣氛不對，李墨荷先跪安，老太太說道，“聽說你將下人的事給雁雁做？”

李墨荷吃了一驚，正要說是謠傳，一想莫不是指的是關窗鞋的小事。可就這一瞬思量，老太太已認定了管嬤嬤說的不假，喝聲，“你糊塗了，這種活怎可讓雁雁做，雁雁從小到大都被老捧在手心裏，哪裏做過那些事。自你進門，家宅不安，想必是不祥，去佛堂誦經，去去晦氣吧。”

李墨荷愣了愣，完全不知為何遭了橫禍，不是說來了家書麽？怎麽罰了。可老太太開口，已有仆婦來押，也隻好往佛堂去。出了門，就見柳雁往這跑，忙讓跑慢些。

柳雁見旁跟著兩個仆婦，問道，“娘要去哪？爹爹信上說了什麽？”

李墨荷說道，“你去同老祖宗問問，娘去佛堂誦經。”

柳雁好奇道，“好好的誦經做什麽。”

李墨荷斂著心頭苦意，麵上淡笑，“祈福。”

柳雁點點頭，想著用飯時就能看見了，也沒多問。進了屋，老太太沒和說父親傷的事，孩子還小，聽見這種事怕要哭的。便說是報安康的，柳雁不知去邊塞要多久，隻知道很久很久。半個月也是很久很久，就沒多疑。

到了夜裏，用晚飯不見李墨荷，柳雁四下去找，老太太笑道，“雁雁在找什麽？”

“祖母，我娘呢？”

老太太一臉平淡，“還在佛堂誦經，飯會送過去的。”

柳雁覺得不對，“好好的為什麽去佛堂，什麽時候出來，我同母親說好了，今晚要和一塊睡的。”

老太太見瞞不住，終於說道，“你娘犯了事，祖母讓去佛堂跪幾天反省。”

柳雁驚異，“娘做錯什麽了？”

常姨娘在後頭說道，“差點將一個大戶人家的姑娘教了使丫頭，好在老祖宗發現得早。”

柳雁何其聰明，一聽就明白過來，惱了，“不過是小事罷了，哪有那樣嚴重。”

老太太見惱怒，皺眉，“你這孩子，難不是祖母做錯了，你倒偏袒了。”

祖母一兇，柳雁也怕了。悶聲吃飯，隻是心有狐疑，這事並不算大，犯不著去跪個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