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了，不會那麽快回來。”

柳雁抬眼看，“為什麽祈福呀？”

“因為你母親的八字衝撞你爹爹呀，簡單的說，就是……不祥，七姑娘也親近吧。”

柳雁吃了一驚，“真的？那可怎麽辦？以後我豈不是又沒娘親疼了。”

常姨娘笑笑，“你可以親近姨娘呀，姨娘會好好疼雁雁的。”

柳雁瞧著背後捅刀人前語的模樣，差點笑出來，忙低頭掩飾，平複下心緒，才再抬頭，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這俏婦人，“真的？”

常姨娘不得能整日黏著自己，離那李墨荷遠些，這會見似乎要心想事，當即點頭，“當然呀。”

柳雁趁機笑了笑，“真好，雁雁又有人疼了。”

常姨娘手將抱進懷裏，第一回覺得這小霸王順眼起來，“隻是姨娘就是姨娘，不能名正言順帶著雁雁。可若是……扶正了呀，就能一直疼著雁雁了。”

“扶正是什麽意思？”

“就是讓姨娘做你的娘親呀。”

柳雁歪在懷裏，抿了抿——休想。

“等你爹爹回來，雁雁同他說說好不好？”

“好呀。”柳雁乖巧答話，又暗念了一聲——休想。

常姨娘心花怒放，真真覺得這小祖宗人見人。柳雁稍稍離，再熬不住滿花香，有些嗆人，“姨娘，雁雁歡喜你，送你個東西好不好？”

“那敢好。”

柳雁這才拿了桌上的檀木盒子給，“送給姨娘的。”

常姨娘眸微微閃爍，沒有接過，“雁雁這是專門拿來給我的？”從不曾和親近過，親近也是剛才的事，那這盒子是早就準備好的了？怎麽想……都很蹊蹺。

柳雁見眼神不對，稍稍一想，才明白過來。不慌不忙說道，“其實……其實本來是要送給我娘的，但是沒見到，我就到這來坐了。聽了姨娘說進佛堂的緣故後，這禮也不想送了。這是我最喜歡的首飾，是要送給最歡喜的人的，姨娘不要嫌棄才好。”

常姨娘稍稍打消疑慮，再一想送的是首飾，能有什麽事？笑著接過來，應著“自然是喜歡的”，打開那雕著竹枝紋的盒子，裏頭躺著一支雀紋鎏金珠步搖，在波折的日映照下，更是璀璨明豔，做工細小巧，價值不菲。

“爹爹說姨娘走路最好看了，而先生提及步搖，便說‘步則搖也’，所以雁雁想比起母親來，應該更適合你佩戴，而且爹爹肯定也喜歡。”隻知道姨娘很喜歡的爹爹，總想著法子親近，爹爹說的話會一五一十做，所以把爹爹搬出來，定然很有用。

爹爹呀爹爹，為了娘親，您就原諒雁雁一回吧。

如所料，常姨娘確實高興，“你爹爹真那樣說過？”

“對呀，隻是爹爹從不在人前誇人，所以姨娘肯定不知道。”

這倒是沒錯，常姨娘小心取出，墨發髻中，稍稍一轉，便能聽見那鎏金作響的聲音。這步搖巧，做妾的也能佩戴，不會遮掩了正妻風華。

“姨娘，要是別人問起這步搖是誰送的，姨娘可不能說是我。我還不曾送過東西給我母親呢，別人知道要說閑話的。”

常姨娘心裏有些不痛快，“七姑娘對姨娘好，姨娘還不能說，那戴著真是憋屈。”

見要取，柳雁忙手攔住，“才不憋屈呢。如今暗暗送，往後明著送。難道……姨娘是在尋借口不要？”

常姨娘笑笑，“哪裏敢呀。”

柳雁也放下心來，笑道，“姨娘別急著取下來好不好，真好看。”

常姨娘自然要順的意，“那過兩日再取。”

水中涼亭，有水包裹，又有春風送爽，吹得柳雁小臉紅撲撲的，臉上笑意純良天真，任何人看來，都隻是個普通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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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晚飯時，李墨荷依舊沒有出來。柳雁見桌上空出一個位置，心裏難極了。越是心疼母親，就對常姨娘越討厭。剛坐下沒多久，就朝賀嬤嬤使了個眼神。

伺候在旁的嬤嬤幫柳老太拿起筷子，有意無意看向常姨娘，趁著眾人飯前相談，趁機說道，“常姨娘今日戴的步搖可真心好看，比這天上的圓月還要亮，自個買的麽？”

話落，有幾人視線往看去，不能席同坐的常姨娘笑笑攏攏發，“嬤嬤眼力真好，方才才買回來的。”

賀嬤嬤麵驚訝，“二爺負傷，二太太還在跪佛堂祈福，您卻還有心思去……”

的聲調高揚，席上的人都是輕語說話的主，聽見這話，目幾乎全都落在常姨娘的頭上，那金步搖，自然落眾人眼裏。

常姨娘狠狠瞪了賀嬤嬤一眼，老糊塗了不！

一桌婦人紛紛道“果真亮得很”“費了不銀子吧”。

老太太也聽了耳，這才抬眼看的腦袋，那眼大的金珠澤奪目，看著分外刺眼，冷聲，“還不快快取下來，何統。我看你也是終日閑著，吃飽了撐的，這飯也不必吃了，去換了墨荷回來，你代跪吧。”

常姨娘訝然，為了自保哪裏還顧得上保，“老太太不是，這是……這是七姑娘送我的。”

柳雁偏頭看，鼓腮說道，“姨娘好奇怪，方才還說是自己買的，如今出了事就推到我上，你怎的不推給祖母，這樣還更好哩。”

常姨娘頓時氣急敗壞，“你這壞心眼的姑娘！你……”

三房太太殷氏是個脾氣潑辣的婦人，向來最厭煩姨娘，不許自己的丈夫納妾，更瞧不得那些姨娘，這會見口無遮攔，怒喝，“這是什麽話，你要造反了不。”

常姨娘自覺失言，也知道被柳雁擺了一道，真不知是誰教用這種引君甕的法子，太令人覺得可怕。

老太太聽罵自己的寶貝孫，氣道，“將關到柴房去，三日不要給飯吃。”要不是名下有子，自己又是信佛的，真想將攆出去。

常姨娘傻了眼，何曾過那種苦！當即跪下求饒，的兩個孩子柳長遠和柳瑤見狀，也一同跪下求，滿堂哭腔。

柳雁意在報複常姨娘，並沒想過要兄長和姐姐難過，這會見他們如此，倒覺得疚了。本想添油加醋說些什麽，最後還是沒說出口，祖母已經怒了，那三天罰，肯定免不了。

果然，無論常姨娘如何求，還是被關進柴房。而李墨荷，也被接了出來。

夜垂落，院子裏響起蟲鳴。

柳雁站在廊道下，腦袋上的大燈籠將影子打照的很小，沒了往日活潑生氣。還在想哥哥姐姐那難過的模樣，就好像知道母親被關，自己也一樣難過時。姐姐還給過糖吃，帶去玩。

狠了狠心，怪就怪常姨娘去吧，這件事沒做錯。哪怕是重來一次，也會這麽做。不把常姨娘關進去，的娘親就出不來。衡量之下，明顯是自己的娘更重要，誰讓常姨娘使壞了。

這麽一想，心裏舒服起來。前頭木門吱呀一聲，伴著滿滿燭火的香氣，迎麵走出一個消瘦的年輕子。

柳雁見了，方才的愧疚已煙消雲散，滿滿的歡喜，往懷裏撲去，“娘。”

☆、第10章其誌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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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以見其誌

李墨荷雖然出小門戶，但因為自小懂事，父母從不責打，也沒過上的苦，這回跪了那麽久，兩個膝頭都了。柳雁這一撲來，撲得往後一退，差點抱著一起往後摔。還好寧嬤嬤眼疾手快將托住，這才免了難。

管嬤嬤忙俯把拉開，“小祖宗誒，您就不能等會再黏著太太。”

柳雁個頭矮，眼睛也沒往上看，不知李墨荷臉青白，十分難的模樣，撇說道，“我同我娘親近怎麽了。嬤嬤，您可不能再對不住我娘了。”

管嬤嬤知道指的是自己在老太太麵前嚼舌的事，隻好尷尬笑笑，不好多說。

李墨荷緩了緩神，柳雁已拉住的手往外走，“走，回房去，祖母再也不會關您了。”

實在沒多餘的心思深究這句話的意思，李墨荷又疼又累，隻想快點躺床上歇著去。

進了屋，婢見了，就忙去上水，好給洗。

李墨荷坐在床邊，柳雁才看清的臉，心頭咯噔。本來還對哥哥姐姐心有些愧疚，但這一看，怒火中燒，哪裏還愧疚得起來。關得好，最好再多關幾天！

“娘，日後你要小心常姨娘，不要讓再你脊梁骨，這次你被關，都是在作祟。”

見神懨懨，李墨荷已經輕輕捂住的，“別說那麽大聲。”隔牆有耳，更何況還是眾目睽睽之下。常姨娘既然連都敢暗算，那對一個小孩，不是更敢手？雖然不知道常姨娘使了什麽壞。

柳雁挪開的手，搖頭，“就算是大聲又如何？”

寧嬤嬤幫腔說道，“姑娘，太太乏了，等會也要洗，不如你先回房吧，等你母親好了些，再同您說話。”

柳雁想了想，點頭，“好吧，那我走了，娘你好好休息。”

李墨荷不想瞧見自己膝頭的傷，強笑道，“嗯，去吧。”

柳雁未有疑，從李墨荷屋裏出來時，隻覺自己完了一件大事。在爹爹不在家的時候，把娘親保護得很好。隻是父親不在家，總覺家裏空落落的。越想心裏越悶，回到屋裏沒多久，也睡下了。

翌日上堂，方青見心不在焉，拿戒尺輕敲桌麵，才見回神。

“七姑娘今日又不認真念書，你母親不是已經不去誦經了麽？”柳家二太太的事多耳聞，但東家的事不是一個教書先生該參合的，因此說的晦。

“出是出來了，但是還是覺得不解氣。”柳雁知道先生是好的，也從不多事，正愁無人可說，便得意洋洋將事全盤說出。

方青聽後，詫異非常，這孩子有著大智慧，但行事太過魯莽，而且乖戾，若不好好引導，他日要惹更大的禍上，“七姑娘，先生本不該手你的家事，但在這件事上，你卻做得太錯了。”

柳雁心高氣傲等著先生誇讚，全然沒想到竟被說做錯了，滿心不服，“我哪裏做錯了？”

“其一，這是長輩間的事，你無須手。若你母親為二房主母，連個妾侍也不住，難不你還要保一輩子？如今可以，十年後仍行，但你若嫁了呢，難道能帶二夫人一塊去？”

柳雁愣了愣，方青又說道，“其二，先生教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