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春》第12節

早點還得去赴約去玩,可這一次好像又連著幾日沒上堂聽課,生怕祖母責怪。等長輩都走了,又借故悄悄折了回去,想同祖母說說。人才在門口,就聽見鍾嬤嬤和祖母的聲音。

“上回送銀子過去,鄭氏說給多了,不願要。”

“這些不過剛好過活,他們母子三人以前到底過什麽苦日子。”老太太歎氣,“那倆孩子,定是我孫無疑,可惜頌賢如今還在邊塞,不然早早認了他們,領回家也好。”

鍾嬤嬤知道宅心仁厚,況且那名柳芳菲的小姑娘長得實在是像已遠嫁的小姐,老太太心中掛念,屋及烏不是沒有道理,“但奴婢看七姑娘,似乎很不樂意……”

柳雁氣鼓鼓靠在門柱旁,憤然地想當然不願意。見門口下人要稟報,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嚇得他們趕噤聲。

“那兩個孩子若長的不像我柳家人,別說雁雁,我這老太婆也不會點頭。可偏偏一個像極了他爹,一個像極了我,這事總不能睜眼不理,難不要眼睜睜看他們流落街頭?”老太太聲調微微沉落,“孩子認祖歸宗是必然的,但鄭素琴……一個風塵子,做妾也髒了柳家門,到時許多些銀子,打發走吧。”

鍾嬤嬤應了聲,這才拿了銀子往外走。柳雁一聽見腳步聲,轉急急忙忙跑了。跑出院子,沒看前路,一腦袋撞在個綿懷裏,要不是對方一把把抓住,差點就整個人往後摔了。

可這一撞脖子歪了下,像扭到了,疼得很。想開口罵,可抬頭一看,自家四叔正對自己笑嗬嗬的,再大的火氣也得強下去。

柳定澤蹲看著一臉憋屈的侄,問道,“雁雁你見鬼了嗎?”

“才沒有,四叔你不要沒事走好不好,要看路,看路。”

“哦哦,看路,看路。”

柳雁“教訓”完他,才著脖子繼續往外走。一會柳定澤追了上去,“小侄,你要出門玩嗎?帶上四叔好不好?”

可以好脾氣對他,可以在家和他玩,但是一起出門可不要,那還讓怎麽好好玩,而且其他姑娘見了也會討厭的。才不要讓自己的親叔叔被人嫌棄,“我去的地方不好玩的,四叔你好好在家陪祖母說話。”

柳定澤無比失落,“雁雁又丟下我自己去玩了。”

“四叔,我回來給你帶糖人啊。”

柳定澤這才拍手稱讚,“那你快去,快點去。”

柳雁笑笑,歡喜地走了。

現在離赴約的時辰還早,隻不過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坐上馬車,駛出巷子,便讓車夫停下,“我忘了拿東西了,你們在這等我。”

管嬤嬤笑道,“讓嬤嬤去拿就好。”

柳雁轉了轉眼,“被我鎖上了,得親自去,你們都別跟了。”

管嬤嬤哪裏肯,柳雁也猜到不肯,下了車後就跑,跑時還將帕子丟在地上。等下人下意識都去撿帕子,早就跑得不見影了。

柳雁沒有回府,拐進旁邊的小巷子裏,走了一會,就從距離馬車不到十丈的另一個出口出來。又等了小片刻,就見鍾嬤嬤經過,便跟在後麵。

要去看看,那個人和那兩個自稱是爹爹的孩子的人住在哪裏。鬧不清為什麽想知道,隻是心底抗拒,總想知己知彼,不願同在皇城中,卻連這個都不清楚。

可以接姨娘生的哥哥姐姐,但是不能接憑空冒出來的孩子,隻是想想心裏就不舒服。

鍾嬤嬤年老步伐也慢,柳雁跟得並不吃力。約莫費了小半個時辰,終於見停在一小宅前,敲了敲門,隨之木門打開,開門的正是鄭素琴。

柳雁鼓起腮子,躲在不遠槐樹樹幹後往那瞧,才發現那人穿的裳已經不是那天洗得素白破舊的那件,而是一件嶄新的,料子看著還不錯的裳。差點氣壞了,住柳家的吃柳家的,還穿他們柳家的,真當自己是柳家人了?

“你往我家瞧什麽?”

背後聲音清脆,是個小姑娘問的。柳雁起先沒在意,等那影到了麵前,才抬頭看去。麵前的小姑娘高半個腦袋,兩條小辮子梳得齊整,眼睛明亮而略顯犀利。這張臉當然不會忘記。

柳芳菲見隻顧盯著自己,卻不答話,擰眉說道,“我問你,你往我家瞧做什麽?”

柳雁看了看手裏拿著的油炸檜,說道,“這是我們柳家給你們暫時住的地方,怎麽就是你家了?”

柳芳菲眼神冷冷,“我娘因為你爹吃了多苦,我和我兄長又吃了多苦,這是你們柳家欠我們的,如今不過是住個破屋子,你倒還稀罕。”

柳雁惱了,“你們才不是我爹爹的孩子!”

柳芳菲冷笑,不再搭理,拿著早點回家。柳雁在後頭氣道,“我才不會將爹爹分給你,休想!”

前麵的人並不回頭,也不辯駁,更不和吵。就因為太平靜,反而讓柳雁覺得自己是個刁鑽人,實在沒氣度。

敗陣下來,柳雁頗覺煩惱。

邊走邊想,其實當務之急還是快些祈盼爹爹回來,好揭穿他們的真麵目。到時就不用擔心他們進柳家門了。隻顧低頭思索,沒注意前頭。等見眼底冒出兩對鞋子,才收了心思,抬頭一看,是兩個穿布的中年男子。皺了皺眉,往左邊走,一人卻攔住的去路。

想往右邊,又被攔住了。不由惱怒,“你們做什麽?這巷子倒也不見得窄。”

一人笑笑,“這小姑娘穿的服可是上好的料子,又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吧。”

另一人也笑得高興,“我瞧著,又能換幾個錢用用。”

柳雁瞪大了眼,警惕地往後一退,轉想跑。可步子才剛邁開,脊背就被人重重踹了一腳,痛得,順勢往前去,一瞬間的疼痛疼得打冷。咬了咬牙沒吱聲,想裝死躲過。

豈料被人抓住手腳,驚的不得不睜眼,才發現要被裝進一個麻袋中。不等說話,就被塞了塊破布。

這世上當然沒人會沒事帶著麻袋破布晃悠,所以隻能說明他們是慣犯,早就四晃悠去找獵,而柳雁就是那不知道是第幾隻的獵

那人纏麻袋,往背上一背,才往人煙稀的巷子深走去。

柳雁試著掙紮,隻是一次,就被人隔著麻袋用力打一次,警告不許吱聲。實在是疼的不了了,忍淚不

那人走的不急不慢,偶爾會停下。大概走了一個時辰,柳雁從聽見間歇的人聲,到滿滿鳥聲,才猜到自己被抓到了山上。

等終於從背上被放下時,麻袋從終於打開。柳雁以最快的速度看了一遍這裏,是個不大不小的山,而且山非常冷,能聽見水珠滴落的聲音。底下就是苔蘚地,不過旁邊有燒過的柴枝殘渣,可見這兩人平日也來過這裏。再往裏一點,鋪有幹草。幹草鋪的很厚,但是不寬,也就是個孩形大小。

看到這,才稍稍放心。

幹草隻是一人份的,說明這兩人都不會看守在一旁。而且這裏沒跡,應該不會被殺人滅口,所以還有逃的機會。

男子見一雙圓碌碌的眼睛四下轉,倒覺新奇,“老弟,你看這小姑娘,竟是一點也不怕的模樣。”

另一人也正想說此事,“跟別家生慣養的千金不同……該不是抓了個假的吧?”

男子輕笑,“假的?你瞧瞧脖子上掛的平安鎖,可是實打實的金子。”說罷,先扯了下來丟給他親弟,又瞧手腕可有掛什麽金手鐲,惹得柳雁好不厭煩。

“你說,你是哪家的孩子,我去同你爹娘要點銀子花花。”

柳雁剛要張口,又頓住了,如果……如果是將軍府的人,他們會不會因為自己來頭太大,真把殺了?在這兒殺了本沒人會知道吧,那他們也就肆無忌憚了?∫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男子忽然笑道,“我就說怎麽可能不哭,竟是被嚇傻了,連話都說不出。”

聽他這麽說,柳雁索裝啞

“哥。”那瘦子細看平安鎖,渾一震,聲,“這鎖上的字……可是‘柳’字?”

當兄長的忙拿過來看,果真在上麵看見個柳字,又看了看柳雁,這京城姓柳的大戶人家可不多,讓人第一個想起的,必然是那連皇族都要忌憚三分的柳將軍府!越想越驚,腦袋一嗡,目已從貪婪轉為戾,“你是柳將軍府上的?”

柳雁心一沉,完了,這兩人了滅口的心思!

☆、第15章劫持(二)

第十五章劫持(二)

柳雁微微往後挪了挪,兩人眼裏的神在這顯得愈發猙獰。

就算說自己不是將軍家的兒,他們也會去打聽了,然後迅速回來殺了吧。隻是想想,連本來還傲氣的也有些害怕了。思緒百轉千回,終於開口,“我是。”

果不其然,話一出,兩個漢子臉都猛然一變,“那就留不得你了,小姑娘,隻能怪你運氣不好。”

柳雁眨了眨眼,“你們要殺我?”

“你父親是鼎鼎有名的北定侯,隻要他下令,整個京城都要被翻過來,找到你是遲早的事。我們隻是來京城求財,可不想丟了命。”漢子緩緩向腰間,出一把短匕首。

柳雁微微睜大了眼,“我爹爹還在邊塞打仗了,家裏沒什麽人,你們要是送信要銀子,我祖母一定會立刻給的。”

做弟弟的心了,看向兄長,當哥哥的卻是個狠心思的,搖頭,“不行,柳家丟了姑娘怎麽可能不到找,遲早會找到這裏來。”

柳雁輕笑,“殺了我那我爹爹定不會放過兇手,你們大白天拿著麻袋走,很惹人懷疑哦。但如果隻是為了錢,我祖母會滿足你們的。”見他們還遲疑,柳雁強忍在發抖的心,說道,“要不這樣,你們可以先去山下探探風聲,要是我們家翻天覆地找我,那你們就隨意置吧。但如果沒有,就隻要銀子,那於你們於我都好。而且我人就在這,跑不了,但你們是死是活,卻還沒法定數呀。一不小心,就賺了一大筆銀子,還會丟了命。”

兩人麵麵相覷,又遲疑起來,讓活著不是不可以,可必然要冒風險。可萬一柳家想息事寧人呢?

“我同你們保證,你們拿了銀子後放我走,我轉就不再認得你們。我隻是個小孩子,難道你們還怕我不?”

弟弟幾乎要跳起來,“誰會懼怕你一個小孩!瞧不起人。”

哥哥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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