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蒼白，倒是沒瞧出其他傷來，“剛才見你和桉桉前後進來，莫不是去接你了？”

柳雁轉了轉眼，“當然不是。”

楚清辭笑道，“我也覺得不可能，雖然這幾日一直念叨著久未見你十分無趣。”見宋安怡已經過來，這才讓柳雁好好玩，隨即去了別。

午後，柳雁就請辭回去了。馬車駛出街道，耳邊往來的人聲嘈雜，小販的吆喝聲也在喧鬧。握了握拳，從車窗探頭，“嬤嬤。”

管嬤嬤抬頭笑問，“奴婢在的。”

“我想……去去鬆家巷子。”

管嬤嬤不由頓住，“可那不是……姑娘遇見歹徒的地方？”

“是。”柳雁咬了咬，“就去那。”唯有大了膽子再去一次，才能證明真的不怕了，否則以後還是會驚怕。

管嬤嬤拗不過，隻好讓車夫往那邊去。

鄭素琴三母子住的地方就在那條巷子，從那家門前經過，柳雁忍著沒看，過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結果了，不急。

馬車很快從鬆家巷子趕過，沒有多做停留，柳雁死死盯著窗外，等看見當日被擄走所站的位置，都僵了。最後還是看不下去，把腦袋了回來，抱膝蜷在車角落，對這樣的自己到很不滿。

從巷子穿出，重新回到街道，卻見前頭堵塞，人聲吵鬧。皺眉看去，瞧不見什麽，“嬤嬤，前麵怎麽了？”

管嬤嬤立刻遣了個家丁去瞧，一會那家丁就疾步跑了回來，滿麵喜，“北征的大軍馬上就要進城了。”

柳雁愣了愣，籠罩心頭數月的霾猛然消散，要不是下人攔住，估計要直接跳下來。

“爹爹回來了。”柳雁被攔在不擁的車上，又焦急又氣惱，“嬤嬤讓我去吧，這兒看不見。”

管嬤嬤可不肯，“太太出門前特意叮囑過要照看好您，這兒人太多，不如先行回家吧，等二爺進宮複命後，便會回去了。守株待兔比橫衝直撞得好。”

柳雁忍了忍，這才答應。

一回到家中，就下車跑進宅子，想將這好消息告知眾人。可誰想管家一見，已是笑，“剛收到二爺派的小兵，說已在城外半裏，很快便城了。”

柳雁一聽，以為自己是第一個知道的卻不是，不由鼓了腮點頭，看得管家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想去告訴李墨荷，才想起早上赴宴去了，得晚上才回來。便去了祖母那，和祖母一塊等。

一直等到夕快沉落，那派去等候的小廝才回來一個，說柳定義已到巷口。

柳雁一聽就跑了出去，哪裏還顧得行緩慢的祖母。已是快十月未見，心中十分掛念。跑到門口差點被絆倒，可已經顧不得這個了。

門前停著幾匹駿馬，柳雁認識一些，不過此時目全在為首那棕駿馬上的俊朗男子臉上，“爹爹！”

聲脆響，柳定義已下了馬往走去，拿著馬鞭便將迎麵撲來的抱起，“雁雁。”

柳雁環著他的脖子，不甚歡喜，又像小大人嘀咕，“爹爹又瘦了，還黑了許多，都可以跟柴房的木炭一較高下了。”

柳定義卻未笑，隻是應著聲，看得柳雁心中鬱悶，莫非爹爹有心事？這一想，才注意到，那跟著父親回來的將士每一匹馬的脖子上，都係著一白綢帶，看著……分外不祥。

☆、第18章人生初見（一）

第十八章人生初見

北定侯大勝回朝，道賀的人本該破門檻，可如今將軍府前，一如往日，甚至多了幾分深秋悲切，這隻因眾人收到風聲，柳將軍最好的兄弟，在對抗蠻族最後一役中，不幸戰死。

“什麽？齊三兒沒了？”

手中巧茶杯咣當落地，摔碎一地，茶水四溢，散得滿地都是茶梗殘渣。老太太滿麵不信，聲，“好好的一個人，怎會就這麽沒了？”

柳定義同母親請安後，如今還在跪著，知母親痛心，卻也無能為力，“戰場吉兇難測，若非掩護我離去，也不至於遭了敵軍毒手。”

老太太是看著齊三兒長大的，這一聽更覺悲愴，連連歎氣，又想起件事來，“那褚呢？”

齊褚是齊三爺的獨子，年九歲，因生母早去，父又未再娶，獨留京城無人照看。在四歲時就隨同父親去了邊城，長居那兒，齊三爺偶爾回京，因路途遙遠，也不帶他。老太太也多年沒見過他了。

齊三爺本就是孤兒，由柳府前管家收養，自雙親去世就再無親人，如今留下的兒子，也了孤兒，連個旁親也沒，這實在是令人擔心。

柳定義聲調沉穩平緩，“兒子正想說這件事，褚年紀尚小，又無人照顧，因此孩兒想將他接到我們家中，好好照看。”

老太太問道，“可是認作義子？”

柳定義答道，“來時問過褚可願意，他搖頭不願，說他父親隻有他這脈，若是認我做父，改名換姓，對不起他的父親。而且如今齊弟骨也沒能尋到，認作義子也十分不妥。因此暫住下來，也無妨，不過此事還是母親決定吧。”

柳家家大業大，莫說一個孩子，就算是十個養著也無妨。老太太先前還略有擔心若是認作義子隻怕三房人都不樂意，如今聽了隻是收養，當然讚同，點頭說道，“難得這孩子重重義，那你便好好為齊三兒照看這孩子吧。”

“謝過母親。”

“此事你先同墨荷說說，再去領了褚回家吧。”

聽得墨荷二字，柳定義還一陣恍惚，從句裏意思揣測半會，才想起，是李墨荷，他續娶的妻子。越想，那張臉就越清晰浮現腦海中。

年後元宵，百燈懸掛，他和同僚於酒樓飲酒，出來賞燈賞月，卻見一個姑娘從街市穿過，臉生得俏，眼神卻帶著些許英氣，與亡妻生得七八分像。驚得他忙讓人打聽，才知道是城外李家兒。

略有不安遣了婆去，李家那邊很快答應，拿到婚書，才覺此事非夢。誰想新婚當夜，還沒仔細看，就接了聖旨去北征，一去已是春去秋來，再過幾日都要冬了。

“還有那名鄭素琴的子，以及兩個孩子，墨荷信上可有和你明說？”

聽見母親的話，柳定義才回了神，“提了，這件事暫且先放放。”

雖然他很想看看那人到底是因為什麽而有膽子在招搖撞騙，但是現在這件事並不重要。

從房裏出來，就見坐在欄桿下的長椅上，扁看著自己，很是不悅的模樣。不由笑笑，“雁雁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爹爹欺負我了。”柳雁覺得十分委屈，“我盼了大半年才將爹爹盼回來，結果您卻給雁雁帶回兩個哥哥姐姐來，如今還要再多一個。”

“聽了？”

“雁雁耳朵好著呢。”撥了撥自己的耳朵，聳拉著腦袋不想理他，這種背叛實在讓挫敗和難過。

柳定義牽住兒的小手往外走，齊存之是見過的，但是並不深，因此無法理解他為什麽把好友的兒子領回家來養。但是這種事跟小孩子解釋不通，隻能說道，“你齊叔叔和爹爹同手足，若是我不將你褚哥哥帶回，他就要流落街頭了。而且隻是一同住，並不認作義子。”

柳雁心裏這才稍稍安心了些，“那柳翰和柳芳菲呢？”

“那兩個孩子是這名麽？”⌒思⌒兔⌒在⌒線⌒閱⌒讀⌒

“嗯。”

“他們是不是你的兄妹，還不能下定論，要不要領回家，也未知。”

柳雁角微揚，更安心了。

李墨荷信上未說柳雁被綁一事，柳定義不知兒遭那一劫，約覺得兒有些變化，不似往日開朗，心中微沉，低頭問道，“你繼母進門後，得可好？”

說起柳雁便高興，“娘親對雁雁可好了。”

柳定義追問，“那怎的比往日悶了許多？”

柳雁不想他擔心，更因還未克服心中恐懼，不願告知，抬頭嘟，“還不是因為那三個小孩的事。”

柳定義啞然失笑，明明也隻是個豆大人兒，反而像大人理直氣壯的說他們是孩子，這底氣像極了他。

回到屋裏，房裏並不顯得冷清，微微帶有子才有的香氣，不似軍營都是糙漢子的酸味。走進裏麵，桌上也放有繡盒，裏頭有幾塊未繡花紋的方巾。環視一圈，件都沒有移過的痕跡，他走時什麽樣，如今也是。隻是那繡的花，竟是荷花，各式各樣，都是荷花。隻是看著，便揚起角。

仆婦在旁說道，“太太去了李府赴宴，已經派人去請，約莫很快就回府了。”

柳定義倒不急著見，反正遲早會見著。趕路回來，十分疲乏，去沐浴洗漱後，就倒睡下了。

李墨荷在李府做客時見各府下人進出後，賓客間突然議論，一會才知原來是柳定義領軍凱旋，百姓相迎。隻是酒宴已開，不好立刻回去，免得眾人覺行事輕佻，很是迫不及待。

快日落時歸來，府裏氣氛卻並不熱鬧，問了管家，才知是柳定義的好兄弟去世了，不許宅裏的人喧鬧。

一回來便知道這消息，李墨荷不知該怎麽同這夫君見麵，又該說些什麽，隻好偏頭問寧嬤嬤，“二爺那邊……”

寧嬤嬤說道，“如常就好，二爺不喜旁人聒噪，也不喜悶頭烏。”

李墨荷不知為何想起柳雁，忍不住笑笑，“我看雁雁就總是不停的，但聽說二爺很疼。”

寧嬤嬤微微笑道，“對兒總是不同的……太太別嫌奴婢話裏有刺，二爺對原來的二太太頗深，要不然也不會喪偶多年正室的位置都空著。”

李墨荷早已想通，再想不通便是個傻子了，“我明白，我不過是因這張臉才能柳家門罷了。”

寧嬤嬤服侍大半年，也知道心不在富貴家，也不是想攀枝的人，心中惋惜，勸道，“太太就當做是緣分吧，京城那麽多人，天下的人又那麽多，怎偏您生了這麽一張臉，又讓不常在京城的二爺瞧見。而且七姑娘是個傲氣的主，跟您卻十分投緣，這都是天賜的緣分。”

接連兩句緣分，李墨荷也不願去想，日子總要過的，難道這個時候還要糟心這爹媽給的臉不。

到了房門前，下人說柳定義在裏頭，但不知他睡下了，李墨荷便直接進去，可屋裏卻沒見著人。想著難道下人看了，柳定義已出去？不過至不是一見麵便是兩人獨，也是好事，不然未免太尷尬。

想罷準備換鞋再洗個臉，誰想這榻剛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