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春》第152節

?因為我們早不是那種會仗勢欺人的人家。你念完我兒生母的不是,又念我丈夫過往的不是,心有偏見,又如何能以正眼看人?”方青咬了咬,痛心道,“郭大人郭夫人有自己的想法,不同意這門親事我們不會強。可強扭了一些不該說的事,卻太令人寒心。”

緩了緩氣,繼續說道,“您和我丈夫同朝為,真的不曾聽過他的一件功德?我丈夫從不跟我說這些,可我去酒宴上卻聽了一些。連我都聽過,我不相信郭大人沒聽過。”郭家夫婦若還是認定的丈夫是惡人,那這親事不結也罷。難道柳翰還會以犧牲他父親的名譽來娶個姑娘?那日後兩家都要家宅不安了吧。

柳定澤握住的手,微微搖頭,示意不要再說。

郭通沒想到被個婦人說教,一番話說得他麵紅耳赤,想要發作,細想卻又句句在理。

柳定澤緩聲,“拙荊子耿直,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見諒。隻是拙荊說的話並沒錯。興許是在下當年惡名昭著,讓郭大人心有芥,可如今我已不同往日。盼郭大人不以偏見看之,耽擱了兒的姻緣。”

郭通自知道兒心儀柳家四房的公子,就一直不悅。明知喜歡,還是讓夫人將了,就怕真和柳翰好了。而今聽了這一席話,左思右想,想到柳定澤這幾年所為,當真找不出一點過錯。再有,若真的要強他的兒出嫁,郭家哪裏能拒?

對方如今不是在給麵子自己答應,而是誠心與他商議,以為人父母的心思和他商談。誰想他卻小肚腸說了那些話,自詡清高,卻是假清高罷了。

方青現在冷靜下來,才覺剛才好像說了重話,從未衝過的,剛才竟那樣生氣。哪怕是別人辱罵是瘸子,也不曾很生氣。可有人說夫君的不是,潑了髒水,卻不知哪裏來了勇氣和怒氣。

在對麵人瞧不見的桌下,自己的手還被他握著,修長有力,不離半寸。

氣氛一時寂然,連風吹窗戶的響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酒席,也就這樣落下帷幕。

回去時,方青已在想要如何跟柳翰說這事,想來想去不忍說,柳定澤說道,“郭大人還未拒絕,再等等。”

方青問道,“難不我那樣罵他們了,事兒還能?”

“你罵的有哪裏不對?”柳定澤角微揚,“罵得好極了。如果郭家真是個明事理的人家,他們自然會想你說的可否是對的。要真的還一筋,那也沒必要對親家了。”

方青暗歎一氣,仍有些擔憂。末了苦笑,“如今已這樣心,等笑笑他們親時,我約莫要瘋。”

柳定澤笑笑,“隨緣吧,該來的姻緣,是跑不掉的。”他笑意更深,“你瞧,我們磕磕絆絆兜兜轉轉的,最後你還不是嫁我了。”

方青也是笑笑,放下一半心來,“嗯。”

緣分來了,當真是不會錯過的。

過了幾日,郭家讓人送了個小小錦盒來。方青打開一瞧,隻見是個長滿刺的荊棘,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柳定澤一看,失聲笑笑,“果然是翰林家的,文縐縐的,真酸。”

本來方青還不懂,他一說也立刻明白了,“負荊請罪?”

“嗯。”

方青哪裏管得了郭家酸還是不酸,欣喜道,“那是同意這門親事了?”

柳定澤想了想,搖頭,“自然不是。送來荊棘隻是道歉,為了那日酒樓的事道歉。可如果真的有意結親,裏頭還會再送點什麽。不過可以讓婆去探探口風。”

“我也去備些東西,他們那樣開明,我們自然也要為那日的事表示歉意。”

說罷就去外頭準備東西了,出去時倒是瞧見柳翰往這走來,問道,“可是尋你父親?”

柳翰喊了聲母親,這才答是。方青說道,“你爹在裏頭,進去吧。”

柳定澤還倚在長椅上養神,見他進來,慢慢坐起,說道,“你的婚事這兩日有些變故,不過如今沒事了。你安心等吧。”

柳翰遲疑許久,才道,“阿瑾和我說了……你們約見爹娘的事。”

柳定澤當真不想他知道,總覺尷尬。

柳翰又是沉默,柳定澤見他說一句便陷默然,又想起那日偶見他和郭家姑娘從鬧市穿過,笑得那樣明朗。原來不是當年那個憨直爽朗的翰翰變了,而是在他麵前變了。

“有什麽話隻管說。”

“嗯。”柳翰鼓足了勇氣,才道,“您不是不喜歡我嗎?為什麽要做到那種地步。”

他從阿瑾口裏聽來的,簡直不是他知道的父親。不敢相信父親會為他遊說親事,甚至對方字字數落,他也忍了氣。反倒是母親為父親出了頭,維護。

這不是他知道的柳四爺。

柳定澤也是沉聲半日,最後又倚回,閉目說道,“誰讓……你是我兒子。”

字字像千斤重錘敲在柳翰心上,回在耳邊千遍萬遍。七尺男兒竟瞬間紅了眼,兒時他常跟在他後頭喊他爹爹,可後來被接回家,他卻再不疼自己。讓他都覺自己以前喊他爹是個笑話。

這人沒有將他當做兒子。

這人恨不得沒有他和妹妹的存在。

妹妹出嫁前和他說過,這親事能有父親的一半功勞。他還訝異,訝異之餘又羨慕妹妹。可如今,他好似不用羨慕了。

他微點了頭,也沒留意他有沒看見,隻因目已有淚,看不清父親麵容,“嗯。”

兩人間的冰山隔閡,已悄然融化。雖然來得遲,卻不晚,一點也不晚。

☆、第119章3·25

第一百零九章終章

臘月飛雪,銀裝素裹,滿城都已披上雪,一眼看去,不見半分雜

柳雁正坐在庭院池塘裏釣魚,冬日荷花已經枯萎,一片敗落景象。手執釣竿,靜等魚兒上鉤。上穿得厚實,上肚子也蓋著毯,鼻尖因冷風凍得有些紅,臉頰也紅撲撲的,顯得俏皮。要不是肚子高隆,隻當還是個

察覺到手上有靜,凝神靜氣。還沒等魚完全咬住魚餌,忽然廊道傳來平和的腳步聲。此時萬籟俱靜,哪怕是有一點聲響,也會被放大三倍。

“雁雁。”

那沉穩男聲一出,柳雁隻覺魚兒飛竄,瞬間就棄餌遊走。差點沒將魚竿丟了,偏頭看去,鼓腮氣道,“我的魚被你嚇跑了。”

齊褚刮刮的鼻尖,歎道,“看來你是要魚不要我。”

柳雁一手抓住他的手,嫣然道,“當然是要你。”

齊褚坐到一旁,將有些垂落的毯子往上提了提,“這麽冷的天別總出來,在屋裏找人陪你下棋陪你作畫吧。”

“悶得很。”柳雁放下魚竿,抱了抱懷裏的暖爐,“嬤嬤不讓我出門,說冰多地,在院子裏多走兩步就恨不得將我塞回屋裏。我隻好在這釣魚了。你說,坐月子的時候我要怎麽熬?”

“我陪著你。”

“可你白日都要去兵部當差,夜裏回來我都睡了。”柳雁已經在擔心坐月子時一個月不能出門的事了,那定會瘋的。

齊褚笑道,“我去拜托冷先生鄭先生,讓他們給你拿一壘書鑽研學問。”

柳雁將他的手抓得更,“不要!”想起當年半年不能出門,薛院士為了給解悶,拿了許多書給和齊褚抱怨。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件事卻還是記得清楚,“要是薛院士還在世多好……”*思*兔*網*

齊褚也有些慨,“那也是大殷的福氣。”

柳雁笑笑,“不說傷的話,不然薛主他會不高興的。穩婆說初春孩子便生了,等我養好子也到了清明時,到時抱上孩子去燒香。”又問道,“爹他這幾日還在給孩子取名麽?這怕是又要攢一個小冊子了吧。”

從三個月前齊存之就準備給孩子取名了,男一半,興致,攔都攔不住。等夫妻倆察覺時,名冊上已添了三十多個名,嚇得柳雁夜裏躲在被窩問齊褚“爹他該不會是想讓我為齊家生三十多個孩子吧?!”

齊褚聽後笑了半日,怎麽大事那麽聰明,小事卻迷糊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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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淩晨。

飛雪未停,屋裏點了火倒不覺寒冷,子,還是有些許冷風鑽。柳雁挪了挪,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微微抬頭瞅著那隆起的被子,再躺平了,就隻能瞧見像山一樣的肚子,什麽也看不見。

偏頭看向齊褚,還在酣睡。這才輕輕起,想去拿茶水。這一,他倒是立刻醒了,如墨的眸裏約朦朧,“又了?”

“嗯。”柳雁有孕以來除了總犯困還老犯外,就沒有其他什麽反應,嬤嬤都說十分難得。不過半夜總會也不方便,夏日還好,喝點冷的無妨。冬日就不能了,齊褚也不許喝冷茶。想分了兩間房睡,免得驚擾他,齊褚又不放心。

他起了拿過服給披上,了下人進來。值在外頭的下人聽見要喝茶,就去廚房拿一直溫著的水過來。

柳雁不敢喝太多,否則等會又得解手。潤了口才躺回去,屋裏的燭火遠遠亮著,微覺刺眼。兩人這一醒就不怎麽睡得著了,齊褚察覺到旁人緩緩轉,也偏去瞧,笑道,“像烏。”

柳雁一聽,探頭咬了他肩頭一口,“你才像烏。”

齊褚肩頭,“咬的這麽重,了?”

柳雁噗嗤一笑,“真了也會真吃了你,你把自己當包子呢。”

齊褚笑笑,探手幫,提被蓋好,攏被角,說道,“等會我還得去兵部一趟,約莫中午回來,這四五天也空閑了,能陪著你。”

“嗯,午飯等你一塊回來吃。”

“倒不一定能趕上,你了就和爹先吃。”

“嗯,那年夜飯一定要一起吃。”想到今日是大年三十,心裏就了,“齊哥哥,你回家的時候去買煙火炮仗好不好?”

齊褚隻差用語重心長的語氣跟說“不好”。

柳雁不甘心道,“為什麽?”

“那樣吵,嚇著你怎麽辦?”齊褚附手在肚子上,說道,“等孩子滿月後,我去買幾箱的炮仗帶你去放。”

“那時已經不是過年,一點都不好玩了。”

齊褚還是沒點頭,“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姑娘似的貪玩。我想等過了幾年,你還要跟孩子搶炮仗,到時候別人說你可別跟我說。”

柳雁笑笑,“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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