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師呀。”

他咳了下：“嗯。”

“師父果真是奇才。”我還想說些什麽，君青琰又淡淡地道：“你尋到魏青後打算如何？”

我想了想，說道：“問他那一日到底和五駙馬說了什麽。”

君青琰道：“他會與你說實話？”

我笑了笑，微揚下顎，說道：“我自有辦法。”

.

馬車停在周府附近的一棵大樹下。

如今漸初冬，雖好，但依然冷氣十足。我與君青琰都在馬車裏等著，車窗開了條細，足以見到外邊的靜，秋桃與冬桃都在數十步開外候著，人群裏還有我的幾個暗衛。

打從那一次夜不歸宿後，今日我去找皇兄討出宮令時，皇兄知道君青琰不跟我一起出宮時，再三叮囑要多帶暗衛。後來君青琰改變主意，我又讓冬桃去向秦妃討出宮令。秦妃掌管六宮事宜，宮裏的人除了我之外出皇宮都得經過秦妃的首肯。

不過秦妃向來和藹可親，待我也是極好的，我師父要出宮，自然不會為難。

我抱著手爐，打了個哈欠。

昨夜滿腦子都在想為什麽君青琰不肯陪我出來，還有魏青和周雲易的事，是以也沒怎麽睡。

君青琰瞅了我一眼。

我心中咯噔了下。今日出來時，曉得君青琰不來，也沒多花心思在梳妝上，想著橫豎都是要出宮，越簡單越好。

我趁君青琰不注意，悄悄地從袖袋裏出菱花小鏡，側著子一照。

我心中又重重地咯噔了下。

眼底青黑青黑的，氣也不好。

我的手頓時一。

君青琰又看我一眼，我趕扭過頭，用後腦勺對著他，說道：“秋桃不是半個時辰魏青會從周府裏出來嗎？如今都小半個時辰了，怎麽還沒見人影？”

“還沒到半個時辰，不急。”

君青琰說這話時，我不聲地將手挪到馬車的暗格前，小小地擺弄了一番，打開了暗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裏麵有把團扇，正好用來擋臉。

眼角的餘一瞥。

噫籲戲，天要亡我。

我這腦子的記差得可以和魚相比了。裏頭兒沒有團扇，反而有一包糕點。對，我想起來了。裏頭本來是有團扇的，而且還是一把奇特的團扇，也不知道是我哪一年生辰朝臣送的禮，團扇裏頭暗藏玄機，是一把暗。但是前些時候我在馬車裏時恰好肚子了，便讓秋桃取下團扇，在馬車的角角落落包括暗格都備好吃食。

我懊悔極了。

我取出糕點，拈了一塊送進裏，兩腮都塞得滿滿的。

此時唯有食才能彌補我心的憂傷和憾……

就在此時，周府的角門緩緩地開了。果真如秋桃所說的那般，魏青駕著馬車出來了。幾十步開外的秋桃與冬桃兩人相互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我對車夫吩咐道：“跟上。”

馬車裏並沒有坐人，這也正好省了我的力氣。待魏青駛一偏僻的小巷時，我讓車夫也跟著進去。堵住了魏青出來的路。

而此時，我聽到馬車驟停，想來是秋桃與冬桃按照我所說的那般得魏青停下了馬車。

魏青的聲音響起。

“你們是誰？為什麽……”

刀劍出鞘聲響起。

雖然我見不到，但我知道一定是秋桃將利劍直接橫在了魏青的脖子上。我這兩個近侍婢裏，一直都是秋桃的武藝比較高，是以每次需要有人假扮公主時，都是留下秋桃來保護我。

君青琰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道：“你想做什麽？”

我笑地道：“等會師父便曉得了。”

☆、第二十二章

我抱懷裏的手爐，豎起耳朵聆聽外頭的靜。隻聽冬桃怒氣騰騰地道：“你便是魏青吧。”隨後秋桃又怒喝一聲：“快說，不然小心你脖子上的腦袋。”

我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秋桃與冬桃兩人扮演起惡人來果真似模似樣。

魏青的聲音巍巍的，聽起來像是被嚇唬住了。他道：“是……是，小人就是魏青。”

冬桃冷笑一聲：“看來沒有抓錯人了，我是來送你上西天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殺了我家主子，你這條狗命就甭想留著了。不過你放心，本姑娘向來心善，不會讓你獨自上路的，遲一些你就會在黃泉路上見到你的家人，一家老黃泉相聚，也算本姑娘對你的仁慈。”

魏青道：“小人沒有殺人！姑娘的主子是誰？”

冬桃又冷笑道：“本姑娘的主子姓蘇。”

秋桃道：“瞧瞧他臉都變白了，果然是他殺了我們的狀元爺！”

魏青道：“不，沒有，我沒有殺。”

冬桃道：“狀元爺死的那一日你地見過他，說，是不是！若敢說半句假話，我便讓你人頭落地。”

“我……我……”

“說！”秋桃喝道。

“是。”魏青道。

“果然是你殺的，是你地在我們狀元爺的吃食裏下了五石散，對不對？所以狀元爺在與明玉公主大婚當日才會做出如此反常之事。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最後四字，我特地待了秋桃與冬桃兩人，要不停地重複。

人在驚慌之下，特別容易出現紕。

果不其然，魏青道：“不，不是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

“是我的主子。”

雖然得到了所想要的結果，但親耳聽見時，我還是怔了怔。

我已查清魏青不過區區一平民百姓，要殺五駙馬他還沒這個能耐，他背後定另有其人，且權勢定然也不小。既然是周家的車夫，我首先懷疑的不得不是周雲易。

隻是我暗中查了許久，周雲易與五駙馬並沒有什麽過節，五駙馬的階比周雲易低，在朝堂上也當不了周雲易的擋路石，周雲易本沒有殺五駙馬的機。

所以我如今十分迷和不解。

我重重一咳，車夫掀開車簾，我走下馬車。冬桃跪下行禮：“明玉公主萬福。”

魏青的臉瞬間大變。

我瞥他一眼，端著公主的威儀，淡道：“你家主子為何要殺本宮的駙馬？你若全都說出來，本宮尚且能饒你一命。倘若不說，或是有半句假話，本宮便讓你們一家死也不得安寧。”

秋桃的劍往前輕輕一推，立刻見。

附和道：“那一日你做了什麽。”

真不愧是跟了我多年的侍婢，和我特別心有靈犀。

魏青嚇得手腳都在發抖，他的也在哆嗦著。

“小人……小人招了。那一日大人讓小人以公主的名義去見蘇狀元，還帶上了蘇狀元平日裏所喜歡的吃食，說……說是公主命人送來的。”

與五駙馬的賜婚聖旨下來後，為表心意，我的確在私下裏有讓人給他送過吃食，沒想到周雲易竟然連這一點也知道。不得不說這手段頗為高明，想必周雲易是暗中籌謀已久，不然也不會對五駙馬如此悉。我道：“裏麵下了五石散？”

“是。”魏青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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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石散在大安乃是，上次聽到五駙馬服用五石散過多而亡時，我心中極是震驚。

我問：“為何周雲易要殺駙馬？”

魏青哭喪道：“小人隻是聽命行事，求公主饒小人一命。”

我思來想去也想不通為何周雲易要殺害五駙馬，我又道：“你還知道什麽？”

魏青的麵變了變。

我道：“本宮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魏青猶豫了下，方道：“還……還有公主的第三位駙馬……”

我心中一，道：“也是周雲易了手腳？”

魏青說道：“大人在駙馬爺的饅頭裏下了藥，隨後又買通了驗的仵作……”

我登時麵就是一變。

“為什麽？”

魏青還是那一句：“小人隻是聽命行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

可事已至此，我必須要還我這兩位駙馬一個公道。我對秋桃道：“把他押回宮，本宮要親自稟明皇兄。此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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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了馬車。

此時此刻的我心頗為沉重，我從未想過我查了這麽久，最後真兇卻是周雲易。明明前些時候他剛與我表白，而且看起來還有幾分真意切。

我委實想不明白他為何要殺我的兩位駙馬？

魏青是他府裏的人，斷不可能會說假話。且細細一想，那一日我在明玉山莊外見玄人時，玄人正要告訴我真相，周雲易就貿然出現了。

如今想起，已不是湊巧二字便能一筆帶過。

再說，沒幾日玄人就死得麵目全非，見過玄人的人除了我之外便隻有周雲易了。

君青琰向我。

我輕歎一聲，道：“讓師父見笑了。”

他道：“你可有想過這些都隻是魏青的一麵之詞？你有人證，可你沒有證。雖然目前線索都指向周雲易，但你卻尋不到周雲易殺人的機。”

我道：“都過了這麽久，怎麽可能還有證留下？”

君青琰道：“這倒未必，好比如方才魏青所說的五石散，五石散並非尋常之，在大安又是。”

我恍然道：“師父的意思是去尋找半年前賣五石散給周雲易的人？”

君青琰頷首。

我道：“對！還有三駙馬，可以尋當時驗的仵作。現在隻有魏青一人的證詞，卻無證，周雲易若想推翻也是易事。”

即便我稟明皇兄，沒有千真萬確的證據，皇兄也無法將周雲易繩之以法，且……我還擔心一事。

皇兄有意撮合我和周雲易，對周雲易又極為信寵，隻有魏青的一麵之詞，皇兄興許還會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