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流浪，憑著武藝過活，有時給人做侍從，有時……”他停了停，並不遮掩，“有時給館做護院。”

到底是說出來了。寧兒看著漆案上的一隻杯子，小聲道：“為何要去館當護院？”

邵稹撓撓頭：“當護院給的錢多，我那時年，從長安出來時，上並無多盤纏。館各地都有，護院的差使比別好找，我的功夫也不賴……”他瞥瞥寧兒，隻見的臉已經泛起了紅暈，沒說下去。

“知曉了。”好一會，寧兒說，仍然看著案臺。

“不是，寧兒……”邵稹知道大概沒聽明白，急道，“我那時才十幾歲，十幾歲你知道麽？比你還小。”

寧兒不解地看著他，點頭：“知道。”

“我是說，”邵稹耳發起熱來，“我確實認得許多風塵中人，那都是從前做護院認得的。楊四家的那些娘子，都是如此。我當年年，們都拿我當弟弟看，且那些娘子都是有價的，我又一心遊曆天下，哪裏敢招惹……”邵稹覺得越說越，深吸口氣，道，“你知曉我祖父為人，他家訓嚴厲，從不許家人踏足風塵之地。我去做護院，也是錢財匱乏無奈所致，逾越先人教導之事，我做不出來。”

這話裏的意↙

“我又不是五郎。”蕭雲卿白他一眼，“我也是早晨時收到的風聲，五郎的人在客舍外了臉。”

邵稹沉。

“如何？”蕭雲卿一副架勢十足的樣子，“長風堂的事，由長風堂來擋，很公平。就算五郎自己養了士，也本不如我，致之與我同行，隻會更安穩。”

邵稹吃一口餅，片刻，道：“我要我的金子。”

“。”蕭雲卿莞爾。說罷，轉頭朝大堂道，“主人家，還有杏仁羹和餅麽？來兩盤。”

蕭雲卿的侍從，足有二十人。寧兒走出門外，不咋舌。長長的馬隊，還有兩輛馬車。一輛載貨，一輛載人。

寧兒著那車上的漆垂香，還有馬上的金飾，再看看自己的馬車，不咋舌。

“惡人錢財多。”邵稹見寧兒不住張，低聲對說。

寧兒笑笑。

蕭雲卿見準備齊當，踏著乘石騎上一匹裝飾漂亮的白馬，猞猁蹲在他後，威風地昂著頭。

“蕭郎上飾這般貴重，不乘車麽？”寧兒問。

邵稹朝那邊瞟一眼：“他是怕坐在車裏，別人看不到他的寶貝猞猁。”

車馬走出大街，果然，蕭雲卿十分引人矚目。

他上朱金帶，俊朗而不氣，又兼坐騎珠寶氣，還有一隻漂亮的猞猁，路人看到，無不出驚豔之。寧兒甚至看到路過的馬車裏，子隔著紗簾朝他含笑送秋波。而蕭雲卿昂首，似乎十分，邊帶著一抹笑，眉目間神采奕奕。

“寧兒，你覺得他像什麽？”邵稹回頭來道。

“像……”寧兒想了想，道，“像那隻猞猁。”

邵稹搖頭：“像花。”

“花？”

邵稹眨眨眼：“大牡丹花，紅的。”

寧兒愣了一下，再看看蕭雲卿招搖的模樣，果然越看越像，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邵稹看著笑得眼睛水汪汪，兩頰紅若桃花，心裏莫名的舒暢。

就這樣也好。他轉回頭去，悠悠駕著車，表妹就表妹，這世上能讓你真心疼的表妹能有幾人？

寧兒著邵稹的背影，抬手，眼睛。

還在介懷稹郎的心意麽？問自己。

心雖失落，卻是平和。

就像母親曾經說的那樣，春幾許，莫讓煩惱辜負了世間意才是。

15.大雨

春夏之，天氣多變。才上路未多時，天邊就壘起了烏雲，悶雷滾。

“要下雨了麽？”寧兒道。

邵稹那邊，說：“現下不會，不過再往前走一段怕是難說。”

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