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海域》第2節
紀的人裏,像你這樣的人才不多。”
茶湯金黃澄澈,茶水和杯壁之間有一環金圈。
秦戈心中一沉:糟了。
這是高天月一年都舍不得喝上一次的極品金駿眉。
秦戈的眼皮仿佛加裝了彈簧,瘋狂蹦迪。
“組織對有才華的年輕人,從來都是最重視的。人才嘛,就要在最合適的位置上發揮作用,不能浪費青春和年華。”高天月了腦袋,把左側的頭發巧妙撥到右側,遮蓋亮的地中海部分。
秦戈一聲不吭地聽了十幾分鍾,高天月才把真正目的說出來。
“神調劑科?”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們單位有這個科室嗎?”
“以前沒有,下個月開始就有了嘛。”高天月起回到辦公桌,在一堆文件裏翻來翻去,“想來想去,也隻有你合適了。危機辦裏的向導雖然多,但是像你那種特殊能力的,一個都沒有。”
從檔案室的一個普通科員,升任為神調劑科的科長,秦戈忍不住了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皮蹦得太歡騰,令他腦殼痛。
“這科室是做什麽的?”
高天月拿著一份文件坐回他麵前,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解決‘海域’裏的問題。”高天月說,“現在雖然沒戰爭,但是說不清楚的事越來越多。就不談十幾年前的警鈴協會了,現在仍然有不反哨兵向導組織在活。危機辦是應急部門,所以我們的哨兵和向導絕對不能出問題,所有人的‘海域’都必須是清潔的,幹淨的。”
秦戈:“這就是當時你一定要我的原因?”
“是啊。”高天月笑瞇瞇地說,“你這種資質的神調劑師太珍貴了,我怎麽可能讓給別人。平時危機辦也沒有讓你發揮才能的地方,現在好了嘛,這是個好機會,上麵的人都很關注的。”
秦戈接過文件,驚訝地發現這並不是一份任命書,而是一份自述。
在自述的右上角,是一樣鮮豔的“絕”二字。
這是一個醫生的自述。他描述了自己最近一個月出現的幻覺和幻聽癥狀,並反複強調:手室牆上都是,而且還有不人鑽進鑽出,他怕得睡不著,一拿起手刀就條件反地開始嘔吐。
秦戈放下報告,平素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出了苦惱的神。
“這跟‘海域’有什麽關係?”他低聲說,“這是神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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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人:特殊人類之一,指被5K2P型巖化病毒染後,軀出現各種巖化癥狀的人類,有先天傳和後天染兩種途徑。巖化後軀變僵、易破碎,且易外界細菌、風雨等影響,生活區域急劇小。人類城市會專門分辟出地底人聚居點,相關的機構及醫療場所也有特定的地底人事務理區域,多分布於地下。
半喪化人類:特殊人類之一,指被喪病毒染後,軀出現各種喪化癥狀的人類。半喪化癥狀隻可通過藥手段延緩,不能治愈;病毒一旦侵大腦,半喪化人類則為完全型喪。因此半喪化人類需定期檢查中的病毒濃度,一旦超標立刻被控製。在爭取婚姻權和家庭權的戰場上,半喪化人類與地底人是天然同盟,但兩個種族之間同時也存在嚴重歧視,主要表現在均不認可對方的審與外形上:“石頭怪”是半喪化人類對地底人的蔑稱,“腐”是地底人對半喪化人類的蔑稱。
(部分資料來源:《部歧視與外部歧視共同作用下的全新夥伴觀》,《大眾心理研究》1996年第5期,陳可)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有*號的部分都是文相關概念,為保持故事完整,會在章節最後進行注釋說明
第2章與酒02
和哨兵、向導相關的研究課題非常多,“海域”就是其中極其重要的一個。
正式提出用“海域”來指代哨兵、向導的神領域的人是德國的神病學教授路易斯·楊。19世紀末期,路易斯發表了名為《海域研究學》的專著,當時德國的神病學在整個世界範圍都占據優勢,因此“海域”這個命名規範便就此固定了下來。
哨兵和向導本擁有極強的神力,“海域穩定”也就為了海域學研究中非常重要的部分。負責疏導“海域”問題的神調劑師應運而生。
秦戈說:“高主任,我做不了。神病就去找神科醫生,我是神調劑師,隻能做疏導和調節,沒辦法治病。”
“這可不是神病。”高天月輕咳一聲,示意秦戈翻開報告的最後一頁。
最後一頁附著幾份量表測試結果。結果顯示,這個醫生沒有任何可以觀測到的神異常。
秦戈:“……”
高天月:“要是神病就好辦了。問題就在於,他的神完全是正常的。”
秦戈實在抑不住好奇,又把那兩張紙拿了起來。
神狀態沒有異常,但是卻聲稱自己看到了幻覺。這位二六七軍區綜合醫院的彭湖醫生是一個向導,他憑著富的臨床經驗,判斷自己的“海域”出現了問題。
高天月有滋有味地喝茶,看著秦戈一邊皺眉,一邊認真看報告。
片刻後秦戈放下手裏的紙張,還是決定推托:“我沒接過這樣的個案,我做不來。”
高天月揮揮手,像是要把秦戈的反對揮走。
“二六七醫院是什麽地方,我們都知道。醫院的醫生出了問題,這確實是危機辦該解決的事。你是不是危機辦的人?你是不是危機辦唯一的神調劑師?”
秦戈:“……”
高天月:“雖然神調劑科還沒正式立,但你,我是一直很看好的。不僅是我,上麵的人也希這事能夠盡快解決。小秦,你行的吧?”
“……我還能回檔案室嗎?”秦戈問。
高天月沒有正麵回答:“秦戈啊,我認識你很多年,知道你這個人格文靜,事全都藏在心裏。現在就是一個機會,讓你走出去的機會。年輕人,是吧,外麵有廣闊天地!你在檔案室工作,是屈才了。”
談話的節奏始終被高天月牢牢掌握,秦戈終於噤聲。他知道自己沒資格反對。
“好吧。”秦戈收起了彭湖的自述,“我先聯係朋友,去二六七醫院了解況。”
他起之後才想起,自己似乎是個桿司令。
“當然有科員,好幾個呢,都特別得力。”高天月立刻說。
秦戈想了想:“不要白小園。”
高天月一口茶喝了一半,臉上的笑容神莫測:“你對白小園有什麽意見嗎?要積極團結同事嘛。我看小白就蠻好的,人又機靈又利落。”
秦戈扶額片刻,補充道:“行吧。那我不要唐錯。”
高天月的笑容更加和煦了:“小唐和你也有矛盾?秦戈,你要反省一下自己了。唐錯這個人沒脾氣,好說話,幹活認真,你們之間有什麽問題,坦誠通就好了嘛。”
秦戈無言以對:“還有誰?高主任你一次說完吧。”
“還有一個從別的辦事調過來的哨兵,很出。”高天月晃著腦袋,“今天下午就來報到,到時候我介紹你倆認識。”
秦戈估計這位哨兵跟白小園唐錯都是一路貨,幹笑了兩聲,心裏的期待比草履蟲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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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對白小園沒什麽意見,就是覺得煩。一天二十四小時,除去睡覺的八小時,他懷疑白小園有十五個鍾頭都在說話。
秦戈自己每天都有十萬八千件煩心事,再搭上一個白小園,他害怕。
他跟唐錯也沒矛盾。唐錯確實好說話又認真,唯一的問題是,他腦回路跟別人很不一樣,什麽都做不好。在危機辦各個科室輾轉兩年後進了秦戈所在的檔案室,唐錯才算是找準自己的定位,安安心心當起了書呆子。
秦戈每天都在盡力扮演一個腦回路正常的年人,他可不樂意再捎帶上一個唐錯。思兔網
鑰匙旋轉,打開了電車的鎖頭。他暫時把白唐二人的事放在一旁,飛快地在腦子裏把自己和高天月的談話捋了一遍。
自己肯定是被高天月坑了。
這個什麽神調劑科,應該是順應上頭要求設置的一個閑置科室,所以高天月往這個科室裏塞了幾個不好用的人,順便讓不好管的自己管管他們。
雖然考了神調劑師的執業資格證,但秦戈從來沒正兒八經地運用過。
神調劑師的考核難度極高,全國登記在冊的也不過是五個人,秦戈就是其一。
他是危機辦目前唯一一位,可以在他人“海域”中進行浮潛、深潛、巡弋甚至拷問的向導。*
隻是危機辦裏的哨兵基本都有向導作搭檔,向導本也可以自我疏導,除了每年在新員工到來的時候按照程序要求潛他們的“海域”進行巡弋之外,秦戈暫時還沒機會發揮重要作用。
巡弋“海域”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秦戈總覺得,潛他人“海域”中窺視和緒的自己,是在暴地冒犯別人。
對高天月這樣的安排,他實際上有些難過,還有些憤怒。但這些都沒有表在臉上。
最憾的是,檔案室裏的東西他還沒能徹底看完。
騎著電車離開危機辦時,秦戈瞥見個穿黑皮的高個子男人正靠在傳達室的窗邊,跟傳達室大爺討煙。秦戈隻看得到他側臉,鼻梁又又直。
一頭大獅子趴在傳達室門邊,張開盆大口打嗬欠。
“小秦,出去呀?”大爺忙裏閑喊了一句。
“去辦事。”秦戈說。
電車在減速帶上顛簸,陌生的男人轉頭瞧了他兩眼,秦戈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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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軍區綜合醫院是一所專門為特殊人類服務的醫院,占地麵積中等,區域劃分清晰,在地下還有供地底人使用的醫療區。
醫院很嚴格,無論是誰,來訪都必須刷份證。當係統顯示來訪者是特殊人類時,則要接另外的檢查,比如哨兵向導得釋放自己的神進行查驗。
秦戈在門口耽誤了幾分鍾,進醫院時發現言泓已經在門診樓等待自己。
言泓是秦戈的大學同學,現在在二六七醫院裏幹行政工作,每天的朋友圈配圖不是“努力加班鴨”,就是“食堂開門了,衝鴨”。
他親熱地搭上秦戈肩膀:“今晚來個約會嗎?請你吃飯。”
秦戈:“吃什麽?食堂?”
言泓:“我們食堂聞名院外,出了院的病人和家屬都忍不住常常回來,就為了那一口每日套餐。”
“我了解況之後還要回一趟單位。”秦戈甩開他的手,不想聽他胡扯,“長話短說,彭湖醫生到底是你院什麽人?”
“二六七外科最好的醫生。”言泓把手立在`前,做了一個剖開的作,“等著上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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