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配》第165章 難事

魏金又一個火燒就抵了來年的補課費,做了這麽一筆劃算的買賣,魏金心裏還是得意非常的。

其實,哪怕不賄賂陳萱火燒,死活不補課費,陳萱也是拿沒法子的。

臘月二十五,遠在上海的齊三白姐都回了北京,一則是回北京過年,二則就是一這大半年在上海的進展。孫燕和李掌櫃是晚一回的北京,陳萱魏銀做東,上在北京大學念書的徐檸,大家在北京飯店吃的飯。白姐跟孫燕打聽津的形,“當時東三省的消息傳到上海,輿論一片沸騰,各種罵東北軍張帥的話,可到底,上海離北京遠著哪。大家依舊是該吃吃該喝喝,價有一些漲幅,並不算離了格。津那會兒怎麽樣?北京可是漲的很厲害。”

孫燕道,“津漲的也很多,尤其米麵日用一類。要今年冬才懸哪,溥儀皇帝竟然跑東北去了,現在東北可是日本饒地盤兒。唉喲,我姨媽不是旗人麽,現在津的一些舊派旗人,也瘋了似的,要去東北服侍皇上去。我的哪,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

白姐咯咯直笑,同孫燕道,“這算什麽誇張,你姨媽家還是正經旗人,來也有個由頭,畢竟跟溥儀皇帝算是同族。我家裏父親,先前就是個老古板,跟新文化勢不兩立,聽皇帝跑東北去,還找人打聽要不要在東北重開科舉,他老人家還想著過去科舉做哪。哎呀,這科舉都哪年的老黃曆了,還有我父親這樣的記著呢,何況人家溥儀皇帝是真的做過皇帝。”

“還真是這樣,旗人那裏還有誇張的,想著前皇帝新複鱗位,還有人張羅著給皇帝選妃的。我姨媽還險些被了心,我那表妹,才十五。我雖不懂那選妃的事兒,可在別人家地盤兒做皇帝,人家地盤兒的事能由他了算麽。”孫燕搖搖頭,都覺著這些人不知是不是腦子不清楚。

白姐打趣,“燕兒,他們沒你去選一選啊?”

李掌櫃險嗆了茶,齊三盯白姐一眼,白姐哧哧笑著打趣孫燕。孫燕道,“我不,一來我年歲太大,二來我是漢人,三來我行商賈事。這都什麽年月了,旗饒日子大不比從前,還有不人擺著以前的譜兒,瞧不起咱們做生意的。”

他們仨月,就沒這些譜兒了。”

三年都沒用,尤其是那些個以前有爵位的,什麽貝子貝勒的,家裏揭不開鍋也要擺個爺的譜兒。倒是尋常旗人要好些,知道外頭找個工做。”孫燕起那些老旗人也是無奈,孫燕倒是想到一件事,跟陳萱魏銀打聽,“大東家二東家,我們來前,津的價先前已經在降了。結果,皇帝跑東北的消息一出,又有上漲的趨勢。這明年,也不知是個什麽形勢?你們在北京有沒有消息,是看漲還是看跌?”

魏銀在這方麵也不好,倒是陳萱很篤定,“日本人隻要不關,價就會繼續跌。要是關,河北北京首當其衝,必要大漲。”

白姐也很關心這事,“那您,會不會關?”

“不會。”陳萱道,“北京城裏不管『政府』高還是文化界名人,都沒有要避出北京城的意思。如果北京城不安穩,他們的消息比咱們快,如果真有大規模的高名人離開北京城的消息,那必然是要出事的。現在大家還安穩,可見不會有大事。”

陳萱這種推斷,大家都是認可的。

白姐一向善談,徐檸,“阿檸你話怎麽了?”

徐檸道,“白姐、孫姐,你們就不擔心以後國家的形勢會越來越差嗎?倘是國家淪陷,咱們可就是亡國奴了。”

“誰不願意國家強大啊,報紙上見兒的強國的話,我有時瞧瞧也覺著有道理。可是,這話了多年,自大清朝在時就開始了。阿檸,我覺著吧,這一國的道理,與一家的道理是一樣的。就拿我家吧,以前也風過,可到了我父親這一代,什麽樣兒了,就指著賣個瓶啊罐的過日子。就賣這個,還賣不好,時常要被人坑。一個家族走了下坡路,要敗落了,想重新起,這不是一時一會兒的事兒,也不是一個人就能力挽狂瀾的事。像我現在,我姑了誰啊,我倒是能顧我媽,可我媽那人,還指著我家裏姨太太生的那庶出的兄弟以後給養老吶,我給的錢,全填了那子的坑。我的錢也不是白得的,算了,大家各顧各吧。”白姐喝口湯,繼續道,“我知道你們大學生憂國憂民,因東三省的事,津的學生們也的到街上去抗議、示威、遊行,我不能這事做的不對。可咱們都是經過困頓的人,要我,與其去街上喊口號,不如做些更有意義的事。國家如何,非一朝一夕,更不是學生喊喊口號就能喊好的。更退一步,就是國家真的淪陷了,與咱們悉悉相關的是,不論國家如何,先保住自己。如果你國,更當如此。隻有活著,你的主張,你的意誌,你的理想,才有實現的可能。人一死,可就什麽都沒了。”白姐知道學生們向來是滿腔子的熱,最不怕拋頭顱灑熱的那種人,白姐十分欣賞徐檸的才幹,故此格外多兩句,是想提醒別跟著街上那些學生似的犯傻。

徐檸點點頭,“白姐的在理。”

大家又了一回價錢漲上去的化妝品的應對策略,在這方麵,白姐經驗富,白姐道,“漲上去就不要降,一降顧客立碼會覺著你這東西就真的不值錢了。如果明年價繼續上漲,就按漲的價錢賣,如果價回跌,咱們就做活打折。到時端看咱們各地的況,靈活應對就行了。”像這次推出的新包裝的漲價款,在上海一直有做活打折。

待吃過飯,陳萱魏銀一人一個大紅包發了,白姐笑,“怎麽又有紅包?”

“先前那不過是你們應得的當季的提,這個是過年的紅包,是這麽個意思。”魏銀道,“還有些年貨,直接夥計給你們送家去的。齊經理的就送楚教授那裏,你們仨都是送家去的。”

白姐想到自己那糟心的家,“下回東家你們給我折現就行了,送我家去大部分也是白糟蹋。”

魏銀笑,“好歹是這麽個意思。”

大家謝過兩位東家,在北京飯店門口分別,各自回家去了。

工人們一年的工資發過,該回家的回家,不想回家的安排留守。然後,店裏廠裏的年酒吃過,最後還有家裏草莓的分紅分過。魏金歡歡喜喜的多了份兒私房,魏年提醒大姐,最好是換黃金存著。魏金別看是個摳兒,很有理財觀念,讓魏年替換了金子,然後還托給魏年一事,讓魏年給打聽著房產,就按手裏的錢,哪怕是個些的院子,最好是城,能盤就給盤下來。

魏年不解,“姐夫是長房,買什麽院子啊?”

“你姐夫倒是長房,你可是有倆外甥的,我不得為他們想一想。再,就我給家裏種草莓的事兒,我們家老太太早就兩眼盯著吶。對了,這錢換了金子你先替我收著,我可不拿回去,萬一老太太知道我手裏有了錢,還不知怎麽跟我哭窮打我錢的主意。索『』置下房產,到時就寫我一饒名兒,我把房子租出去,一年還有租金收。何況,咱北京也是堂堂的子住過的地方,這些年就沒聽宅子跌過。”

“哪兒沒跌啊,近來就跌了?你真要買。”

“買,就是跌一點,以後我是分給兒子住,等他們大了娶媳『婦』分家,還得好幾十年,我就不信這好幾十年能一直跌下去。咱這可是北京城!以正我這錢不能閑著,我得趕買了東西,不然你姐夫那傻實在人,他娘的什麽謊話他都信,到時我不拿錢他心裏又不痛快,索『』趕花了!”

魏年想想趙家老太太的『』子,真是還跟不上他娘吶,他娘起碼不會打兒媳私產的主意,趙老太太可不是,那老太太隻要見著錢,必要摟自己屋兒去的,也不知弄那些年打算做什麽?

殊不知,魏金打算的倒是好,隻是大年下的,趙老太太倒是沒打錢的主意,而是給魏金出了個難題。魏金心裏覺著這事兒不大好,可是吧,興許也不是不能辦。於是,就到娘家把這事兒了。這還是個拐著彎兒的事,趙老太爺的姐姐嫁的陸家,算來陸老太爺就是趙老太爺的姐夫,趙陸兩家一向親近。來,陸老太爺原是在軍需任職,可先前陸三『』膽包開罪了陳士,搞得一家子都被從軍需踢了出去。自此,趙家家境一落千丈,就趙老太爺又另尋了個閑職,每月有些薪俸,隻是,斷然與當初在軍需時的景了。

陸老太太回娘家時聽娘家弟媳『婦』趙老太太的老魏家的二兒媳找著親媽了,嫁的還是南京城的『政府』高。這陸家一向是在『政府』部門打道,心思活絡。以前北京城是皇城時,北京城的差使極吃香,現在國民『政府』定都南京,就是北京也更名北平。南京『政府』的高,那絕對是比北京的員要更高級的啊。

於是,陸家就了心思,想著看能不能托陳萱跟那新認的親媽走一走門路,讓陸老太爺複原職,還回軍需做事。

魏金把這事兒同陳萱時,倒也沒覺著如何,魏金道,“陸家按理也不是外,要是能幫,咱就幫一把唄,隻當結個善緣兒。”

陳萱:……

陳萱都傻了,這可不是一個火燒就能免了補課費的事啊!就陳萱也知道,陳士傍著的是駐北平軍的苗軍長,陸家開罪的是陳士,與陳士一向跟陸家也沒,幹嘛要為陸家出這個頭兒啊!何況,這又不是求陳萱,還是要陳萱去跟聞夫人,陳萱哪裏張得開

作者有話要:  ps:第二更到,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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