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其他人的錯愕，蘇塵一改之前的煩躁心，帶著燦爛的笑意解釋一聲……蘇杰最后的言語，或許是他的武道之心，又或許的確只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不管是什麼，最后，他認識世間的虛偽，明悟其中淋淋的真實，這是值得銘記一生的經驗，這，足夠了。

就在蘇震等人準備按照蘇塵所言收斂尸首的時候。

蘇塵卻緩緩開口:“倒是諸位長老，我有，一事不解，以諸位長老的閱歷，想來知道我想問什麼……不知，諸位長老的解釋是什麼？”

他所問便是，他之前自認為完的計策，實則極其稚，這些長老不可能看不，可，他們依然沒有提出異議。

哪怕此刻他虛弱，卻也沒有半點擔心長老團生出異心的畏懼。

蘇震等人形一僵。

半晌，蘇震才抬頭:“主想聽實話還是，謊言。”

蘇塵角上揚:“都想聽一聽。”

蘇震輕語:“實話則是，之前我接手蘇杰的事，心靈疲憊，一時不差未能發現主計謀的淺顯。”

實話？這是謊言吧！

蘇塵也不惱:“那，謊言呢。”

“主好幽冥宮圣，城主府俯首，威四大家族，一時風頭無兩，我縱然提出異議，主也不會聽，反而會認為我別有謀。”

不等回答，蘇震又開口:“再則，蘇杰不是傻子，主和幽冥宮圣好……他若真殺了你，他也好，蘇穹也罷，無論逃到何去，也逃不過圣的追殺，甚至還會連累蘇家，他，唯有一死，諸事才會結束。”

蘇塵雙眼微瞇:“你的意思是，他此行，本就是送死？可我看，不太像啊。”

蘇震也不否認:“若直接自裁，此前，又何來那擾主心緒的言？”

蘇塵眉頭微皺，半晌才開口:“可，萬一你猜錯了呢。”

“……”

沉默一會，蘇震緩緩開口:“有些話主或許不聽……可既然主詢問，那，主如今威圣元城莫敢不從，旁人不敢干涉分毫，那麼，主一舉一，正確與否，都是主的決定，人生在世，若做錯了事，便要付出代價，區別不過是早晚而已，提前明白這個道理，總比往后垂死哀嚎要來的幸運。”

蘇塵默然一陣，抬腳:“就如，蘇杰錯了，所以，他便死在了這里。”

蘇震的肅然消失，忽然出笑意:“不過都只是謊言的衍生，主不必在意。”

“的確，不過都只是謊言的衍生……回城吧。”蘇塵也笑道。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唯心自知。

…………

圣元城。

蘇家。

蘇塵和蘇震等人剛回家族府邸，椅子都還未坐熱，就有仆人前來稟告，城主袁弘來訪。

辟心閣。

和長老團達某種默契的蘇塵微微皺眉:“他來作甚？”

與長老團諸多人老的老怪相比，他如今，還是微微稚了些。

蘇震等人互相掃視一眼啊，隨即盡皆微微搖頭。

不過隨后蘇震又開口:“想來，不會是壞事……袁弘除非想死，若不然，不會算計主你。”

蘇塵思考一會，抬頭:“七長老，和我一起去玄風殿走一趟？”

玄風殿，是蘇家待客的偏殿。

“好。”七長老蘇戰直接點頭。

兩人離開辟心閣，迅速朝著玄風殿走去。

到達玄風殿后，又招呼仆從取出一些非凡的瓜果酒什麼的開始設宴。

沒多久，城主袁弘就在仆從的引路下，抵達玄風殿。

“蘇主，蘇家七長老。”剛到達玄風殿，袁弘便帶著滿滿的笑意打招呼。

蘇戰起:“城主大駕臨，我蘇家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互相客套一會，袁弘在玄風殿座。

落座后。

“城主，蘇戰敬你一杯。”蘇戰取出一壺靈酒便開始敬酒。

互相喝了一杯。

蘇戰繼續倒酒:“城主為我圣元城日理萬機辛勞無比，蘇戰代表我圣元城子民，再敬城主一杯。”

袁弘也不否認，又一杯酒下肚。

蘇戰眼眸閃了閃，拿著酒壺又準備倒酒隔空敬酒。

不想。

袁弘卻忽然開口:“七長老，今日袁某上門，乃是送錢而來…….蘇塵小友是我圣元城的驕傲，我們之間，便不必那麼多客套了吧。”

“送錢？”蘇戰頓時來了興趣。

城主府一向只收錢，送錢，還是第一次聽聞。

蘇塵雖然也比較詫異，不過他并未言語……有過和蘇杰的對話，他知道，論心機城府，他不如這些老狐貍，不是他傻，而是他的年紀，還小。

袁弘則取出一個儲袋，隔空一推，儲袋便飛到一直不發一言的蘇塵前的桌面。

蘇塵沒有妄，而是先將視線看向蘇震。

蘇戰眼眸閃了閃，輕笑:“城主府的錢財可不好接……城主還是說清楚一些的好，不然我蘇家細胳膊細的，可不敢事后忤逆城主府。”

袁弘神不變:“七長老多慮了，小友和圣好，袁某人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算計蘇塵小友……按市價，儲袋作價一靈幣，其中有四千九百九十九靈幣，正好五千之數。”

五千……

蘇塵的心思雖然比不得老狐貍，卻也不傻。

五千這個數字，他很快就想到了，城主府發出的懸賞。

不由得，蘇塵頓時低語:“城主府，好靈通的消息。”

蘇戰也開口:“若是有人殺了蘇杰，城主將這懸賞送給斬了蘇杰的人便是，何必送來我蘇家？”

“之前聽聞蘇家除卻數忽然閉關的長老，其余真武境長老齊出，總不可能，是外出游山玩水去了吧？”袁弘在閉關二字上，加重了口音。

隨后又哈哈一笑:“我也隨便說的……蘇杰死沒有死，沒人知道，不過袁某人過幾年恐怕就要回宗門述職，擔憂將此事忘記，便先將靈幣送至蘇家，若他日有人完了懸賞，便由蘇家將這一份懸賞下發吧。”

蘇塵剛準備拒絕。

蘇戰卻是答應下來:“如此也好，也省得之后一些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前去打擾城主。”

微微思考一會，蘇塵便明白過來……蘇家之前的作，已經讓袁弘確定，蘇杰肯定已經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