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的夜晚

“是因為大嫂嗎？”菲利普興致問。

奧古斯丁眉頭不易覺察地跳了一下。

“如果你愿意承認，那我馬上就回來！”菲利普信誓旦旦，非常期待他下一秒就能承認自己驚世駭俗的。

“如果你不回來，那以后也不用再回來了。”奧古斯丁面無表掛斷電話，把手機丟到一邊。

菲利普：“……”

“嗷嗚嗷嗚！”外面突然傳來moka的聲，還有窸窸窣窣的走路聲和被刻意放低的說話聲。奧古斯丁披上睡袍，下床去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狹窄的樓梯上，moka里叼著半塊餅干，正在往夜風舞懷里使勁蹭。

看見他出門，夜風舞松開手站起來。

moka迅速叼著餅干逃逸。

“你在干什麼？”奧古斯丁疑問。

“moka剛才下樓去餅干吃，結果被我發現。”夜風舞拍拍上的餅干渣，“吵醒你了？”

“我不習慣這麼早睡。”奧古斯丁搖頭。

“難得出來度假，你應該好好休息才對。”夜風舞道，“睡不著的話，可以躺在床上看看星星，會有助于睡眠。”

“要進來喝一杯嗎？”奧古斯丁突然問。

“你帶了酒？”夜風舞意外。

“當然，它是我的鎮定劑和安眠藥。”奧古斯丁側讓開一條路。

moka小心翼翼躲在樓梯口看，等到夜風舞和奧古斯丁一起回了臥室之后，立刻就歡歡喜喜跑下樓，叼著餅干袋溜進了隔壁臥室，趴在綿的窩里繼續用。

淡的酒被注杯中，有果園的香氣。

“很漂亮的酒杯。”夜風舞稱贊。

“是一位藝家的作品，城堡里有一整套，喜歡的話可以送給你。”奧古斯丁端起酒杯，“酒有些烈，你要是不喜歡，還有另外一瓶，口會溫和得多。”

“沒關系。”夜風舞笑笑，“不過要是讓格雷特醫生知道，一定又會被責備。”

“所以你要幫我保。”奧古斯丁一飲而盡。

木屋很小，當然不會有吧臺，甚至連桌子也只有小小的一張。兩人坐在床邊，抬頭剛好能看到斜頂屋上的明窗戶，漫天都是星。

“最近有什麼煩心事嗎？”奧古斯丁突然問。

“嗯？”夜風舞把視線收回來，覺得有些意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如果有的話，告訴我。”奧古斯丁看著他，“我可以幫你解決。”

“謝謝，不過只是一些很小的麻煩而已。”夜風舞笑笑，“不用擔心。”

奧古斯丁皺眉，剛想說話，隔壁卻傳來叮叮咚咚的沉悶聲響，以及moka的慘。

屋頂懸掛著的小盆栽全部被拽了下來，泥土和花苗落了滿床，moka頭上頂著半個塑料花盆，正蹲在地毯上一臉凝重看著門口兩個主人。

嗷嗚嗷嗚。

……

夜風舞道：“原來moka可以跳這麼高。”

“你似乎關注錯了重點。”奧古斯丁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床單，“需要幫忙整理嗎？”

夜風舞問：“你房間有多余的毯子嗎？我可以在沙發上過一夜。”

“這里的夜晚很冷。”奧古斯丁搖頭，“你會著涼。”

“一個晚上而已。”夜風舞把被子上的泥土抖落，“現在其余人都休息了，不想去打擾。”

“你可以來我的房間。”奧古斯丁面癱。

“嗯？”夜風舞意外。

“床很大。”奧古斯丁補充了一句。

“嗷嗚嗷嗚！”moka也跟著小聲。

……

十分鐘后，兩人并排躺在床上，過天窗看星星。

房間里出奇安靜。

“坦白講，我有點意外。”夜風舞扭頭看他，“你會愿意和別人分一張床。”

“這是第一次。”奧古斯丁面無表看著上方。

“謝謝。”夜風舞聲音很輕。

奧古斯丁手關掉壁燈：“晚安。”

只有一條被子，所以兩人離得很近，近到幾乎能覺到彼此的溫。邊的呼吸聲平穩又安靜，似乎已經睡著。奧古斯丁卻覺得，這大概會是自己度過最清醒的一個夜晚——起碼在此之前，他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允許床上出現第二個人。

全無睡意，奧古斯丁索靠在床頭，繼續查看之前管家發來關于蘭夫人的資料。平板電腦折出亮，夜風舞撐起，帶著一睡意皺皺眉頭：“怎麼還不休息？”嗓音有些沙啞，在黑暗中卻有著異樣。

“抱歉，打擾到你了。”奧古斯丁把電腦放在一邊。

“又失眠嗎？“夜風舞問。

奧古斯丁躺在他邊：“工作上有些事。”

夜風舞手，幫他了太，指尖帶著沐浴的香氣，和些許微小電流。

奧古斯丁驟然僵，坐起來打開壁燈：“我去隔壁工作，你先睡吧。”

“但是現在已經到了深夜。”夜風舞提醒。

奧古斯丁拿著電腦，大步向門外走去。

兩分鐘后，被驅逐的moka睡眼惺忪，從門外進來趴在地毯上，繼續睡。

夜風舞靠在床頭，手它的腦袋。

“嗷嗷嗷。”moka敷衍蹭了蹭，眼皮耷拉在一起。

夜風舞笑出聲，枕著手臂躺回床上，繼續看著星星一閃一閃。

隔壁臥室，奧古斯丁心煩意把電腦丟到一邊，又把電話給菲利普打了過去：“馬上回米蘭！”

“知道，我正準備出發。”菲利普打著口哨，歡快把花襯衫丟進行李箱。

“你只有三天時間。”奧古斯丁提醒。

“我保證在三天之回來。”菲利普信誓旦旦，“完全不用擔心。”

“我的意思是，你只有三天的談判時間。”奧古斯丁面無表，“第四天的時候，我要看到莊園收購合約。”

“什麼？”菲利普手一松，行李箱“哐當”一聲砸到地上，“但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

“因為我臨時改了主意。”奧古斯丁回答。

菲利普目瞪口呆，這樣也行？

“還有。”奧古斯丁站在窗邊，“有些無聊的事，我不希在娛樂雜志上看到。”

“有些無聊的事……是關于蘭夫人和大嫂？”菲利普猜測，然后拍脯保證，“這件事沒問題，包在我上。”說完之后又想起了什麼，于是補充一句，“對，不是大嫂，是普通朋友。”

然后電話另一頭就傳來了“嘟嘟”聲。

菲利普興致地想，雖說這次丟給自己的麻煩有些多，但看起來……似乎兩個人的進展很不錯。深知奧古斯丁經驗為零，所以在趕往機場的路上，菲利普又打電話給相的珠寶商，連夜訂購了一枚鑲嵌著紅寶石的指環，并且刻上了夜風舞的姓氏寫，吩咐用最快的速度送去米蘭。

清晨鳥鳴婉轉，夜風舞了個懶腰坐起來：“早安。”

“嗷嗚！”moka撲過來撒，順便在他*的前了一爪。

“又咬卷筒紙。”夜風舞從它邊拿起一點碎屑，“回去再懲罰你。”

moka眼神又又無辜。夜風舞赤腳踩在地板上，拉開窗簾讓進來。

隔壁空無一人，奧古斯丁起床很早，或者說本就是徹夜未眠。此時正在廚房里，幫凱特太太一起準備早飯。

酸酸的覆盆子醬淋到蛋糕上，酸甜剛剛好。

“你喜歡吃什麼甜食？”凱特太太問。

“我？”奧古斯丁搖搖頭，“我不喜歡太甜的食。”

“但這個不會太甜。”凱特太太切給他一小塊，“覆盆子加藍莓芝士蛋糕，是cookie小時候最喜歡的甜點。”

奧古斯丁接過盤子。

“而且有助于緩解抑郁的心。”凱特太太道，“你看上去似乎昨晚沒有休息好。”

“因為工作上的事。”奧古斯丁嘗了嘗覆盆子蛋糕，“很味。”

“cookie也很味。”凱特太太戴著厚厚的手套，從烤箱里端出烤好的小甜餅，“需要來點果醬嗎？”

“當然。”奧古斯丁笑笑，“甜橙味，謝謝。”

“嗷嗚嗷嗚！”門外傳來moka的聲。

“早安。”夜風舞站在廚房門口。

“早安。”凱特太太遞給他一塊甜餅，“小cookie，奧古斯丁先生剛剛說很味。”

“的確不錯。”夜風舞咬了一口，“瑪維姨媽在找你，似乎的廚房缺胡椒罐。”

“是嗎？”凱特太太在圍上手，拿著胡椒罐去另一邊的廚房。

“我也該去工作了。”奧古斯丁往外走。

“可這是度假時間。”夜風舞住他，“還有，昨晚謝謝你。”

“不客氣。”奧古斯丁問，“今天有什麼計劃？”

“我打算帶著moka出海。”夜風舞笑笑，“歡迎你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