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學、生藥劑學、藥分析”

孟則知一路搜尋過去，總算是在一個小角落里把自己要找的書給找齊了。

辦理好圖書借閱手續，孟則知抱著書，出了借閱室大門，沒想一拐角正撞上一個人。

砰地一聲，兩人手中的書落了一地。

孟則知牛高馬大的，倒沒什麼，只看見對面那人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一個沒站穩，轉向后倒去。

孟則知眼疾手快，快步走上前去，一手抓住走廊圍墻上的欄桿，另一只手攔在那人腰上，往懷里一帶，穩住了形。

他心底不由的松了一口氣，緩過神，一若有若無的香味襲來，像荷葉，又像是薄荷，聞不大真切。

聽著耳邊漸漸放緩的呼吸聲，孟則知松開環在懷中人腰上的手。

那人轉過來，二十四五上下，生的清秀。皮鞋，黑西裝，白襯，袖子挽到手肘，出線條優的小臂，大概是因為天氣熱，也沒系領帶，扣子解開到第二顆，出里面致的鎖骨。

孟則知眸微閃，直到一道熱的氣息打在他的下上，他這才回過神來，不聲的往后退了兩步。

他的目落在散落一地的上：“抱歉”

幾乎是異口同聲，那人掃了一眼孟則知的上下聳的結，抿說道：“抱歉”

空氣安靜了一瞬，似乎也沒什麼好說的，兩人蹲下，收拾起地上的來。

等到重新整理好，孟則知站起來，沖著對方微微頷首，那人點頭應了，兩人這才錯開，一個上樓，一個下樓。

孟則知并沒有把這個小曲放在心上，他抱著書去了數學系資料室，又借了幾本最新一期的數學期刊。

沒想剛剛走出圖書館大門沒多遠，天突然暗了下來，沒一會兒的功夫，幾道雷電閃過，豆大的雨點淅淅瀝瀝的砸了下來。

孟則知一手抱著，一手高舉到頭不清道不明。

就在孟則知站的兩都快要發麻的時候，雨終于停了。

他輕舒一口氣，抬腳出了候車亭。

看著孟則知的背影，祝正卿抿了抿。

這麼老的男人，估計連孩子都上小學了。

這麼想著，他抱著書，向和孟則知相反的方向走去。

回到辦公室，打發走第二批過來報到的學生，孟則知打開電腦，在瀏覽搜索欄里輸五步蛇三個字，然后出手機，按照網頁上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喂，曹縣養蛇場嗎我想訂購一批五步蛇蛇毒。要蛇毒做什麼哦，我是京城大學的教授，有一項實驗需要用到五步蛇蛇毒。”

“不要干，我需要的是新鮮的毒。四十一克暫時，先要一百克吧好的，等我加上微信之后就把錢和份證照片發給你。”

掛斷電話，已經是正午時分，想著反正下午也沒課，孟則知在學生群里說了一聲，就回了家。

吃過午飯，孟則知跑了一趟超市，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果籃，然后開車去了醫院。

“老師”

療養院里，孟則知從屜里出一把小刀，而后拆開果籃，拿出一個蘋果，坐在床頭削了起來。

躺在病床上的正是前的授業恩師萬哲先教授，馬上就要過九十大壽，住進療養院已經五六年了，有專門的醫生護士照看，老人家的神狀態看起來相當好。

萬教授理了理手中的報紙，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說道：“你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

“想請老師您幫個忙”孟則知老老實實的說道。

萬教授也沒了看報的心，好聲沒好氣的說道：“如果你想說的是學校不給你招生名額這件事的話，那就不用說了，傅院長之前和我通過氣兒。”

也是，沒有他的同意，學校怎麼可能會擅自做出這樣的決定。

“不是這件事兒。”孟則知面不變。

“嗯”聽見這話，萬教授放下手中的報紙，抬頭看他。

“師姐還在華清大學嗎”

孟則知口中的師姐是萬教授的大兒，和萬教授不同，孟則知的這位師姐對數學并不冒，反而是在微生學上有很高的造詣。

萬教授一臉驕傲：“麻省理工那邊請過去任教，答應了，下個月就走。”

他斜了孟則知一眼：“怎麼，有事兒”

聽見這話，孟則知忍不住的皺起眉頭，又怕萬教授擔心，氣出個好歹來，只能是含糊著說道：“有點事，想進生實驗室。”

是了，他這才想起來，他這個弟子大學第二學位修的生。

萬教授一臉遲疑，他看向孟則知，把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說道：“你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眉眼間沒了戾氣，看起來溫溫和和的。恍惚間，萬教授有種自己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冷靜自持的弟子的覺。

“經歷了這麼多事，總得有點長不是。”孟則知切了一小塊蘋果給他。

萬教授手接了，咬了一口，問道：“很重要”

說的是孟則知想進生實驗室的事。

“命攸關。”孟則知無奈說道。

萬教授不覺得孟則知會騙他，更何況這個弟子除了品行不佳之外，還沒讓他失到決意放棄的地步。

俗話說兒都是債，這學生也一樣。

“你師姐那邊肯定是沒辦法，不過我知道有一個人肯定能幫你。”萬教授說道。

孟則知眼前一亮：“老師”

算了算了，不就是豁出去一張老臉嗎

萬教授唉聲嘆氣：“你師姐的師弟回國了，他是蒙塔尼教授的關門弟子，也是我老友家的孩子，京城大學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請回來的。”

蒙塔尼教授是世界知名的生學家，拿過諾獎的那種。

“等晚上的時候，我幫你打個電話問問。”

“好。”孟則知松了一口氣，有萬教授出馬，事就已經功了一半。

他說道：“等您九十大壽的時候，我給您送一份大禮，保證您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