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機傳來的振，正在片場拍戲的蔣啟揚一邊盯著取景，一邊從口袋里出手機來，一看來電顯示，正好這會兒男主演的表演有些不盡人意，他當即拿起擴音喊了一聲卡，然后說了一句：“行了，大家先休息一會兒吧，韓盛，你注意找找狀態。”

說完，他接通了電話，然后就聽見手機那頭傳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語氣之中不乏驚懼。

蔣啟揚愣了一瞬，顯然是沒想起來章方旭是哪一號人。

“章方旭啊，”陳應龍心如火焚：“孟則知的博士生弟子，被我推出來指控孟則知竊他論文的那個。”

聽見這話，蔣啟揚眉頭微皺，語氣不經意間急切了幾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應龍深吸一口氣，將事的來龍去脈細細的說了一遍。

不怪蔣啟揚不清楚這件事，一是電影剛剛開機，他這幾天忙到腳不沾地，哪有心關注這些。

二來這事雖然是學界的盛事，可離著普通人畢竟是有點遠，國鬧的沸沸揚揚那是因為證明它的是華國數學家，國家與有榮焉。可出了國門，國外主流很有拿這件事大書特書的，畢竟證明它的是華國數學家，尤其是在國，這是實。

“啟揚，你說現在我該怎麼辦”也不知道是找到了主心骨還是其他，陳應龍心底的驚慌去了不。

就怕警察從章方旭里撬出點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政府能饒得了他。

蔣啟揚考慮的更多。

說一句不大好聽的，他和陳應龍現在就是一繩上的兩個螞蚱。

陳應龍出了事，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畢竟當初陳應龍下在孟則知上的神毒素可是他給的。

想到這里，他倏地一下從導演椅上站起來，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喝問道：“章方旭知不知道你是幕后指使人”

“這個當年我也是突發奇想，原本也沒覺得能功，所以就隨便安排了一個人去辦這事，沒想到他還真就把這事給辦了，我一高興，就把他提拔了助理。”

要不是因為這，陳應龍能心虛這樣

蔣啟揚額上青筋直冒，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瞳仁一，急聲問道：“章方旭進去多長時間了”

“多、多長時間了”陳應龍顯然也是意識到了什麼，看向旁的書。

“三、三個多小時了吧”書結結的說道。

“三個多小時了。”陳應龍連忙回了蔣啟揚。

三個多小時了

蔣啟揚兩眼幾乎就要冒出火來，說道：“行了，我都知道了，你放心，事我會理好。”

“好好好。”陳應龍欣喜若狂，他就知道，蔣啟揚一定有辦法，“兄弟，只要這回你能救我，我保證下半輩子你指東我不往西”

“好了好了，”蔣啟揚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最近這段時間你什麼都不要做，老老實實的待著，把尾都掃干凈了，可別再讓人鉆了空子。”

“明白，明白。”

掛斷電話，蔣啟揚當機立斷：“系統，給我除掉章方旭。”

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解決辦法。

話音剛落，他腦海之中升起一道機械音：“收到指令，除掉章方旭。需扣除兩百萬聲點，是否執行”

蔣啟揚一臉鐵青，須不知他拍出一部泰坦尼克號，前前后后不過掙了一百二十萬點聲，他還想著等什麼時候攢夠了一千萬點聲，從系統里買上一顆金槍不倒丸來著，現在看來

他咬牙切齒：“是。”

另一邊，京城公安局。

“簡明，話呢，我就撂在這里了，你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手段沒得說，這事讓其他人來辦，我不放心。”

局長辦公室里，宋昌明手敲了敲桌子，一臉嚴肅。

周簡明暴躁如雷：“我也把話撂在這兒了，局長，這事，我做不到。”

宋昌明也急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簡明，你知道你為什麼參加工作都快十五年了，到現在都還是個二級警司嗎，腦子，腦子不開竅知道嗎”

周簡明梗著脖子：“腦子不開竅怎麼了，我高興。是你教我的，做警察，要克己奉公，要堅守底線，要秉公執法可是現在呢，你竟然要我、要我把章方旭屈打招，承認自己是污蔑孟則知，這、這都算什麼事”

“我什麼時候說要屈打招了，那不是讓你好好和他說道說道嗎”

宋昌明苦口婆心的說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孟則知的丑事都已經傳出國門了，你看看韓國日本的那些報紙上是怎麼說的，我看著都覺得臊得慌。京城大學那邊，報告會馬上就要開了，到時候全世界的專家學者都要到華國來，家暴的事就算了，學造假的丑聞要是洗不了，到時候韓國日本那邊一鬧，華國可就真的丟臉丟到全世界了。”

“所以就為了這，章方旭得搭上自己一輩子”周簡明兩眼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說道：“寒窗苦讀二十年，好不容易博士畢業，前途一片明，就因為孟則知弄出來一個哥德赫猜想，到頭來，學位沒了，前途沒了，名聲也沒了。局長，明明章方旭才是害者”

“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宋昌明一臉疲憊：“政府不會虧待他的，等這事一了，我們就送他出國，上面給他準備了三千萬，足夠他改名換姓，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那可是三千萬，多人一輩子都掙不了這麼多錢。”

“那能一樣嗎”周簡明憤聲說道。

“不一樣又能怎麼樣”宋昌明說不過他：“國家的臉面和章方旭的名聲，你選一樣吧”

說完，他站起來，出了辦公室。

留下周簡明一個人對著空的辦公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好不熱鬧。

好一會兒，他抓起頭上的警帽就要往地上摔，卻在舉到半空中的時候停下了作。

他暗罵一聲，泄憤似的一腳踢在辦公桌的桌腳上，只聽見哐當一聲，桌邊上宋昌明的寶貝紫砂壺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稀爛。

周簡明轉走了出去。

“周哥。”候在門外的小鄭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

周簡明拿起帽子扣在腦袋上，面無表的說道：“去，把章方旭帶到三號審訊室，我去煙。”

“好。”

等周簡明完煙回來，小鄭和章方旭已經在審訊室里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周簡明幾乎不敢看章方旭，他張了張，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周簡明開口，小鄭瞥了他一眼，心中微嘆。

他沉心靜氣，問道：“姓名”

“章方旭。”

“別”

“男。”

“家庭住址”

走完這些流程，小鄭抬手敲了敲桌面：“說吧，你為什麼要污蔑孟教授竊你的論文”

“你胡說，明明是孟則知了我的研究果，為什麼你們不抓他，反過來把我抓了起來”章方旭恨聲說道，因為他知道，眼下他只有咬死了是孟則知了他的論文，他才能安然無恙。

小鄭忙著做記錄，本無暇去看章方旭的表。

至于周簡明，他本就不在狀態。

“孟教授你的研究果”小鄭冷笑著說道:“他一個連哥德赫猜想都能證出來的教授，還用得著你一個學生做出來的果，他是瘋了還是傻了，拿自己的名聲當兒戲”

“他兩年前的時候”

“還有就是，”小鄭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的話，“一般人做研究都是藏著著，生怕被別人知道。你倒好，不僅在朋友圈和空間里大肆宣揚，連論文初稿都能隨隨便便的拿給人看，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研究容，據我們所調查，你讀碩士的時候也發表過論文，可從來沒有這麼高調過。”

“當時不是”

小鄭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編話:“綜上兩點，我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是你有預謀的盜竊孟教授的研究果，然后又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栽贓他。”

想好的對策全都被小鄭堵在了嗓子眼，事實真相又被他猜了個七七八八，本就心虛且沒什麼演技的章方旭瞬間慌了陣腳。

自覺前期拿給平頭百姓看的視頻已經錄的差不多了，小鄭抬起頭，控著鼠標關了審訊室里的攝像機，正準備和悅的勸說章方旭認命的時候，沒想正對上章方旭搭在前那雙絞在一起的手。

這是張

章方旭為什麼會覺得張

難道不應該是憤怒嗎

畢竟自己這可是在顛倒黑白。

小鄭心里突然升起一個荒誕的念頭來。

注意到小鄭的視線，章方旭手中作一滯，不經意的咽了咽口水，雖然立馬調整了過來，可這些小作哪里逃得過小鄭的火眼睛。

小鄭瞇了瞇眼睛，一邊控電腦重新打開攝像頭，一邊手推了推旁的周簡明。

周簡明回過神來，順著小鄭的目看了過去，正對上章方旭看似和他們倆對視，實則視線本就沒有對焦的樣子，呼吸微緩。

他在心虛

意識到這一點，周簡明先是一愣，而后面一變。

他瞬間坐直了，眼睛死死的盯著章方旭，腦中以最快的速度理清了思路，他這才開口說道，聲音低沉而威嚴，充斥著迫:“小鄭，人去查一下章方旭父親的病怎麼樣了”

然后他看向章方旭:“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你說當年你父親病了，尿毒癥，已經花了家里的積蓄，所以才被迫收了孟則知給的六萬塊補償。可是據我所知，六萬塊，最多只能維持你爸做一年的析。至于你媽，一年到頭打小工掙的錢供你上學都夠嗆，哪有能力承擔你父親的醫藥費，還有你上這服”

周簡明兩眼微暗，語氣里帶著一咬牙切齒的味道:“價格不便宜吧”

章方旭一震，不能不能

他竭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額頭上卻不聽使喚的往外冒著冷汗。

“不，不是”

看著章方旭的表現，周簡明心底一涼，竟然被他猜對了。

那他剛才在辦公室和局長據理力爭又算什麼

怪他先為主，誰讓局長一開口就是讓他把屎盆子往章方旭頭上扣，加上外邊那些流言的影響，他幾乎認定了章方旭是害者。

但眼下并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周簡明深吸一口氣，“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沒有，明明，明明是孟則知搶了我的論文。”同樣的話，這會兒再從章方旭里說出來，儼然已經沒了底氣。

“據我國刑法第六條規定，盜竊技果等商業，并造特別嚴重后果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罰金。”

周簡明冷聲說道:“再有就是刑法中對于誣告陷害罪，視為是一種嚴重損害他人利益的行為，造嚴重后果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再加上一個誹謗罪，三罪并罰，又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誰都保不了你，你說法是會往輕了判還是往重了判。章方旭，你辛苦二十一年才有了今天，不想下半輩子都在監獄里過吧”

坐牢

章方旭哆嗦著角，一臉驚恐。

周簡明不依不饒:“章方旭，你爸媽把你養到今天不容易，你要是在監獄里住上個十幾二十年，你猜他們在外面能活幾年”

章方旭呼吸一促，紅了眼眶。

周簡明勸道:“倒不如你好好配合我們，做個污點證人，說不定法看你認罪態度良好，往輕了判，過個幾年就出來了，起碼讓你父母有個活下去的盼頭，你覺得呢 ”

章方旭神復雜，顯然是被周簡明說了。

直到小鄭推門而進，摧毀了他心中最后一僥幸。

他說:“周哥，查到了，這兩年一來，章父一直住在市醫院的高級病房里，醫藥費都是從一個陌生的卡號直接打進醫院賬戶的，偵查科已經針對這個卡號展開調查了，最遲今天晚上就有結果。”

聽見這話，周簡明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他喝道:“章方旭，你還不如實代嗎”

章方旭差點嚇破了膽，他哆嗦著角，語無倫次的說道:“我、我說我也是被的，我爸病了，尿毒癥，家里為了給他治病，已經花了積蓄，我不想輟學，正好這個時候姓劉的找上了我，他要我跟在孟則知邊，把他的研究果搶過來，正好那段時間孟則知神狀態不好，我的同學和院里的導師都不太喜歡和他接，所以也沒人知道他那段時間研究的什麼”

“你說的姓劉的到底是誰”周簡明問道。

“姓劉的、姓”就在這個時候，章方旭突然捂住了心口，猛的噴出一口鮮來，“我，我”

“怎麼回事”

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周簡明兩人瞳仁一，刷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沖了上去。

沒等他們靠近，章方旭已經一腦袋磕在了前的木板上，沒了聲息。

“章方旭，章方旭”周簡明連忙把人扶起來，手就要去掐章方旭的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