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茶！”

三樓包間，在場其他三名老人同樣舉杯。m.166xs.cc

各自輕抿了一口茶水，茶杯放下。

那位給眾人倒了一圈茶水的唐裝老人亦是重新落座，略顯渾濁的雙眼掃過圓桌上的三人，糙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聲音淡淡道：“我們四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坐下來飲茶了。年紀大了，當年被槍打傷的那條，一道刮風下雨就疼得厲害，也就不愿意出來走。換做平時，這個點我是已經睡下了，可這些時日，外面風大雨大，不得不把你們請過來當面談。”

“左哥，我們江、趙、周、鄭四家這些年下來，開了字頭，同進同退，你有話就直說，我們聽著就是。”

在這名唐裝老人下首，一個穿著舊式馬褂態頗為魁梧的老人聲若洪鐘地說道。

“是啊，左哥，這些年是你們帶著我闖出了一番名聲，也讓我們和手底下一幫弟兄有得撈。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就說吧。”

“對，要不是左哥，我們不可能有今天這番局面，不是在赤柱蹲著，就是早被人干掉了。”

另外兩個上穿著寬大西裝，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的老人，同樣出聲附和道。

“這些話大家就不必再說。”

那唐裝老人見幾人出聲，已經爬了不褶子的臉上出了一笑容，而后又變得嚴肅道，“這次的事不同過往，你們可能還沒收到風，但我這邊已經有消息了，西九龍的仔通剛被人干掉了。”

“仔通也死了？”

那個穿著舊式馬褂，態魁梧，看上去脾氣有些暴躁的老人驚訝出聲。

“仔通雖比不上我們四家，但實力也不差，他竟然也會出事。”

“這事看起來不對！”

另外兩人在聽到這個消息后，臉也是變了又變。

唐裝老人輕輕頷首，神頗為有些凝重道：“最先出事的是老鬼德，這人你們也打過道，最先還是給我們散貨的。接著是前些天的道友，還有今天的仔通。他們在雖說地盤都不大，算不得什麼氣候，可這突然死了三人，也難免人心惶惶。”

說到這里，唐裝老人舉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目悄然掠過其他幾人的表，這才又繼續說道，“而且，現在外面有人放風，這幾個都是被我們的人干掉的。”

“左哥，不是我的人。”那個穿舊式馬褂的魁梧老人率先嚷嚷了起來，“你知道的，我這些年已經越來越檔生意上的事，一直在拳館里教教徒弟。”

“左哥，我們的人也沒過，我們雖然是老了，但下面的人要是做這樣的事，還不至于瞞著我們這兩個老家伙。”

其他兩個老人也先后解釋道。

“我自然是信得過你們的。”

唐裝老人手輕輕虛按了一下，臉上浮起了一有些捉不定的笑容，“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不至于再像年輕的時候那樣打打殺殺。不過，如果不是我們做的，那就是有人要嫁禍給我們幾家。呵呵，這是有過江龍要踩進來了啊。”

桌上的幾人也都會意。

這些年市面上的檔勢力是有很多，但基本上后面都有字頭或者其他勢力在撐，偶爾倒下一兩家，也會有其他家代替。

可突然連著三家開檔的被人給做掉，傻子都想得到背后是有人在搞事。

“好了，事你們心里有數就行。”

唐裝老人又輕輕敲打了一下桌面，將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其他人可以不管，但道友和怎麼說以前和我們也是一個字頭的兄弟，這些年和我們幾家也有生意來往，于公于私，他被人做掉了，這事我們不能不過問一聲。”

“這事確實要查。”

其他三人對此也沒什麼意見。

道友這些年雖然和他們若即若離，生意上有競爭也有合作，可總歸曾經是一個字頭底下的兄弟。

這其實也是收攏道友原來勢力和地盤的一個契機，名正言順的事。

唐裝老人見三人沒有異議，又站起各自給幾人續了一杯茶水，笑著舉杯道：“請茶！”

“請茶！”

——

楊楚從深水埗公園游泳池出來后，一路沿著荔枝角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彌敦道。

相比起此前楊楚所在的幾個街區，此時的彌敦道哪怕已經是午夜，一路依舊是霓虹閃爍，燈紅酒綠。

一些個街市上的夜宵攤，人流往來，嘈雜熱鬧。夜總會和酒吧門前，音樂轟鳴，珠寶氣。

稍微偏僻的角落，又偶爾有打架和斗毆的聲音。

在這樣的夜里，似乎白日里所見的一切，都再一次被放大。

而楊楚一個人漫步街頭，看著這個怪陸離，可以說是賽博朋克一樣的城市，還有在這座城市里生活的各人群，忽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格格不之。

“我似乎也不知該去哪里——”

在經過彌敦道西側的一家夜總會門前，楊楚輕輕踢開一個地上的易拉罐，叮叮當當的聲音回響不停。

從這上意識蘇醒之開始，他一直忙于解決在潛意識消失后的各種問題，一直沒有細想過接下來在這個世界的下一步該怎麼走。

在死亡的這個重大威脅下，他的意識對于的諸多系統的練掌控，也極大的超出了他的預期。

就像是一個越來越得心應手的工匠，不但能游刃有余地應付多條流水線上的工作，還可以從容不迫地喝水、吃東西，與其他人閑聊。

至于說前面擔心的無法睡覺的問題，他今晚在深水埗公園游泳池的嘗試效果很顯著，在水中他可以通過自我暗示催眠的方式，進到某種類似于睡眠的狀態。

而且，他的大腦或許是進到某種主的自我清理的狀態，醒過來以后的神反而更好。

當然，在這種狀態下，他會完全喪失對外界的知，遇到一些突發狀況的時候肯定很危險，但暫時有了一個解決方案，已經不算生死攸關的問題。

這也讓楊楚開始思考起了自的何去何從。

“不過我這個的原，還陷在麻煩里，而我醒來后的那一腳，似乎又將這個麻煩升級。”

楊楚倒沒有忘記，他并不算于一個安全的境地。

他的意識在這個里蘇醒，自然也繼承了這個的原來社會關系，雖然這些社會關系他并不知有哪一些，但并不意味著沒有。

“斬死他！”

就在楊楚漫無目的的穿過彌敦道，走到方才經過夜總會后面的一條晦暗小巷里，忽然巷子口外，一聲怒吼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