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楚并沒有馬上答應，而是順著方才家樂所指的一個個位置，大概走了一遍，心中有了底，這才點點頭，“我沒問題。”

“OK！那你先換服。你和武仔的高差不多，這部戲作很多，給他做替，人工不會的。服裝，給這個楚仔換上男主角的服，還有楚仔頭發太短了，記得找個假發，免得穿幫。”

家樂見楊楚沒問題，便朝圍在外面的一人喊了句，說著似乎又想起什麼，補了一句，“對了，楚仔，攝像機等會是在右邊，你飛進辦公室的時候，最好背朝這邊，落地之后呢，再做一個回揮手的作。”

沒多久，楊楚在一個小房間換好了服出來，頭上還戴了一頂假發。

除了稍微瘦一點，服不那麼合，與那個武仔的男主角從背面基本差不多。

“埋位！”

“冇面俾第三場第四鏡。”

“Action！”

啪——

略顯混的片場公共辦公區，突然一聲槍響從一邊單間的辦公室傳出。

公共區域的眾多警員聞聲，齊齊朝著槍聲響起的辦公室外的窗戶涌去。

楊楚站在距離方才那位被稱作大哥大的壯碩中年胖子后面的高臺上，在場記打完板后，立刻一腳踩在了壯碩胖子的肩膀上。

那壯碩的中年胖子顯然是拍老了戲的，在楊楚一腳踩下來之后，立刻做出了驚訝和驟然力的反應，接著楊楚一腳又踩在了一張桌子上，一個側轉斜踢。

哐啷一聲，辦公室的玻璃碎裂，楊楚連帶著擋在窗戶上的百葉窗一起踢飛，楊楚接著穩穩的一個彩回落地，手臂一展，膝蓋幾乎都沒怎麼彎曲。

“Cut——”

公共辦公區外，負責這場戲的副導演，大聲喊了停止。

“好。”

在聽到Cut之后，站在窗戶前承了楊楚一腳壯碩中年胖子，輕輕活了一下肩膀，雙眼放，好了起來。

“Perfect！”

“厲害啊。”

一直在旁盯著的幾個龍虎武師，也都紛紛稱贊了起來。

他們都是做龍虎武師的，有沒有真材實料一看就知。

這個作看似簡單，現場不人都能輕松做到，但對于這部戲而言，這是男主角的第一次出場，有展現男主角手利落的意義。

所以關鍵在于，這個作能不能一氣呵，做得漂亮。

“可以做個慢鏡頭特寫了。”

壯碩的中年胖子笑著朝這場戲的執行導演說了句。

看到楊楚從單間辦公室走出來，更是上前拍了拍楊楚的肩膀，“我見過的人里，包括我的師兄弟和那些個龍虎武師在，沒幾個能比你做得更好的了。家樂現在是我們最好的了，但想把這個作做這麼漂亮，怕是都還差一點，對吧，家樂？”

說到最后，還轉頭問了問一旁的武指導家樂。

這番話引得旁邊幾個圍著的工作人員和龍虎武師，紛紛轉頭看向楊楚，又有幾個目瞟向武指家樂。

顯然這是一句極高的評價。

武指導家樂臉一垮，突然委屈地向壯碩的中年胖子，“大哥，那我以后‘班之寶’的名號，是不是要讓給楚仔啦？”

“哈哈哈……”

在場的眾人頓時一通大笑，也沒有什麼敵視或者嫉妒之類的眼神表。

武行向來就是強者為尊，一個作別人能做出來你不能，或者你沒人家做得好，那在別人面前連坐著的資格都沒有。

人走到你面前，你都要讓座的。

“好了，下一場。”

在短暫的歡鬧一陣之后，拍攝接著繼續。

那個一直等在旁邊的武仔，走進了單間辦公室，依著楊楚方才最后的一個作，接著開始臉拍攝。

楊楚走到場外，魚頭旭這時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湊到了楊楚邊，滿臉興地沖著楊楚道：“楚仔，好耶！有你這手，你再能吃都不用愁飯錢啦。”

楊楚臉上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神依舊平和。

眾人對他的夸贊，他也并未往心里去。

以他現在對于的掌控力度來說，這樣的作完起來不難，還能做得極為標準漂亮。

不過如果還想要更進一步，做那些需要比較有力量支撐的作，以他當前的件，恐怕還力有未逮。

但楊楚也不著急，只要熱量和營養跟得上，他相信這很快就能強壯起來，甚至遠遠超過一般人。

之后的幾場戲，一直都是楊楚做替的那個武仔和叻哥等人的辦公室文戲，拍拍停停，不算順利，但也不慢。

楊楚站在片場邊上觀察，他也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了如何拍戲，和看到的電影不同，一個場景看著的時候連一氣，但拍攝的時候往往要重復很多次。

有時候是演員笑場，有時候是道擺錯了，有時候是燈不夠，還有走出鏡、臺詞說錯之類的問題，總之片看到的和拍攝的時候見到的，完全不同。

從這點看，楊楚大概也明白，為什麼他方才替的那個作后，會引得現場的好評。

一次完一個復雜漂亮的作，比起這些文戲要難得多。

不說其他的，是道重做都不好準備。

武戲能夠一條過的話，那是真的省掉好多事。

差不多到了下午四點半左右，這些辦公室的文戲才徹底拍完，劇組一時沒有其他的要拍，也開始正式收工。

“楚仔。”

收工后不久，楊楚還站在片場外圍等待魚頭旭，導演也就是那個壯碩的中年胖子和武指導家樂一起走了過來。

“今天你做的那作我很中意，辛苦了。”

壯碩的中年胖子笑著說了一句，又朝旁邊的武指家樂做了個手勢。

家樂會意，立即從隨攜帶的一個腰包里，點了幾張港幣，給了壯碩的中年胖子。

壯碩的中年胖子看了一眼手里的幾張港幣，眉頭輕挑了一下，又手從家樂的腰包里多了兩張，面值都是五百一千的，塞到了楊楚手里，“魚頭旭講你要錢吃飯，今天的人工我就給你算三千蚊，明天早點來開工。”

楊楚這幾天買了不東西，大概知道點價水平，大多數人的月收也就在八千到一萬五這樣，他這一天，嚴格說起來半天都不到，就是一個作，拿了三千。

“師父，阿沙來了，他說你開新戲，也要來捧場。”

這時，片場那邊一個高大剽悍的青年，走到了壯碩的中年胖子邊。

“他來做什麼？又想要個角客串？這特麼是黑社會還是戲瘋子！”壯碩的中年胖子低聲罵了句，神頗為不喜，卻也夾雜著幾分無奈。

又朝楊楚說了句“我看好你，好好做”，便帶著家樂和那個高大悍的青年離開。

幾人離開后不久，魚頭旭在片場似乎也沒有了事，來到了楊楚邊，興沖沖問道：“楚仔，發人工沒？”

楊楚沒有毫瞞，直接說道：“三千。”

“還可以。”

魚頭旭嘿嘿笑了聲，似乎對于數字還算滿意，朝楊楚挑了挑他的八字眉道，“我沒講錯吧，你這麼靚的手，做龍虎武師正合適。雖然危險了點，但人工高，你是不知啊，現在價漲了，要是十多年前，一天賺別人一個月的人工都是灑灑水啦，現在反倒沒什麼漲啦。”

“拿命換錢。”

楊楚現在對于龍虎武師倒是有了概念，知道這行就是拿命去拼的，待遇自然不錯。

“行了，你有錢不要像我年輕的時候一樣做隔夜茶。”魚頭旭又朝楊楚囑咐了一句。

“隔夜茶？”楊楚對于這個說法倒沒太理解。

“隔夜茶，一晚上就倒了。錢到口袋，一晚上就花完嘍。”

魚頭旭解釋了一番，又擺擺手，“算了，不說這個了。你這麼大的胃，掙的錢估計就夠你吃飯。走啦，時間還早，我帶你去我親大佬那邊探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