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說要是我出了事兒，他對不起我爸。”

“後來怎麽答應了？”

“他看著我長大的，我什麽脾氣他一清二楚，攔也攔不住啊！他說與其讓我去其他分局還不如擱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好歹踏實。”

“嗯，史隊人不錯的，我在東湖分局實習的時候欠了他份人，這麽多年了他從不提起，就這次為把你調過來，他的原話是‘就當你還我那份人了’。”

唐喆學好奇不已：“你欠他人？因為什麽事兒啊？”

林冬說：“我剛進東湖分局刑偵支隊沒多久，趕上跟你爸他們去抓捕逃犯。那是個悍匪，上背著好幾條人命，我們知道他有槍，但沒預料到他一直把手雷綁在腰上。在高速路收費站攔住了匪徒的車，那家夥很清楚自己被逮住肯定得被判個斬立決，早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警察剛圍上去那家夥就把手雷拉了，史隊當時就在我旁邊，直接把我撲子底下了，要不我這臉大概得變得和月球表麵一樣坑窪，而他呢，滿後背都是被碎玻璃和石塊鐵皮崩出的口子。”

唐喆學不住地點著頭：“組長我必須得說，你的臉要是月球表麵，那可真是暴殄天，多好看的一張臉啊”

“……”

林冬皺眉，視線往駕駛座上的人飄過去。從小被人誇到大，自己長得好看不好看的，他心裏有數。

但是聽唐喆學那句隨意的稱讚，他的心莫名跳一拍。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不好意思，每天日程太滿隻能更點字數，爭取下周補償你們！來點大章！

周三周四應該都是要請假的，如果我能出時間來就寫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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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到了醫院，急診外科人還不。林冬沒著急去看傷，而是坐到走廊的塑料椅子上，從斜對著診療室的位置隔窗觀察正在接診的吳海峰。

吳海峰已過不之年，鬢角白發斑斑。他戴著口罩，鼻梁上架著副無框眼鏡，看不清整張臉的表。不過從他對待患者的態度來看，倒是耐心十足，眼神不急不躁，聽患者自述病時，間或微微點一下頭。

按照唐喆學以前和醫院打道的經驗，急診外科夜班時段差不多要到淩晨三四點才能鬆快下來。現在還不到十一點，所以他勸林冬先回車上睡會，要不幹熬著也是累。

林冬搖頭：“你困就先去睡吧，毯子在後備箱裏。”

“我不困。”唐喆學完全沒意識到林冬是嫌自己在旁邊分他神了，還一個勁兒地叨叨：“組長，特疼吧？誒要不這樣，等案子辦完了我站那讓你踹，啊，地方隨你挑。”

下午他央著林冬看對方的傷，那家夥，他這一隻手都蓋不住那一大片散開的淤，青裏泛著紫，紫裏著紅，紅中還夾著白，簡直是目驚心。再看林冬隨著作不時皺下眉，他愈加地良心不安。

林冬突然抬起手，示意他閉。順著林冬的視線，唐喆學往旁邊的急診科門口去。隻見一個瘦高個男人斜靠著門框，低頭摳著手機屏幕，也不知道摳什麽呢，勁頭別提多認真了。

持續觀察了那人一會，林冬偏頭著唐喆學的耳側輕聲說：“去那邊的警務辦公室，就說發現個‘溜冰’的，讓他們帶走做尿檢。”

唐喆學反應了一下，又瞧了瞧那人：麵蒼白，態痩削，眼底青黑幹燥，雖然一直低著頭盯著手機屏幕在那摳，眼神卻是散的。

長期吸食冰毒的人，無一例外都會產生神癥狀，看著是在認認真真地幹某件事，其實腦子裏不定想什麽呢。要說林冬這觀察力也是夠敏銳的，隻不過打個眼的功夫，就能判定對方是吸毒人員。

有經驗的警察一向善於從人堆裏揪出犯罪分子，唐喆學正努力學習這方麵的經驗，於他所見，他相信林冬的判斷。起朝急診大廳角落的警務辦公室走過去，他過了一會又折返回來坐下，朝林冬了下眼表示完任務。

不一會兒，警務辦公室裏出來倆同僚，先盤查那個摳手機的家夥的份信息，那份證在機上一刷，立馬就給帶走了。不用問，肯定是有前科的主。

這時科診療室裏衝出個的，追著那倆警務人員大喊：“你們要帶我老公去哪？”

唐喆學是沒聽清同僚跟家屬解釋了什麽，就見那的聽完一掌呼老公臉上了，漲紅著臉在急診大廳中間破口大罵：“混蛋！臭不要臉的東西！還！死你算！離婚！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那人挨了一掌也沒什麽反應。警察在那勸他老婆，他卻目渙散地看了看周圍圍觀的人，表呆滯，仿佛這世界上已經沒有能讓他到恥的事了。

唐喆學無奈地別過臉，默歎一口氣——這人啊，隻要沾了毒，就他媽不是個人嘍。

————————————

熬到兩點，唐喆學實在扛不住了，上一秒還在跟高仁發消息聊之前那個打氯化鉀自殺的案子，下一秒就歪頭枕林冬肩膀上睡過去了。

林冬偏頭看著他頭頂的發旋，稍稍勾起角——唐喆學的腦瓜頂上有倆頭旋，所謂“一旋橫，二旋擰，三旋打架不要命”，照此說來也是個倔脾氣的主。

又等了一會，他看診療室裏沒人進出了，抬手輕推了下唐喆學的肩膀：“醒醒，我該進去了。”

唐喆學猛然醒神，發現自己枕著領導肩膀睡覺，立馬坐直隨即下意識地胡擼了把下。嗯，還好沒流口水，要不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跟著林冬進診療室，唐喆學看著他向吳海峰遞出醫保卡，趕把一旁的椅子拽過來給他坐，然後退開兩步不聲地打量起吳海峰。說心裏話，剛看吳海峰和一群醫護人員搶救個車禍傷者時的專業表現，他真不願意相信這個救死扶傷的白天使會是殺人犯。

吳海峰問林冬：“傷了？”

“啊，這撞桌角上了，疼的睡不著覺。”指著腰側，林冬的語氣明顯有些委屈，聽得唐喆學後背一，胳膊上汗直豎。

——我的媽呀，組長你也太能裝了吧？

“我看看。”吳海峰示意林冬把服拉起來。

那目驚心的傷痕一出來，唐喆學眼看著吳海峰的眉瞬間抬起，然後將視線投向自己。

吳海峰再次確認：“撞的？”

林冬遲疑著點點頭，又目畏地看了唐喆學一眼，給唐喆學看得頭皮發——組長，您別來這眼神兒啊，我真不是故意下手這麽狠吶！

意味不明的視線在他們倆上打了個來回，吳海峰抬手輕按傷診。隻聽林冬“嘶”了一聲，弓肩向後去。唐喆學這口立馬跟著了一下，擱心裏發毒誓以後就是被組長按地上揍也絕不還手。

收回手，吳海峰邊在電腦上打病曆邊說：“骨頭沒事，我給你開點散瘀的藥。”

“大夫，我肩膀還扭著了，也疼。”

林冬那謹小慎微的語氣真像是了天大的委屈，就算知道他是裝的，可唐喆學還是越聽越心虛。要不是當著吳海峰的麵，他真得求林冬揍他兩下以拯救自己的良心。

再次診林冬的肩膀，吳海峰微微皺眉：“怎麽扭的？”

林冬眼神閃爍，活一副旁邊有人看著不好意思說實話的態度：“……就……不小心……”

吳海峰聽了，眼神又往唐喆學上飄。他看這人高馬大的小夥子表繃，眼裏著子狠勁兒，再對比傷者吞吞吐吐的樣子，於是抬手朝門外一指：“你，出去等著。”//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幹嘛讓我出去？”唐喆學還想看林冬繼續表演呢。

吳海峰沒再說話，隻是盯著他，用眼神對峙。這回唐喆學明明白白地看到，那雙藏在鏡片後的眼睛裏，閃過不易察覺的狠。

甩出不忿的表離開診療室，他聽到門在背後重重撞上。

————————————

坐回到椅子上，吳海峰問：“你這是被打的吧？”

——上鉤了。

林冬眼神微，繼而神愧地低下頭：“沒……就是不小心……”

“在醫生麵前不用藏著掖著，你這種況我見多了。”看了眼屏幕上顯示出的名字，吳海峰朝門外抬了抬下，“林冬，你說實話，是不是剛才那小子打的？”

林冬的頭埋得更低：“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現在百分之百確認，吳海峰把他的傷認定為同誌人間的家暴所致。別說吳海峰天天理外傷見多識廣，類似的案子他也經手過。一個拿刀把另外一個手都快砍斷了，而傷的那個楞說是自己不小心劃的。是醫生報的警，接到派出所的通知，他都到現場了傷者還咬死不承認是被跟著一起來的小夥子砍傷的。

至於包庇對方的目的，他經過詢問後得知，傷者害怕把事鬧大讓家裏人知道自己的取向，所以寧可選擇忍。結果當然是按故意傷害把人抓了，然後他親眼看到那個手上了二十多針的男人，被得知真相的父親當眾扇出鼻。

“這種事有一就有二，我勸你還是得為自己著想。”吳海峰的聲音和敲擊鍵盤的劈啪聲一起響起，“別覺著他跟你說聲對不起就是真心悔過了，嚐過訴諸暴力的甜頭，他隻會一次比一次下手更狠。”

視線從眉骨的影下投出，林冬借由頭簾的遮掩仔細觀察吳海峰此時的神——

“他說……要是我敢離開他就把我倆的事告訴我爸……我爸打人也狠著呢，要是讓我爸知道我倆的事，不定我先被誰打死……”

“你見過你爸打人？”

“嗯，他經常打我媽，我小時候也打過我……”

話音未落，林冬敏銳地捕捉到吳海峰眼中凝起恨意。敲擊鍵盤的聲音忽然慢了下來，卻一下比一下更重，似乎是在發泄著什麽一樣。

“其實也怪我自己，”他繼續往對方的心裏石頭，語氣聽起來真像是長期於高之下、已經被施暴者“馴服”的唯唯諾諾，“我就是什麽都做不好才會惹他們生氣，”

咚！

回車鍵被狠狠敲了一下，吳海峰轉頭看著他，眉頭皺：“你好歹也是個男的，挨打就不知道反抗？”

“可我真打不過他，”林冬偏頭往外看了一眼，意有所指，“大夫您不知道，他練過武。”

“就算練過武，總不至於睜著眼睛睡覺吧？”

聽到這，林冬眼神一沉。檢報告顯示，五起“手印”案子裏，除了第一位死者是在醉酒狀態下被殺死的，其他幾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