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說過，一個人在房間裏睡不著。對了，燈也得開著，沒亮林冬也睡不著。

目測過沙發的長度，林冬搖搖頭：“你個子高，睡沙發不開，再說這是你家，沒有讓主人睡沙發的道理。”

“嗨，這就跟個旅館似的，睡哪都一樣，我啊，以前經常看著看著球賽就跟沙發上睡著了。”唐喆學轉將拖把塞回浴室裏，出來抱起沙發上那摞服，衝林冬笑笑，“組長你踏實睡，床單被罩都我媽剛給換的新的，我就睡過——”

突然他想起什麽，表一繃猛地竄進臥室裏。林冬沒跟著進去也知道他想毀滅“證據”——剛在臥室門口掃了一眼，地上起碼扔著三條，擱那麽久大概都洗不出來了。

嗨，也沒什麽好吐槽的，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嘛。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那段我就不寫太明白了，省得哢嚓我

這章沒走案，想著樂嗬一章，結果我們二吉形象盡毀啊，幹笑

有蜘蛛恐懼癥的是我同事，提都不能提，好像我也有點兒，軍訓整理床鋪時看到隻蜘蛛，從上鋪蹦下來過

楠哥怕鬼，二吉怕蜘蛛，嗯，是人都有一怕是吧？誒，你們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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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林冬執意睡沙發，唐喆學隻好從櫃子裏翻出條展展新的床單給鋪到沙發上。沙發罩上有幾塊陳舊的汙漬，他看林冬好像有點介意的樣子，一直拿審視案發現場的目研究那幾塊汙漬，像是在分析形原因。

“吃飯弄上去的油，洗不掉了，哈哈。”

他著解釋，生怕林冬誤會這是某些不可告人行徑的留證據。剛把那幾條的能立起來的扔進垃圾桶裏時，他瞄見林冬抿憋笑來著。

哎，X滿自溢，單狗的悲哀。

“嗯，看的出來。”林冬並不是介意那幾塊汙漬，而是發現這沙發罩和某人家裏的一模一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現在想起應該是局裏發的福利，保不齊這棟樓裏家家戶戶都有相同的沙發罩。

鋪好單子拍鬆靠墊，唐喆學看林冬還在旁邊也不坐下，說：“組長你不用拘束，就拿這當自己家哈。”

“謝謝。”

林冬簡短道謝，鼻腔裏忽然湧起陣酸意。家這個字眼對於他來說已經有些陌生了。母親早逝，父親也在他上大學時因腦出病逝，每次休假回家都隻有他一個人麵對空的房子。警隊是他的第二個家，和戰友們兄弟般的誼漸漸淡化了孤獨，可那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讓他又形單影隻。

沒了，什麽都沒了。

唐喆學見他的表瞬間落寞，估計這是又想起傷心事了，趕把人按到沙發上坐下，毫不猶豫地長胳膊攬住林冬的肩膀，輕輕拍了幾下：“我跟你說組長，就不管以後我能不能留在市局跟你，這兒——”

他一指腳下。

“你想來就來，回頭我給你配把鑰匙，再怎麽說你天天睡車裏也不是回事啊。是，你現在三十多你不在乎，可歲數再大點呢？我知道你心裏過意不去，可你得好好活著，得健健康康、神百倍地站在那王八蛋跟前看他伏法。”

令人放鬆的溫過單薄的襯衫料傳遞到皮上，林冬側頭看了眼搭在肩上的手，歎息著摘下眼鏡，輕輕折攏細細的鈦合金鏡架，握在手中置於膝頭。

拿出手機，他將毒蜂發給自己的第二條警告展示給唐喆學——【你停止追蹤我，我就停止獵殺你的同伴】。

白底黑字，字字如刀，狠狠紮唐喆學的雙眼。毒蜂兌現了自己的第一次警告，這一次，想必也會踐行到底。

“這輩子，我隻要活一天都不會放棄追蹤毒蜂，直到他死。”輕輕推開唐喆學的手，林冬雖心懷激卻不得不拒對方於千裏，“小唐，謝謝你的關心，但……別對我好，你承擔不起後果。”

蜷起手指順勢將被推開的胳膊搭到沙發靠背上，唐喆學皺眉向對方憂鬱的側臉：低垂的長睫遮住了眼眶下緣的淡青，伴隨間的吞咽而微微唞，抿，全然是副忍的姿態。

想象著林冬在幾百個黑夜中所承的折磨與孤獨，唐喆學舌微微發苦——不，沒人需要為不該加諸於的痛苦而獨自承一切，尤其是一個盡忠職守的警察，更不該被張狂的罪惡進冰冷黑暗的角落！

他再次張開手，扣上林冬的肩膀，前傾，在對方轉向自己的錯愕目中勾起角：“組長你甭擔心，待會我就上淘寶買一箱殺蟲劑去，毒蜂敢來，我他媽噴死他！”

彼此近到能覺到對方的呼吸，甚至連發都要撞到一起了。林冬的心髒跳一拍，他知道，這不是不知者無畏的妄言，而是一份鏗鏘有力的誓言，是熱警魂與罪惡拚搏到底的決心！

然而唐喆學還如此年輕，有大好的前程等著去鬥，這份，他心領了。

“行，記得找我報銷買殺蟲劑的錢。”林冬不聲地挪開位置，起朝衛生間走去，“你先睡吧，我衝個澡。”

保持距離，對大家都好。

————————————

躺在床上，唐喆學睡不著，一閉眼就是林冬屜裏的車禍現場照片。從警至今，他並未親眼見過如此慘烈的死亡，還是穿著警服的同僚。這讓人很容易產生移，仿佛到變形的車裏的，是自己。

突如其來的死亡，不容反抗。

——我要是死了，死前的最後一秒會想什麽？

他默默地思考著，沒有答案。父親去世是他第一次直麵親人的死亡。和看到陌生人的覺不一樣，他一度很難相信那個在外麵說話門大嗓，回家在他媽麵前卻細聲細氣的男人就這樣走了。

停止呼吸，停止思考，一切歸於虛無，隻剩親人的悲歎飄天際。

臥室門開著條，門廊的燈過隙投在床單上。他能聽見林冬翻的聲音，想來習慣熬夜的人生鍾了，正輾轉難眠。又過了一會，打火機燃的聲音響起，他隨即聞到一淡淡的煙味。

起下床走到門口，唐喆學探出頭對靠在窗邊煙的林冬說：“組長，抓睡吧，明兒還得早起。”

林冬點了下頭：“沒事，我一般睡三四個小時就會醒。”

聞到煙味煙癮就被勾起來了，唐喆學上前問林冬要了隻煙，低頭借著對方的點燃。

大概是長時間窩在地下二層的辦公室裏不見日所致，林冬的比常跑外勤的同僚要淡幾個度，站在暗顯得在服外的皮很白。燃燒點忽明忽暗，煙霧嫋嫋而上飄過烏黑的眸子，微弱的線凝在其中，宛如夜空中的點點星。

唐喆學沒來由地嚨一，咽了口唾沫錯開盯在林冬臉上的視線，結果不留神把煙噴對方臉上了。他抬手揮煙，卻見林冬笑了起來。

“咋了組長……你笑什麽？”

“想起以前設卡堵點蹲守嫌犯的時候，大冬天的車窗戶也得開著，要不一車四個人，一接一煙，沒堵著人呢都先被熏暈過去了。”垂手將煙灰彈進放在窗臺上的煙灰缸裏，林冬笑著搖搖頭，“我以前不煙，結果進警隊才兩年，活被他們帶老煙槍。也沒辦法，要不真困吶，蹲點未必在市裏，到都是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能買到咖啡提神。”

唐喆學苦笑：“我以前煙癮也不大，就是進分局刑偵支隊之後……哎，熬夜標配，煙，打火機，濃茶。我頭回跟出去堵人，看史隊扔了一條煙進後備箱，還想著這得多久啊，結果才三天，他就又扔了一條進去。話說我那天算了算，這一個月煙就得一千多塊錢。”

林冬說：“我車上有箱1916，朋友送的，回頭你拿走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唐喆學後背又一——媽呀組長這朋友都土豪啊，一千塊錢一條的煙箱的送！

他忍不住問：“你這朋友做什麽買賣的，這麽有錢？”

林冬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主播？算個網紅吧。”

“有視頻麽？”唐喆學好奇，心說這網紅該不會是想追我家組長吧？出手如此闊綽。

按熄煙頭，林冬走過去拔下接在充電線上的手機，回到窗邊打開個件，點了點調出個視頻：“就這人，做食主播。”

唐喆學湊過去一看，角立馬繃直——好家夥，本以為是個的，沒想到是個老爺們！還是個胳膊上刺著紋、手起刀落剁棒骨跟切豆腐似的、從頭到腳散發著黑X會氣質的老爺們！

——我滴個乖乖，這年頭幹廚師的都這麽有個了？

再一看數，嗬，四百多萬！

唐喆學臉，問：“組長，你覺著我要是當網紅，能送的起你整箱的1916不？”

林冬抬眼打量了他一番，坦誠地說：“你用搶的可能比較快。”

“傷自尊了啊！”唐喆學立刻不滿地嗷嗷起來，“組長你看咱這臉，這材，還能吸引不來？”

他還把睡起來，向林冬展示自己的腹。林冬表一繃，趕在唐喆學跟自己顯擺D罩杯之前一把拉下對方的服，促聲道：“別鬧了！睡覺！”

“我沒……沒鬧啊……”

不容分辯，唐喆學頂著張無辜臉被推進了臥室裏。

————————————

閑扯胡聊一通，唐喆學躺床上睡得倒是安穩了。睜眼整七點，趕滾下床洗漱。出屋一看，地板閃得發亮，再看周圍，窗明幾淨，餐桌上還擺著兩碗熱騰騰的麵條。

聽見靜，林冬摘下圍掛到牆上，從廚房裏探出叮囑他：“速度點收拾吃飯，八點之前要到局裏。”

“……組長這你……你做的？”唐喆學湊過去聞了聞，嘿，真香。

“嗯，櫃子裏就方便麵了，我自己調的味，沒放調料包，那個味太多，吃了口幹。”林冬把筷子架到碗邊，問：“你習慣先刷牙再吃飯，還是先吃飯再刷牙？”

咽了咽口水，唐喆學說：“先刷牙……”

“快去，我等你一起吃。”

“誒！”

唐喆學滋滋地飄進衛生間。自打老媽搬去家住，得有些日子沒跟家吃過早飯了。今兒他算知道了，原來方便麵也可以煮的那麽香，覺這些年吃過的方便麵跟假的似的。

正刷牙呢，他忽然聽見門響，又聽見客廳裏的椅子“哐當！”一聲翻落在地，趕叼著牙刷竄出衛生間。是突如其來的開鎖聲驚得林冬帶翻了椅子，並習慣的手向後腰。不過他已經很久沒配過槍了，抓了把空才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