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尖碑》第82章 命運齒 24
鄭媛回頭看了一眼牽著回收站四流竄,如同遛了一條瘋狗的陳桐,咬咬牙抬起準備好機械力臂,卡在了核心蒸汽機連齒的第一個扭矩上。
薛辛盯著整個機械裝置左看右看,他之前從來表現得很有主意,這時卻狐疑起來:“這不能夠,這不行,理論上——”
鄭媛頭上冒了冷汗,用力把卡扣往里推,薛辛雖然緒是遲疑的,但看到吃力,還是把架開,自己上去推好了卡扣。
其它幾個人在另一邊搗鼓讀咒機,現在這邊只有他們兩個。
薛辛:“如果一開始部就沒設置倒轉的程序,靠蠻力就想去翻轉,這是不行的,這違背了原理。”
鄭媛:“這件事我昨天想了一夜。我們做大作業的時候,每一臺機械都有錯。按理說,每一臺都是個測試,修不好都會導致某個機械問題,將我們間接死。可是我們安全度過了昨夜,說明……昨天那些我們沒修的機械,在課上完后又恢復如初了,這說明機械部是有回滾機制的。”
薛辛:“你這是在強行找理由。這很牽強,即使別的機械能回滾,也不證明核心裝置可以。”
“你怎麼還沒想明白,”鄭媛看著他:“這不是現實問題!雖然這里還算有邏輯,可你聽見他們怎麼稱呼的了嗎?這是個副本。是這個世界給我們出了一道題,就像我們做卷子一樣。它設計好了問題,也就設計好了答案,給我們布置了死路,也會留下生路,我們來找那條路的,不是讓你來踏踏實實當救世主!”
薛辛起先還想反駁,但聽著聽著忽然睜大了眼睛,先是愣住,然后聲音帶道:“你說得對,媛媛。你怎麼想到的?”
鄭媛低下頭檢視機械臂狀態,邊檢查,邊道:“我只是……昨天晚上一直在想機械原理,想著想著,就想起我們分手的原因了,道理和現在差不多。”
薛辛接過去了手里的活,沒讓到粘手的機油,一言不發。
當時他們分手的□□是一次學期的大作業,兩人一起帶了一個小組。沒想到做著做著,他們兩個之間有了很大分歧。他覺得鄭媛的設計太不落地,能做好這個題,卻解決不了復雜的現實問題,鄭媛覺得他認死理,為了多余的功能拖慢了整個組的進度。一場架吵下來又翻出無數八百年前的蒜皮,最后在食堂門口一拍兩散,剛要各回各宿舍,就一腳踏進了這地方。
薛辛滿手機油,默默干了十來分鐘活,正要憋出一句“我以后聽你的”,又覺得不現實,話到邊變了:“我們……以后好好說話。”
他說完,正覺得鄭媛又要刺他幾句,一轉頭,卻見鄭媛只是靜靜看著他,眼睛里有點。
四周機械轟鳴,時流逝。曾經覺得咬牙切齒的瑣碎曲折,在這生死攸關的副本里,忽然就什麼都不算了。可是在這種時候,他們兩個卻都說不出什麼話來,只是各自收回目,埋頭敲打機,安裝反轉裝置。
一直靜默懸浮的黃銅喇叭忽然開了腔。“畢業典禮開始啦~請同學們依次座哦。”
人都沒去,只剩一個喇叭按照置程序播報進度。那邊的白松忽然笑了出來,給他郁哥說,現在的況就像學校場那頭在畢業典禮,他們卻集跑到另一頭炸學校。
郁飛塵靜靜注視著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各自忙碌的隊友:“你不覺得自己有點多余嗎?”
白松說郁哥,我剛想到一個好主意,要救陳桐大哥。
郁飛塵靜靜看著他追到陳桐那邊,引著陳桐往另一邊跑。那地方有個軸奇大的齒,齒在轉圈,但軸不。陳桐在白松的帶領下把回收站拉到軸正中,自己站在齒邊緣不,被帶著轉圈。對回收站來說,他就時刻勻速在改變方向,無法瞄準。
——于是這玩意為了瞄準陳桐,開始永無止境在原地轉圈了。形在詭異中還帶有一稽,不過,至陳桐剩余的力保住了。
正覺得白松還算開竅,背后就傳來莉莉婭一聲驚呼:“創神在上——”
——白松從那邊趕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漫天的莎草紙用噴泉一樣的速度從那臺能反讀咒語的讀咒機里瘋狂吐出來,集的唰唰聲里,紙頁大雪紛飛一樣往下掉,讀咒機前的安菲爾首當其沖,幾乎被埋在了紙堆里。
誰都沒想到咒語讀得那麼快,數量還那麼多。旁邊人荒馬,靈微和嘰里咕嚕搶救咒語紙,莉莉婭和文森特解救安菲爾,只有他郁哥束手旁觀,在旁邊給讀咒機添紙加墨,煽風點火,仔細一看,面上還帶著點狼心狗肺的笑。
直到一張紙角度不巧,沖著安菲爾的臉飛過去,郁飛塵才了手,恰在紙張要刮著皮的那一刻拿住了它。
白松:“……真熱鬧啊。”
郁飛塵把那張紙往安菲爾懷里一塞,道:“確實。”
一個紀元都過去了,還能在危險的副本里扮演半大年,玩機械游戲,順便上演一場學院里的魔法事故,的確是場難得的熱鬧。尤其是當事故中心是安菲爾的時候。
等這場熱鬧終于結束,全部咒語也終于吐了出來,幾個會咒語的人聚在一起整理,薛辛鄭媛那邊也一切順利。郁飛塵又游去了蒸汽機的最高,和半空中的黃銅喇叭靜靜對視。
比起他和安菲爾第一次來探查的時候,這地方不僅多了喇叭,還了很多機械偶。此時在機間忙碌的機械偶比起之前來,減了至三分之二。
或許是這個工作周期不需要那麼多工人,又或者,那些機械偶去出席典禮了——畢竟校友去觀看“母校”的畢業典禮,是一件順利章的事。
過半晌,喇叭傳出了新聲音:“致辭時間結束~現在請各位同學上臺領取自己的合格證和畢業禮~”
這一聲落下,他們手里的作都頓了頓。
致辭沒人聽不要,可現在這個“領取”環節是需要他們親自去的。如果堡壘察覺到人都逃了,會不會有對應的措施?
他們這幾天下來都一直在鉆規則的空子沒錯,可是在這種重要的環節,堡壘還會沒什麼防備嗎?
郁飛塵向下看,烏沉沉的眼睛掃了一眼停手的隊友,淡淡道了一聲:“繼續。”
人在慌的時候最需要的或許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而是個看起來心里有數的人,幾個人便都默契地繼續工作了。郁飛塵繼續看著喇叭。
五分鐘過去,喇叭又用甜的聲音重新播報了一遍:“請各位同學上臺領取自己的合格證和畢業禮~”
這次沒人停下手里的工作,更不會有人瞬移到典禮現場領取證件和禮。
于是又過五分鐘后,喇叭再次重復了一遍。
依舊沒人理它。時間靜靜過去,十分鐘后,喇叭重新開腔,這一次,那種甜可的語調然無存了。
機械音平平淡淡,一板一眼地重復:“請各位同學上臺領取自己的合格證。”
“完了,”白松嘀咕,“連禮都沒了。”
而這次廣播落下后,那些忙碌工作的機械偶忽然靜止了作,鋼鐵頭顱緩緩轉,灰白的眼珠空盯向他們的方向。
莉莉婭:“它們怎麼知道我們——”
還沒說完就自己閉了,校徽和喇叭都聚集在這地方,堡壘怎麼不能知道他們在這里。
郁飛塵也不再在高晃了,落回地面上,看了一眼已經讀完蒸汽機的咒語,開始坐在地面上唰唰唰寫咒的幾人,對安菲爾道:“還有多久?”
安菲爾頭也不抬,寫完一張又換一張,說:“半小時。”
那邊薛辛和鄭媛道:“我們也快了。”
郁飛塵:“好。”
就在幾人說話間,喇叭已經又重復了一遍命令,這次命令落下后,四面八方的機械偶忽然一躍而下,四肢著地,用極其僵的姿勢快速沖了上來!
安菲爾抬左臂,把莉莉婭護在背后,繼續專心寫咒,仿佛沒看到發生了什麼一般。
這次是來自堡壘的違規懲罰,瞄準的是標定每個人份的校徽,郁飛塵語速極快,道:“摘校徽。”
說完,他低聲對白松道:“喊陳桐回來。”
白松往那邊跑,邊跑邊大聲喊陳桐的名字,陳桐會意,帶著回收站往這邊沖刺過來。
麻麻的機械偶從前方和背后蒸汽機上襲擊,他們只能靠攏在一,然而這樣一來,目標也牢牢聚在了一起。
離這里最近的機械偶從右上方直接一個躥跳下來,撲向人群。
郁飛塵卻早有準備,臂擋了一下,扣住機械偶的胳膊,把它拉到自己前。人類的之軀對付金屬機械終歸會落下風,但他的經歷過強化,又喝了那麼多天能源,也不算是個純粹的人了。機械偶被他牢牢制住。
靈微:“此如何殺死?”
郁飛塵:“不知道。”
說時遲那時快,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枚什麼東西,猛地掰開機械偶的,按了進去!
這樣的作,連一向冷靜的靈微眼里都出現了微微的詫異,道:“這是什麼?”
郁飛塵來不及說話,抬把這東西踹向其余機械偶涌來的方向!
齒地面還算,他又算好了方向,有齒帶著那只機械偶往前運,還沒等第二只機械偶撲上來,被強行吃了東西的那個忽然作扭曲錯,在地上撲騰幾下后,就在麻麻的機械群里炸了。
炸響聲驚天地,金屬零件被高高拋出來,不僅炸碎了最初那只,還波及了它周圍的一大片同類。
炸過后,這邊短暫消停了一會兒,郁飛塵分出一半剛才塞進機械偶里的東西給靈微道長。
靈微將其拿在手中,見儼然是幾塊悉的紅黑晶石,忽道:“原來如此。”
郁飛塵:“那天廣播說廢品有害,我就留著了。”
——這是那天力課上,挑揀晶石的時候發生的事了。
來這的第一天他就嫌棄這地方沒刀沒槍,終于得知了件有害品,自然是留給自己隨帶著,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能用上,效果還出類拔萃。
靈微會意起,文森特則接替他畫咒。
機械偶群在炸后混了一會兒,現在重新沖過來,但他們這邊有兩個能打的人,還攜帶了□□,一時間竟然把它們攔在了安全范圍外。
莉莉婭看著那些意想不到的紅黑晶石,又看了看郁飛塵的背影。實在想不出怎麼能在剛進副本的第二天就開始收集資,為最后的惡戰做準備,難道是從一開始就居心不良,故意囤積危險品麼?
悄悄湊到安菲爾的耳朵旁,小聲道:“他好可怕哦,還好是隊友。”
安菲爾筆鋒稍頓,微微笑一下,道:“不可怕。”
莉莉婭筆下沒停,又看了一眼靈微道長飄逸起落的背影:“道長有點像我們那邊的白袍大魔法師。”
安菲爾:“另一個呢?”
這個問題難住了莉莉婭,頓筆,托腮思考了一會兒,最后道:“亡靈騎士。”
安菲爾原本的笑意忽頓住了,過一會兒,才道:“……嗯。”
另一邊,郁飛塵和靈微暫時抵抗住了機械偶沒錯,但廢棄晶石的數目有限,很快就瀕臨用盡,機械偶的攻勢也愈發咄咄人起來。
好在這時候,白松帶著陳桐趕回來了,陳桐跑得急,后還綴著一個魂不散的回收站。不過看方向,那回收站現在已經不追陳桐了,也是沖著他們來的。
郁飛塵把所有人的校徽一起塞到他手里,道:“跑!”
“我靠——”有了之前的經驗,陳桐這次倒是立馬領會了郁飛塵的意思,徽章往兜里一揣,大口氣調整著呼吸,道:“還好之前休息了,他媽的機人,今天就帶你們練一整天。”
說完他一個箭步往遠沖了上去,機械偶只認徽章,立馬改變方向,轟隆隆追著陳桐躥了上去。齒地面微微震,簡直像是要散架一般。
郁飛塵對著陳桐的背影,大聲補了一句:“往隙里帶!”
陳桐遙遙回話:“懂——”
只見陳桐跑在前面,后拉了麻麻一大群機械偶,中間還混雜一個沉重的巨型回收站,場景在張和壯觀中,還有了一些喜劇效果。更別提這人聽了郁飛塵的話,一心把機械偶往多齒復雜的地方帶,他自己行敏捷,機卻不會靈活轉向,時不時卡在隙里,或下餃子一般直接從空隙掉了下去。
薛辛邊擰螺,邊學著陳桐的語氣道:“多損吶。”
鄭媛也笑笑,道:“希別把地板弄塌,那就真的炸學校了。”
火力全被陳桐引走,他們這邊徹底清凈下來,郁白松去機械那邊幫忙,靈微道長繼續寫咒。郁飛塵則走到了兔子旁邊。
當然,也只有在安菲爾爬出口的那一刻它才像個話里的兔子,現在只是個漆黑的隧道口,里面勉強算得上平整,四壁有類似軌的裝置。
安菲爾說,紅黑晶石的傳送帶沒金屬裝置后,他就只能循著傳送的聲音去追蹤,隧道是他追蹤過程中意外在角落發現的。同樣的隧道不止一個,都通往這里。
而郁飛塵自己最初發現這個隧道,是因為……它就在回收站最初停留的地方附近。他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
全部校徽被陳桐揣走,黃銅喇叭自然也跟著飛走了,但冰冷的催促聲還是穿了轟隆的腳步聲,遙遙傳來。
“請領取合格證。”
“請領取合格證。”
“請領取合格證。”
一聲比一聲之間的間隙小,最后連了一片,像催命的符咒。
就在這令人頭大的機械聲里,白松忽然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鄭媛道:“那邊不是一直很吵嗎。”
“不是。”白松蹙眉,俯下將耳朵近地面:“很奇怪的那種……聲音。”
薛辛一開始也像鄭媛一樣不明就里,可是目掃過一個零件的時候,忽然愣住了。
只見零件堆里,所有機械都一不,最頂上的一枚小彈簧片卻微微抖著,毫無規律地抖,詭異極了。
“不好。”薛辛道:“像地震——真把地板弄塌了?”
此時此刻,隧道旁的郁飛塵也猛地后退幾步,陡然戒備!
地面的震起先不易察覺,只能通過零件的晃察覺端倪,然而短短半分鐘過后,變得所有人都能覺到了,與此同時,機械的聲,沉重的撞聲也從下往上傳來,仿佛有深淵巨正要從地下破土而出。
陳桐正帶著一大群機人轟轟烈烈長跑,路過一個大,他正想著這次又能陷進去十來個,卻覺得這有點眼,像他們之前鉆過的那個,可位置又不對。
于是他倒著往回跑了幾步,可是前后不過兩三秒,那卻完全變了模樣,里面是一個漆黑的圓柱狀巨型機械,正從里緩緩往上爬升,已經出頭來。
認出那東西的形狀后,陳桐一冷汗,連忙朝隊友的方向招手大喊:“這地方——又冒出來一個回收站!”
卻見那邊的白松也正在朝他瘋狂招手,里喊著什麼,聽不清。
目再往四周看,他愣住了——
地面的許多個隙里,原來藏著至十幾個黑隧道,此時此刻,幽靈一樣的漆黑回收站緩緩從地面下冒出來,每個都有幾人高。在地面投下深深的影,像是鋼鐵墳地里陡然升起的墓碑。
此時此刻,回收站全部站到了地面上,開始向他的方向靠攏,它們的發聲裝置異口同聲道:“請領取合格證。”
“我靠……我靠……”陳桐心里只剩下這兩個字,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后忽然回過味來,往前奪命狂奔。
“原來那是給機留的路,可是這也太多了,”白松道:“不好!這麼多機都來了,不會其它援兵也來了吧?”
說完郁飛塵就涼涼看了他一眼,白松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對了。
只見那些回收站從地面冒出來后,震卻仍未停止,只是細小了許多,接著,麻麻的黃銅機械人偶像蝗蟲一樣從隧道里涌了出來!
郁飛塵:“還有多久?”
安菲爾道:“十分鐘。”
他說完時間,郁飛塵掃了一眼場中局勢,活了一下筋骨,直直朝著陳桐的方向去了。
那邊,陳桐再也沒辦法帶著一隊機人狂奔了,四面八方都是機,他不管往哪里跑都有迎面撲上來的敵人,還有火焰熊熊的廢品回收站,只能像個秋后的螞蚱一樣四胡流竄,最終還是不敵,被一只機械偶撲倒在地上。
就在閉眼等死的時候,機械偶忽然被什麼東西掀開,他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給我。”
陳桐霍然睜眼,見是郁飛塵。
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他把那些徽章全部塞進了郁飛塵手里。
郁飛塵一手握徽章。橫肘擊飛一個撲過來的機械偶,側躲過另一只,踹開一個,又和另一個肩而過。
這些機械偶上還穿著學院制式的校服,和他們上的服一模一樣,只是全都在日復一日的工作中磨損,襤褸破舊。他們前也沒有徽章,金屬徽章是活人學生在堡壘的通行證,畢業生已經為金屬機械,自然不再需要了。
但雖然沒有徽章,起碼還殘存了一些布料。
郁飛塵抓住和自己肩而過的那個人偶肩膀,將校徽中的一枚別在了它上。
陳桐帶著校徽拖住了敵人二十分鐘,他得再拖住十分鐘,校徽的使命已經結束,可以放棄了。
四面八方的追擊人偶和回收站中,果然有一部分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那只人偶上,然而它本渾然不覺,還在孜孜不倦地追逐郁飛塵。
郁飛塵丟了一枚徽章后就沒再管它,在機械群里穿梭繞行,等人偶們再度麻麻上來,頂不住力的時候再放另一枚。要是其它人,這時候估計已經被撕碎片,但換他后,竟然就這樣生生撐住了。
“我們這邊好了!”薛辛道。
與此同時,喇叭“請領取合格證”的播報聲里,忽然進來一句甜的聲音。
“第9號,莉莉婭同學,課堂測試——不及格哦。”
的人還好好坐在安菲爾旁邊,但是校徽已經被回收站的火焰焚燒殆盡了。
接下來,死亡播報接二連三響起。所有人的徽章都混在一起,郁飛塵也分不清哪個是誰的,于是死亡順序異常混,連他自己也死了。
聽見自己被播報死亡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有點可惜,安菲爾說給他的徽章里寫了保護咒語,還沒來得及生效就沒了。
然而短暫的可惜過后他迅速冷漠起來,覺得這人的咒語也并不稀罕,更何況他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倒數第三枚徽章被毀掉的時候,播報聲照常響起:“第6號,柯安同學,課堂測試——不及格哦。”
氣氛忽地沉冷了一瞬,柯安早就死在了機械的重重之中,但因為徽章沒毀,在堡壘眼中才剛剛死亡。在這里,人的存在被劃分為學生、垃圾和廢品,人的標志也只是一枚小小的徽章。然而,并沒有辦法說誰對誰錯,只是他們和堡壘不是同類而已。
郁飛塵就地一滾躲過一只機械偶的伏擊,現在流落在外的有一枚徽章,他手里還有一枚,絕大部分力都在了他上。他快速用余規劃了回收站最的一條路線,遙遙看見白松朝他揮手,比劃了一個“1”的手勢。
還有一分鐘,比預計的兩分鐘快,是安菲爾那邊的進度加快了。
郁飛塵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剛想著安菲爾還算靠譜,就見白松又用手勢給他加了零點五,原來剛才只比劃到了一半。
一點五分鐘比不上一分鐘,但勉強也算可以。
他正打算往計劃好的方向去,耳邊,黃銅喇叭忽然道:“第4號,安菲爾同學,課堂測試——不及格哦。”
明知安菲爾安全地待在別,可他還是忽然一怔。
就在這一個晃神之間,一只機械偶從同伴的肩頭躍下,把原本就在地上的他死死按住。郁飛塵迅速回神閃躲,避開了致命的一擊,那個機械偶的手臂卻因此從他左臂上重重地了下去!
機械偶的手臂已經不是人,也不是骨骼的形狀,數偶的胳膊最外側收攏了一道極其鋒利的薄刃。
不幸,攻擊他的這只,就是那種人偶。
這一,他的大半條左手臂直接被截斷了,沉冷的鈍痛剎那間遍布全,郁飛塵了一口氣,迅速后退幾步。
他的左手正是握住徽章的那只手,手臂一斷,那枚徽章就落到了回收站和機械偶手里。這是最后一枚徽章了,丟掉后就沒了可以牽制敵人的東西。它們將全部校徽銷毀,完清理違規學生的任務后,就要開始回收垃圾了,所有人都是靶子,他得回去。
機械偶暫時顧不上他,郁飛塵往回轉。
那邊的人們也看到了這里的況,白松慘一聲,安菲爾驀然抬起了頭。
“我靠,完蛋,完蛋。還有一分鐘呢,怎麼頂。”陳桐來回踱步,已經語無倫次,眾人都沉默戒備,氣氛一片死寂,他想說點什麼活躍氛圍激起斗志,卻只找到一個話題:“最后一個該誰死?”
薛辛指了指一直在專心畫圖的嘰里咕嚕先生。
郁飛塵的傷口有痛,但沒流,斷口在他看慣的之外,還多了金屬澤。他右手握著半邊左胳膊保持平衡,回頭看了一眼。機械偶如同撲食一般涌在那條手臂周圍,回收站也不在意那里還聚攏著無數機械同類,瞄準靠近后就噴出了刺眼的火焰。
他轉回去,對上同伴們的眼神,彼此都是戒備的神態。剛才那一晃神是他本沒想過的失誤,現在局面千鈞一發,所有能用來拖延時間的招數都已經用盡了。一旦所有機都來清掃垃圾,他們擋不住,只能寄希于那枚徽章不要被毀得太快。
偏偏就在這一刻,催命般的播報聲就響了起來。聲音甜無比,說的卻是最令人骨悚然的容:“第10號——”
卻忽然頓住了。
下一秒,播報重新響起:“第10號,——”
又停了。
反常的播報聽愣了一群人,連郁飛塵腦中都浮現迷。
下一秒,不僅喇叭的播報卡了,場里所有的人偶和回收站都停止了作,接著不自然地了幾下。
陳桐:“……怎麼了這,卡帶了?”
短暫的靜止后,只聽喇叭依舊頑強地播報死亡消息:“第10號……%。”
“第S……”
“第——”
“第10號,%¥#&&——”
“&——”
卡頓的播報聲止于一聲“嘀”聲長鳴,再沒了聲響。人偶的作逐漸瘋狂扭曲,在地上不住著四肢,回收站漫無目的地竄。
場面仿佛夢境,他們陷沉默,沉默中還著一尷尬。
郁飛塵:“……”
陳桐:“我靠。”
嘰里咕嚕先生不嘰里咕嚕,這只是他們為了方便起的外號,他真正的名字寫在紙上時是個誰都認不出的鬼畫符。不僅不能翻譯為語言,連圖形都無法概括。
不會就是……這個名字把整個系統卡住了吧?
白松一個激靈,轉瘋狂搖晃起嘰里咕嚕的肩膀:“#%,@!!!”
“@?”嘰里咕嚕迷地看了一眼吱哇的白松,仿佛看見一個神經病一般,他拍開白松的手,繼續埋頭沉浸在最后一張咒語之中。
白松發出了一聲有生以來最真誠的嘆:“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郁飛塵環顧四周,又看了一眼自己斷掉的胳膊,到索然無味,返回原。正看見一切的罪魁禍首安菲爾抬起頭來,道:“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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