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聊發年狂》第9章 不學無

李銳胡的拔著園子里的花花草草出氣,還把地上的盆景踢得到都是。

旁邊的小丫頭們都嚇得躲得遠遠的。這銳爺生起氣來,是真的會打人的

脾氣古怪的老太婆老妖怪上一刻還笑瞇瞇的和你頑笑,下一刻就惡狠狠地讓你滾還說什麼自己的父親是老太太最疼的孩子,結果每次見他都跟看空氣一樣

想起嬸母的話,他更是把手中的花都爛了。

還吞了母親的嫁妝母親的嫁妝應該留給他娶媳婦的他早就定下婚約了

等他長大了,等他長大了

李銳一肚子怒火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出了個干干凈凈。

等他長大了,能干什麼呢

襲爵公府肯定是由銘堂弟繼承的。伯父和嬸母愿意錦玉食的養著他,吃穿用度都比其他人都高一截,對自己比親生孩子還好,已經是非常厚道了。他應該恩,不能再肖想別的東西。

考科舉李銳想起剛才“誰坐軒”里鬧的笑話,恨不得沖進書房里把書都給燒了。

行伍自己府上倒是真的是行伍起家,家里步武堂”還存著許多前朝搜來的兵法,老家將們也都在府里榮養,可是自己

他低下頭。

低頭都看不到自己的腳尖,只能看到肚子。

還是算了吧。做一個安樂公也未嘗不可。

“我坐軒”里。

顧卿整理好,等臉上一點異樣都沒有了,才大丫環嘉云去把李銳找回來。

李銳倒是回來了,可嘉云的表有點不自然。顧卿注意到了這點,準備回持云院后問問。

端坐在書案后的黃花梨圈椅上,看著這個上下一般圓的“孫子”。就算這麼仔細的打量他,也看不出他的五究竟是什麼樣。眼睛被的只剩一條,睜著和閉著區別不大。鼻子倒是很,可是雙頰的太高,反而看不出鼻子的高度。太薄,也因為臉太大了看起來非常怪異。

若不是莫名其妙的看他順眼,還有在后院實在無聊,像這樣一點也不可的正太,是真的懶得管。

“李銳,你今年多大”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幾個月生辰,您老還送了我一套文房四寶呢。

想到那套不合他心意,不知道被丟到哪里的文,李銳不是很有神的說:“孫兒今年十二了。”

“甘羅十二為使臣。你現在十二歲,卻連一首詩都讀不全。”顧卿有些可惜的看著李銳,“你父親在的時候,你也是三歲就能背誦千字文的聰穎孩子,為什麼現在連字反而都認不全了呢”

“是孫兒的無能”李銳愧地跪了下來。

顧卿小時候讀過“傷仲永”的故事。但那是因為那個年沉溺于別人的夸獎之中,整日作詩而不累積學問,最終肚子里無貨可用的故事。李銳為信國公府的嫡長孫,從小鴻儒開蒙,博學之士上門教學,他卻什麼都沒有學會,這點讓覺得很吃驚。

除了懶惰,找不到其他原因啊

“你祖母我也識不了幾個字,更不懂什麼學問,可也知道如果有心向學,什麼時候學都不晚的道理。”顧卿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你的學問雖差,但做老的老師已經夠了。從明天開始,你白日里繼續向學,下午到持云院來,教老習字。”

“孫兒不敢孫兒”李銳心里苦不迭。

我的天啊我父親和我爺爺都做不到的事,現在讓我來干老太太連筆都不會拿,更別說寫字了明日還和錢尚書家的小兒子有約,說是一起出門散散霉氣呢,以后難道天天要窩在老太太的院子里過日子

李銳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寒

他不要

“孔子說過教學相長,是不是老也曾聽過孝子之養也,樂其心,不違其志這樣的話。連老這個不識字的老婆子都懂的道理,你怎麼不懂呢”顧卿的話讓其他丫頭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太夫人居然也知道這兩句是聽大老爺以前說過的嗎

有花嬤嬤神的笑了笑。早就覺得邱老太君不同一般人,現在一看,果然是“大智若愚”。讓年而學識淺薄的孫子來教讀書,銳爺一定會回去翻閱自己以前讀過的書。

爺不是笨,而是基礎不牢。他年時的靈氣府里的老人們都還記得。只要從頭學起,他不會比現在的銘爺差多

“這事就這麼定了。你伯父嬸母那邊,老會派人去告知一聲。”顧卿滿意的站起,也不管李銳的臉有多難看,“明日下午,老會備好筆墨紙硯,等乖孫兒來教我寫字。”

十二歲了,出生豪門,卻連字都認不全,也未免太可怕了點

孫子誒,你我落到這里正好無聊的,就讓我磋磨磋磨你那小小的自尊心,讓你看看什麼才一學就會的“天才”

“老爺,老太剛剛天派人來東園,說是以后銳兒上午讀書,下午到院里去習字”從外面廂房理完家事走進來的方氏,一邊換著裳一邊好笑地和自己的丈夫說著剛才孫嬤嬤來傳的話。

聽到老太太這個口訊,方氏也丈二和尚不著頭腦。習字老太太

老太太連筆桿都不知道怎麼握啊。

“這之前發生過什麼”李茂正打著棋譜,聽到這話拈著黑子的手一頓。

“說是在誰坐軒里坐了一會兒,聽了銳兒讀了首詩,然后就把人趕出去了。”方氏也有心腹在西園,連忙把消息說給李茂聽,“聽說老太太發了脾氣,把其他丫鬟婆子都趕走了,好像還哭了,是香云回持云院里拿的裳回來換的。也重新梳妝過才出來見的人。”

“娘哭了”李茂這下連棋譜都丟下了。

“妾也是猜測,沒有其他原因會重新梳洗更的。而且還不允許別人靠近,只有花嬤嬤和香云在”

李茂著黑子,陷了沉思。

他的母親他知道,是個非常能守住本心的人。同時,也是個活的非常自我的人。說是哭了他并不吃驚,吃驚的是李銳有什麼值得他哭的。

從自己襲了“信國公”的爵開始,老太太就明確的表明了自己只想福,不愿意管事的態度。能讓老太太容的,只有大哥的事。

是睹思人,還是李銳說了什麼有關大哥的事

“先隨著母親,然后你多盯著擎蒼院點。”李茂抬起頭,若無其事的繼續打譜,“聽說劉嬤嬤的侄孫想在府里謀個差事正好銳兒的小廝都給趕出去了,要補上幾個,就把他給銳兒當伴當吧。”

“妾都聽老爺的。”

方氏心里有些不太高興。劉嬤嬤對開這個口,是想給侄孫找個面又有前途的差事,不然,如果只是個混日子的差事自己就能辦了。

劉嬤嬤說那侄孫在家里也是當爺一樣養大,是讀過私塾的明理孩子,準備留給銘兒的。現在只能先到銳兒那當個耳目,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算了,不過是個下人而已,好小子還有呢。為此和相公多言反而不。就是劉嬤嬤那里怎麼安,得好好想想。

“那老爺,要不要把銘兒也送去”老太太院里還有老國公給留下的許多寶貝,私庫里的那些個件連京里幾個鐘鳴鼎食的人家都不曾見過。

那還是老國公隨太祖東征西討時候攢下的,若是銘兒能得到老太太歡心

“糊涂”李茂一聲冷哼,“男七歲不同席,銘兒現在已經七歲了,每天去問問安可以,難道你要他整日和后院那些丫鬟婆子混在一起名聲都給糟蹋完了”

“可是,總覺得老太太這麼做很是稀奇”

“母親是大字都不識幾個的普通婦人,李銳是個什麼況你我都清楚,折騰不出什麼明堂來老太太屋里除了花嬤嬤,都是些糊涂人。無非是銳兒現在的字太見不得人,老太太盯著點罷了。”李茂不屑地填下一粒黑子,將白子殺了一大片。“會寫字有什麼用去把我那方“聽濤”的松煙墨給銳兒送去,他好好習字”

若是只會寫字更好

方氏這才應下了,連忙珠繡去前院找管著老爺書房的李大要松煙墨,去給李銳送去。

只是可惜了那方宋代的好墨,現如今古松可不多見了,銘兒也想要,都沒敢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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