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侍衛》第二十四章

俗語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概因上山時雖費力,卻能崖璧攀援向上,眼睛盯著峰頂,心里腳底都會踏實。下山時向外難免前傾,眼睛盯著底下的斷崖,心中極易恐懼。這時候不止考驗功夫,還考驗膽量,若稍稍怯,腳下不慎打,便可能跌落懸崖,鬧出大靜。

阿殷從前也曾在京城登山游玩,卻不曾走過這般險峻的山峰。

有多大的膽子,頭一回走這般險峰,難免怯。

山風呼呼刮過,抬頭看著定王,那位正俯打量下面的勢——云層漸漸的散了,又有月出來照在山崖,崖璧雖陡峭,卻是層層相疊而上。上山時騰挪跳躍,每回不過丈余的高度,所以在險峻之,只能小心翼翼踩著極仄的地方前行。往下時自然不能再往仄出落腳了,好在這回不限丈余的高度,但凡控制好了力道,跳個兩三丈也不問題。

他心中有了數,轉頭見阿殷微怯意,便道:“我開路,你跟在后面。”

“不能換條路嗎?”

“別防守嚴,繞道太遠費時間。”他安似的在肩頭拍了拍,“只管跟著我走,別往下看,只看兩三丈的路。腳下控制好力道,不能打,更不能踩塌山石。”

阿殷原是侍衛份,如今卻要被定王照顧,微微赧然,“是卑職……”

“已經很好了,其他姑娘都沒膽量上來。”定王知道要說什麼,只指著下方,“到時候剿匪,要選功夫出類拔萃的從這邊潛上來,你走了這一趟,必要將地形牢記在心,回頭好人畫輿圖。”

這便是探路的意義所在了,阿殷上山時就已將道路記于心,當即抱拳,“殿下放心!”

兩人不再耽擱,定王在外行軍,也曾走過這般險峰崎道,選定落腳后先躍過去阿殷記好,而后再選下一。等他將那落腳騰出來,阿殷便跟隨過去,因記著定王的囑咐,也不敢看下方,目跟在他的上——

仿佛這百丈懸崖之間,他是唯一能夠指的救命稻草。

每一回的騰挪都慎之又慎,定王專心探路,除了提醒阿殷何結實何松垮之外,便沒有旁的語言。這樣沉默篤定的態度卻阿殷心安,最初的惴惴不安漸漸淡去,穩穩當當的跳了兩回,目牢牢鎖住那道拔堅實的背影。修長的、勁瘦的腰、寬闊的肩,皇家養出的威儀姿態本就令人敬仰,月下看來,愈見高大拔,英姿威武。

阿殷心中愈來愈沉穩,將定王的背影深深烙在心里。

最初投奔定王,是為了他將來能登上帝位,摻了不私心和利弊權衡。

而今跟著定王走下懸崖,看他專心探路,以試險,那認真篤定的模樣竟比著鐵甲揮兵克敵的英姿更人著迷欽佩。明明才是侍衛,是份更輕、更應該以試險的那個,此時卻是他當先探路,將護在后。

山風刮過,眼角的熱很快便被化作冰涼。

阿殷覺得,哪怕將來定王不會當皇帝,也想追隨著他,一路披荊斬棘,相隨同行。

能為這樣的王爺效力,是值得驕傲的事

兩人到了山腳的時候,天已是微明。

天邊月殘星稀,山野之間晨風微涼,卻神振作。這一趟下山不止費力,更耗費心神,此時阿殷上竟自出了層細汗。極度張的神經在此時終于放松,晨風吹過來,衫立時冰涼的在脊背,涼颼颼的滲骨髓。哪怕阿殷常年習武的人,此時也有些承不住。

阿殷腦子有些昏沉,就連呼吸都不順起來,著雙鬢,“殿下,現在去哪?”

“取馬,去虎關。”定王看無恙,避開巡邏的山匪,便大步朝昨晚借宿的農家而去。

阿殷快步跟上,用力驅走腦海中的昏沉,覺得這名字有些悉,想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能不悉嘛!前世陶靖為他夫家,尋的是西洲一位跟他好的都尉之子,兒子夏錚,父親名夏青,正是這虎關折沖府的都尉。

聽陶靖詳細說過夏青父子,因為是父親極力夸贊的人,心中自然久存好,此時便頗期待。

到農戶里取了馬和簡單的包袱,里頭冷火冷灶,也沒什麼熱水。阿殷覺得自己大概是風寒了,手頭又沒有姜湯熱水,便找了件裳裹在上,隨定王翻上馬。

兩騎健馬疾馳而去,一個時辰之后,抵達虎關折沖府。

這會兒已近巳時,府中兵士正在校場上練,守門的軍士通傳,不過片刻,便見著都尉服的中年漢子帶了兩名副將迎出來,持禮參見定王。這人自然就是夏青了,方正的闊臉上蓄了胡子,皮黝黑,他本就生得虎背熊腰,被那甲胄所襯,更顯威武。

阿殷自習武健,尋常不怎麼寒,一旦病了便如山倒,來勢洶洶。

這會兒腦海中混沌,只打量過夏青,跟在定王后持禮拜見。

下馬時形明顯晃了下,定王眼角余瞥見,這才發現的臉不太對勁。平常神采飛揚的臉上帶著點蒼白,映照下,兩頰卻微微發紅,的眼神也不似平常清澈明朗,睜不開似的微微耷拉眼皮。

心下微驚,定王當即轉道:“怎麼了?”

“像是染了風寒。”阿殷并未瞞,聲音都低落了。

“夏都尉——”定王當著旁人也不便試額頭溫度,只朝夏青道:“這是此次隨我出來的侍衛,昨晚從銅瓦山下來了寒,先安排歇下。”

夏青原本還疑定王怎麼帶了個前來,卻原來是他的護衛!

這自然是不能怠慢的,夏青是個人,也不作他想,當即來軍士,“請這侍衛歇息,安排軍醫過去瞧了熬藥,不得耽誤。用藥前先備些飯菜送過去,想必了,兩個軍士在邊照顧。”

是個姑娘,“定王趕打斷,“營中有人能照顧嗎?”

夏青心里惦記著銅瓦山的事,方才也只是依例安排,并未考慮阿殷的份,聽得定王提醒,當即訕訕的,“是末將心安排不周,殿下恕罪。營外不遠就有農戶,末將也常煩勞們,末將這就們過來幫忙。只是郎中不好找,營中只有軍醫,恐怕還要到十里外去請。”

“只是尋常風寒,召軍醫便可,用藥別太猛。再備上熱水,飯菜清單些,加碗姜湯。”定王最知軍營風氣,一群糙漢子天不怕地不怕,若是病了,便喝藥跟吃飯似的,恨不得一頓便治好了病。阿殷畢竟是京城里養的姑娘,尋常活蹦跳、不輸須眉,病了卻還是個弱質,哪得住虎狼之藥?

夏青應諾,立時人去安排,心里卻是納罕極了。

久聞定王殿下英勇善戰冷面鐵還不近邊別說侍妾了,連正妃側妃的位子都還空著。夏青有限的幾回接,也知此人冷肅威儀,行事說話皆是簡練,誰知如今卻這般細心,連飯菜熱水都要叮囑?

當真是他的侍衛?

夏青不敢揣度這些,只是格外叮囑了帳外軍士,務必照顧好這侍衛。

這頭阿殷被人昏昏沉沉的帶營房,因這是給往來朝廷員準備的,便是仿照驛站布置,里頭桌椅床榻、屏風杯盤俱全,比其他士兵的住致許多。進屋后便在桌邊坐下,勉強打起神問那軍士,“有熱水嗎?”

“已經去取了,姜湯也正在熬,小將軍先歇會兒麼?”

常接待往來員的軍士倒會哄人,阿殷頭一回被人稱呼小將軍,倒是十分新奇。不過也只是個尋常侍衛,哪怕來日能到定王府中去,以目下的資歷,至多也只能是個八品小,自然不敢拿大,便道:“多謝了,煩勞將熱水放在桶中,飯菜我待會再用。”

這便是要沐浴的意思了,那軍士臉上微紅,當即道:“遵命。”

不多時熱水送來,從外頭的兩位年輕農婦也到了。那兩位常會做些這等小事換點銀錢使,自是十分殷勤,“我們伺候小將軍沐浴麼?”

“不必,我自己來。”阿殷想了想,又將那套侍衛裳翻出來放到屏風后的浴桶邊,道:“待會煩勞將換下來的衫洗洗,晾在屋里便可。飯菜先放著,姜湯若是到了,先拿給我喝,多謝。”

“小將軍客氣,小將軍客氣。”農婦依言退到屏風外,另找軍士要熱水木盆洗裳。

阿殷連著奔波數日,這回終于能沐浴了,瞧著那熱氣直冒的浴桶時,就連腦海中的昏沉都似乎輕了不。褪盡衫,散開頭發,修長的桶中,溫熱的水蔓延上來,立時驅走了昨夜勞苦后的疲累。

愜意的嘆息一聲,將整個人埋浴桶。

像是要散架了,這一趟銅瓦山走得甚是艱難,阿殷瞧著雙,雖然累得發酸,好在沒沒腫起來,只是小和膝蓋不知是磕在了那里,小小的兩塊淤青,過兩天自然就能痊愈。放心了,嘩啦一聲鉆出水面,吸著蒸騰的熱氣,因寒后頭腦略微昏沉,倒有種飄然仙之

笑了笑,烏黑的頭發被水浸噠噠的垂在膩白圓潤的肩頭。

閉上眼睛,認認真真的將昨晚上山的路回想了一遍,對照下山時的路比了比,確信沒有記錯的,才敢放松心神,就那麼泡在浴桶里,溫暖的浸潤。恍恍惚惚之間農婦送了姜湯過來,阿殷喝完了,因為正泡在浴桶中,倒是出了汗,為之松快。

出浴后凈了水珠,外頭飯菜已然備好,清清淡淡的倒合阿殷如今口味。

飯后睡了會兒,迷迷糊糊中被人醒,阿殷睜開眼,床邊有人正在看他。

這會兒大概是晌午了,屋里頭十分敞亮,自窗戶進來,能看到空中浮的微小塵埃。他頎長拔的影立在床邊,已然恢復了往常的冷肅威儀模樣,只是頗有疲

“殿下?”阿殷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都有些神志不清了,還當自己是在夢里。

定王往后讓開半步,道:“喝藥。”

阿殷出門時并不曾帶寢,此時穿了那套侍衛的衫將就著和而睡,倒也不怕什麼。也不用農婦過來攙扶,自己撐著坐起來,尚且的頭發縷縷垂落在肩頭,問到那苦的藥味兒時犯了愁,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來了。

農婦的藥碗已經送到了跟前,味道直往鼻子里鉆。

若眼前換了是陶靖,阿殷必定要撒個,寧可撐兩天自己熬過去,也不想喝藥。哪怕要喝,也該討兩粒糖或是餞在旁邊備著,待會兒住那腥苦的味道。然而軍營里顯然沒這些東西,阿殷原本就怕因病耽擱行程,哪還敢趁病犯氣?

抬眼,定王就站在跟前,不辨表

阿殷心里咚咚的跳。這一病,必定是給他拖后了,定王會不會生氣?

心里又愁又愧,阿殷苦大仇深的盯著那碗湯藥,心下一橫,拿過碗咕嘟咕嘟便灌了下去。苦的湯藥味道充斥在口中,甚至連氣都不敢換,丟下藥碗,取過旁邊的清水便漱口。這中間作無比迅捷,仿佛剛喝進去的是毒藥,若不趕漱出來,便會蝕了舌似的。

定王在旁看著,微不可察的勾

“好生休養,明日休息,后日再回翔。”他頓了頓,“我在斜對面,有事可來回稟。”

“遵命。”阿殷連忙答應,漆黑的頭發披散在兩肩,包裹著中間素凈麗的容

定王不再逗留,走出門口,才吩咐外頭的軍士,“去尋些餞送到這里。”

是夜因有餞在手,阿殷很痛快的喝了藥,晚間蒙頭大睡,次日清晨起來,便覺得渾輕松。軍營中穿衫太惹眼,依舊換回了侍衛的衫,遙遙聽見遠軍士們練的聲音,便是蠢蠢

手邊只有短刀,好在這軍營里多的是兵,阿殷選了把趁手的彎刀,瞧著外頭有片安靜的空地,便縱場中,開始練刀。

自來到西洲后,每日清晨練刀早已了習慣,這些天耽擱了,加之昨日因病渾噩,此時阿殷霍霍掄開彎刀,只覺酣暢淋漓。

清晨的灑滿校場,定王站在窗邊,目掃過極遠練的軍士,落在晨下如玉燕般騰飛的侍衛上,心神卻還停在夢境。

因連日勞累,昨天又跟夏青商議剿銅瓦山土匪的事,昨夜定王睡得格外沉,夢境便模糊而斷續。夢里不知在何,有人站在他的邊,恍惚的夢中雖看不清的臉,定王卻萬分確信,那是他的侍衛阿殷。

他不記得夢里的衫妝容,只記得雙臂環在他腰間,頭枕在他膛,無比真實。

依稀記得頭發漉漉的披散在肩頭,像是新出浴的模樣,令人心中砰然。

定王這些年已經不怎麼做夢了,即便有夢,也是年時的模糊記憶和沙場朝堂,夢里他堅定的殺伐決斷、揮劍廝殺,或激昂或悲痛,都是一個皇子藏著的人生。他沒想到,他竟然會夢見一位姑娘,而且夢里的他,竟然會貪那雙藤蔓般纏繞的手臂,甘愿被依靠,想將在懷里。

那種心境,是這麼多年從不曾嘗過的

他竟會在夢里有,還是對著侍衛?

定王覺得這很荒謬。

縱然他確實欣賞的容貌、氣質與,會憐惜境、贊賞的志氣,然而——銅瓦山下那片刻的假意擁抱,不過是為了瞞騙巡邏的山匪,當時也只是應變做戲而已,努力盡侍衛的本分,他卻做這般荒謬的夢?

夢境顛倒,當真荒唐!

阿殷練完刀用完飯,沒見定王召喚,便各去轉轉。

還是頭一回見到練兵的校場,虎關練的是步兵,校場上刀槍與弓弩俱備,漢子們分隊練。

阿殷不好走上前去,遠遠的站著瞧,忽覺后面有腳步聲,卻是位十七八歲的郎君。

這張臉看著有些悉,阿殷想了想,昨天寒后頭腦昏沉,模模糊糊看到那位虎關都尉夏青,這人跟他長得倒是有些像,大概就是夏錚了。只是年人風華正茂,臉型不像夏青那樣方正,倒有點圓,英眉目嵌在中間,且上帶點沉靜的書生氣,便上乘之姿——不過比起定王和陶秉蘭,這容貌就顯得略有點寡淡了。

阿殷前世并不曾見過夏錚,有些好奇的打量,那頭夏錚看著的打扮,便道:“陶侍衛?”

“夏校尉?”

夏錚顯然十分詫異,“陶侍衛認得我?”

“昨日營時曾見過夏都尉,便猜了出來。”阿殷和善的笑,暗暗覺得老話說的可真沒錯,果然人不可貌相。這位夏錚生得一副圓臉,加上氣度沉靜,看著就和氣,若陌路相逢,必定會以為這是個年輕的讀書人。然而夏錚自十歲起就在軍中,到如今七八年過去,已然升了校尉之職——

比起隋鐵那等奇才,校尉的是低了些,但跟其他軍士相比,夏錚這般年紀任校尉,已是很出的了。

夏錚嘖嘖稱嘆,“陶侍衛可真是好眼力,難怪定王殿下那般重。只是……”

“家父是金匱都尉,一向與令尊好,曾多次提過這虎關的事,夸校尉年紀雖輕,本事卻是不小。”

這般一解釋,夏錚驚喜之下,當即笑了起來,“原來你是陶叔叔的千金!我也常聽陶叔叔提過他膝下的龍胎,今日終于有緣相見,實為榮幸!”雙手抱拳,神態中便多幾分朗然與親近,“聽說你昨日寒,可都好了?”

阿殷亦抱拳行禮,“都痊愈了。”

兩人相見如故,此時陶靖也不曾與夏青商量過兒親家的事,年輕人無所顧忌,品談校場上的軍士和西洲風,倒是神抖擻。

因夏青父子都是南郡人,難免又說起故鄉。

阿殷自便離了南郡前往京城,從未去過故土,陶靖和娘講起舊日的事時,總因緬懷馮卿而傷神,不曾細說。如今見夏錚倒是了顧忌,于是從那邊風土人說到名勝古跡、有趣習俗,聽得阿殷向往不已——馮卿是太傅之,被人救出后有許多地方可以落腳,最終選了南郡,想必那也是個極的地方!

真的很想去南郡看看,親自為生母掃墓叩首,陪伴說話。阿殷神往。

兩人言笑晏晏,遠夏青陪著定王走過來,各自訝然。

阿殷懶了整個上午,既然見定王,雖然他已說了可以休息,卻還是自覺的站在他后回歸侍衛的位置。夏錚行禮過了,便頗為興的看向夏青,“父親你猜猜,這位陶侍衛是誰?”

“陶侍衛不就……”夏青一瞧兒子神,愣了一瞬,猛然反應過來,“你難道是陶殷?”

“夏伯父!”阿殷站在定王后,含笑行禮。

“原來你就是陶殷!”夏青又是意外又是驚喜,“你都長這麼大了!上回見陶靖,他還說帶你來了西洲,不想,哎呀,陶靖有本事,原來兒也這麼厲害!錚兒看見沒,人家都能跟著殿下做事了,你卻還就這點本事,多學學!”

他這驚喜溢于言表,定王都有點容,“認識?”

“末將跟陶靖是好兄弟!”夏青并沒有避諱兩人的關系,甚至有點自豪。

瞧著阿殷時,夏青臉上的笑意就更盛了——他和陶靖厚,知陶靖坎坷的經歷,雖然沒有挑明,卻都有了結親的意思。自家兒子雖比不得京城那些豪門貴公子,秉卻好,也肯上進,陶靖向來贊賞。如今見著阿殷,這姑娘當真是整個西洲都無人能比的貌,神奕奕的往那兒一站,風采奪目。

果真虎父無犬,陶靖文武兼修、姿容出眾,生個兒也是這般出

回頭看看自家兒子……夏青趕以目鼓勵——

陶靖的兒這般出,你可得更加上進,才能配得上

    人正在閲讀<皇家女侍衛>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