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來有恙(GL)》009
“輕一點輕一點輕一點。”木枕溪神著張,看著醫生拆線的作,每拆一點都能看到肖瑾頭皮上針留下的小,傷口周圍都是目驚心的紅。
肖瑾本人手指泛白,死死抓著木枕溪的手,要不是醫生勒令坐端正,現在恐怕已經窩進對方懷里了。
比起針時候的痛,拆線簡直不值一提,肖瑾的傷口愈合況還行,也就稍微比拉扯頭發疼痛一點點,但兩個人手牽著手,仿佛在經歷生死磨難似的,讓拆線的醫生哭笑不得。
醫生放下手里的拆線剪刀和鑷子,說:“好了。”
肖瑾閉雙眼,充耳不聞。
直到木枕溪將手出來,輕地拍了拍的手背,說:“好了。”
肖瑾才睜眼說:“謝謝醫生。”
醫生點頭,溫和地笑了笑,收好工離開了。
木枕溪不聲避開肖瑾要來抱的舉,站起,朝門口的方向抬了抬下,道:“我去給你辦理出院手續。”
肖瑾假裝沒發現,一笑眼睛彎月牙:“好。”
木枕溪拉開病房門出去了,步子越邁越沉重,最后眼里竟是全然的迷茫,是不是做錯了?即便肖瑾失憶,也不該和對方這樣藕斷連。
心里嘆了口氣,希肖瑾手機和包里有其他線索,能夠找到現在的朋友也好。
不知為何,總有一種不太妙的預。
這種預,在回到病房,和肖瑾檢查過隨攜帶的東西以后,了現實。
肖瑾的包敞開著,里面的東西都攤放在床上,化妝品、小鏡子、錢包、鑰匙、kindle,大大方方、明明白白地讓木枕溪檢查。
木枕溪總覺得角的弧度上揚得有些過于燦爛了。
肖瑾眼神無辜又期待,問:“我們住哪里呀?”
木枕溪笑了笑沒說話,拉開了的錢包拉鏈,紙鈔、證件、銀|行|卡,自然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木枕溪想了想,說:“你手機給我看一下?”
肖瑾乖乖把手機給。
木枕溪瞇了瞇眼,把的微信聯系人翻了一遍,每個人的頭像都點進去看聊天記錄,沒有提到過現在住哪里的消息。
有幾個有聯系的朋友,但看說話的語氣都不像有多親近,把肖瑾貿然給這些人,實在不放心。
木枕溪轉頭看著肖瑾,許久,下了決定。
“你跟我回家。”
木枕溪低頭給將散落在床上的東西重新裝進包里,在沒看到的地方,肖瑾眉頭微微地蹙了起來。為什麼木枕溪用的是跟回家而不是我們回家,難道們倆沒有住在一起?
自己租的那套房子不是吵架后臨時用來歇腳的住,而是長住?
木枕溪抬頭,肖瑾一秒切換到正常笑容,朝木枕溪出手,等著牽。接吻不可以,牽手總行吧?這兩天也沒牽過。
木枕溪大約只思考了一秒鐘,便妥協地牽住了的手。溫熱相融的一瞬,心跳往前趕了一個拍子。
肖瑾以前便有些寒,冬天里三層外三層裹得跟粽子似的,和木枕溪在一起以后,更是千方百計地從上取暖。
木枕溪心里仿佛被什麼輕輕一撥,記憶如同水涌來,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肖瑾偏頭奇怪地問:“怎麼了?”
木枕溪目有些不敢直視,說:“沒什麼。”就是有點兒口。
先邁開了步子,說:“我們走吧。”
肖瑾“哦”了聲,小步跟上。
心思有些不正,步子無意識邁得又急又快,肖瑾跟不上,走快了就頭暈,扯了扯的手:“慢點。”
“不好意思。”木枕溪臉上浮上慚神,放慢了步調。
兩人慢吞吞地往外走,肖瑾心思一轉,面上浮現不懷好意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木枕溪看,木枕溪本來都快把那些回憶下去了,被這樣有如實質的目在臉上逡巡,頭腦里簡直愈演愈烈,終于可恥地紅了耳。
肖瑾稍微踮起腳,湊到耳邊輕輕地喊:“木枕溪。”聲調很輕,每個字卻都像是不輕不重地落在心上,砸出一個個小坑。
隨著的吐字,溫熱呼吸撲進木枕溪敏的耳窩,仿佛帶著輕,令想到了某些過去的場景。
頓住了腳。
肖瑾空著的那只手了一下的臉頰,燙得厲害,明知故問道:“你臉怎麼這麼紅?”
木枕溪強裝淡定道:“太熱了。”
肖瑾低笑一聲:“是嗎?”可醫院里明明開了空調。
木枕溪說著還蓋彌彰地用手扇了扇,不忘拖肖瑾下水:“你不熱嗎?”
“不熱啊。”
還著木枕溪的耳朵說話,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致小巧的白耳垂越來越紅,越來越紅,直到蔓延到整個耳朵,最后離開的視線。
咦?
肖瑾追上兩步,重新牽起的手:“等等我啊。”
木枕溪有意將步伐調整到了既不會讓肖瑾頭暈,又不給有機會說這些有的沒的的話,下了電梯以后,木枕溪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恢復了正常神。
肖瑾心里大惋惜。
木枕溪掏出手機打網約車,很快就有人接了單,肖瑾自然好奇地問了幾句,這是什麼怎麼用之類的,木枕溪都回答了。每回當有種帶孩子覺的時候,看到肖瑾的臉就不覺得了,對方分明是一張麗人的臉,只是神態間多了分天真懵懂。
念頭又轉回來,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年的肖瑾可真不怎麼天真。
木枕溪瞇了瞇眼,端詳眼前這人幾秒,怎麼忽然覺得對方有點天真過了頭?是十年記憶斷層造的嗎?
肖瑾察覺到的目,抬頭沖一笑,又揚了揚手機,給展示打車的app:“我下好啦,用起來應該很簡單。”
“嗯。”木枕溪將狐疑了下去。
過了兩三分鐘,一輛田打著雙閃停靠在路邊,木枕溪牽著肖瑾過去,單手拉開車門,一手護在車頂讓先上去,接著才自己坐進去。
田平穩地駛上馬路,肖瑾從車窗往外看,難掩驚訝。
木枕溪看著的神,不由得想,今年回國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又或者,有沒有在人群里找過自己的影?
——我是因為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回國以后,人生地不,有個朋友就說,要不給我介紹一下,沒想到這麼巧,遇到了你。
肖瑾那天赴約說過的話不期然響起在耳邊,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麼?為什麼?
木枕溪垂了下眼,長長的睫了。
肖瑾手按在車門邊的按鈕上,車窗往下降了一點,風吹進來,喚回了木枕溪的神智。木枕溪將車窗關上,目暗含責備,指了指肖瑾的頭。
肖瑾笑著,朝吐了吐舌頭。
司機先生從后視鏡往后看,開腔道:“你們是外地人啊?”
木枕溪用本地方言道:“不是,我們都是本地人,在外地呆過幾年而已,林城變化太大了,認不出來。”
司機笑道:“怪不得,我看一直往外看。”他是個自來的,“你們都去了哪些地方啊?”
木枕溪跳過了自己,說:“國外。”
司機語氣里一訝異和欣羨,道:“留學回來的啊。”又說,“我家孩子今年念高中了,我也想送出國留學來著,你說是去國好還是歐洲好?是不是去國好一點啊?”
肖瑾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目微凝。
出國了嗎?應該是出國了,那木枕溪呢?沒有上大學,這些年又是在哪里?按照的格,很大可能不會跟自己出國,要留在家里陪外婆。
對了,外婆呢?怎麼在醫院這麼久沒聽提過,也沒有接到過外婆電話?
看一眼正和司機聊天面容溫和的木枕溪,不知怎麼竟生出了些畏懼,直覺讓將這個問題按捺了下去。
司機話特別多,木枕溪這些年走南闖北,和誰都能聊兩句,兩人一路上話基本沒停過,談甚歡。肖瑾聽著聽著有些吃味,拉了拉木枕溪的手。
木枕溪偏頭看,眉眼的笑意還在:“怎麼了?”
肖瑾皺著眉頭,低聲道:“吵,我有點頭暈。”
木枕溪立刻不聊了,關切問道:“是很不舒服嗎?”看了看街邊倒退的風景,盤算起要不要回醫院再住兩天。
肖瑾順理章將頭靠到肩膀上,說:“沒有,只是一點點,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木枕溪僵了一瞬,又強迫自己慢慢放松下來,沒躲,讓偎著了。
肖瑾閉上眼睛,在木枕溪看不到的角度,角往上翹了翹。
司機將車停在小區門口,木枕溪剛要喊肖瑾,自己就坐正了,欣喜道:“到了?”
木枕溪說:“到了。”
開了自己那邊的右車門,先下來,又扶著肖瑾下來,肖瑾在小區門口站定,打量著大門以及周圍的環境、設施,大約能判斷出來這是個中高檔小區。
木枕溪刷了門,兩人一道進去,肖瑾左顧右盼,像是想把所有景象都印在心里似的。
進了大樓里,木枕溪刷了電梯卡,一路上行至二十七層,指紋和碼雙重保險,木枕溪開了家門,先往里了一步,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按亮了墻上的燈。
曾設想過第一個到家里來的人會是誰,十年前是肖瑾,十年后竟還是。木枕溪不無自嘲地勾了勾角,想:這難道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嗎?
“進來吧。”木枕溪從鞋柜拿了雙沒人穿過的拖鞋出來,彎腰放在肖瑾面前。
肖瑾自然地出一只手,木枕溪也很自然地讓搭了把手,本沒來得及思考,等反應過來,肖瑾已經撐著的手,開始換鞋了。
換了拖鞋進來,踩在木質地板上,木枕溪要將手往回,被肖瑾握住手腕,錯愕抬眼。
玄關的燈自上投下來,照得肖瑾漆黑的眼睛越發深邃,目也漸漸變得放肆起來,在木枕溪的角定格住。
踮腳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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