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來有恙(GL)》027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這句話通常見于各種搭訕場合,并且老套得掉牙。早在幾百年前,賈寶玉就說過“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所以木枕溪聽見殷笑梨說這話的第一反應是,上前兩步,推著的肩膀,把按回了座位,用只有們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道:“你能不能不要?”

這個直還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了?

殷笑梨舉手投降狀:“我沒,我是真的看。”

木枕溪咬牙道:“你見哪個漂亮的都眼。”

殷笑梨不好意思地鼻子,承認了:“你說的也是。”頓了頓,又認真了一下臉,說,“不是,這次不是我瞎說,確實眼啊。”

木枕溪本不信,低聲警告說:“你給我老實點。”

殷笑梨認識木枕溪這麼多年,除了剛開始那兩年,后來鮮再見這副肅然表,永遠都是變不驚、漫不經心的樣子。

殷笑梨笑了聲,看來這余未了的余深?

不管的眼從何而來,但殷笑梨確實記不起來什麼時候見過對方,遂點了頭,從善如流道:“好的。”又后,“你這個初友的眼神都要殺我了,你還不離我遠點兒?”

木枕溪面無表:“還有,不準管我的初友,有名字。”

殷笑梨都應下,給比了個“OK”的手勢。

木枕溪退后兩步座。

殷笑梨笑著肖瑾:“肖博士。”

木枕溪:“……”

肖瑾有樣學樣,彬彬有禮地應:“殷記者。”

殷記者一噎。

木枕溪眼里有輕微笑意漾開。

接著殷笑梨笑起來,說:“肖瑾,是吧?”又看了看木枕溪,說,“先前你們倆相親就是我和黃姣在后邊撮合的。”

這個肖瑾真不知道,但現在和木枕溪這個關系,說謝謝又覺怪怪的,只是跟著禮貌地笑了一下。

殷笑梨自顧自道:“蠻巧的,你說世界上這麼多人,怎麼就你們倆給上了呢?”

說這話時一直盯著對方的表為記者,察言觀的本事是要有的,但是從肖瑾的眼神里沒有看到任何波

真失憶了?

殷笑梨心里思索著,補了一句:“這有緣千里來相會?”

肖瑾角弧度不明顯地往上揚了一下,依舊沒答話。

殷笑梨瞇了瞇眼,看著一旁口觀鼻鼻觀心的木枕溪,這人是不是在套路不清楚,但應該還是喜歡的,最起碼在有好的階段。

一個人說話怎麼行,殷笑梨把菜單推過去,說:“點點吃的吧,出來吃下午茶的,干聊天多沒意思。”

肖瑾把菜單給木枕溪,木枕溪眼神示意來點,肖瑾就不拘著了,低眉看菜單。

殷笑梨趁機將肖瑾仔細看了一遍,今天穿了件白刺繡襯,領口松散解開兩顆扣子,襯衫底下的鎖骨線條清晰致,低垂的眉眼極其溫,殷笑梨稍微側了一下子,對方因為專注,使得鼻梁的線條更加耐看。

再看材……

輕輕地了口氣。

木枕溪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殷笑梨托著下想,這麼一個大人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居然能忍得住?人生得意須盡歡啊,要不是認識木枕溪很多年,眼下真的會懷疑取向是直的。

別說木枕溪了,就是自己到這麼個人,朝夕相,說不定也要心的。對男的無所謂,就喜歡長得好看的,暫時只和男人上床,將來要是有機會遇到個大人,那也不是不可能彎了。

在腦子里放飛自己的殷笑梨堪堪將思緒往回拉了拉,木枕溪不是自己這樣放浪形骸的人。站在理智上,得幫木枕溪擺

“珍珠糯米可以嗎?”木枕溪無聊地數桌布上的條紋,冷不丁一道聲音傳進耳朵里。

木枕溪偏頭看向肖瑾手里的菜單,隨口道:“都行。”

肖瑾注意到的心不在焉,問道:“你不喜歡吃這個?”

木枕溪搖頭低聲說:“沒有,我對吃不怎麼在意的,你不是知道麼?”話說得太快,說完才覺得自己這句話又超過了們倆現在的關系。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木枕溪打小就跟柴米油鹽打道,能吃飽就滿足了,哪里顧得上什麼好吃什麼不好吃。口腹之,那是溫飽以上的人才會考慮的問題。即便到現在,能夠眼皮不眨地去米其林餐廳消費,但對來說,和街頭餐館吃的一碗湯沒什麼兩樣。

肖瑾視線在臉上停留了一秒,才復又低頭,說:“那我隨便點了。”

木枕溪:“嗯。”

繼續數桌布上的條紋,這回卻怎麼也靜不下心,用余看肖瑾,看拿著點單的鉛筆,時不時在指間轉出花來。

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

木枕溪低頭拿手機,解鎖,消息來自坐在對面的殷笑梨:

【你還能不能行了?眼珠子都快粘人家上去了[嘆氣]】

木枕溪:“……”

有那麼明顯嗎?

木枕溪從手機里點出了個小游戲,百無聊賴地打發時間。

“珍珠糯米、面豉蒸排骨、鮮蝦燒賣、桂林馬蹄糕,就這幾樣吧。”肖瑾把菜單還給殷笑梨,“殷小姐看看還有什麼要加上的麼?”

殷笑梨加了三杯茶,一盤腸,服務員拿了菜單下去。

餐點上得還是快的,等吃起來,殷笑梨才重新打開話匣子。

“肖……瑾。”舌頭打了個轉,才念出來肖瑾的名字。

肖瑾停下筷子,抬眼,別人說話的時候要凝視對方的眼睛,這是基本禮儀。

殷笑梨忙擺手:“不用這麼嚴肅,你吃你的。”

肖瑾不:“你說。”

殷笑梨出師未捷,先把自己尬住了,笑了聲稍微緩解一下,說:“我聽枕溪說你失憶了?”

枕溪?

肖瑾在心里品了一下這個稱呼,好像自己都沒怎麼過。

微微一笑,說:“是啊。”

殷笑梨接著問道:“那你有什麼打算嗎?”

肖瑾看木枕溪一眼,微咬了一下舌尖,說:“木枕溪說會讓我待到恢復記憶為止。”

“噢。”殷笑梨笑了笑,“那你要是一直不恢復記憶呢?比如說三年五載的,難道你們倆一直住在一起?”

肖瑾心說,若是這樣就好了。

肖瑾說:“到時候再看吧,應該不用那麼久。”

殷笑梨端起熱騰騰的茶輕抿了一口,笑瞇瞇的:“我也是事先給木枕溪提個醒兒,你說萬一談了新朋友,這家里還有一個,容易讓朋友誤會。”

肖瑾臉上的笑容有點維持不住了。

木枕溪也皺起眉頭,向殷笑梨投去質問的目,殷笑梨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殷笑梨面上含笑,實則步步:“肖瑾同學,你說是不是?”

肖瑾手在桌下攥了,微笑道:“……是。”

殷笑梨把自己往椅背里靠了靠,帶一點嚴肅的語氣說:“所以你還是早作打算的好,枕溪人好,有些話呢,不好說,我的朋友,我替說。”

木枕溪不停朝殷笑梨使眼

殷笑梨沒理會,要斷就斷個干干凈凈,藕斷連算怎麼回事?

殷笑梨:“你應該知道,你們倆已經是過去式了,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你——”

肖瑾臉變得難看起來。

話沒說完,就被木枕溪截口打斷,神淡淡道:“還不吃東西,都涼了。”

殷笑梨在心里嘆了口氣。

這剛說兩句不算重話的話就心疼了,就木枕溪這樣的,都不用肖瑾給下套了,自個兒就把自個兒捆好了送到人跟前去了。

殷笑梨用公筷給肖瑾夾了塊排骨,含笑說:“對不住,它們這排骨還好吃的,你嘗嘗。”

肖瑾低聲道:“謝謝。”

木枕溪垂著眼睛不說話。

殷笑梨吃了兩口,拿起手機給發消息:【是不是套路你我不知道,但是肯定還喜歡你,而且是很深的喜歡】

木枕溪看到手機亮了,沒拿起來看,肖瑾就坐在旁邊,殷笑梨又剛說了那個話,有點擔心肖瑾以為是授意說的。

理智告訴,殷笑梨這樣的果斷是正確的,可是沒辦法做到。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讓自己不要再次被吸引,再重的話,無法說出口。

殷笑梨看這樣基本也明白了,除了靜觀其變,在木枕溪需要的時候當的垃圾桶外,沒有別的辦法。是兩個人的事,無論是功了還是沒功的,旁人都不了手。

不過……

結完賬,殷笑梨拉過木枕溪的胳膊,對肖瑾道:“我和木枕溪有幾句話要說,你先在門口等會兒。”

肖瑾去了門口,背對著們。

木枕溪問:“什麼事?”

殷笑梨揚手在眼前揮了揮,無奈地說:“您能先把眼睛從你初上暫時收一收嗎?”

木枕溪把臉轉回來,重問了一遍:“什麼事?”

殷笑梨看良久,認真地拋出了一個問題:“如果我和你初友一起掉水里,你救誰?”

木枕溪扭頭就走。

殷笑梨一把拉住,哈哈道:“開個玩笑嘛,我現在和你說正經的。”

木枕溪耐下子,站定等著。

殷笑梨沉聲說:“我送你一句話,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木枕溪瞇眼道:“……又是開玩笑的?”

殷笑梨凝視著,說:“不是,我認真的。人的一輩子才有多年,我們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在一步一步接近死亡,你既然放不下,不如重新拿起來,不要折磨自己。”

木枕溪回視的眼睛,眼里有水微微漾了一下。半晌,輕輕地勾了下,似是自嘲,又像是好笑,然后拍了拍的肩膀。

“謝謝你的好意,我回去了。”

木枕溪朝點了點頭,一步一步朝門口走去。

殷笑梨看著出寂寥的背影,第一次覺得對木枕溪一點都不了解。

不,應該說,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

殷笑梨是還在上大學的時候認識木枕溪的,不是在林城,是在另一個城市。那時候的木枕溪獨來獨往,沉默寡言,在超市收過銀,在工廠上過班,還送過快遞,算是有緣分,殷笑梨好幾次偶遇到打小控,看這個小姐姐好看,就去接近木枕溪,漸漸地二人稔起來。

說起來木枕溪后來去做游戲還是殷笑梨給指的明路,有一回木枕溪干完一天的活收工,沒上夜班,有點空閑,殷笑梨帶去自己學校的圖書館,木枕溪從背包里出了一個素描本,就用一鉛筆畫畫。殷笑梨本來沒放在心上,看畫得很專注就多看了兩眼,一看之下,驚呆了,這什麼神仙畫畫。

“你這個可以去干專業的吧?比我們學校專門學的還好。”

木枕溪皺了皺鼻子,抬手把本子蓋住,不悅地說:“不要取笑我。”

殷笑梨急忙道:“我這哪是取笑你啊,真的,不信你去問別人。”

木枕溪當然不會去問別人,殷笑梨趁不備,直接抄起的素描本,也不嫌自己打擾別人,挨個挨個地問在自習的其他同學,收獲了一致的夸獎。

殷笑梨邀功似的把本子還了回來,笑道:“你看,我就說你畫得很好吧。”

木枕溪看不出緒地盯住三秒鐘,把本子塞進包里,直接走了。

殷笑梨看著的背影目瞪口呆,連忙追了上去。

“喂。”

“你怎麼了?”

“生什麼氣啊?”

“確實畫得很好啊。”

“我是為了你好,你有這個本事,可以去干點別的啊,我看你在廠里踩紉機,剪線頭都覺得浪費了你這雙手!”

“你不該這樣活著的!”

殷笑梨在后大吼。

木枕溪在路燈下站住腳。

殷笑梨氣吁吁地繞到面前,木枕溪劉海長得很長,遮住了眼睛,加上路燈的線太暗,殷笑梨本看不清的表

只知道過了很久,也可能不久,聽到木枕溪在夜里茫然和抖的聲音:“那你說我要怎麼活著?”

殷笑梨想去看的眼神。

木枕溪卻別開臉,兩手握拳,頗有些自暴自棄地說:“反正也沒有人在乎我。”

殷笑梨口而出道:“我啊,我在乎。”

木枕溪說:“謝謝。”

殷笑梨一喜,又聽吸了口氣,說:“可是我不需要。”

殷笑梨接著就被捅了一刀,說實話差點發作,但是覺得木枕溪緒不太對,于是把脾氣下去了,說:“你這個人不需要朋友的嗎?”

木枕溪又是一刀,斬釘截鐵地:“不需要。”

殷笑梨反而樂了:“不需要你還答應跟我來圖書館?”

木枕溪被烏黑發遮掩的耳紅了。

殷笑梨趁機拉過的手往前走,邊走邊聊天:“哎呀,小小年紀搞得這麼苦大仇深的樣子,咱們年輕人要有朝氣嘛。”

木枕溪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真的苦大仇深?”

殷笑梨腦補了一連串電視劇,驚道:“你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木枕溪無語:“那倒沒有。”

殷笑梨笑道:“那不就得了,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木枕溪輕嗤一聲:“站著說話不腰疼。”

殷笑梨為這一聲嗤欣喜若狂,松開手,朝著老天激地拜了兩拜。

木枕溪皺眉:“你干什麼?”

殷笑梨說:“難得從你里聽到一聲嘲諷。”

木枕溪不吭聲了。

殷笑梨不勉強,把帶到學校圖書館后面的一個湖邊,挑了個偏僻沒什麼人的地方坐下來,和談了很久的心。

“我剛剛說的話是認真的,你畫畫這麼好,大可以去當畫家啊。”

木枕溪又嗤了一聲,說:“會畫畫的那麼多,畫家有幾個,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那也不能妄自菲薄啊,你是自己學的還是有人教?”

“自己瞎畫。”

“那說明你有天分啊,哇,太了不起了!”殷笑梨捧場地給豎大拇指。

木枕溪被夸得臉紅,嚴肅了神,說:“你太夸張了,我真的沒辦法靠這個吃飯。”

殷笑梨卻反問:“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木枕溪還是搖頭。

殷笑梨搖著的胳膊:“試試嘛試試嘛試試嘛。”

木枕溪站起來:“我要回家了。”

殷笑梨撇撇

木枕溪下微抬:“先送你回寢室,還不走?”

隔天殷笑梨送了一套數位板。

木枕溪:“……”

殷笑梨說:“我問過我同學了,說一般都用這個,什麼,功能比較齊全,怎麼齊全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試試就知道了。”

木枕溪看半晌,無奈地說:“你知不知道這個是要搭配電腦使用的?”

殷笑梨抓了抓腦袋,知道自己鬧了個笑話,哈哈道:“要不我再送你臺電腦,不過我現在沒錢了,等我再攢一年?”

那時候的電腦對于學生來說還是有些貴的,殷笑梨家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自己花錢還有點大手大腳,木枕溪猜可能是問家里人要的,當即拒絕道:“我不要,你把它退了吧。”

殷笑梨堅決不肯,論撒潑耍賴,木枕溪哪里比得上,問清楚是自己攢下來的錢以后,才不得已收下了。

殷笑梨還不好意思:“我這個買的就是個很普通的,等你將來發達了,你再換個好的。”

木枕溪鄭重道:“謝謝。”

殷笑梨想起沒電腦的事,訕訕道:“希放上一年不會壞吧……”

木枕溪咬了咬牙,突然就下定了決心:“電腦我自己買。”

工作薪水雖然低,但不怎麼花,兩年來攢了點積蓄,狠狠心取了出來買了臺配置高的臺式機,放在租的房子里。

裝好的第一天,殷笑梨著手站在背后,激地催促:“快,試一下。”

木枕溪讀完說明書,磕磕絆絆地用著的新工,一開始還不太習慣,漸漸地便找到了和紙上不同的覺,鉛筆、筆、噴槍、水彩筆……簡直大開眼界。

畫好一幅,殷笑梨早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每天白天照舊出去上班,晚上的夜班就不再去了,就在家里看書畫畫,看的是專業書,半路出家,如地補充著相關知識,有時候投起來,一直到天亮都不彈一下,再去上班也不覺得困,神采奕奕。

開始上網找有沒有可以做的兼職,接過一些小活兒,賺得不多,但是是用手里的畫筆賺來的,很開心。也就是那個時候,明白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好像忽然有了目標,絕逢生,冰冷的生活里就此多了一簇星火。

殷笑梨有時候會去家串門,看到書桌上著一封信,沒有地址,沒有收信人,奇怪地問道:“你這個信是要寄出去的嗎?什麼都沒有怎麼寄啊?”

木枕溪從電腦前抬起頭:“還沒寫呢,寄的時候再寫。”

“噢。”殷笑梨多問了一句,“寄給誰啊?”

木枕溪抿盯著電腦,提筆勾了幾下線,很久,才說:“一個……可能不在乎我了的人。”

殷笑梨不解:“啊?”

木枕溪輕輕地嗯了一聲,輕呼出一口氣:“但我還沒有死心,我想……再等等。”

殷笑梨手指在信封上點了點,有點兒琢磨出來了,于是不再吭聲。

忘記從哪一天起,木枕溪不再寫信了,殷笑梨也沒再問過,再再后來,知道對方徹底死心了。

木枕溪也變了一個人,和現在差不多,慵懶卻自信,充滿了人的魅力,幾乎看不出來還有那麼一段郁和自暴自棄的時期。

殷笑梨只經歷過郁變得開朗,卻不知道是怎麼變那樣的。木枕溪從來沒有對說過的過去,哪怕是醉酒后哭得滿臉淚水,說很想,也不過是重復著那幾個字而已。

像是一座久凍冰的山,殷笑梨竭盡全力也不過是看到了在上面的冰山一角,那底下翻騰的掙扎和痛苦,都屬于過去,屬于不為人知的

這些在哪天或許會被再次揭開,可那個人不會是

殷笑梨著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嘖了一聲,就算對木枕溪沒有友之外的,還是有點酸溜溜的啊,真是人如手足,姐妹如服。

手足走了,這件服也得走了。

邁出門外,殷笑梨腦子里電火石般掠過一個念頭:木枕溪的那些信是寫給肖瑾的吧?既然肖瑾還沒有放下,怎麼不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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