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我經歷了什麼》23.第二十三章
嘉哥撈起一只名稻文的老鬼,一掌糊上去,打得稻文狗吃屎。
并沒有想太多,葉鏡之直接松開奚嘉,上前開始對付這老鬼,奚嘉卻面古怪地多看了他好幾眼。
那老鬼本就被打得半死,如今再上葉閻王,本不需費力,無相青黎就將這老鬼穿了篩子,鬼影虛浮,快要魂飛魄散。
葉鏡之頗為詫異,不大明白這老鬼怎麼突然這麼弱。他當然不知道,就在他的后,裴玉快速地湊到了奚嘉的邊,狗兮兮地嘿嘿一笑:“嘉哥,你咋回事啊,認識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也是玄學界人士。師從何派,我怎麼以前沒聽說過你啊?”
房間的角落,葉鏡之結出手印,一指打在了無相青黎上,老鬼忽然發出慘烈的悲鳴。奚嘉看了那邊一眼,確定沒有事后,拉著裴玉就往外走。
一邊走,裴玉一邊小聲道:“嘉哥,就你這水平,絕對能上墨斗前十!你也太淡泊名利了,我馬上就給‘鬼知道’投稿去,幫你宣揚宣揚,保證你一舉登頂墨斗榜……咳,登頂倒是不一定,葉閻王的深淺我們年輕一代還沒人知道,不過我覺得你肯定遠超南易。就你剛才拳打老鬼的手,酷斃了好嗎!我見過南易捉鬼,他是紫微星齋的大弟子,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酸道士,哪兒能和嘉哥您比……”
“說人話!”
裴玉趕忙湊上去:“嘿嘿,嘉哥,以后我倆組隊吧。就跟江氏兄妹一樣,咱們組隊捉鬼,我找鬼,你捉鬼,絕對能位列墨斗第二!”
小小的雜間,葉鏡之以金符咒將那老鬼捆住。金的符文燙得老鬼痛不生,只要被到的地方,都發出滋滋的焦味,形也漸漸化為虛無。
雜間外,奚嘉卻慢慢沉了臉。他認真平靜地看著眼前一臉狗、求抱大的裴神,許久后,嘆了一聲氣:“裴玉,我真的只想和每個普通人一樣,過最平靜安穩的日子。”
看著黑發年輕人鄭重肅穆的神,裴神臉上的嬉笑慢慢褪去。
等到一分鐘后,葉鏡之抬步走出雜間,看到的是淡定的奚嘉和依舊抖抖索索的裴玉。他看了兩人一眼,無相青黎從他的后快速飛出,直直地鉆奚嘉的口袋里。
無聊了很久的小黑貓突然見到失蹤的小銅球,又高興地和小球玩耍起來。葉鏡之臉怪異地盯著奚嘉的口袋,片刻后,道:“這個老鬼已經魂飛魄散,那小鬼的事倒有些麻煩。我不擅長超度回一事……裴道友,或許需要你的幫助。”
三人一起走進了對面的房子。
一大門,線陡然暗下來。厚重實的窗簾將線遮得嚴嚴實實的,房子里滿是一腐臭的氣息,奚嘉不由掩住了鼻子,剛進門沒幾步,便見到那對母子癱坐在客廳冰冷的地板上。
年輕的人披頭散發,死死地抱自己的兒子,里不斷重復著“小霖”這個名字,應當是兒子的小名。小男孩就這樣被母親抱死在懷里,不像母親那樣發瘋癲狂,看到奚嘉三人來了后,他乖巧地側過頭,好奇地看著他們,然后邁開小沖三人跑來。
“小霖!!!”人尖起來,將兒子抱得更了。
奚嘉自然不明白眼前到底是什麼況,裴玉為玄學界人士,看到這一幕也有點懵。
葉鏡之清冷的聲音響起:“這個小鬼是被厲鬼害死,被吃去了三魂氣魄中的三魂之首,胎。胎主壽命,了胎一魂,他無法轉世投胎,只能做孤魂野鬼。但胎源于母,他死后不久應當就被母親發現,接著割牽靈,用母親的和魂魄,來滋養他,充作他的胎。”
奚嘉想到:“如果是被那老鬼吃去了魂魄,葉大師,你剛才有把他的魂魄找回來嗎?”
葉鏡之翻手,一抹淺綠的芒便出現在了他的掌心:“雖然找到了,但這胎已經被蠶食一半,就算還回去,也無濟于事。所以裴道友,你們一派有修行《金匱要略》,能幫這小鬼補全魂魄、超度回嗎?”
裴玉雖然很不靠譜,但是面對這種救人一命的事,他也相當認真。他接過葉鏡之手中的胎,從乾坤包中拿出了一本破舊的經書,然后決絕地撕去一頁。
裴玉默念咒語,那古舊的書頁慢慢飄浮在半空中,小男孩的魂也輕輕地飄在了書頁的上空。
“六氣主客,逆而從生。太土,君火;厥風木,明燥金。胎現,母存,以金匱玉函一頁為引,招地府迢迢諸君,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裴玉忽然睜眼,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書頁和魂魄上。剎那間,綠大作,溫潤的綠從書頁上泛出,一點點地滋補著漂浮在上方的魂魄,接著再涌到小鬼的上。
小鬼青黑的臉漸漸紅潤起來,年輕人也停止了哭泣,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然而就在這一刻,一把墨綠的小刀卻從廚房倏地飛來,直直地刺向裴玉面前的書頁。
葉鏡之神一冷,剛出手,卻見一道黑影從奚嘉的口袋里竄出,錚的一聲打在了小刀上,令小刀改向刺墻中。做完這一切后,無相青黎興地飛了回來,在奚嘉的面前抖了兩下,接著又飛回口袋里和慫慫玩鬧。
奚嘉:“……”
葉鏡之:“……”
……怎麼覺哪里不大對勁?
很快,那抹屬于小男孩的魂魄又回到了他的,裴玉面前的書頁也無聲消失。
魂魄歸的一剎那,男孩的眼中又有了彩,他抱著自己的母親,撒一樣地蹭著,他的母親則死死地抱住他,痛哭流涕。
葉鏡之冷漠的聲音打破了這母子團聚的場景:“他已經死去,你該放他轉世投胎。”
那人不再發瘋,抱著兒子起了,走到三人面前,然后撲通一聲,突然跪了下來。葉鏡之手指一,人便跪在了半空中,膝蓋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撐著,怎麼也跪不下去。
人自然明白,去眼淚,站起來說道:“我姓廖,這孩子的父親死得早,這些年來,我就和他相依為命。這位大師沒有說錯,我的外公是湘西著名的趕尸匠。趕尸一派傳男不傳,外公只有我母親一個兒,他不愿傳給我母親,但我母親傲氣,自己學了一點本事,又在臨死前教給了我。”
奚嘉問道:“你是苗族人?”
人一愣:“是,我是苗族人,我姓仡瓜,漢姓就是廖。那把小刀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母親沒有法力,告訴我,如果我想要趕尸,必須得借助那把小刀。當初外公下葬時,要把所有的趕尸法全部陪葬,母親只留下了這把小刀,上面有我外公趕尸多年殘存的尸氣和法力。”
奚嘉轉首去看那把釘在墻上的小刀。
裴玉點頭道:“難怪那把刀能夠削骨如泥,你明明沒有法力,也能牽住這小鬼的魂魄。不過這類法,因為長期接尸氣,已經有了邪,你又沒有趕尸匠的法力,本無法駕馭它。如果你再繼續用它來牽靈,最多一個月,你也會變鬼。”
“不止如此。”低沉的男聲響起,打斷了裴玉的話,葉鏡之微微俯,看向那躲在母親后的小男孩:“就算有法,割牽靈也不會輕易功。是你自己……想留下來保護你的母親?”
小男孩眨眨眼睛,懵懂地看著眼前陌生的天師。
聽著葉鏡之的話,人睜大雙眼,不敢置信地捂住。許久以后,的孩子拉了拉的角,小聲地說道:“媽媽,好疼……”
人低下頭,只見乖巧的孩子癟著,認真地說著:“媽媽,不要被爺爺咬,好疼……”
人再也無法控制地痛哭出聲,蹲下來抱了自己的兒子,抱這個為了保護自己而留在間的兒子。小男孩什麼都不懂,只是一個勁地對母親說不要去找爺爺,爺爺咬,很疼。
母子相擁,葉鏡之神平靜地看著,裴玉不忍地轉開了視線。奚嘉慢慢蹲了下來,了小男孩的腦袋,聲道:“爺爺已經走了,再也害不了媽媽了,也不會咬媽媽。”
男孩漆黑的大眼睛認真地看著奚嘉,慢慢的,那張青的小臉上出一抹純善天真的笑容,脆生生的聲輕輕響起:“謝謝哥哥。”
純潔無邪的孩笑容生生刺痛了奚嘉的心,年輕人一邊流淚,一邊不斷地用手去淚水,努力地笑著:“小霖,媽媽會好好地活下去,你要好好的知道嗎。不要擔心媽媽,媽媽什麼都好,什麼都好……”
白的點從小男孩的上一點點地浮出,他最后輕輕地喊了一聲“媽媽”,接著突然倒下。青黑的尸斑以眼可見的速度出現了這尸的表面,人死死抱著孩子僵冰冷的尸,剛才勉強做出的笑容再也撐不下去,只剩下絕痛苦的哭泣。
畢竟小男孩已經死了多日,裴玉靠關系幫小孩報上了死亡證明,尸很快火化。第三天,這年輕的人便抱著骨灰壇離開了小區,據說是去找一個遠房堂姐了,不想再留在這個讓失去了人和孩子的傷心地。
事以“老鬼魂飛魄散,小鬼也轉世投胎”作為結局,終于告一段落,然而老鬼家的那對夫妻卻好像開始鬧離婚。那對夫妻原本就對老爺爺非常不好,在爺爺死的那天,警|察還將兩人帶回去盤問,最后確定了爺爺是意外摔下床死的,才將兩人放走。
無論如何,小區終于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三人從小鬼家離開的時候,正是深夜。奚嘉抬首仰天空,城市的燈將天空照亮,找不到一顆星星。
裴玉輕聲慨道:“這算是什麼事,早知道那個老鬼居然吃了人家小孩的魂魄,害得人家母親割了半條胳膊來牽靈,我絕對親自手,把那老家伙打得魂飛魄散!”
奚嘉勾起角,問道:“你打得過他?”
裴玉面尷尬:“我……我雖然打不過他,但我不是還有嘉哥您嘛!”
葉鏡之走出樓房,也抬首看了看被燈照亮的夜空,接著轉首看向奚嘉:“那顆舍利子需要我每日在上面加符咒,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現在還不能完全屏蔽你的氣。最近這一個半月,我會留在蘇城,你不用擔心被厲鬼纏。”
裴玉下意識地就說道:“嘉哥怎麼可能害怕厲鬼纏,那些厲鬼看見嘉哥,跑還來不……”
“裴玉!”
奚嘉厲聲呵斥,裴神一愣,自知說錯話,趕閉。
奚嘉這才轉首看向葉鏡之:“那葉大師,這些天你打算住在哪兒?我記得這附近都是住宅區。”
葉鏡之:“我會找個酒店住下,然后每日來為你念咒。”
奚嘉:“……這是不是太過意不去了?”
葉鏡之搖首:“無妨。”
奚嘉:“……”
你是覺得無妨了,但這麼一來,他也虧欠你太多了吧。
裴玉以前稱葉鏡之為“玄學界的道德標兵”,奚嘉還不信。在“鬼知道”的公眾號文章下面,那些玄學界人士也贊葉鏡之是道德標兵,奚嘉還是不大信。
這世界上還真有那種無私奉獻的大好人?
怎麼可能!
直到奚嘉遇見了一個被稱為道德標兵的閻王。
實在過意不去,奚嘉思索片刻,想到:“要不……葉大師,你到我家住一段時間?我家有兩個臥室,還是足夠的。”
裴玉立即道:“等等,你就兩張床,葉閻……葉大師來了,我睡哪兒?”
奚嘉反問:“你為什麼還要去我家?”
裴玉理直氣壯道:“我不去你家,我去哪兒?”
奚嘉不假思索:“住酒店。”
裴玉:“……”憑什麼就是我住酒店,不讓葉閻王住酒店啊!!!
葉鏡之對這種人往來的事似乎很不會理,奚嘉邀請他之后,他先是推拒了一會兒,但奚嘉百般邀請,他只得答應下來。
回到家中,奚嘉特意將之前剛曬過的被子抱出來,送到了次臥的床上。裴玉憋屈地蹲在客廳里,等到要睡覺時,奚嘉一指墻角:“那里有個行軍床,你自己搭一下床,就可以睡了。”
裴玉:“憑什麼讓葉閻王睡臥室,我就睡客廳!”
奚嘉詫異道:“你這麼大聲音,不怕葉大師聽見嗎?”
裴玉頓時驚恐地往后直竄,趕忙躲到了沙發后。過了三分鐘確定葉鏡之沒有出門揍他后,他才松了口氣:“葉閻王可能睡了。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和葉閻王睡在同一屋檐下,媽呀,我真是太厲害了。嘉哥你不知道,葉閻王這種人,恐怖得一筆!我們玄學界的年輕一代,沒幾個人和他悉,他雖然是道德標兵,殺鬼的數量比我們吃的鹽還多,但他把鬼打得魂飛魄散的時候,那種景太恐怖了,誰都不敢靠近他。”
奚嘉原本想回房間休息,聽著裴玉的話,他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們年輕一代都和他不?”
裴玉搖頭:“也有幾個人和他的,我記得大萬壽寺的那個和尚就和他關系不錯。他恐怖這樣,實力吊打我們一群人,誰敢理他。萬一他哪天心不好,不想當道德標兵了,一個手我們就全部完蛋了好嗎。”
奚嘉靜靜地問道:“……你們都不理他嗎?”
裴玉想都沒想:“理他干嘛,他是閻王,我們是普通人,沒有共同語言。”
客廳里,裴玉說起了很多葉鏡之的傳奇事跡。四年前葉鏡之在酆都殺了近萬惡鬼的事,奚嘉早就聽過,這一次,他又說了葉鏡之曾經帶著無相青黎,將一只百年惡鬼打到魂飛魄散的事。
裴玉說著說著就困了,閉上眼睡著了。奚嘉卻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次臥門口,輕輕敲門:“葉大師,你睡了嗎?”
不過多時,房門被人打開。葉鏡之仍舊穿著那黑的風,神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奚嘉過門,看到床上的被子本沒被人過,床單也平整,沒有被人躺過的痕跡。
心中聯想到裴玉那句理所當然的“為什麼要理他”的話語,奚嘉揚起角,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輕聲道:“葉大師,早點睡,晚安。”
幽邃的瞳孔微微一,葉鏡之翕,許久后,才低聲道:“晚安。”
月上中天,子時到來,正是凡間氣最盛的時刻。
也是“鬼知道我經歷了什麼”公眾號每天更新文章的時刻。
許多正在捉鬼、正在找鬼、正在溜鬼玩的天師,在這個時候紛紛掏出手機,點開公眾號,準備看一看今天份的八卦……今天份的新聞。仍舊是一篇頭條文章和三篇小文章,但這一次,所有天師在點開公眾號的一瞬間,全部呆住。
大萬壽寺,年輕和尚用了十年的紫檀木魚,被他生生敲裂。
紫微星齋,幾個年輕弟子驚呼出聲,讓大師兄南易皺了眉頭。
海城某郊區別墅,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大吼一聲,整個房子的玻璃全部被震碎。他六十多歲的兒子痛心疾首地跑上樓:“爸!我求求您了,不要看‘鬼知道’了好嗎!您就不能去跳跳廣場舞嗎?跳廣場舞多好,有益心健康!”
岐山道人瞪大眼,道:“你看了今天晚上更新的文章沒?”
六十多歲的老者搖搖頭:“沒,我這不剛打開手機,您一聲震天吼把玻璃全震碎了,我就上樓看看了。”
岐山道人直拍桌子:“你快去看!太好玩了,原來易凌子那老頭死之前,還給他徒弟定了個親!”
老者驚道:“易凌子前輩?他的徒弟不是只有一個,正是那葉閻……葉小友?”
岐山道人哈哈一笑:“沒錯,今天‘鬼知道’的頭條新聞就是,易凌子在十九年前,就給葉鏡之定了一門親!”
“鬼打墻?”
口袋里的慫慫探出小腦袋,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周。無相青黎在慫慫的爪子間不斷著,仿佛在認可奚嘉的猜測。
奚嘉低頭看向無相青黎:“我不會法,你能幫我指個方向嗎?”
無相青黎了一會兒,突然飛起,指向一個方向。奚嘉跟在它的后,一直往前走,漸漸的,黑霧越來越大,手不見五指。奚嘉并沒有懷疑無相青黎所指引的方向,雖然他一步步地走向了霧更大的地方。
又走了五分鐘,正當這黑霧濃得已經讓奚嘉看不見無相青黎,只能由無相青黎拉著自己走的時候,突然,他聽到了一道恐懼抖的聲音。奚嘉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出某一步時,天地豁然開朗,濃霧瞬間退散。
在那空曠的地方,頭戴九梁巾、穿灰道袍的老道士正驚恐地看著天空,他瘋狂地舞著破舊的拂塵,被嚇得一次次跌坐在地上,又一次次爬了起來,恐懼地重復著:“我只是騙點錢,我沒有害過人,我沒害過人……”
一邊朝著空氣怒吼,老道士一邊從包里掏出各種各樣的符紙。他的符紙一飛到空中,就自己點燃,神乎其神,但是配合那一臉驚悚的模樣,卻像個走江湖賣藝的老騙子。
奚嘉皺了皺眉頭。
這老道士雖說是個騙子,但隨便把他扔在這里似乎也說不過去。他上前和對方說話,誰料這老道士好像本沒有看見他似的,也聽不見他說的話,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嘗試了幾次無果,奚嘉毅然轉離去。無相青黎拉著他繼續往前走,慢慢就遠離了老道士,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
這一次走了更長時間。在這黑暗中,奚嘉打開手機,很明顯并沒有信號,手機屏幕徹底定格,時間也不走。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忽然,一陣歡笑聲從遠方傳來,其樂融融的一家五口出現在了奚嘉的面前。
兩個七八歲大小的孩子在房間里奔跑玩耍,不算大的房子里,中年婦在廚房里燒飯,的丈夫在客廳里看報紙。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沙發上,和兩個小孫子玩游戲。
這一幕出現得太過突然,奚嘉慢慢抿了,看向那對夫妻。
一個小時前,這對夫妻還在樓下大打出手,咒罵對方快點去死。現在,他們卻仿佛一對恩的模范夫妻,擁有滿家庭和幸福生活。
婦將飯菜端上了桌,孩子們歡呼著“吃飯了”,一邊爬上椅子。婦佯怒:“不洗手就吃飯?”兩個孩子無奈地又跑去衛生間洗手。
一家五口圍坐在餐桌旁,高高興興地吃著飯。
奚嘉在旁邊看著他們歡笑聊天的景象,許久后,他拿起無相青黎,地在了自己的心口:“你可以幫我完全屏蔽氣,讓我看不見鬼,對嗎?”
嗡!
一道無形的力量從青銅骰子的十八面中震開,奚嘉再睜開眼時,只見眼前再沒有了那溫馨的小屋。一個男人和一個人正對著空氣說話,人責怪本不存在的兒子,上周的考試怎麼沒考好;男人對著空氣說,明天我帶爸去醫院再看看。
輕輕地嘆了一聲氣,奚嘉將無相青黎又放回了口袋里。瞬間,房子、爺爺和兩個孫子,再次出現。兩個孫子的影虛弱得好像下一秒就會崩散,但那爺爺的影倒是凝實了許多。
沒有停留多久,奚嘉再去尋找那對母子。就在他轉離開時,那五口之家中,爺爺激地朝他點了點頭,很快又轉過去聽兒子兒媳的嘮叨。
然而找到老道士只花了十分鐘,找到那對夫妻花了半個多小時,找那對母子卻遙遙無期。
接下來,奚嘉在黑霧中走了漫長的時間。他不知道的時間,但至有一個小時,他一直在這濃郁的氣中不斷尋找,連無相青黎也一次次地指錯方向,找不到對方。
不知又走了多久,突然,奚嘉聽到了一陣微弱的腳步聲。他警惕地看向后方,手指拳,紅的氣在指間環繞。
那聲音卻越走越近。
隔著黑霧,奚嘉本看不清對方,直到那聲音走到跟前,他才猛地一拳砸過去,竟然被對方躲過。
那人再往前走一步,驚喜道:“奚嘉?終于找到你了!”
奚嘉錯愕道:“裴玉?真的是你?”一邊說著,便從口袋里掏出無相青黎,直接往這個裴玉的上砸去。
裴玉滿臉驚恐地躲開:“你干什麼!”
奚嘉淡淡道:“你如果是真的裴玉,不是鬼,為什麼要躲無相青黎?”
裴玉怒道:“無相青黎砸在厲鬼上那是魂飛魄散,砸在人上誰知道會怎麼樣!那可是葉閻王的無相青黎,哪能隨便用啊,你快把它收起來,要是真砸到我,我傷了,你來賠我嗎!”
奚嘉:“……”他思索片刻,又拿著無相青黎在裴玉的臉前晃了晃。
裴玉嚇得直往后竄,奚嘉嘆氣道:“嗯,我確定是你不是鬼了,你回來吧。”
裴玉:“……你先把無相青黎收起來!”
奚嘉面無表:“收起來了,別害怕了,回來吧。”
裴玉這才不不愿地走了回來。
從裴玉的敘說中,奚嘉這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在這鬼打墻的空間里待了三個小時。半個多小時前,裴玉就乘坐軍用飛機,飛到了蘇城某軍用機場,然后快速地趕到小區。
遠遠的瞧見那沖天的氣,這次裴玉也不敢吝嗇,拿出了自己一個箱底的法寶將小區里的氣鎮在小區范圍,不往外擴散,接著他就跑進了這棟樓,尋找奚嘉。
裴玉委屈:“我不遠萬里地跑過來救你,你居然還要用無相青黎砸我!”
奚嘉無可奈何道:“……我這不是擔心你也是那只厲鬼制作出來的鬼打墻幻覺嗎?我在這片氣里走的時候,還看見了我去世多年的父親,連我從來沒見過的母親都出現了。”
裴玉正經起來:“所以那個小男孩是鬼?確定嗎?”
奚嘉反問:“你見過有哪個人,眼珠子都被打出來了,還能正常說話,一滴不流的?我其實沒用很大的力氣,不可能打那樣,但是他的脆弱得好像豆腐,輕輕一眼珠就下來了。”
兩人在黑氣中繼續前行。
這次有了裴玉在,不再需要無相青黎這個殺鬼法寶再盲目地尋找方向。
裴玉從乾坤包里拿出了一個小巧致的羅盤,這羅盤比他原先用的那個要小了一半尺寸,天池中,頂針紅,磁針烏黑,兩針在池中劇烈,當針頭與海底線吻合之時,裴玉便道:“往這里走。”
他們走得很慢,但卻一步步地走出了氣最重的區域。當裴玉第十九次以羅盤尋向后,奚嘉聽到了一道悉的砰砰砰砸地聲。
兩人對視一眼,趕快步向前走去。
濃霧退散,燈撒下,不遠的餐廳里,左眼完全掉出來的小男孩正乖巧地坐在桌旁,靜靜地等著吃飯。奚嘉再走進廚房,他還未開口,便見那年輕的人緩緩拆下了右臂的繃帶。
從第一次見到這人時奚嘉便發現了,對方的右手纏著繃帶,吊在脖子上。
拆開這繃帶,起初還是雪白的布帶,拆到后來,刺目的跡和污濁的膿水便流淌在繃帶上,撕扯到最后一點繃帶時,膿水黏在繃帶上,直接扯下了一點皮。
裴玉見到這一幕,即時見多識廣,也被惡心得轉過干嘔。
奚嘉睜大眼,死死地盯著人的右臂。
只見那右臂從手腕以下,全部消失,好像被誰活生生地剁去,如同切豬一樣,把一個大活人的手給剁走了。傷口的切割面并不完整,應當是被一次次地剁去,沒有直接一刀兩斷,現在在那斷面上,污黃的膿水和發黑的匯聚一起,白的蛆蟲在傷口中涌。
人拿起一把墨綠的小刀,僵尸般的臉上毫無表,冷漠地看著自己的右臂,然后下刀。
仿佛這本不是的,奚嘉眼睜睜地看著這人居然在割自己的!
小刀極其鋒利,割去骨,果斷干脆。
人割了九塊,放碗中。的右臂又了一截,鮮流滿了整個廚房,但好像并不覺得痛,也不覺得虛弱,墨綠的芒在的傷口上浮現,便慢慢止住。
奚嘉和裴玉看著這人從他們面前走過,將那碗人端到了小男孩的面前。小男孩兩眼放,興地抓起就往里塞。
奚嘉抬步上前,將那碗推到了地上。小男孩卻像著了魔,直接趴到地上去咬那些。他每咬一口,人的臉就更白一分,頭發一點點地掉落,更像一僵尸。
看著這一幕,奚嘉轉對裴玉道:“是人,男孩是鬼!”
說著,奚嘉抬起拳頭,直接沖小男孩的后腦砸去。就在他即將砸到男孩的頭發時,一只修長削瘦的手卻拉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作。
奚嘉抬頭看去,濃烈的氣中,俊清冷的黑天師也低眸看他,面驚訝,似乎沒想到他怎麼會在這里。片刻后,葉鏡之斂眉道:“他確實是鬼,但他現在用的是自己的。你就算把他碎尸萬段,也殺不了他,因為有人為他……割牽靈。”
奚嘉點點頭,表姐又繼續轉頭煮面。
走到廚房門口,奚嘉手按下電燈開關。“啪嗒”一聲,灑亮的燈立刻出現。他再關閉開關、按下開關,來回反復,廚房的燈每次都完好地亮起,好像昨天晚上打不開燈的事只是一場夢。
然而奚嘉低頭看著桌子上的水杯,清楚地知道那并不是夢。
吃完早飯,表姐一家還要出門采買品。出門前,小娟表姐蹲在地上,雙手捧起三表嬸的小,輕輕地著。一邊按,一邊問道:“媽,是這里嗎,覺好一點沒?”
三表嬸高興地搖頭:“沒事沒事,娟,你不要再按了,媽就是昨天走累了點,今天還好。”
清秀的認真道:“媽,我沒關系,要不您今天就別出門了吧,好好休息休息。”結果三表嬸是要陪兒出門買東西,于是小娟只能仔細地幫按著小的。
年輕的兒半蹲在地上,為年邁的母親按。放在這個年代,這種孝子真的很見,奚嘉就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直到表嬸一家出門。
在表嬸一家出門后不久,奚嘉也出門去辦了點事,等回來時,已經是傍晚,一進門就看見了葉大師。
奚嘉微怔,輕聲喊了一句:“葉大師?”
兩人這幾天見面太。
葉大師不學好,天夜不歸宿,只有每天念咒的時候才會回家。見到奚嘉,他立即轉開視線,低低地應了一聲。
沒有浪費時間,兩人再次牽起手,開始念咒。念完咒,葉鏡之以最快的速度收回手,直接往大門走去,似乎又要出門捉鬼。奚嘉下意識地問道:“葉大師,你今天晚上還不回來?”
葉鏡之腳步一頓:“嗯,蘇城的厲鬼……有點多。”
奚嘉微微蹙眉,沒再多說。
等葉鏡之真的出門離開后,聽著電梯“叮咚”一聲,奚嘉猛然想起來一件事。他抓起外套就往門外走,追到小區花園才看到葉鏡之的背影。他喊了兩聲“葉大師”,對方全沒聽見,奚嘉下意識地就沖上前,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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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1v1 經商致富】 金如玉恍惚半天才確認:旁邊古代打扮的人口中的夫人是在叫自己。 別人重生,不是後宮宮鬥,就是丞相之女。 自己的夫君卻病弱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眼下還一堆催債的。 好在老天爺還給她留了扇窗! 金如玉看著眼前的機器,擼起袖子。 古代又如何,我照樣能闖出一片天! 製香膏、開工廠,教訓惡鄰、懲治奸商。我要先富帶動後富! 自己這夫君似乎身份不一般? 蕭家來人,金如玉知道來者不善。 還未來得及動作,病弱夫君一把將她護在身後:想動我夫人?先問問小爺我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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