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我經歷了什麼》25.第二十五章

嘉哥撈起一只名稻文的老鬼,一掌糊上去,打得稻文狗吃屎。人干脆不起來了,直接在地上撒起潑來,撕扯著嗓子,大聲地說著:“你讓鄰居們都聽聽!我的大寶和小寶,不到十歲,全死了!去年我肚子里的那個,才六個月啊,也流掉了。你不心疼兒子,我心疼我的兒子!那都是我的骨,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爸到底怎麼活這麼久的,你自個兒心里清楚,那個老不死的東西,是在活他孫子的命啊!!!”說到最后,已經開始哭天搶地。

男人沖上去揪起人的頭發就往地上摔:“我爸都死了,你這個表子再給我說!”

“你這個畜生……啊啊啊!”

看著這一幕,奚嘉皺眉頭,站起了。但他還沒來得及上前制止,旁邊的老道士就突然往男人的面前扔了一張黃的朱砂符紙,那符紙竟然在空中無火自燃,嚇了男人一大跳,也令奚嘉停住了腳步。

還真是個捉鬼天師?

老道士拂塵一甩,正正經經地對男人說道:“趙士沒有說錯,李先生,這棟樓的氣極重,應當正是你父親的鬼魂在作祟。活子孫壽,是切實存在的,等貧道將那惡鬼除去,你們就不會再夜夜做噩夢,也可以再懷上孩子。”

奚嘉神凝重地看向這老道士。

活子孫壽。

奚嘉自然聽過這個說法。

因為從小質特殊,父親帶他看了不“大師”,也聽說了很多玄妙的東西,比如活子孫壽。

從古以來就有一種說法,老人如果活得太久,那就是在活子孫的壽命,他每多活一年,子孫們就一點福分和壽命。于是在古時候,一些孩子總是夭折的家庭,會將家中年邁的老人扔到山上的山里,給三天份的水和糧食,從此以后,就盡了子的責任,讓這些老人自生自滅。

然而昨天奚嘉無聊翻看“鬼知道”公眾號的歷史消息記錄時,正好翻到一篇文章,標題是《八大最好笑的凡人迷信事件》。點開一看,排在第六位的正是“活子孫壽”。

在那篇文章底下,玄學界這群不著調的神胡吹海吹,對這八大迷信事件嗤之以鼻,尤其是對活子孫壽,他們簡直連余都懶得瞄一眼。

【老夫今年九十六,那不的兒子要是敢把老夫給扔了,老夫一道神雷劈死他,要他五雷轟頂!】

在評論底下,這位大師的兒子還出來回復了:【爸!我都六十四了,給我點面子好麼!我一直和您說,多跳跳廣場舞、認識認識漂亮的大媽,關生命,遠離“鬼知道”,您就聽我一句好嗎!】

如今,這位老道士一臉鄭重地說活子孫壽真的存在。

大概是被剛才那道自燃的符咒給唬住了,男人猶豫了很久,還是和道士、人一起上樓:“你要捉鬼,那我就在旁邊看著。你這個臭婆娘,要是沒問題,老子打斷你的!”

兩人罵罵咧咧地就上了樓,奚嘉坐在樓下,最終沒有跟上去。一來是沒有名頭,他隨隨便便地跟上去,那對夫妻可能會將他趕下來;二來是他昨天和裴玉也都去過七層,并沒有發生什麼事,裴玉也沒在七層找到厲鬼的影子。

更何況,現在葉鏡之的還鎮著這棟樓的七層。

五分鐘后,從七層樓梯間的窗戶口,奚嘉遠遠地看到一團火在空中浮。老道士著一張黃符紙,里念念叨叨的,一會兒用桃木劍刺穿符紙,一會兒用雄黃酒往空中噴灑。他做這一切的時候,奚嘉看見包裹著七層的那黑氣并沒有半點浮,四線牢牢實實地將黑氣鎖在其中。

直到一分鐘后,奚嘉突然看見,七層亮了一盞燈。他猛地站了起來,神嚴肅地盯著那盞燈,過窗戶的影子,約可以看見一個長發人牽著小孩的手,在屋子里緩慢地走。他們走得極慢,與門外正在做法的道士相比,好似蝸牛爬行。

然后,他們一步步地走到了大門前,人緩緩低下頭,過貓眼,看向了門口的夫妻的道士。

轟!

氣猛然暴增,四線劇烈地抖起來。

遙遠的首都,冷峻淡漠的男人正與一個和尚說話,突然,他轉過頭,目如炬,看向南方。

那和尚雙手合十,笑道:“葉道友,怎麼了?”

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暗,葉鏡之轉首淡淡道:“我的滴子要破了。”

和尚詫異道:“是你放在天工齋的那些滴子?那可是72點積分,居然還真有冤大頭買了?”頓了頓,和尚又道:“能破了你的滴子,必然是至該下孽鏡地獄的惡鬼,不過能花72點積分買下你的滴子的人,不是老一代的前輩,也是墨斗前十的道友。不必太過擔心。”

葉鏡之輕輕頷首,然而一秒鐘后,他忽然雙眸一:“破了。”

和尚一愣:“什麼?”

葉鏡之慢慢沉了臉:“我的滴子破了。”

和尚驚道:“這麼快?!”

無儔的黑男人冷冷地盯向了南方:“我先行一步,那里好像……是蘇城。”

蘇城。

奚嘉抬起頭,眼睜睜地看著那黑氣不斷膨脹,四抖著將黑氣包圍住。然而黑氣越脹越大,翻滾得越加洶涌,一道極輕的破碎聲后,四線在奚嘉的眼前崩碎無數點,散落在了空氣中。

明明一整天都沒事,但是在那道士和夫妻上了樓后,卻古怪起來。

線徹底崩碎的一剎那,人房間的燈突然熄滅。那黑氣咆哮著再次沖出了七層,將這棟樓包裹起來,甚至在小區里肆無忌憚地彌漫開去。

懷中的慫慫害怕得瑟瑟發抖,奚嘉將它放在了地上,抬步就往那棟樓走去。剛走了一步,慫慫就一躍而上,又跳回了他的懷里。奚嘉愣住:“那里有惡鬼,你不怕?”

慫慫仿佛聽懂了似的,拼命地搖頭,但小子卻在奚嘉的懷里,止不住地打

看著這只又慫又黏人的小黑貓,奚嘉輕嘆一聲,將脖子上的無相青黎扯下,塞到了慫慫的爪子里。他將小黑貓和青銅骰子一起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抬頭看了一眼這棟幾乎全黑的樓房,抬步沖了進去。

此時,裴神正將一大堆東西往自己的墨綠小包里放,他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搖頭晃腦。哼到一半時,突然手機嗡嗡地震起來,裴玉打開微信一看。

【奚嘉:葉大師的滴子碎了,氣大,我先上去看看況,速來。】

單眼皮的大眼睛猛然睜大,裴玉不敢置信道:“葉閻王的滴子怎麼可能碎了?!”話音剛落,裴玉暴地將桌子上所有的寶都掃到了乾坤包里,然后沖到客廳:“師叔,快幫我安排一架軍用飛機,我要現在就能起飛的。蘇城可能出事了!”

不過半個小時,一架飛機便從首都南郊的軍用機場起飛,飛往南方。而在首都的另一個方向,一個黑男人沖破云霄,快速地往南方飛去。

此時此刻,奚嘉走進樓道,四圍寂靜無聲,只有濃郁的黑氣一點點地纏繞上他的。然而那些黑氣本沒有到奚嘉,他口袋里的無相青黎就狠狠地震了一下,將這些氣嚇得往一旁散去。

電梯門死死地閉著,電梯頂上的顯示屏一片漆黑,沒有數字閃爍,也沒有樓層信息。這棟樓房好像一棟鬼屋,沒有一點點的燈,朦朧的月從窗外照,勉強打亮一點線。

奚嘉看著死寂無聲的電梯,轉向樓梯走去。他一步步地走上樓梯,從一樓慢慢地走到了七樓。剛出樓梯間,看到的便是兩戶人間的大門和中間的過道。然而五分鐘前,那對夫妻和道士還站在過道里作法,可如今,他們憑空消失,地上沒有燒焦的符紙,只有墻角還放著一個鐵盆,里面是紙錢的灰燼。

零星的火點在鐵盆里閃爍,好像剛剛有人才在這里燒過紙。

奚嘉低頭看著這個鐵盆,良久,他抬步走到一扇門前,抬手敲了起來。屋子里再次傳來砰砰砰的砸地聲,貓眼里著滲人的芒,大門吱呀一聲地開了下來,奚嘉微笑著抬首,看向眼前臉慘白的人和牽著的小男孩。

“我不是天師,沒有葉大師的本事,也不如裴玉。我不知道誰是鬼,誰是人。但是,我的拳頭打不死人,只會把鬼打得魂飛魄散。所以……誰先來試試?”

所謂江南水鄉,依山傍水,青樹連翠。平湖風景區位于J省一個不起眼的小縣城,前兩年剛剛被評為了國家級單A級風景區。兩年下來,星級沒往上漲,客流量卻越來越,愁壞了縣政府。

不過這個月初,一群人卻抬著機、扛著大包小包,走進了平湖自然風景區。聞訊,十里八村的鄉親各個新奇地往風景區涌,沒見著人,就被安保攔下了。

“咱們怎麼說也是個要上影院的電影,讓那些鄉下人離遠點,著機了算你的還是我的?”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板單薄,坐在山頭活像一繞繞歪歪的狗尾草。此刻他坐在導演椅上,滿臉不屑地斜了山底下那群農民一眼,對自個兒的副導演說道:“我們這部電影,投資千萬,一臺機就要幾十萬……”

大清早,劇組還沒開機。導演罵罵咧咧地說教著,主角剛剛抵達劇組開始化妝,那邊,龍套配角們卻已經準備好了。

這支來平湖風景區取景的劇組,拍的電影《校花驚魂夜》,聽名字就是個純種的國產恐怖片。

國家前幾年有規定,建國后妖不許,當然也不能有鬼,所以這年頭的國產恐怖片各個都是神分裂,這部電影也沒例外。

雖說國家對恐怖片的審核嚴格到了面目全非的程度,但每年還必須得有一兩部恐怖片上影院,以完某種影片份額。這部《校花驚魂夜》七月份就要上院線了,三月份才開拍,導演卻一點都不急。

主角在化妝室里聊天喝茶,男主角現在還在縣里的賓館睡大覺,只苦了一群龍套配角,三個人在片場里一直等著。到了大中午,導演才懶洋洋地帶著劇組往林子深走,準備開拍。

“那邊幾個演員,劇本什麼的看了吧,等會兒別NG,咱們一遍過。”

今天要拍的這場戲,是影片剛開頭的嚇人戲。這類國產鬼片,一般高開低走,開頭的嚇人程度就是影片的巔峰。在這部《校花驚魂夜》里,開頭是一場深林間的追殺戲。

平湖風景區的自然地貌保存得相當完整,數十米高的喬木高聳天,將藍天遮蔽。在這樣的深山老林里拍戲,風一吹過來,四面八方的樹葉都嘩啦啦作響,大白天的也莫名會有種森森的氛圍。

導演一喊開始,三個龍套就趕跑了出去。跑在后面的兩個人不停地扭頭往回看,臉上糊了不漿,雙眼瞪得宛若銅鈴,面驚悚,忽然不知道看到什麼,就尖著倒了下去。

攝像機還在追前面的最后一個龍套,他追得越來越快,突然只見那配角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他踉蹌地往前又爬了幾步,但攝像大哥卻直接繞到他的前,從前面拍攝他的臉。

清秀干凈的臉上全是駭然的神,雙眸死死瞪大,不斷地抖。

鏡頭越越近,越越近,只聽一道絕的尖聲,導演高興地喊道:“卡!好,這遍過!”

剛剛倒在地上的配角們都站了起來,劇組又繼續忙碌。

奚嘉額頭上的汗,自個兒站了起來。他先去化妝間把服換了,之后便走到劇組休息的茶水間,把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拎起就往外走。

剛走到一半,一個壯碩的年輕人就跑了過來,見他這番模樣,苦口婆心地勸道:“嘉哥,這種龍套角你演他干嘛。”

奚嘉低頭看著自己大學時的死黨:“我不演戲賺錢,你養我麼?”

陳濤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我沒說不讓你演戲,但您老能別一直演這種一分鐘就死的龍套角麼?今天這個王導還和我說你來著,他說你長得不錯,演技也還算可以,完全可以演個有名有姓的配角,問我怎麼就讓你演個龍套了。你也知道的,王導后面有人,要不然他第一次拍電影也不可能上影院。你就聽我句勸吧,下次演個戲份多點的,行不行?”

奚嘉把行李箱放下:“這個角戲份多的了。”

陳濤睜大眼睛:“被追一下、然后拍個正臉,這戲份多?你看看,你昨天才來劇組,今天就拍完走了,連換洗服都不用帶第二件。這戲份還多的話,嘉哥,你的良心不痛嗎?”

奚嘉拍拍好友的肩膀,一臉認真道:“我們帥哥沒有良心。”

陳濤:“……”

說再多的話也沒用,和死黨道別后,奚嘉拎著行李箱,自個兒走下了山。臨走前,他還不忘揮揮手,一臉真誠地說道:“最近手頭,下次有這種好角,記得再提醒我。特別是王導的戲,我還想多接幾部。”

陳濤氣得撿起一顆石子砸了過去:“你就拍那點戲份,能有多片酬。有幾個導演像王導這麼人傻錢多,下次我一定給你安排個戲份多點的,你給我等著!”

離開了平湖風景區后,奚嘉直接坐大回蘇城。著窗外不斷飛向后的行道樹,俊秀漂亮的年輕人將耳機塞上,面無表地凝視著車外的綠水藍天。

奚嘉去年大學畢業,然后直接了無業游民。

按理說像他這種計算機行業,一畢業該是最吃香的:工資遠超同齡人,拼搏個幾年,就能存出個首付。但在他們宿舍,卻有兩個人不走尋常路。

一個是變無業游民、打死也不肯去找工作的奚嘉,還有一個就是陳濤。

陳濤從小有個演員夢,沒想長相不過關,演技也沒有,畢業后直接去了橫店,從龍套做起,最近半年了龍套頭子,負責給劇組聯系龍套演員。他手底下最大的龍套,就是好哥們奚嘉。

大學時候奚嘉整天神出鬼沒,經常翹課,半天不見人影。宿舍四個人里,他也只和陳濤關系不錯,另外兩個舍友本說不上話。不過奚嘉在學校里的名氣倒是不小,剛學的時候就被學姐拍過照片,直接評為了“計院(計算機學院)一枝花”。

有這麼一張校草臉,按理說只要進了娛樂圈,不能大火,也能賺筆小錢。但奚嘉偏偏就要演龍套,最好只有一場戲,超越三場就必然拒絕。每次只在劇組待一天,當天到、當天走人更好,不和劇組里的人扯上一點關系。

有這麼個不上進的死黨,陳濤真是怒其不爭,卻又拿他沒辦法。為了不讓死黨死,只能經常給他找角

奇怪的是,奚嘉這張臉卻很多恐怖片導演的喜歡。現場拍攝的時候覺還好,一旦到了后期剪輯,只要屏幕上有這張臉,剪輯人員總覺得莫名地一冷,心中發寒。

自那以后,許多恐怖片都會聯系陳濤,讓他幫忙找這個演員客串。

車搖搖晃晃地開過了收費站,突然一個急剎車,整個車子的人全部被嚇醒。不過多時,罵聲和抱怨聲四起,司機趕站起來:“前面好像發生了一場車禍,路給堵了,大家別急,系好安全帶。”

聽到車禍,車上的乘客這才安靜點。

車如同蝸牛,緩慢地在高速公路上挪著。好不容易挪到了車隊的最頂頭,忽然,一道刺耳的尖聲響起,下一刻,孩子的大哭聲響徹整個車廂。

坐在奚嘉前面的母親趕捂住了兒的眼睛,心疼地直道:“心心乖,不哭不哭,不要看那里,那里什麼都沒有。媽媽在這里,不要怕,心心最棒了,心心最勇敢了……”

車子挪到了車禍現場,許多湊熱鬧的乘客紛紛跑到奚嘉這一側的窗戶,好奇地張

“媽呀,這也撞得太慘了吧,那個人腦袋都歪了,還活不活的了?”

“我看肯定死了。開寶馬有什麼用,撞進里,開飛機都沒用!”

“應該沒死吧,不過流了這麼多,救護車再不來,也救不活了。”

好事者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紛紛坐回了座位。他們的視線都集中在那個被撞得渾的寶馬車車主上,卻沒有人發現,窗邊的這個年輕人一直神平靜地看著寶馬車的車頭。

車一點點地開出擁堵的車隊,奚嘉也一直鎮靜地看著。等大車徹底離開車流后,車子一下子恢復高速,快速地向前駛去。

而在大車的后方,誰也不知道,一個穿藍校服的孩子正坐在被撞得四分五裂的寶馬車頭。的臉上全是,半個腦袋都癟了下去,可仿佛不知道疼痛,只是用那雙慘白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躺在泊中的寶馬車主。

不過多時,警|察和救護車一起來了。醫生一下救護車,就趕將這寶馬車主抬上救護車,一邊做急救。然而三分鐘后,醫生摘下口罩,抬頭對警|察說道:“死亡時間16點24分。”

這句話剛落下,那個坐在寶馬車頭的學生忽然笑了。轉過頭朝著大車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裂開,出一個滲人的笑,接著從寶馬車頭跳了下來,一步步地消失在了空氣里。

傍晚時,奚嘉回到了家。剛剛開門,一個黑的小影子就猛地竄了過來。的小爪子搭在奚嘉的上,可憐兮兮的小家伙小聲地“喵喵”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奚嘉把行李箱放到一邊,將小家伙抱了起來。

的家里,并沒有一個人。

奚嘉走到貓窩旁,看到盆子里的魚一點都沒,他輕輕地嘆了聲氣,拿起旁邊放著的小勺子,溫地將魚一點點碾爛,然后用小勺子喂到小家伙的里。

小黑貓饜足地瞇上了眼睛,紅的舌尖輕輕著勺子上的魚湯。一人一貓就這麼安靜地喂飯,奚嘉將最后一點魚也喂進了小貓的里,但小貓還是委屈地不停喵喵,仿佛本沒有吃飽。

奚嘉一把將小貓抱了起來,往廚房走去。小貓乖順地躺在他的懷里,見奚嘉從冰箱里取出一條小魚,小貓立刻興地盯著那條魚看。

忍不住地翹了起來,和的聲音在廚房里輕輕響起:“馬上就做給你吃,好不好?”

小貓好像聽懂了,把頭又扭回了奚嘉的懷里。那全部蹭在奚嘉的脖子上,他一手拿菜刀,一手拿魚,但就在他將魚放到砧板上時,突然!

小貓輕輕地一咬,一繩子從奚嘉的脖子上猛然墜落。

清澈的雙眸倏地睜大,奚嘉直接扔了菜刀,飛快地俯下去接那往地上掉去的繩子。

的繩子上,一塊拇指大小的玉石在夕的照下,反人的輝。那玉石順著紅繩往下落,奚嘉作飛快,一把抓住了那繩子,但就在他抓到繩子的一瞬間,玉石“咔嚓”一聲摔在了瓷磚地上。

轟!

仿佛有什麼東西沖出來了,小區的花園里,正在散步的居民們紛紛打了個寒:“什麼鬼,昨天氣象臺不還說什麼溫度升高,怎麼突然又這麼冷了?”

土壤樹木的隙里,道路拐角的,一森的黑氣息慢慢覺醒,向上攀巖。

就在距離這座小區不過五里遠的景獨湖上,趁著周末,很多游客乘坐游艇觀賞湖邊的景。白的帆船和游艇在寬廣的湖面上四飛馳,并沒有人發現,一個拔高大的影從三個小時前就懸浮于湖面上,目淡漠地看著面前的一團黑氣。

在這三個小時,那團黑氣一次次地向外沖擊,可它卻怎麼也無法沖出某個圓圈范圍。漸漸的,黑氣的積越加小,撞擊得卻越加激烈,它面前的黑男人始終沉默地看著它。

此時,這團黑氣已經只剩下拳頭大小。大概只需要再等半個小時,它就可以完全灰飛煙滅。但就在這時,俊的黑男人卻猛地轉看向遠的樓房,那團黑氣也忽然暴躁起來,直接化了一個張牙舞爪的中年男人。

“啊啊啊啊啊啊氣,好強大的氣……我要吃了它,我要吃了它!!!”

如果說這還不算奇怪,畢竟奚嘉和葉大師也不是很悉,兩個不的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可能是有點不自在,于是干脆出門不見、避免尷尬,這也是有可能的,但到了晚上,當葉大師要為舍利念咒時,這種奇怪就變得更加詭異了。

一如既往,兩人坐在小臺的飄窗上。奚嘉想也沒想,將脖子上的舍利摘下來后,直截了當地手,看向葉鏡之:牽手,念咒。

葉鏡之:“……”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葉大師的靜,奚嘉困地皺了眉,忍不住問道:“葉大師?”

明亮的月從窗外照進屋,照在兩人的上。男人抿,俊冷清的臉上并無起伏,但耳尖卻有一些發紅,等奚嘉又問了一遍,葉鏡之才聲音低沉地說道:“不……不用牽手,你拿在掌心就好,我直接為你念咒。”

奚嘉詫異道:“昨天不是說一定要將這舍利放在我們的掌心,相互連接,這樣方便念咒施法嗎?”

葉鏡之語氣肯定:“我搞錯了。”

奚嘉:“……”

玄學界的人到底都是什麼貓病啊!

奚嘉下意識地覺得葉大師昨天肯定沒搞錯,而這次為舍利念咒時,他也特意仔細觀察了對方。葉大師閉雙眸,食指抵,低聲念著咒語,金的符文如同昨天一樣,鉆了他掌心的舍利里,但這一次,葉大師的額頭卻有汗水地滲出來,臉也不是很好看。

第一天念咒時,只施法半個小時就結束。可這第二天念咒,葉大師卻足足用了一個小時,才結束施法。

到第三天,葉鏡之依舊就著夜回家。這次兩人再坐在飄窗上,葉鏡之閉目準備念咒,他剛剛閉上雙眼,一只溫暖的手便拉住了他的手。

葉鏡之錯愕地睜眼,只見奚嘉拉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兩人雙手疊,小小的舍利被安置在掌心之間,散發著一陣清涼的氣息。

皎潔如華的月照耀在上,奚嘉揚,聲音里帶著笑意:“葉大師,是不是牽著手來念咒,會更快一點……你也會更輕松一點?我沒事的,如果這樣更好,我覺得沒什麼。”

葉鏡之雙眸微睜,右眼里那顆藏在眼眸深的黑小痣更加幽邃。面前的青年笑容和煦,相握的雙手傳遞著炙熱的溫度,良久,他聽到自己這樣說道:“好。”

天師認真仔細地念著咒,黑發年輕人就在旁邊聽著。

奚嘉其實完全聽不懂葉鏡之念出來的話,那些字他每個都認識,但說到一起,卻讓人一頭霧水。在這念咒的半個小時里,奚嘉一會兒看看窗外的景,一會兒想想過兩天要去拍戲的事,一會兒會看看眼前的葉大師。

在這個時候,奚嘉有很多時間來觀察這位傳說中的葉閻王。

葉鏡之似乎經常穿黑,那這樣看上去還真像閻王的。但他其實長得很英俊,劍眉星目,高鼻薄,放在娛樂圈里也能排到前列。不過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話很,你如果不主和他說話,他絕對不會主和你說話。

這樣看來,也更像冷面閻羅了。

念完咒,葉鏡之耐心地叮囑道:“現在舍利的作用還不能完全發揮出來,邪厲鬼還是能夠找到你。我白天出門的時候,你就戴著無相青黎,如果真的有道行高的惡鬼找上來,無相青黎可以保護你,你不用害怕。”

奚嘉微愣:“害怕?”

葉鏡之頷首:“嗯,不用害怕。你氣太重,對厲鬼來說是大補,能增強功力。我白日里不會一直在家,真有厲鬼來就讓無相青黎拖一會兒,我會很快回來的,它也會保護你。”

一旁正在和慫慫玩撲蝴蝶游戲的無相青黎聽了這話,趕飛了過來,在奚嘉的面前搖頭晃腦,得意洋洋。

晚上兩人各自回屋,奚嘉看著那顆自來的青銅骰子,不由失笑:“葉大師讓你來保護我。”

無相青黎上下飛,似乎在說:沒錯沒錯,我來保護你!

奚嘉笑出聲:“我還第一次這麼被人保護,而且是被人……嗯……從厲鬼的手上保護?”

奚嘉當然不知道,就在一墻之隔的隔壁房間,某位剛才還冷冷清清的葉閻王,一回屋就打開了微信,找到了自己有且僅有的三位好友之一:【有什麼可以遮蔽氣的法嗎?我想再買一點結界陣法和法圖卷。】

看到這條消息的天工齋大弟子:【……這是哪個小混蛋用幻境給我發微信,居然還真的。不過葉鏡之怎麼可能要買這些小東西。幻境的基本法被背清楚沒有?水往下流,太從東邊出來,葉鏡之不可能買這種東西。違反自然規律的東西不能出現在幻境里,知道嗎?】

一分鐘后,葉鏡之:【是我,你現在有多,我都買了。】

天工齋大弟子:【@%@$%@#$!#~!!!】

買了一大堆法、法寶后,葉大師終于稍稍松了口氣。

未婚妻……未婚夫弱,不會法,還容易招惹惡鬼,真的好急啊!

于是第二天,奚嘉就收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件。白玉做的小鈴鐺、兩卷氣息古樸的卷軸,還有一箱子各式各樣的“小玩”。最奇怪的就是一塊掌大小的八卦鏡了,這八卦鏡用青銅做,小鏡子里本照不出人影。

葉鏡之道:“天罡八卦鏡是用來照鬼的。”

奚嘉突然明白:“照妖鏡?”

葉鏡之一愣:“……嗯,差不多。”

葉鏡之一腦地把這些東西都塞到了奚嘉的懷里,認真道:“這些法可以幫你對付一般的厲鬼了,真遇見厲鬼,有無相青黎,也不用害怕。”

奚嘉哭笑不得地說道:“謝謝你,葉大師,我真的……嗯,不會害怕。”

收了這麼多的小法后,奚嘉更過意不去,很想付錢給葉鏡之,但他從裴玉那兒聽說,這些法都不是用錢能買的,必須用積分去換。奚嘉想了很久,只能為葉大師做了一大桌的好菜,請這位玄學界的道德標兵大吃一頓。

葉鏡之晚上回到家看到這桌飯菜時,頗為驚訝。聽了奚嘉的話,他直搖頭:“我有很多積分,很多很多,你可以隨便花。隨便花,花不完的。”

奚嘉直接震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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