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靠了靠，這是誰？分不清了。

小米終於調出了文檔，“不好意思啊jessica，我找到了……”

“發給我吧。”江若景轉往辦公室走去。

cici抬頭對小米吐了吐舌頭，“mia，是不是姐攻？”

小米搖著手指，老練的樣子，“傲！”

“哇，那陳總呢？”

小米想了想，“可攻可，完~”做了個“金星”手勢。

晚上肯特帶江若景去吃汕火鍋，肯特是老饕，又是本地人，江若景這幾個月跟著他，算是把在國五年甚至前麵二十來年沒吃到的中餐粹都嚐遍了。

“你看這脖仁的雪花長得多漂亮，噯~”肯特指著麵前的一小碟，用他極吳語口音的普通話歎道，“這塊啊，一頭年牛上切不出一斤的，脖頸後麵一小塊，”說著指了指自己後頸，“來來，稍微燙一下就好。”肯特給它涮好，夾到江若景碗裏。

“怎麽樣？”

“嗯，。”江若景放下筷子。

“再試試這個，這個什麽你曉得嗎？”

“什麽？”

“這個你們西餐裏也有，chuck，我們就此皮（匙皮）。”

“……死皮？？”

“匙啊，‘鑰匙’的‘匙’，”肯特邊說邊拿手指在桌上比劃著，“這塊最考驗師傅刀工，切得好的能讓你口即化，那種不會切的半吊子師傅切出來的，就這筋，”肯特拿小指頭指著，“能讓你嚼酸了都嚼不。”

肯特不帶吃，還喜歡給講，這就有意思了。

“就同一塊？”

“同一塊。你嚐嚐這個，”他把燙好的一塊又夾給江若景，“這盤我一看就知道是老四切的。”肯特故作神地笑著。

江若景最讓他喜歡的地方就是懂得捧場，每當他這麽侃侃而談的時候，臉上的表真會讓他覺得自己講得特別好，不會像有些人那樣誇張地附和讚歎，就較真地聽，也不多發表意見，肯特有時甚至覺得，比明逾那種人好很多，他在明逾麵前就不敢這麽放心地發揮見解，萬一對方比自己見解高明多沒麵子，話題不知不覺被一個人帶著走更惱人。

江若景對“吃”這件事沒那麽多研究，樂得聽他侃，知道肯特很用。

“你有明逾消息了嗎？”問肯特。

“誒？我發現你特別關心，你們在國的時候很嗎？”

“啊。”

“倒沒聽說過的。”肯特翻著眼睛想了想。

“人家跟你說這個幹嘛？你又沒跟說我倆什麽關係。”

“也是，”肯特喝了口啤酒，“今天上班了。”

“哦……”江若景倒不驚訝，“那什麽時候再來海城？”

“我不知道啊，能別來就別來咯，來了我還要伺候。”

“下次來我幫你伺候呢？誒？我幫你接機。”

肯特隻當開玩笑，“你是幫我還是想幫啊？”

江若景俏皮一笑，“幫你，順便幫。”

正說著，肯特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掃了一眼，是香港的號，“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邊說邊站起往門外走去。

江若景看著麵前一盤盤的，嘟起，從包裏拿出手機，明逾和陳西林沒有一人回複。又打開那張豬豬的圖片，多可啊，在心裏嘀咕。

肯特站在門外牆角，著聲音：“最好是從當地找，不然要辦簽證過去很麻煩的……對，對，人家委托我也是看中我們在東索當地有業務嘛，你要從香港或者海城派過去的話，人家自己找好了呀……”

頓了一刻，對方不知在電話裏說了些什麽，肯特開始踱步，“這個得給我點時間，急不來的呀，萬一時機不對搞砸了，麻煩可就大了……”

江若景夾起一塊匙皮仔細瞅著，真像肯特說得那麽邪乎嗎？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嚇一跳，是肯特回來了。

“你怎麽從那邊過來了？”江若景往後麵看了看。

“我去後廚打了個招呼，果然是老四掌廚，”肯特嘿嘿笑道，“怎麽樣？研究出什麽了？”

江若景搖搖頭，“看不懂。”有一張在人味和無辜兩元素間平衡得恰到好的臉。

肯特從口袋裏出樣東西，“打開看看。”

江若景抬眼一掃，明顯是隻首飾盒，有些猶豫。

“拿去吧。”

江若景接了過來，除去包裝，是隻藍綠的盒子，不用看logo都知道哪家的，明逾以前說過不太喜歡這個牌子。打開盒子，是副珍珠耳釘，珍珠下麵還細細鑲著顆碎鑽。

“喜歡嗎？戴上試試。”

“太貴重了，不試了。”江若景推給了他。

“我的就是你的，”肯特把耳釘取了出來，“我剛看第一眼就覺得該你戴上，特別適合！”

江若景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把耳朵上那對雙c摘了下來，將這副戴上。

“你有鏡子嗎？快看看，特別好看！就戴著別取下了。”

江若景拿鏡子照了照，“嗯……謝謝啊~”衝肯特一笑。

“傻瓜，跟我還說謝？”

江若景打開相機，拍了一張，發到朋友圈裏，屏蔽了所有人除了明逾和肯特，配字：他剛送的~

明逾換了一黑，要去參加伊萬的追悼會。

走到玄關，又從包裏出手機，“你在c城待到什麽時候？”

清脆短促的一聲響，陳西林睜開眼，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過手機，百葉窗阻隔了窗外所有的線，手機的亮有點刺眼。

到遙控，灑了進來。

“看況吧，但我這次會在國待很久。”

看況？看什麽況？明逾想，想那麽多幹嘛？把手機放回包裏。

陳西林再也沒等到下文，可已經鋪滿床了，再睡不著了。

簡直有點惱了，打開的瓶蓋不負責關上嗎？

江若景在自己公寓門後跟肯特告別，手心吹出一圈心給他，眼睛得讓人發。在哄他，再次謝絕他進一步的要求，他要生氣的，可誰要管他？還為明逾保留著。

哪怕再次看手機，明逾還是不理，陳西林也不理。

北的一天過去了。塵歸塵，土歸土。

追悼會回來，明逾從四點開始工作，三個半小時，終於理完了前麵一周的上千封郵件，並給自己買了張周一回海城的機票，是計劃外逃回來的，沒做完的工作還得繼續。更好的是陳西林要留在國，這樣就不會再有故事了，再然後呢？再然後時過境遷，誰還會繼續這點曖昧？

看看表，快八點了。過去的一天裏，隻吃了幾片黑麥麵包，決定去餐廳從appetizer到dessert好好吃一頓，哪怕是一個人可笑地坐在那裏，挑個環境好的，再挑個角落，對，就去那種客人都很會裝、不會瞪著你看的那種地方。

那地方挑在了雨果街上，這個時候不用訂位子了。坐在角落，吃下了一客蝦尾尾，配了香檳，主菜上來了，鹽水草場喂出的菲力牛排，酒換了意大利的sangiovese，栗頭發的服務員小姐得禮貌地上完菜，轉就衝廳那頭的同事眉弄眼地嘲笑起來。

敢明正大嘲笑的是個短頭發帥氣人，毫不見外地往對麵一坐，哈哈笑起來，“ming，你這是被人放了鴿子嗎？”

明逾抬頭看了兩秒，困的神才散去了，“alex，你怎麽在c城？”

alex是卑詩的alex，兩年前明逾在那兒的一臺加油機前仔細辨認著，在大學修了三年的法語早還給老師了，誰知道卑詩還有這麽一臺機不是英法雙語的。一個短頭發人從隔壁加油機前對眨眼，“小姐，我可以幫你嗎？”

倆就是那會兒勾搭上的。後來明逾偶爾去卑詩出差時偶爾約一次。

很奇怪，alex是藍眼睛的alex，可明逾總覺得像極了洪，不經意就要講個越琢磨越好笑的笑話出來，自己還不笑。

“工作來的，”alex指了指斜對角那一桌，“我還打算吃完飯給你打電話，你怎麽……”又開始打量明逾麵前工整到稽的餐碟，角斜著飛起來，又要開始笑。

“你打住。誰還規定不能一個人吃飯嗎？”

“也不是，主要人類從原始社會起就有飯同，不然你帶我一起分吧？”

明逾撇了撇，“你不是在工作嘛？”-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我們已經吃到甜品了，你這兒……”看了看明逾麵前的，“還早呢。反正他們不差我，我來陪你。”

明逾想說我這兒也不差你，想想算了，又不是不讓就不來。

跟同事打好招呼，alex移了過來，栗頭發的服務員小姐給添了副餐，alex看了眼明逾的酒，讓栗頭發拿一整瓶過來，吃好了，隻能陪喝酒。

“不是我放鴿子，是自己太了。”alex衝服務員眨了下眼睛，後者笑起來，臉都紅了。

“你為什麽一個人在這兒吃東西？”alex啜著酒。

“我了。”明逾切下一小塊放進口中。

alex饒有興趣地笑起來，不說也罷。

“我上次見到你是啥時候來著？”努力回想，“好像有三、四個月了。”

“嗯……差不多吧。”

“一切都好嗎？”

“還行，你呢？”

“不能更好，”alex拿杯子跟明逾的了一下，送了半杯口，“我住半島。”

“我不去了。”

“那……我去你那兒？”

“算了，我不方便。”

alex歪著頭，拿一雙深的藍眼睛注視著，“別告訴我你沒人陪吃飯倒有人陪……睡。”

明逾歎了口氣，“後天要出差去中國，今明天很多事要理。”知道這是借口，其實覺得自己好像冷淡了。

“好吧~”alex也不再堅持。

明逾還是省了甜品，真讓人家陪到甜品傻的，就當減。了角，“失陪一下。”

從馬桶區走到洗手臺區的時候，alex正坐在上麵等，一臉壞笑，明逾開了水洗手，alex跳下來，從後麵擁著，蹭到側頸耳垂旁，從鏡子裏看。

“alex，我倆……幹脆算了吧。”

“為什麽？”

“我突然覺得……這樣的關係也不那麽舒服，總有一個人沒那麽灑，我現在特別怕麻煩。”

“我明天就走了，麻煩不到你……”alex輕噬的耳垂。

“你幹嘛！”明逾小聲嗬斥，“這是公共場合。”

“那你跟我去吧。”

“我真不想。”明逾轉掙。

alex不鬆口，手從底進去，在耳邊說著煽話。

門被推開了，高跟鞋的聲音在門口頓了半秒，匆匆進了裏間。

“你放開！”明逾一跺腳，alex慘一聲，那鞋跟踩得真準。

高跟鞋又從裏麵急急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