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玻璃從裏麵堵上，弄好之後他拍拍手，轉頭。

蕓站在下，黑的風反著亮。

衝他笑，“要不，咱們吃土豆去？”

第六章

“土豆？”阿南著蕓，“你想吃土豆？”他微微仰頭，好像在腦中搜索著苗寨裏哪家烤土豆比較好。

蕓本是玩笑話，沒想到他會當真，又說：“別想了，邊走邊看吧。”

兩人走在寨子裏，這座苗寨已經是當地最有名的旅遊景區了，開發得很深，不過維護的也不差，道路上鋪著石板，兩邊是各式各樣的商店。其中以賣銀的居多，門口都掛著巨大的銀頭飾，還有些手工藝品和食品店。

蕓看了一路，對阿南說：“苗王是誰？”

“嗯？”阿南認真低頭走路，沒注意，轉頭看了蕓一眼，“什麽？”

蕓放慢腳步，指著兩邊，說：“你看，‘苗王銀飾’、‘苗王糖’、‘苗王小吃店’……”

“哦。”阿南重新低下頭，“我不知道，應該沒這個人。”

“那都這個。”

“著好聽。”

“哦。”蕓半開玩笑地說：“我還以為這苗王是你們的寨主呢，勢力這麽大。”

轉了個彎，剛好見一條小吃街。隻是現在遊客，街上顯得有點冷清。街兩邊是苗族人擺得攤位，蕓大致掃了一眼，糍粑、糯米飯、炒、烤黑豬……樣式不算多，但是看起來小巧致，搭配著周圍的山山水水，格外引人食。

蕓剛好著，對阿南說：“吃這個吧。”

阿南沒意見，“行。”

街頭兩側分別是糯米飯和炒河，兩邊攤主都是苗族中年婦，蕓左看看右看看，最後來到糯米飯一邊。

糯米飯悶在一個大鍋裏，在十二月份的天氣裏冒著熱氣。小攤車上還有幾個大碗，裏麵放著各式各樣的鹹菜。蕓要了一份糯米飯，問攤主多錢，攤主說五塊，蕓轉頭看阿南。

阿南還低著頭，雙手在外套裏麵，不知道在深思還是發呆。蕓用腳磕了他一下，“喂。”

阿南回神，“怎麽了？”

蕓微微一擺頭，“付錢。”

阿南困，“什麽？”

蕓接過攤主遞過來的方便筷子，拆開，先吃了一口，又說：“五塊錢。”

阿南困的時候微微張著，蕓邊吃邊欣賞。

不知道阿南是真的覺得應該請吃點東西，還是被這種自然而然的態度染了，愣了一下後，就從兜裏掏出錢來。

給完錢之後，阿南對蕓說：“你先吃東西，我去做事了。”

蕓手裏端著糯米飯，說：“去吧。”

阿南點頭，往外麵走，走了幾步又停下，轉頭對蕓說：“我把電話給你，你要是用車就給我打電話。”

“可以。”蕓把手機拿出來，“自己輸。”

阿南走後，蕓坐在一家烤黑豬串的帳篷裏，一邊吃東西，一邊翻開手機通訊錄。

z開頭，周東南，位於蕓通訊錄最後一位。

名字看起來方方正正。

蕓閑著發呆，心想，恐怕是因為阿南本人的原因，讓瞧這幾個字都覺得幹，沒靈氣。

吃完糯米飯，張導的電話來了。

“姐！”張導風風火火，“我們到了，你在哪呢？住進賓館沒有？吃飯了嗎？”

蕓把電話拿開了一點，“吃完了，還沒去賓館。”聽著張導在手機裏不停地著氣，忍不住說：“小張，你慢點走，不用急。”

“那你在哪呢？我現在去找你。”

蕓左右看看，說：“我也不知道，這有一條小吃街。”

“哦哦，那我知道了，我馬上到！”

張導說馬上到，還真的就是馬上到，蕓放下手機沒過半分鍾，就看見小路盡頭衝過來一個人。蕓站起來，張導跑到邊。

“、姐！”

蕓說：“都告訴你別著急，怎麽還跑這樣。”

“沒事沒事。”歪了歪頭，看見旁邊小桌板上放著的空盒，說，“你吃過飯了？”

“嗯。”

“那現在是想先逛逛還是我帶你去住宿的地方歇一會。”

“去住宿的地方吧。”

張導帶著蕓往裏麵走，整個苗寨依山而建，房屋大多都是兩層的木質結構，鋪在山上。張導安排的客棧在高，蕓穿著一雙高跟靴子，爬坡的時候難免有些累。張導見了，說：“上去的時候有點麻煩，不過在山上看下麵非常漂亮，我們安排的房子能看到苗寨全景的。”

蕓說：“不要，你帶路就好。”

客棧很空，似乎隻有蕓這一位客人，張導很快拿到房間鑰匙，領著蕓來到一間房間。

房間是標準間，兩張床。

“姐，這邊客棧都是雙人間，不過屋裏大，你住一個人也方便。”

蕓問：“那你住哪？”

“我住下麵，我們旅行社有專門安排的住。”

蕓也沒有什麽行李，人到了就算完了。張導看稍稍有點疲憊，讓休息一會，兩人定好下午三點半再出門。

張導走後，蕓在屋裏走了走。

屋子很舊，但是打理得很幹淨。蕓走到洗手間門口，腳下一，差點沒摔倒。低頭一看，門口鋪著一塊小地毯，蕓拿腳掀開，下麵是爛了的地板，中間了一個，看起來是因為常年腐化了。

“……”蕓把毯子踢到一邊，過，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

空調把屋裏溫度提了起來，蕓掉外，推開了臺的小門。

張導說的不錯，這間屋子能看到苗寨全景。山坡上全都是木屋，看樣式和新舊程度，大部分都是後建的，不過建得用心，雖然不是原滋原味，但是也保留了大部分的民族特。

臺也是木製的，蕓雙手拄在圍欄上，眺遠方。

景區開發到這個程度覺剛剛好。

蕓不是那種喜歡原始風景，甘願冒著天寒酷暑做背包客的文藝青年，看出門到現在，還穿著一雙高跟靴就能看出來了。

比起那種喜歡從極致景中尋找生命真諦的方式，蕓更願意接人。

熱的、虛假的、得讓人想要擁抱的、骯髒得讓人心驚膽寒的……所有所有的人。

蕓背後吹著屋裏的熱風，麵前是清冷的山坡，點了一煙，靠在一木柱上，就當休息了。

看見天上的雲，輕飄飄的，就像現在的腦子。

這裏太安逸，太靜，天上的雲看久了，也起了催眠的作用，蕓漸漸有了困意。

回到屋子裏，躺到床上。

被子帶著山裏特有的輕微，剛躺下時上去，有點涼涼的，躺了一會後，被子也暖了起來。

蹬掉靴子，轉了個，進夢鄉。

結果一覺睡過了，睜開眼時天已經漸漸暗了。

蕓看了看時間，五點。又把手機拿出來，上麵有兩個未接電話，一條短信。

都來自張導。

蕓捂著頭坐起來，給張導回了個電話。

“姐。”

“……我睡過了，你在哪。”

“我就在你的客棧裏，你休息好了嗎？”

蕓想煙，翻了翻包發現已經沒了。

“休息好了，我等下就出去。”

“好的。”

屋裏的空調還頂著30度的熱風不停地吹，蕓口幹舌燥，拿起風也沒穿，直接出了門。

張導就在客棧大廳等著，跟兩個客棧的工作人員聊天，看見蕓出來，連忙迎過來。

“姐。”

蕓嗯了一聲。

張導微微停頓了一下，蕓瞥過去，很快說：“是不是白天趕路太累了。”

問話聲音很小，又有點小心翼翼。

蕓知道是自己嚇到了，衝笑笑，說：“嗯，有水麽。”

“有有有。”旁邊客棧的店員說，“這裏有。”店員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聽口音是四川的，他拿給蕓一瓶礦泉水。

歇了一會，蕓緩過來，決定今晚睡覺不開空調了。

“太快落下了。”蕓跟張導往山坡下走的時候說。

“嗯，姐你麽，要不要先吃飯。”

“不。”

走著走著，蕓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我聽說，這裏晚上好像有表演是麽。”

“對的啊。”張導說，“是有表演，是苗寨的藝團，全都是寨子裏的人，就在中間的演出中心。”

“隨便看？”

“嗯，有票就行。”

票。

一提起票，蕓就想起一個人來。

蕓拿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沒人接。

“嗬。”蕓本來也是抱著閑著無聊的態度，沒人接也不意外。

張導說：“要不咱們先去看表演，馬上就開始了。”

蕓說：“表演多久？”

“一個小時不到。”

“也行。”

演出中心外麵站著一些遊客，看起來是一個旅行團的，檢票還沒開始，大家都等在外麵。蕓一邊站著，一邊琢磨。

“小張，這寨子裏有沒有用車的地方。”

“寨子裏麵？”小張想了想，“寨子裏沒有需要用車的地方啊。”

“哦。”

表演時間一到，遊客路口開放，兩個檢票員站在門兩邊，過一個人在票上蓋一個。

表演中心是天的，中間一個寬闊的空地，後方是一個搭起來的高臺，臺子最高兩旁有兩個巨大的牛角，角尖衝天而立。

觀眾座位三麵包裹空地，沒有位置安排，隨便坐。

蕓找了中間的一個位置坐下，旁邊陸陸續續進來一些遊客，都是一個團來的，在一起聊個不停。

天還沒完全暗下去，觀眾已經進得差不多了。

蕓疊著，拿出手機隨便翻。

又過了幾分鍾，臺上傳來鈴鐺的響聲。蕓抬頭，一個苗族孩穿著盛裝後後臺走出來。

蕓打了個哈欠，表演開始了。

與此同時，蕓的手機震了起來。

低頭看，李雲崇的電話來了。

第七章

蕓接通電話。

“小蕓。”

“李總。”

“幹嘛呢？”

蕓靠在後的臺階上，說：“沒幹嘛。”

“沒幹嘛是幹嘛呢。”

“……”這是一通很沒有營養和涵的電話，但是蕓已經從李雲崇這裏接過很多次。

多到數不清。

每次出差，李雲崇都會每天跟一個電話，有時候有事就聊正事，沒事就像現在這樣，扯。

臺上的主持人報完開場詞，第一個表演是舞蹈。

短暫的安靜之後，空曠的地界上響起細碎的鈴鐺聲。從舞臺兩側緩緩走出排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