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車靠外道，正準備轉彎。

那是一瞬間的直覺。

阿南也注意到了。

蕓隻說了一半話，胳膊就起來了——兩人幾乎是同時握方向盤，死死地控製方向。

“小心——！”黑暗中，不隻是誰大喊了一聲。

與此同時，對麵一輛麵包車，著線從黑暗中開出，速度飛快！

路麵上有一層薄薄的石沙，因為是來往的施工車輛留下的。

咣地一聲！兩車撞了個邊，麵包車撞到山壁上，而阿南的車則是向外車道。

“啊——！”張導在後座尖。

阿南這車簡直就是紙糊的一樣，太輕了，這麽一，瞬間失去了平衡。剛剛的撞擊讓蕓頭暈目眩，車翻的時候，蕓隻覺天旋地轉，蕓閉上眼，瞬間抱住自己的後腦，盡可能地團在一起。

又是一聲巨響，車徹底側翻過來，到路邊，撞上了防護欄。

這一切隻發生在短短的幾秒鍾。

幾秒鍾之後，聲音見息。

蕓緩緩睜開眼。

耳朵裏有嗡嗡地聲音，後腦疼痛，可意識還清醒。

覺得呼吸有點困難，了，才發現自己被著。

垂眼，看見上的那個人。

他閉著眼睛，滿臉是。

他抱著。

第二十章

“阿南……”

蕓呼吸沉重，在狹隘的空間裏費力地抬起手，輕輕晃了晃阿南的肩膀。

“阿南……起來。”

周圍一片寂靜，蕓還不知道後座上的張導怎麽樣了。的四肢還有劇烈撞後的震，手抬起，握了握拳。

蕓深吸一口氣，盡量積攢力氣，半分鍾後，的意識更清醒了。

雙手放在阿南肩頭，輕推，“阿南，阿南？”

他毫無反應。

蕓小心翼翼地挪自己的，從阿南的懷裏出來，再蹭下車椅，彎著子落到車椅下方的空隙。撐著地麵，忽然覺手心一涼——抬起手，看見手上紮著的玻璃片。

車前方的擋風玻璃已經碎了大半。

珠順著掌心一點一點下。

蕓神霾，心口因為剛剛的事故還在劇烈跳。顧不得這一點點小傷，著車框，從前麵爬了出去。

冷風呼嘯，蕓的漸漸鎮定下來。

撞擊不是很嚴重，隻了點輕傷。蕓瞥了一眼另外一輛肇事車輛，那輛麵包車，車頭撞在山壁上，司機的一隻手耷在窗邊，一不，不知死活。

蕓轉過眼，繞到車的另一邊，窗戶玻璃，往裏麵看。張導在車後，側倒在地上，也暈了過去。

“小張，小張——”

張導也沒反應。蕓來回看了看，車門頂在地上，車窗又太小，拉不出人來。蕓從車上跳下來，掏出手機，怎麽按都沒有靜，這才想起的手機已經沒電了。

蕓了臉，環顧四周。夜裏，山路寂靜無比，本沒有來往車輛。

蕓憋了一肚子戾氣，恨不得從山上直接跳下去。

可到底不能跳。蕓衝著空無一人的山路嚎一聲，然後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

重新回到車旁，爬回駕駛室，把後車廂打開。可出來後，卻發現後車廂卡住了。蕓雙手拉著後箱門，腳踩在車底梁上，使勁往後拉。

“媽的……”蕓拉扯到手上的傷口，流了滿手。咬著牙，低聲恨道：“給我打開——快打開——！”

拉了半天，蕓終於把後車廂拉開了。把車椅推下去，探進車。

輕聲了張導幾聲，都沒有反應。蕓將的臉轉過來，看到額頭上也有跡。蕓皺眉頭，小心地托著張導的，一點一點給抱了出來。

蕓將張導平躺著靠在路邊，又折回去找阿南。

阿南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

蕓心裏涼一片。

嚐試著把閃燈打開，可是已經不管用了。

擋風玻璃沒有完全碎幹淨，蕓的力氣也不足以將阿南托起來。想來想去，走到路邊撿了一塊石頭，把剩下的尖玻璃一一砸碎。

等把阿南也拖出車，蕓已經筋疲力盡。從張導上翻出手機。

這地方信號極差，蕓撥了好幾次才撥通報警電話。結果接電話的小姑娘明顯剛剛上崗，說來講去也弄不清楚事發地點，一個勁地問蕓嚴不嚴重，又說如果不嚴重的話最好把肇事車輛挪開一點，不要影響通。

蕓忍著怒意，“你第一天做這個麽，你們上崗有沒有過培訓？！”

小姑娘還是不不慢，“我們現在找到你也很費時間的，如果事態嚴重的話，請先撥打120，不要——”

蕓盛怒，破口大罵，“我□□媽！——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小姑娘不以為然。

蕓惡狠狠地掛斷電話，再撥——

五聲響後，電話裏麵一道聲音傳來，冷漠又疏離。

“你好，哪位？”

蕓眼睛掃到路邊躺著的兩個人，淡淡地說：“崇哥。”

“……”

李雲崇的氣息瞬間就變了。

這不單單隻是因為他聽出電話裏麵是蕓，更是因為蕓的那聲“崇哥”。

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喊過他崇哥。

因為李雲崇不讓。

每一次這麽他，都能讓他回想起從前，想起還在外麵撒野的時候。

就像一隻一輩子都訓不服的鳥。

李雲崇低緩地說：“出什麽事了。”

蕓語氣還控製得很平靜，說：“我們車在山裏撞了，這裏太偏，報警說清太耽誤時間了，你幫我確認一下位置。”

“撞了？”李雲崇語氣一沉，說：“你沒事吧。”

“我沒事，但隨——”

“傷到沒有？”

“沒。”蕓靜了一下，說，“但隨行的人暈過去了，不知道傷得重不重。你快一點。”

聽到蕓沒事，李雲崇明顯鬆下一口氣。

“你現在保持這個手機開機。在原地等著，不要。路攔起來，加點小心，我這就安排。”

“你快一點。”蕓說著，就要放下電話。

“小蕓——”李雲崇忽然住他。

蕓手一頓，“什麽事。”

李雲崇說：“對方清醒麽？”

蕓冷笑一聲，不作答。

李雲崇一字一句地說：“切記，你現在安全第一，不管他現在什麽況，都不要跟他起衝突，什麽事等我幫你聯係人之後再說。”

蕓的眼睛盯著對麵撞山的車，什麽都沒說，直接掛斷電話。

山風呼呼地吹。

蕓麵無表地走到那輛麵麵包車旁。

司機是個年輕小夥，倒在方向盤上。

蕓抓住他的頭發拎起來。

人沒有知覺，口微張。

一鬆手，司機的頭又磕在方向盤上。

把門拉開，扯著司機的領子，給他拽下來，拖到路旁。

重新回到車邊。

蕓扳了扳麵包車的車門，發現沒有鎖，一把拉開——

這是一輛拉貨的車。車座卸掉了兩排，堆滿了貨。

蕓接著夜，看見了幾箱啤酒，幾袋大米，還有一堆食用油。啤酒因為撞車碎了幾瓶，流到外麵，整個車散發著一酒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夜黑，蕓的風更黑。

淡淡地環視一圈，抬腳，上車，從箱子裏取出兩瓶沒有破的啤酒，又拎了一桶油下來。

啤酒是從沒見過的牌子，大瓶裝。拿到邊，把瓶蓋放到牙齒上，輕輕一別，瓶蓋翹起一邊，咬起來，吐到一旁。

來到年輕的司機邊，掐著他的脖子，讓他高昂頭顱，把就順著他的灌下去。

有一些流到了外麵，蕓不在乎。

司機暈著，東西也喝不下多，可這一瓶酒下來，依舊滿味道。

蕓把空瓶子放到腳邊，把第二瓶酒也打開，依舊往他裏灌。

兩瓶酒都倒完之後，蕓擰開油桶。將油對著酒瓶倒下去。倒了大半瓶，把油桶放下，從懷裏了一包紙巾，卷起來，塞在瓶子裏。

蕓兩手指夾著瓶子口，掏出打火機。

瓶口的紙巾本就易著，如今還沾著油星，稍稍靠近火機瞬間就點燃了。

蕓轉，朝著麵包車就砸了過去。

酒瓶遇車即碎，油鋪開在車上。另一個酒瓶如法炮製，兩個瓶子一個砸車頭，一個砸車尾，火即刻就著了起來。

蕓拎起剩下半桶油，朝車潑過去。

車後本就有碎了的酒和油桶，火勢更加勢不可擋，短短十幾秒，整輛車都燒了起來。

紅漫天。

麵包車司機就在這片火中醒過來。

他一睜眼，就看見自己的車燒起來了。連滾帶爬地起來，因為上有傷，還站不穩，看見蕓，指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快……快撲滅，快救火！”

蕓點了一煙，站在火焰之前。

司機還在：“快點救火——！”

他剛站起一半，蕓照著他的臉就踩了一腳。司機倒到地上。

再爬起來，車已經燒得不行了。司機眼見車燒完了，心裏一肚子怨氣。他大罵了一聲，轉頭就朝蕓撲過來，抬起拳頭就要揍。

蕓躲開一下，一掌扇過去，手被司機攔住了。

雖然帶著傷，但到底還是個男人，雖然個子沒有蕓高，但力氣明顯大許多。他使勁攥著蕓的手腕，蕓咬牙，把煙一口吐出，煙星燙到司機的臉上，他側一瞬。

“□□媽的——”蕓在這瞬隙之間，抬起腳，照著他口就踹過去。

司機巨疼一瞬，可手還是沒有鬆，蕓手腕也被他拉得生疼。

“鬆手——！”蕓大罵，“你他媽給我鬆手！”一邊罵，一邊接著踹他，蕓長，又穿著尖跟的皮靴，踢起人來優勢得天獨厚。

男人也徹底火了，抬手就要扇耳——

一切發生得很突然。

蕓隻顧著抬手擋著，本沒有注意到後麵衝過來的人。

攔住司機右手，也抓住他的手腕。可人畢竟力氣有限，隻夠握住，不疼不。

蕓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後仰頭顱，對準司機的手腕，一口咬下去——

人握力再強，跟咬力也是沒法比的。

蕓這口，差點把司機的咬下來。

上麵也疼，下麵也疼，加上可能裂了的肋骨，和撞擊過後還暈著的大腦——重重打擊下，司機終於又暈了過去。

一直到司機暈過去，蕓才注意到一個人已經站到邊了。

他低頭看著暈過去的司機，默不作聲。

蕓死死盯著他。

阿南轉頭，跟對視。蕓惡狠狠地說：“看什麽看，想替他打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