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

天哪一來就聽到這麼勁的事嗎邊還沒有這樣的呢怪不得莊笙的gay達那麼靈敏，原來是同類。自己可得給好好保守這個。

莊笙難以形容自己聽到那句話一瞬間的，反正就是呆了，眼前只剩下這張臉，其他的什麼也看不見。

“想跟你玩兒。”

莊笙心里的小人歡呼雀躍：好啊好啊，我也想跟你玩兒，玩什麼都行，玩我也隨便。

等等。

這句話連起來的意思好像不是理解的那個意思。

“我喜歡你，想跟你玩兒。”

這句話總覺得非常耳，如果放在兒園以及低年級小朋友上，也許就不會讓心生誤解。樓寧之燦爛的笑臉，和箍著胳膊的作和那些小孩兒如出一轍。

微向外偏了偏，不讓發覺自己快得過分的心跳，莊笙朝出了一個笑容，大姐姐疼小姑娘的那種笑容。

樓寧之果真不作想，半拉半拽著往外走，邊走邊嘚吧嘚：“我給你帶了麻小，本來想給你午后加餐的，結果一拍就是一下午，我都站麻了，麻小也涼了，現在去排隊買得排到半夜肯定來不及，不然你帶回家熱熱再吃啊。”

“我聽導演說你是群演啊，你長得這麼好看當群演真的可惜了，我看那個xxx，還沒你好看呢，還烏央烏央的，眼睛是不是都瞎啊。”想了想，樓寧之學著二姐平時的語氣嫌棄地“嘖”了一聲。

莊笙一直擔心知道自己只是個群演后會不會瞧不起自己，現在一見，對方好像對這些本沒概念。不管是年百萬的金領，還是月薪八百的環衛工，在眼里似乎并沒有什麼區別。

懸著的一口氣悄悄松下來半口。

“吊威亞肯定不舒服吧，我有一回跟我姐去劇組，看吊威亞好玩兒，讓人也給我吊一下，結果剛上去三分鐘就下來了，下來走路都，最后我姐攙著我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這玩意兒那是人吊的嗎。”

剛吊了不是人吊的玩意兒的莊笙：“”

莊笙發現樓寧之每回話都特別多，叭叭叭地都不上，但人家好像也沒打算給留的時間，一直叭叭到走到了片場外，莊笙趁說話的時候接過了手上涼掉的麻小打包盒。

“你們群演都是在片場干些什麼啊會不會要經常往臉上涂東西啊，我看電視上都這麼演的”

莊笙：“”

發現自己對的理解還有些別的偏差，眼前這個人不但沒有偏見，反而因為這個行業與想象中呈現出的面貌不同，表現出大大的好奇。

莊笙斟酌了一會，給介紹起來：“進影視城接活兒之前，我們要先登記，去一個做演員工會的地方，他們那兒有負責人，會據劇組以及我們的條件安排表演活”

“聽起來很高大上的樣子。”

“也沒有，普通的。”莊笙說是這樣說，可樓寧之眼睛里的還是讓無端振了一下，第一次覺得自己干的活兒很有價值，肩背也直了很多，“群眾演員也分很多類的，你說的那種是最多的，也是最累工資最低的。”

“你當過那種群演嗎”

“當過啊。我是去年冬天過來這邊的，天下著雪，我們要穿著單在雪天里走，要是一直ng的話，這一天都得這樣，只有中間很短的時間可以裹上棉大，裹完很快就得，這麼冷熱替的，很多人都凍冒了。”

“你也冒了嗎”

“嗯，當時還不太習慣這里的工作。”莊笙說著，覺自己的頭頂被了一下。

樓寧之收回落在頭上的手，歪著頭，哄小孩兒一樣地說：“胡嚕胡嚕。”眼神溫和，聲音又又甜，像是傍晚天空連綿的晚霞，彩棉花糖融化在心里。

莊笙艱難地控制住想擁懷的沖，暫時別開了一下視線，角不控制地上揚起來，“但那天加了不工資。”

“加了多啊”樓寧之問。

莊笙笑容僵住，知道對方的家和背景肯定是不會在乎這點錢的，說不定還會沖出那種不以為意的神。莊笙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樓寧之已經盯著自己空空的雙手，發生什麼大事似的，滿臉震驚。

莊笙被染，也忘了糾結，跟著震驚：“怎麼了”

樓寧之抬眼看，愕然：“我麻小呢”

“”右手正拎著麻小的莊笙懷疑樓寧之記和眼睛都不大好使

。

“我麻小忘劇組忘拿回來了，我回去一趟，一會兒要被人拿走了。”樓寧之回頭就要往劇組的方向沖。

莊笙拉住，亮了亮自己的右手。

樓寧之眼睛飛快地眨著，依舊很震驚：“我沒見你去椅子上拿啊”

莊笙無奈：“我從你手上拿的。”

“是這樣嗎”樓寧之盯著的手看，又回過頭看劇組。

“是這樣。”

樓寧之信了，說：“那你拿著吧，帶回家熱熱再吃。”

莊笙無奈更重：“這句話你也說過一次了。”

“是嗎”這次樓寧之換上一臉苦惱的神，“我們同學都說高考前一段時間是記最好的時候，高考后記就會直線下降，怪不得我越來越不記事了。”

莊笙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樓三小姐鼓著臉頰瞪。

“沒笑什麼，”莊笙脊背繃，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說道，“我沒高考過，所以記比你好。”然后迫自己直視著對方，像等待審判一樣，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這些都是客觀事實，們之間有著天壤之別，即便毫無希，莊笙也希能夠給對方看到一個真實的自己。沒文化沒學歷沒有穩定的工作，聽起來自己都覺得沒勁了，別說談了，若是樓寧之，連和做朋友都沒可能。

樓寧之：“你保送的嗎我們學校就有很多保送的。”

高高吊起的心又被吊上一層樓，莊笙呼吸了兩口，緩了緩快要繃斷的神經，一字一頓道：“不是，我高中沒念完，出來打工了。”

“你現在多歲”

“二十。”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靜默。

莊笙不敢錯的毫表。

沒有厭惡，沒有輕蔑，沒有同，沒有，所害怕出現的任何緒都沒有，靜默過后，眼前的漂亮孩兒眼里迸出了一種奇特的彩。

樓寧之：“你好厲害啊”

莊笙：“”

樓寧之：“居然能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了，我大姐，二十二歲才管家里公司呢，我二姐更不用說了，是個醫生，讀完本科讀碩士，碩士完了博士，這兩年才正式做醫生。”

莊笙結結：“可是我賺得沒有們多啊”

“那又怎麼樣但你能養活自己了呀。”樓寧之說，“你現在賺得沒們多，不代表以后賺得也沒們多啊，萬一你以后紅了，一個代言幾千幾百萬的，把我二姐甩出去十幾二十條街去。”

“”

“再不濟你也比我強多了，我個敗家子兒，除了吃喝玩樂別的啥也不會，要是不靠家里混得肯定還沒你好。”

莊笙：“這麼貶低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樓寧之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再說我自己損損，又不是別人損，別人損我要拿啤酒瓶開他瓢的。”

莊笙拱拱手，笑說：“社會，社會。”

“那是，酒吧街打聽打聽，我樓老大都是赫赫有名的。”樓寧之剛豎著大拇指夸自己兩句，頭一回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耳朵發熱地打住了自己話頭，說，“我爸常常跟我說，莫欺年窮。你好歹初中畢業了，我爸小學都沒念完，照樣發了大財，北京城這麼多高學歷的，也沒多混得比我爸好的。我爸還說了，不要看不起無產階級勞人民”

莊笙默默聽神采飛揚地說了一個我的爸爸樓國慶語錄，心前所未有地明亮。

真好。

影視城外的車流，里面的行人，乃至天邊的流云，晚霞映照下的屋檐，在樓寧之喋喋不休的背景音里都變得可起來。

莊笙著落在側臉的發，那兒被映上了一層金的，不自地出手去。

“謝謝。”發被掖進耳后，樓寧之隨口道了句謝，思路一被中斷，的我的爸爸樓國慶語錄匯報也到此為止了，了口氣，手搭在莊笙肩膀上，“不行你快扶我一下，我說得有點缺氧了。”

莊笙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那種心底不管不顧地探進一把，將沉積已久的霾一掃而空的敞亮，是出走這三年來，第一次到。

原來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