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陸川寒晚上睡的舒服，一覺睡到自然醒時，已經過了巳時。他睜開眼睛，舒展開胳膊準備舒舒服服了個懶腰，剛發力，眼角余便瞥見了坐在旁邊的柳飛絮。

他人一驚，作瞬間僵住，眼神更是詫異。

見他醒了，柳飛絮出個笑容來:“終于醒了。”

陸川寒:“？”

他立即皺起眉頭來，柳飛絮這個魔頭為什麼會在這個房間里？！

柳飛絮又道:“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得用我的辦法把你喊醒了。虧我還小小的準備了一下，可惜你沒用上，嘖。”

“……”

陸川寒忍住自己大早上就要翻白眼的沖。的辦法能是什麼好辦法？肯定又是要使用暴力！

他“哼”了一聲，沒好氣道:“你來干什麼？”

“你忘了我昨天和你說過的事了？”柳飛絮拍了下旁邊桌子上放著的一堆書籍:“你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做點有用的事。這些書，你三天全部看完，到時候我來檢查。”

“……你有什麼病？”陸川寒很是不滿:“我不喜歡看書，我也不想看！你就讓我閑著不行嗎？”

“不行。”

“我們又不是真正的夫妻，兩年時間一到就一拍兩散了，你管我那麼多做什麼？”

“……”

柳飛絮愣了下，眼神冷了幾分。轉過去，右手手指輕敲了敲桌面，輕道了一句:“也是。”

站起來。

陸川寒躺在床上，只能看見的一個背影。不知為何，他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他出手拿過枕頭，下意識護住了自己的左，生怕柳飛絮一個不高興又把自己的左給打斷。

只是，柳飛絮這回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很快就離開了房間。

房瞬間安靜下來，安靜有些……讓他覺得不自在。

他抬手了下脖子，表略呆的眨了眨眼睛。他剛剛……不會又說錯話了吧？可是他沒有說錯啊，本來就不是真正的夫妻，兩年后就是各走各的，管自己那麼多做什麼？

陸川寒撇了撇，心忽然郁悶起來。懶散了這麼些年，他本來也就不是那種別人眼里勤好學

的人，或者是什麼好東西。他紈绔的名聲在外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干嘛非要在這種時候改變……

就算他學好了，誰信呢？誰會信啊！

房間里響起陸川寒一聲嘆息，而后有幾聲砸東西的聲響發出。

柳飛絮離開陸川寒房間后，徑直回了自己房間，臉冷的可怕，青青本來想和說話，一眼看去，要說的話瞬間卡在嗓子眼里，一個字也不敢說出口。

柳飛絮回到房間，轉，“砰”的一聲重重關上了房門。

青青站在房間門口，抬手了頭發，這又是……什麼況啊？小姐早上不是去給小侯爺準備了好些適合他看的書籍送去他房間了麼，怎麼這會兒看起來很不高興。

是小侯爺不配合麼？

午飯時間，容凈丹去陸川寒房間看他，瞥見桌子上那一堆書的時候，愣了愣。

表不免驚訝:“川寒，你這是……看書了？”

“沒有，”陸川寒側躺在床上，一臉頹廢:“是柳飛絮拿來的。”

“……哦。”

陸川寒像是想起什麼，忽然問:“娘，那個……柳飛絮呢？”

“好像出門了，”容凈丹將午飯拿過去放在陸川寒旁邊的小桌子上:“你找有事？”

“沒有，隨便問問。”

陸川寒本來以為柳飛絮也就只是出去走走，或者是買點什麼東西，但直到天黑，也沒回來。而的陪嫁丫鬟青青一直都在侯府里，自然也不知曉柳飛絮一個人跑去了何。

陸川寒拄著拐杖走到院中，瞥了眼柳飛絮如今住的側臥房，不由自主皺了下眉。這麼晚還不回來，該不會是回柳府了吧？

他看見青青從柳飛絮房間里出來，連忙喊了一聲:“那誰……青青！”

青青聽見有人喊，抬起頭去看，看見院中央陸川寒正朝自己招手的時候，有些詫異，但還是走了過去:“小侯爺，有事嗎？”

“你家小姐呢？”

“不知道啊，沒回呢。”

“……你家小姐沒回來你都不擔心的嗎？”

“為什麼要擔心？”青青一臉疑:“以我家小姐的武功，要擔心的應該是別人。”

“……”陸川寒頓時無言以對。

好——吧！！！

確實，以柳飛絮的暴力程度，

確實不是那個該被人擔心的人。

陸川寒抬手拍了下腦門，嘆了口氣，拄著拐杖轉。自己真是瘋了，沒事擔心那個魔頭做什麼，回不回吧，反正做什麼也不關自己的事！

見陸川寒轉要回房，青青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小侯爺，午前時候，您是跟我家小姐吵架了嗎？”

陸川寒一愣。

青青又說:“其實我家小姐人很好啊，您不要總是說那些不好聽的話氣，本不會打你的。還給你弄來了特別珍貴的接骨促生的藥膏，晚上還去你房間親自給你涂抹，小姐是刀子豆腐心，您能不能對好點？”

“……”

陸川寒有些懵。什麼藥膏？什麼涂抹？他怎麼都不知道？！

再說了，那是他對好不好的問題嗎？他對還不好呢，他的都被給打斷了他都沒有說什麼別的！還不夠好呢！！

什麼刀子豆腐心，下手腳揍自己的時候可是半點看不出來！就是個十足的魔頭！！

陸川寒沒有回答青青的話，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回了房間。

青青站在原地注視著他的背影，撇了撇，忍不住跺一下腳。真是的，是為了他們夫妻的好，一個兩個的都不搭理自己……哼，不管你們了！

亥時初，柳飛絮回來了。

青青在房間里等的都快要睡著了，聽見腳步聲響起才迷糊著睜開眼，強行讓自己清醒過來。

柳飛絮挑了下眉:“這麼晚了，你不回去睡覺，在我房間里做什麼？”

“我這不是擔心小姐您嘛……”青青了眼睛，聲音有些倦意:“小姐，您出去那麼久，去干嘛了呀？”

“辦點事，”柳飛絮手了青青的臉:“好了，我沒事，你先回去吧。”

“我先給您準備洗澡水吧，之后我再去休息。”

柳飛絮想了下，點頭:“也好。”

青青很快將洗澡水準備好，放在側臥房隔壁的小房間里。那是專門用來沐浴的房間，比較大的臥房旁邊都有這麼一個房間。

只不過，東院是陸川寒的院子，雖然房間分為主臥房和側臥房，但沐浴的小房間只有一個。

陸川寒的斷了后，他就在主臥房里用屏風弄了隔擋，直接在房

洗澡，之后收拾便是下人們的事了。這沐浴的小房間，便只有柳飛絮一個人用。

青青將換洗裳備好放在旁邊后，便下去歇息了。

沐浴小房間，熱氣升騰，白霧氣彌漫至整個房間，熱意席卷而來，模糊了視線。

柳飛絮坐在浴桶，閉目養神。溫熱的水包裹著全，疲憊的瞬時間得到了些許放松。

房外忽有一道黑影閃過，柳飛絮瞬間睜開眼，神戒備，原本放在浴桶浸泡的右手已然騰出，搭在了旁邊那把劍上。

黑影停在門口位置，似乎沒有要推門而的意思。

而后有輕輕的笑聲響起。

是個姑娘帶著些許態的笑聲。

如狐貍魅般的嗓音隨即傳來:“小師妹，一如既往的警惕啊，我都不敢進去～”

柳飛絮斂了斂緒，將手收回:“黎溪師姐怎麼來了？找我有事？”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想來給你提個醒，”那子輕笑兩聲:“太子三日后便要回京城了，你自己悠著點。”

“……”

“還有，殷行知那個二楞子馬上也要到京城了，大概，不出意外的話，會和太子同步進京城。”

柳飛絮抿了下，抬手扶額:“知道了，多謝黎溪師姐告知。”

“客氣，那我走了，”黎溪敲了敲門，臨走前又提醒道:“泡久了可容易暈，早些出來。”

“知道了。”

門外影一閃，隨即安靜下來。

柳飛絮輕輕嘆息一聲，抬起手看了眼被水浸泡后潤的手掌，而后起。

換好服回房間。

梳妝臺前，將發髻散下來，準備就此歇下時，瞥見了擺在旁邊的一個小盒子。

盯著看了會兒，心下依然有些不高興，卻還是出手將它拿起，起走出了房間。

看了眼陸川寒所在的房間，房無燈，這會兒，陸川寒應該已經歇下了。又看了眼手里裝著藥膏的小盒子，輕嘆息一聲。

罷了，都給他上了一次藥了，總不能半途而廢。他的，畢竟是自己打斷的。

如昨日那般躡手躡腳去了陸川寒房間，推開門時，里面沒有靜，才松了口氣，點了一盞小燭火，繼而走向陸川寒。

步驟還是和昨天一樣的

步驟，但唯一不同的是，柳飛絮給陸川寒拆下上的紗布時，他的好像抖了下。

柳飛絮瞇了下眼睛，角了，這貨不會是在裝睡吧？！

看著陸川寒，手指忽然用力了下陸川寒的。

“啊——”

陸川寒立刻尖出聲。

完后，抬眼，發現柳飛絮正注視著他。

陸川寒清了清嗓子，眼珠子往旁邊瞄了幾眼，不敢直視柳飛絮的眼睛。

“咳……那個，我就是白天睡多了，現在睡不著，我絕對沒有故意裝睡！”

“是嗎？”柳飛絮依舊盯著他:“那我進來，你怎麼不出聲啊？”

“這個嘛……我主要是想看看你要干嘛……”陸川寒還是沒敢看:“早些時候青青跟我說，你晚上來給我涂藥來著，我想看看是不是騙我的……”

柳飛絮挑了下眉。青青，你這個臭丫頭，這種事和他講什麼！

“那你看到了，能怎麼樣？”

“沒……沒有要怎麼樣啊，就確認一下嘛。”

柳飛絮悶“哼”了一聲，低下頭繼續自己給他涂藥膏的作。

見不說話了，陸川寒抿了抿，猶豫了下，又道:“那個，白天的事，對不起……”

柳飛絮沒有反應。

陸川寒盯著漆黑的房梁，又道:“我不是故意跟你發脾氣的，我只是覺得，我這樣的人，沒有必要特意學好，反正也不會有人在意的，你也不用浪費你自己的時間來管我，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柳飛絮低著頭，手指將藥膏輕輕在他上涂抹均勻。

安靜了好一會兒后，柳飛絮淡淡開口:“你為什麼覺得你學好是給別人看的，你難道就不能是為了你自己而學好嗎？”

陸川寒一怔。

柳飛絮抬起頭來，看向他:“那些書你看不看，我沒什麼所謂，但你要是一直那麼想，偏要自甘墮落，誰也救不了你。”

站起來，將小盒子蓋好拿在手里:“你自己好好想吧，我回去睡了。”

柳飛絮吹滅旁邊的蠟燭，房頓時陷一片黑暗，拍了拍手，很快就走出了房間。

房門“吱呀”一聲關上，房隨即安靜下來。

陸川寒躺在床上，上似乎還有那麼點柳飛絮為他涂抹藥膏的覺殘留。

他抿著，漆黑的什麼也看不見的房間里，他睜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