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河邊。

陸川寒與柳飛絮到的時候, 河的兩邊皆是放花燈的人，一眼看去，很是熱鬧, 卻也擁。

柳飛絮拉住了要過去的陸川寒。眼下況，并不想過去和那些人一個位置。何況, 這是河邊, 如此多的人在, 萬一一個不小心將陸川寒推到河里去了可怎麼辦？他那尚未痊愈，即便會游泳, 要在滿是花燈河里和擁人群的河邊爬出來, 也不是容易的事。

右眼眼皮從來的路上就在跳，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陸川寒不解:“你拉著我做什麼？”

“人太多了, 等會兒再去。”

“等一會兒人還是這樣, 而且可能還會更多, 咱們趕放完。我過去找個位置，你跟在我后面, 別離我太遠啊。”

柳飛絮張了張, 尚未來得及說別的，陸川寒便掙開的手, 朝河邊人群跑去。

柳飛絮無奈, 只能大步跟過去。心中不安緒涌，人群如此擁的河邊，怎麼都不像是個安全之地。跟在陸川寒后，以免有意外。

陸川寒一瘸一拐，可步子卻大，半點不含糊, 沒一會兒便跑到了河邊，從旁邊空缺出的半個位置了進去。

他轉笑著朝柳飛絮招手:“快來快來，這里！”

柳飛絮正要過去，陸川寒進去那個位置旁邊的人開始他。他剛進去，甚至沒來的開好好站穩，被兩邊的人夾雜擁下，巍巍，仿佛要摔倒一般。

柳飛絮一驚，大步上前，手拉開擋在自己前的人，用蠻力強行了進去。

周圍的人有些許怨言，可這里人本就多，擁乃是理之中的事。因而，除去幾句怨言，也沒有其它了。

“嘿嘿，”陸川寒手抓過朝他走來的柳飛絮的手腕:“來這里來這里，這個位置不錯，我們把花燈放下去可以順著水流漂到很遠的地方。”

柳飛絮瞥了眼他的位置，說實在的，其實沒什麼優勢，不過是那里放花燈的人比較，讓花燈可以更方便的隨著水流往下漂去。

但柳飛絮覺得奇怪。陸川寒邊兩側都有人，他們

手里都拿著花燈，甚至腳邊還有備用的，可他們前位置的河里卻沒有與人群數量相符的花燈數目。

瞇了下眼，莫名有種不安。

道:“陸川寒，快些將花燈放到河里去，然后我們回茶樓。”

陸川寒愣了愣，臉上笑容收斂些許回去:“你累了？”

“差不多。”

陸川寒撇了撇，原本大好的興致像是被忽然之間往腦袋上直直的澆上了一盆冷水，熱頓時消減大半。他拿著花燈轉面向平安河，蹲下時，看了眼從他眼前漂過的花燈，上面寫著兩個名字，不難看出那是一男一的姓名。

他眨了下眼，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花燈，上面干干凈凈，就是普通花燈，沒有寫上任何字。

他輕輕抿了下，又往旁那些人手里的花燈看去，有人寫的是名字，有人寫的是祝愿，總的來說，沒有人的花燈是像他手中這般空白無字的。

猶豫片刻，陸川寒轉頭小心翼翼看向柳飛絮。

柳飛絮正注視著他，他轉過頭來，一眼便看見了。當即發問:“放完了？”

陸川寒搖頭。

柳飛絮不解。

陸川寒道:“別人的花燈上都寫字了，我也想寫字。”

“……”

“但是我沒有筆。”

“……”

柳飛絮盯著陸川寒看了一會兒，不知為何，忽然有種想要手往他腦袋上使勁捶兩下的沖。但周遭人眾多，不宜手。

要給他面子，要在外人跟前給他面子……

柳飛絮暗暗深呼吸了下，將自己心中快要涌出的緒了回去。道:“我也沒有筆。今日便算了，下回再寫也一樣，你先把花燈放了。”

“可是我……”

“把、花、燈、放、進、河、里、去！”柳飛絮一字一字、無比清晰的吐出。

陸川寒頓時心驚，立即轉過去，將手里的花燈“啪嗒”一聲放進了河里，而后迅速起，站在了柳飛絮跟前。

他看到柳飛絮手里還有一個花燈，便指著道:“你的花燈還沒放呢，要放嗎？”

柳飛絮低頭看了花燈一眼，稍瞇了下眼。心想，來都來了，不過是將花燈

放進河里，用不了多長時間。一會兒便好。

點了下頭，繞過陸川寒，彎腰蹲下，將手里的花燈輕輕放河面。

花燈上的燭火輕了，沒有熄滅，順著河流方向緩緩往下游漂去。

柳飛絮不由盯著那花燈看。

周圍的人互相換了下眼神后，有人起往陸川寒所在的方向過去，強行將腳不便的他給著遠離了柳飛絮。

柳飛絮迅速反應，可剛站起來，邊的人也開始，似乎是在故意阻止靠近陸川寒。

陸川寒被人出一段距離，卻仗著個子高，還是看見了柳飛絮。他笑著朝招手:“柳飛絮，我在這里，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話音剛落，他的那些人里，不知道往他尚未痊愈的右上狠狠踹了一腳。

“啊——”陸川寒吃痛，沒忍住直接喊出了聲。猛然襲來的疼痛下，他不自覺彎下腰，想要護著自己的。

可他一俯下，便中了那些人的計。

有人往他背上踢了一腳，有人抬起手往他腦袋上使勁砸了一拳。上各皆被挨打。

陸川寒舉著胳膊護住自己的頭，那一聲喊后，便咬著沒有再喊出聲來。

柳飛絮睜大眼睛，就覺得這里有些不對勁！

邊還是那些故意往自己上的姑娘。柳飛絮皺了下眉，也是半分不客氣的直接上腳手，踢倒一個是一個，打暈一個算一個。

那些姑娘大概也沒想到柳飛絮這麼厲害，看著被打倒在地的那幾人，們驚嚇之余，不由自主往旁邊躲了些。

柳飛絮前位置就此空出。

連忙朝陸川寒那邊跑去。與對付那些姑娘一樣的方式，強行將他們打開。

這些人興許只是被人雇來找麻煩的普通百姓，被柳飛絮一打后，便一哄而散，連忙跑開了。

柳飛絮轉看陸川寒，陸川寒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被打的疼了，或是哪里傷了，他一直沒有起。

皺了下眉，回頭看了眼那些人跑走的方向，心中莫名火大。

定了定神，回神后看

向陸川寒，俯下，出手輕輕拍了下他的頭:“陸川寒？”

陸川寒下意識抖了下，反應過來喊他的人是柳飛絮后，才從慌張與無措中緩過神來。他小心著抬起頭，柳飛絮那張略有擔憂之的面孔隨即印在他眼中。

他眨了下眼，眼中有些許異樣緒閃爍不定。

柳飛絮詫異，繼而蹙眉:“你怎麼了？哪里傷了麼？”

陸川寒卻避開了的視線:“沒有。”

柳飛絮卻不信這話。

扶著陸川寒站起來，陸川寒還在發抖的右足以證明他是有事的。那些人是知道陸川寒的右傷勢未愈所以故意攻擊他的右的麼？

也就是說，是陸川寒的人，或者說是他的死對頭特意雇人來傷害他的。

柳飛絮眼神不由冷了幾分，臉也不是很好看。

“柳飛絮，你要不……先走吧？”陸川寒忽然開口。

柳飛絮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疑的話還未問出口，便看見了一群黑人朝他們這邊跑來。他們后原本還在放花燈的那些人，瞧見這場面，一邊尖著、一邊蜂擁而散，方才那般熱鬧擁的景象，此刻倒是半分都見不著了。

柳飛絮往前走了半步，抬手將陸川寒護在后。道:“你是我夫君，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此不管？”

陸川寒側目看向柳飛絮，心底好似有什麼東西要翻涌而出。

為首的黑人提劍指著柳飛絮:“這位姑娘，我們與陸小侯爺的私事，你還是不要管比較好。奉勸你一句，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陸川寒抿著，滿眼擔憂看著。

“哼，”柳飛絮冷笑一聲:“走？我看該走的人是你們才是。你們現在走，還能活命。若是不走，不管你們是誰派來的，都得把命留在這里。”

那人也笑了一聲:“小姑娘，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啊。就憑你，和一個斷的廢，也能攔得住我們？”

斷的廢？

柳飛絮瞇了下眼，眼神霎時間冷冽起來，周寒意瞬間浮現。

“對付你們這些連臉都不敢的廢，我一個人便足夠了，

”柳飛絮將手放在腰間:“本無需我夫君手。”

將腰間一枚看似腰扣的東西扯出，白晃晃的一陣后，一把細而的劍被握在手中。

陸川寒眼里滿是難以置信。柳飛絮將的劍放在腰帶里？這劍怎的如此？若非親眼所見，他定然想不到柳飛絮這細細的腰上纏繞著的，會是一把此刻泛著冷冽寒的劍。

柳飛絮往后瞥了陸川寒一眼:“陸川寒，轉過去，然后把眼睛閉上，我要——”

“殺、人、了。”

的語氣并不重，可就是這般淡然說出要殺人的話，才讓人更覺得可怕。

陸川寒立刻轉過去，聽話的乖乖閉上了自己的眼。

但他沒忘記提醒:“那你自己小心。”

“嗯，”柳飛絮往前走了兩步，手中劍握:“我會在最短時間解決掉他們。不許睜開眼看。”

陸川寒乖乖點頭:“知道了，我不會的。”

他也不敢。

殺人這種腥場面，他不喜歡，也不想看見。

閉眼后，四下漆黑，什麼也看不見。耳邊有刀劍撞相擊之聲響起，亦有人重重倒地之音。

起風了。空氣里，好似有腥味正隨風迅速蔓延開來。

夜黑風高，確是……殺、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