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無可赦》第4章 他不敢(4)
第4章 他不敢(4)
如果要用一個詞形容習樂樂,吳端覺得是“浪子”。
看到他既滄桑又朝氣蓬的臉,吳端便會想到古龍筆下那些仗劍天涯居無定所的浪子。
他既竊,又救人,把酒言歡,放浪形骸。
他上仿佛有一自由的味道。
還有酒味。
吳端見到他時,他的臉紅撲撲的。
他低下頭,和姐夫一起抹著眼淚,“昨天下午人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
“你昨天下午見過們?”吳端道。
“半下午,大概三四點鍾吧,我來看過們。”習樂樂道。
“你來的時候有什麼異常嗎?”
“沒啊,所以我才不敢相信,好好的兩個人,怎麼就……警,我姐……究竟怎麼回事兒?”
閆思弦注意到,習樂樂的姐夫汪,這個家裡的男主人,坐在床沿,雙肘撐著膝蓋。這姿勢暴了他強撐著的狀態。
煙灰缸裡的煙已堆了小山,可見一進賓館,他就沒停過煙。
“法醫化驗結果出來了,毒鼠強,藥就下在那鍋紅燒裡。”吳端對汪道,“你家裡有毒鼠強嗎?”
“紅燒……”習樂樂喃喃道。
“沒有!從來沒有!”汪道。
“你確定?有沒有可能是你人……”
“不可能!不會去買那種藥!我們家別說老鼠,就是蟑螂都從沒鬧過,我老婆……你不知道有多勤快,家裡被收拾得多乾淨……不可能有毒鼠強!”汪的緒終於發,“們是被人毒死的!不是意外!”他又轉向吳端,惡狠狠道:“別想糊弄我!”
雖是在說狠話,眼裡卻滿是恐懼和無奈。他怕警方真的以意外草草結案,他怕他的摯死得不明不白。
人已不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們討個公道。
汪揮舞手臂,似乎想將假想的兇手砸個稀爛。
習樂樂起攔住他,“姐夫,姐夫,你先坐,咱們……先聽聽警察怎麼說吧。”
汪兇狠地坐下,老舊的沙發嘎吱一聲,弱弱地抗議。
吳端在兩人對面坐下,閆思弦起,往門口走。
“你幹嘛去?”吳端道。
“很快就回來。”
答非所問。
好在,一分鍾後他就回來了,手裡拿了四瓶礦泉水——是從賓館前臺買的。
他將水分給三人,自己卻不喝。
汪了一晚的煙,早就口乾舌燥,只是悲痛令他的覺弱化,此刻看到水,方覺得,接過來,擰開,一飲而盡,著氣道謝。
閆思弦把自己那瓶也遞給他,示意吳端可以開始詢問了。
吳端問道:“你們兩家關系怎麼樣?”
兩個男人顯然沒想到吳端會問這個,都愣了一下,習樂樂道:“好的……”
說完,他似乎有點心虛,又看著汪道:“是吧?姐夫。”
“嗯。”汪點點頭,“我以前跑長途,不好幾天不著家,家裡有什麼活兒,都靠他幫忙……你……哎!你姐總盼著你找份正經工作,早點家。”
得到肯定,習樂樂才繼續道:“我姐對我很好的,我沒錢吃飯,都是救濟我,姐夫也沒因為錢給過我姐臉……
我這個年紀了還沒家,就一直把茜茜當自己的孩子,每年暑假我姐都會帶著茜茜回老家,去我那兒住幾天,我最高興他們去了……”
茜茜,死去的高中生,全名汪茜。
說起以前的時,兩個男人漸漸打開了話匣子,習樂樂角微微上揚。可見從前的一家人真的其樂融融。
汪最後總結道:“我們關系不錯。”
“你有盜竊前科,”吳端對習樂樂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舊事重提,只是……他的前科……”吳端轉向汪,“你們知道嗎?”
習樂樂面窘。
汪倒是坦然:“知道,羊那次,去幫他賠過錢。”
“那次以後我就再沒過,真的!”習樂樂道:“老家地雖然種得不怎麼樣,但也夠我吃了。”
“怎麼會想到去羊?”
習樂樂撓撓頭,“以為能賣錢,誰知道……那東西不好賣。”
“你怎麼不出來打工?”閆思弦開口問了第一個問題,“現在青壯年不是都離農村,來城市打工了嗎?”
習樂樂窘迫的神緩和了些,“散漫慣了,不了管束,而且,我真喜歡種地……農村政策其實好,前幾年村裡搞西瓜種植,我跟著一塊乾,掙了點錢,我還買了輛二手小車呢,這幾年不行了……哎,全縣都種西瓜,最後賣不掉,下了幾場雨,爛地裡了,之前掙的錢賠進去不說,還欠了一屁債……這兩年又重新種莊稼,才慢慢把錢還上。”
說起種地,習樂樂滔滔不絕,似乎有一籮筐的話要傾訴。
“說說跟你喝酒的朋友吧,昨天從你姐家出來,你就直接去了那個朋友家嗎?”閆思弦又道。
“是啊……我朋友習敬國,一個村的……我們村村的都姓習……他是我發小,從小玩到大,他出來打工,在城外的造紙廠,離得不遠,我們隔三差五聚一次,我昨天就是在他宿舍喝的酒。”
“就你們倆?”
“總共四個人,還有兩個他的工友。你們可以去查。”
閆思弦笑笑,“這麼說來,習敬國跟你年紀相仿?”
“嗯,我倆同年。”
“他也沒家?”
“他……家也跟沒差不多。”
“怎麼說?”
“初中沒上完就出去打工了,領回家一個姑娘,沒領證,隻辦了酒席,生了個孩,可是農村窮,姑娘不了,跑了,小孩扔給他。
現在小孩十幾歲了,在縣城上高中,他出來打工,就是給孩子掙學費的。就這麼個況。”
閆思弦看了一眼吳端,意思是“我問完了,你繼續吧”。
吳端便問習樂樂道:“你姐有什麼仇人嗎?”
“仇人……”
“但凡是跟你姐有過節的,麻煩你仔細想想……”
“這……”習樂樂看了一眼姐夫。
汪覺察到他的猶豫,瞪著眼道:“你倒說啊!”
“我說了,姐夫你別生氣,”習樂樂道:“這事兒我姐不讓跟你說,怕你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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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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