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皇》番外新春特別篇:學霸和書呆子【續2】

縣城,終究是沒法和市區相比的,更遠遠沒法和省會、帝都這一類超級大都市相比。

作為中原行省管轄下的一座小縣城,龍起縣在除夕這天,街道上早已是冷冷清清,無論上班的,做生意的,都已關門歇業,聚在家中和親人團圓了。

當陳瀾開車載著慕青進縣城街道中,尋覓了許久才找到一還在開業的中檔餐廳。

兩人下車各自要了一份簡單的素面,打算填一下肚子便繼續趕路,從縣城到黃粱村,差不多還需要一個小時路程,不過這一段路頗為崎嶇,再加上大雪天積水,道路必然會變得愈發不好走。

幸好,這次梁靚給他們準備了一輛特殊型號的軍用越野車,對付這些惡劣路況也是綽綽有余。

這一中檔餐廳的服務員都已放假回家,招待客人的是餐廳老板夫婦和一個今年才剛上大學的兒。

因為今天除夕,偌大的餐廳里,也只有零零散散幾桌客人,顯得頗有些冷清。

然而,就在陳瀾和慕青剛把自己的素面吃了一半,就見一隊警察氣勢洶洶走了進來,店老板夫婦還以為他們要吃飯,連忙上前招待,卻被幾名警察一把推搡出去,罵道:“沒你們的事,今天哥幾個來辦案!”

店老板夫婦明顯有些慌,這大過年的,怎麼辦案辦到自己家餐廳了?

這時候,為首的一個魁梧中年警察目一掃,大聲道:“外邊那一輛軍車是誰的?”

正在吸溜面條的陳瀾一怔,起道:“我的。”

唰的一下,所有警察目都看了過來,然后那中年警察干咳了一聲,拿出證件亮了一下,道:“朋友,現在懷疑你私自掛假軍牌,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著,他揮了揮手,幾名警察就如狼似虎般沖過來,就要把陳瀾控制起來。

“你們敢!”

慕青一拍桌子,起怒目瞪著那中年警,道,“私掛假軍牌?你確定你說的話便是證據?我現在反而懷疑你們是不是一群披著制服的假警察了!”

心中著實有些惱火,只是找地方吃個飯而已,卻突然發生這種事,這大過年的,換誰誰心里會開心?

慕青樣貌清,打扮一看就不是小縣城人,再加上一口流利的帝都口音,倒是讓得那中年警一愣。

旋即中年警察就一聲冷笑:“究竟是真是假,把你們帶進局子里就一目了然。這位小姐,我勸你們還是乖乖跟我們走一趟,若敢抵抗,就等于公然挑釁國家法律,那可就別怪哥幾個用強了!”

慕青拿出手機,咬牙道:“行,等我打個電話先!”

啪!

不等電話打出去,就被旁邊一名警察劈手奪了過去,道:“執法期間,不得干擾辦案秩序!你想打電話也可以,等跟我們回了局子里,問清楚了你們的犯罪事實,任憑你隨便打。”

慕青一下子氣得俏臉煞白,都不知該怎麼辦了,一個帝都人,來到這偏僻的小縣城,又遇到一群如狼似虎般的警察,哪會知道該怎麼辦?

“帶他們走!”

中年警察朝慕青輕蔑一笑,下達命令。

旁邊的餐廳老板夫婦早已看呆住,哪能想到這一對在自家用餐的男,竟會在除夕夜這天犯事,私掛假軍牌?這又算什麼大事,尋常也沒見這些老油條似的警察如此勤快過。

這可是除夕夜,警察難道不過年?

餐廳老板夫婦憑借多年的人生經驗一下就看出,這一對年輕男恐怕是被這一群警察盯上了,或許是得罪了某個不該得罪的人。

一時之間,他們看向陳瀾二人的目都帶上了一憐憫。

他們能看出這一點,陳瀾自然也能看出來,他剛才之所以沉默,就是一直在思索,這背后究竟是誰指使的,這可是龍起縣,今天還是除夕,哪個混蛋如此記恨自己,非得今天來找自己麻煩?

眼見一群警察圍上來,就要不分青紅皂白地把自己和慕青控制住,陳瀾心中也不升起一火氣。

他人的確很斂木訥,的確從來不喜歡招惹任何麻煩,可不代表他就沒有火氣了。

泥人還有三分土,更何況是他陳瀾?

眼前這種局面,的確是已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

陳瀾抬手,將慕青護在后,然后再抬起頭時,目中已再沒有任何溫度。

警察是為人民服務的,可當這些人徇私枉法,被其他人當做槍使的時候,就已不再是一名合格的警察。

“各位,大過年的,我看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也就在這時,旁邊一桌上的一名男子起,走了過來,他一襲風,看起來溫文爾雅的,手中還拿著一部手機。

“朋友,我們在執行任務,你最好呆在一邊,若破壞了我們的行,連你也帶局子里!”

中年警察喝斥道。

男子笑了笑,將手中電話遞過去,道:“你趙大寶吧,去年才調任龍起縣警局副局長,這個電話找你的。”

中年警察一愣,下意識接過電話擱在耳邊,“喂,你好。”

“我是政法委陳忠……”

當聽到這個開場白,趙大寶腦袋嗡的一聲,知道麻煩了。

而當聽到往日里對自己和善客氣的政法委書記,此刻卻像被殺了爹媽般暴跳如雷的在手機中罵自己,趙大寶渾冷汗直冒。

這大冬天的,趙大寶局長卻覺像被架在了火上烤,整個人都傻眼了。

旁邊那些警察哪個不是老油條,一眼就看出了況不對,皆都暫時停止了作,面面相覷。

“好的,好的,陳書記您放心,我趙大寶對帝國憲章發誓,保證完組織下來的任務!”

趙大寶拭著冷汗把手機掛掉,旋即把手機小心還給那風男子,一臉諂地說道:“那個……方才不好意思,是我趙大寶有眼無珠,怠慢了您,我在這里跟您……”

男子接過電話,揮手道:“別廢話那麼多,大過年的,我也懶得和你們計較,快走吧。”

“好好好,您放心,我們立刻就走。”

趙大寶連忙說道,他生著一張威嚴的國字臉,此刻卻一副低頭哈腰諂無比的樣子,也真難為他了。

旁邊那些警察更是早已看呆住了,趙大寶在龍起縣也算一個厲害人,背景深厚,連縣中許多大人都不放眼中,然而此時,卻竟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后,變了這般模樣,這還是往日里威風凜凜的趙大寶趙局長嗎?

“還愣著干什麼,快走!”

趙大寶喝斥了一聲,就帶著一群警察就要離開。

“等等。”

然而此時,陳瀾卻不答應了,皺眉道,“你們不是來查軍牌的?怎麼不查了?”

“對,你們不是要抓我們回局里嗎?哪能就這麼隨隨便便走了?”

慕青心中也頗為氣惱,冷冷出聲。

“這……”

趙大寶頓時為難,目看向了那風男子。

“讓他們走吧,我看他們也是人之命,本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男子耐心說道,面對陳瀾和慕青時,他神倒是顯得真摯誠懇許多。

陳瀾和慕青對視了一眼,道:“讓他們走也可以,我要知道這背后是誰指使的。”

男子爽朗一笑,道:“等會我跟你解釋。”

陳瀾見事都已這樣,也熄滅了找那群警察麻煩的心思,點頭道:“那可就多謝了。”

看見這一幕,趙大寶哪還不明白,這一對男本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簡單?

一想到自己剛才差點不管一切地抓了兩個來頭很大的主,他頭皮都一陣發滿,哪還敢再逗留,帶著那群警察就一溜煙逃掉。

等走出了餐廳大門,看著那一輛風塵仆仆,滿泥濘的軍車,趙大寶心中頗為復雜,不住低聲罵了一句:“艸他媽的,這大過年的,差點讓老子完蛋!”

“趙局,剛才那人……”

一名警察忍不住低聲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

趙大寶皺眉喝斥了一聲,這才說道,“這些人都不簡單,他們神仙打架,咱們這些凡人可摻合不起,趕回家安心過年吧,若是這事兒出了什麼波折,背黑鍋的也是咱們這些跑的,唉。”

他嘆了口氣,搖頭坐上警車,帶著一眾下屬匆匆而去。

……

“你好,我是吳傳柳,帝都行政院工作人員。”

餐廳里,風男子主笑著開口。

陳瀾和對方握了一下手,道,“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們是誰了吧,那就長話短說,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吳傳柳笑道:“一個小誤會而已,聽說小年夜那天晚上,趙志公子不小心了一點傷。”

“哦,我明白了。”

陳瀾聞弦歌而知雅意,頓時明白,原來這趙大寶一行人的幕后主使者,居然是趙家!

慕青顯然也明白了這一點,不住柳眉一挑,惱道:“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打人的是梁靚,又不是我們!”

吳傳柳笑了笑,卻不解釋。

陳瀾聳肩道:“很簡單,他們趙家不敢得罪梁靚,只能拿你我出氣了,只是沒想到,他們竟會挑選在龍起縣發難,還是除夕夜這天……看來,他們趙家是不打算讓我過一個好年啊。”

吳傳柳怔了怔,正待說什麼,卻見陳瀾已經拉著慕青結賬走出了餐館,駕車而去。

吳傳柳搖了搖頭,返回了座位。

桌子對面,還坐著一位老人,正在剝一顆咸蛋,作不疾不徐,顯得很悠閑。

“林老,我剛才好像說錯話了。”

吳傳柳斟酌許久,才低聲道,“這好像是在挑撥趙家和幕家的關系,若是被他們各自家里的老人知道,只怕會生出不事端。”

被稱作林老的老人吃了一個蛋,這才慢吞吞說道:“在意這些做什麼,梁靚都把軍車借給這一對小年輕了,這就足夠了。”

吳傳柳想了想,不佩服道:“還對虧您老指點,否則我還真想不到這一層。”

的確,方才發生的矛盾中,那些警察用了一個“假軍牌的”借口,換做其他時候,這的確不算什麼,可放在這時候就不行了,這可是梁靚的專屬座駕,那軍車上的星章軍牌可是在軍部、國防部、帝國警備署都備有A級檔案的,怎可能是假的?

在這種況下,無論是趙家、幕家來興師問罪,都可以推到這一張軍牌上,至于最后背黑鍋的,肯定是剛才那些披警·服的倒霉蛋。

想到這,吳傳柳也就放開了心思。

林老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嘆息道:“小吳啊,多吃一些,今晚咱們恐怕吃不上年夜飯嘍。”

吳傳柳一怔,點了點頭。

若是陳瀾知道剛才吳傳柳之所以出面幫他們化解矛盾,僅僅只是因為認出了梁靚的軍車,而不是看在他和慕青的面子上,也不知會作何想了。

不過想一想也對,整個帝國中,能夠知道陳瀾份的,也只有寥寥一小撮人了。

……

龍起縣招待所。

趙志一如往常般冠楚楚,不過他臉上傷勢還沒好,顯得有些淤腫,破壞了他那張英俊的臉蛋。

此刻他一臉驚詫:“你說,是這小縣城的政法委書記把這件事攔下的?”

旁邊一名西服中年道:“正是這樣,我之前打電話問過了,那政法委書記陳忠,是接到了帝國行政院常任理事會委員長書吳傳柳的電話。”

帝國行政院常任理事會委員長!

這個頭銜可高的嚇人,絕對是帝國最權力的巨頭之一,而為其書,吳傳柳的份可也不簡單。

這一下,趙志也不皺眉:“是慕青打電話通過幕家的關系,請來吳傳柳出面了?”

這一點才是關鍵。

西服中年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好像不是,聽說吳傳柳現在就在這龍起縣。”

趙志眼瞳猛地一:“他來這里做什麼?大過年的,以他的份怎麼可能跑這種偏遠小地方?”

說到這,趙志問道:“你可知道他為何而來?”

西服中年搖頭,他心中也疑,在來龍起縣之前,他本就不知道這個地方。

之所以會來到這里,也完全是因為趙志心急著報復那個名陳瀾的年輕人,他也只能跟隨了過來。Μ.166xs.cc

換而言之,這一次他和趙志來龍起縣,就是為了教訓陳瀾,但他們卻皆都沒想到,吳傳柳這等人居然也來到了這破小縣城中,這又是為什麼?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沒多久走進來一名悍的黑男子,道:“公子,他們已經離開縣城,目的地似乎是黃粱村,我打聽了,那陳瀾的老家就在黃粱村。”

趙志皺眉,想了想,有些煩躁道:“我就納悶了,青青為什麼就看上了這個不重用的書呆子,還要跟著他一起來這種破地方過年,簡直……簡直是不可理喻!”

“公子,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西服中年問道。

“先別管那個吳傳柳,我們也跟著去黃粱村,我倒要看看,那陳瀾的老家究竟破爛到什麼程度,逮住個機會,跟他的家人好好流。”

趙志咬牙道。

“公子,是否要用點狠手段?”

西服中年問道。

“不,我就是和那陳瀾的父母流一下,只要讓他們兒子乖乖離開慕青,就達到了我的目的。”

趙志揮手道。

“可是……他們若不答應呢?”

西服中年問道。

“不答應?”

趙志嗤地一聲笑出來,“砸錢唄,這些鄉佬什麼世面都沒見過,最喜歡的就是錢,我就不信拿錢砸不暈他們!”

聲音中盡是濃濃的不屑。

當下,趙志不再遲疑,帶著那西服中年和悍男子一起離開了招待所,坐著一輛陸地巡洋艦越野,朝黃粱村趕去。

……

與此同時,龍起縣另一個賓館中。

幕天元夫婦收拾好行李,走出賓館,上了一輛黑商務車,朝同一個方向駛去。

“希那小子家中況別讓我失。”

躺在座椅上,幕天元有些疲憊的,他還是頭一次在除夕這天一路奔波,來到這樣一個窮鄉僻壤,一路上的辛苦暫且不說,關鍵是心一直頗為沉重。

一方面心自己兒遇人不淑,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趙志被打的事,這些天趙家一直在向他施,搞得他焦頭爛額,讓他也是疲于奔命。

“放心吧,梁靚都把軍車借給那年輕人了,應該沒問題的。”

劉靈芝在一旁聲道。

“唉,我倒并不是嫌貧富,只是那年輕人和咱們兒的況完全不一樣,你說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怎可能結合在一起?等結婚之后,他們的消費觀、人生觀、以及對以后事業的看法必然會矛盾重重,那可是婚姻中最大的不幸,我可不想讓青青到時候再后悔。”

幕天元嘆息道,兒是父親的心頭,他自然百般疼惜,對于兒在擇偶方面的事,他也本不可能放任自流。

“想這麼多做什麼,等今天去了那黃粱村,看一看那年輕人家中況,自然會有一個結果。”

劉靈芝看似說的輕松,實則心中也頗為擔心。

“也只能如此了。”

幕天元有些無力地輕聲道。

車輛已經駛離縣城,沿著一條泥濘不堪的鄉間公路崎嶇前行,一路顛簸不堪,窗外黑燈瞎火,啥也看不見。

這讓幕天元心中愈發糟糕起來,這可是除夕,本該一家人團圓開開心心過年的,哪曾想到因為兒一個任的決定,卻累得自己和妻子連年也過不得,還得在這窮鄉僻壤的泥濘道路上一路顛簸苦。

……

顛簸之苦的不止是幕天元夫婦,也不止是趙志公子,還有另外一行人。

這一行人出發的很早,車速也很快,甚至搶在了早先出發的陳瀾和慕青前邊。

這一行人共乘坐了九輛車,清一的黑越野車,如果梁靚看見這些越野車,必然會一眼認出,這些車論及能,甚至比那一輛都要高出一籌,別說花錢買,就連都很難搞到一輛。

吳傳柳和林老坐在同一輛車上。

“林老,咱們這次究竟要拜訪哪一位大人?”

吳傳柳問出了心中一直憋著的一個疑,他們一路走來,原本以為會是哪個名山秀水之地,誰曾想……卻居然是一片偏僻的窮鄉村,再加上林老一路上一副鄭重的模樣,這讓他愈發好奇了。

“等到了你就明白了,記住,只能看,別說話。”

林老叮囑道。

吳傳柳點了點頭,他能夠擁有今天之地位,自然不蠢,林老越是這樣,就讓他愈發意識到,這一次的擺放意義不同尋常。

也對,誰見過大過年的,帝國中端立在權力巔峰的一群大人,一致都來一個地方拜訪?

是想一想其中的味道,都讓人心驚膽

忽然,吳傳柳似乎想起什麼,旋即又搖了搖頭。

“怎麼了?”

林老問道。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來,慕青找的那個對象,好像也是在黃粱村長大的。”

林老一怔:“還真是巧啊。”

吳傳柳笑道:“的確很巧。”他這次卻沒看見,林老那蒼老的眼底深,有著一抹沉思。

……

除夕夜,萬家燈火,炮竹陣陣,對于普通人而言,這是一年中最值得慶祝和期待的一天。

而對陳瀾、慕青、趙志、幕天元夫婦、以及林老一行人而言,卻皆顯得有些狼狽。

沒辦法,因為大雪覆蓋的原因,這前往黃粱村的道路顯得太過顛簸泥濘了。

趙志公子已經惱怒得詛咒怒罵不已,大致意思是,這輩子一定再也不踏進這鬼地方一步……

——

PS:說一下番外,有關陳瀾的番外就差最后一篇,寫完就擱置一段時間,金魚的力需要全力投放在新書上,因為下周就要開新書了,金魚很張,力也很大。

以后有機會必然是要寫“巫雪禪”的,因為他最不好寫,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人,不忍倉促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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