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板

“你演得不錯，有天賦的。”

略微有點沙的嗓音打破了麥記這個角落的寂靜。

啥？雷越一怔，疑更甚，抬頭著那張迷般的漂亮面容。

白天那時候，他沒注意到這個的影，也在麼……

“你也是群演？”他問。

“有時候。”指了一個方向，“洗澡可以去員工更間，通一下，半夜去就行了，這裡的經理人品還行。”

“哦。”雷越心頭微躍，“謝謝。”

這個態度，是不知道我的爛臉嗎？

他先是閃過這麼個念頭，轉而又想既然看到了片場的事，那肯定知道的，但還是主過來提點麼……

“摘掉口罩呀。”往那邊一張椅子坐下，雙眸著滿店的不歸家的人，“休息都戴著口罩，不嫌悶嗎？”

“我……我的況……”雷越頓時為之支唔，“你也有看到過。”

聞言微微咧了下，似是笑了笑，繼續輕嚼著口香糖。

半晌，才又道：“那又怎麼樣？因為別人不喜歡，就要遮著嗎，那些人算什麼？”

“唔。”雷越凝目地看著，言又止。

他謝謝這番話，但是，他又想說……

長得像你這麼漂亮的人，是不會理解的……如果你想朝我喊聲加油，已經行了，謝謝了……

此時心緒低落，雷越不是很想理會，卻又不好意思讓走開。

“你被趕走之後，那場戲不是要重拍嗎。”

又說起來，似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然後真有好戲看了，他們找來了兩個花瓶，拍了有十條，怎麼拍都拍不出你演的那種效果。”

笑了一聲，“那個導演然後發火了，罵這個罵那個，有用嗎，其實他最該罵的是他自己吧。”

“哦？”雷越這下不由得失笑，卻不是僵笑，是真的半自嘲半取樂地笑出了聲。

“我還以為楚運東真有什麼大導演潛質呢，原來庸俗得很。”他笑說。

“不庸俗也不會是拍片了。”說道。

這片角落的笑聲頓時更響了點，兩人都在笑著。

笑聲有時可以拉近距離，雖然坐得隔著幾張桌椅，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雷越卻覺與這絡了一點。

他也就沒走開了，了櫥窗外的夜空，想要看到那隻黑鳥。

朋友，難道這就是你這次帶路的意思？

我能認識到新的朋友嗎……

但雷越知道，自己心底並沒有抱太多這種期待。

他遇過太多次了，遮著臉時，人們對他是一種態度，當他出真容，人們就是另一種態度。

這個生真有看過他的臉嗎，還是其實是從別的群演那裡道聽途說，本不清楚他的臉有多嚇人……

新朋友？不一定。

如果不是朋友，那還是別聊得太多、好像很的好。

雷越下定主意，便沒多說什麼了，作也沒有停頓，抬手一把將臉上口罩摘掉，兜帽和頭髮都甩開，爛臉全然暴。

頓時轉頭看來，看到的就是他爛臉那邊，那些形似怪的紫紅疤痂。

臉上的微笑依然，雙眸中的霓虹亮也毫無流逝。

“這樣好多了。”說著，嚼口香糖。

“……”雷越心頭一躍，對方的眼神仿佛看著的是最平常不過的事。

他真的很、很會遇到這種人，以至於此時此刻，心裡反而生起了一份忐忑和懷疑來。

這個生，正被霓虹照亮的這個彩發，這個人，真的存在嗎？

雖然自己從未見過這樣的“幻覺”，但是，畢竟一周沒吃藥了……

雷越手上悄然地拿著手機，想要打開相機照一照對方。

可是，該怎麼跟解釋這個事，怎麼提出來，怎麼說才對？

介意我拍你一張照片嗎，我們合個照吧，我想看看你的效果，我想看看我手機的攝像頭壞沒壞……

其實是這樣的，醫生說我是個神病，會看到幻覺，我想用手機試試看你存不存在……

“我去拿點吃的，你要不？”忽然說道，“快零點了，那些賣不掉的食材要倒掉了，保底有薯條，運氣好還有炸。”

“哦！”雷越應了聲，“要，正好有點。”

先去拿過那塊黃長板板，扔到地上，一下躍了上去，唰唰地幾下，就到取餐臺那邊去了。

“你好，請不要在店玩板……”取餐臺後的M字帽男店員一愣，連忙停道。

“我沒在玩，我很認真的。”不以為然，繼續蹬板進了員工走廊，往著裡面的廚房、後臺那邊去。

雷越一時間如釋重負，心頭繼而猛躍了幾下，別人也能看到這個板……

眼見要遠了，他突然站起，快步追上去。

因為爛臉不加遮掩，這下子，幾個店員看到，都又怔又愣的，但這裡畢竟是麥記，他們沒說什麼，只是轉開目。

雷越跟著那穿過走廊，一起來到了廚房門口邊上。

他只見廚房裡面還有兩名員工，正把一些賣剩的薯條倒進袋子裡，他們聽到靜而來，又疑又驚奇。

已把板停下，瞧著戴在左腕上的一隻電子表，就像在時間似的，忽然，零點過了。

“十二點，銷售時間過。”了聲，又轉頭對他說道：“按照麥記全球通行的規定，每天賣不完的食過了點就要全部扔掉。”

向廚房裡那些櫃櫃臺臺上一些剩余的薯條、炸塊等食材，“他們不會把東西放回去冰櫃，然後隔天翻熱賣給別人吃。”

“呃……”那個圓臉中年男人可能就是這裡的經理，也聽到的話了，“是的，我們不會那麼做，你們還是先出去吧……”

雷越沒有說話，從小顧過很多不同的麥記，卻還是第一次站在這種地方……

“你們忙，不用管我。”並沒有走，杵在門口邊等待著什麼。

他不由看了看，這家夥這麼乾應該不是第一回了，那男經理有點無奈，但沒有強行驅趕。

男經理與另一個員工嘀咕著，把所有剩下的食材都倒進一個黑塑料垃圾袋裡。

“麥記的食品配銷管理系統越做越了。”說道，“一家門店每天的偏差不會很大，也就剩一點點。”

不過，雷越看著，那個垃圾袋裝的份量怎麼都夠幾個套餐了。

這時候，由那個員工提著那袋垃圾去扔掉。

“呵呵。”員工訕笑地從門口兩人邊走過，離開廚房，往後門口走去。

默不作聲的踏板，悠悠地跟著上去。

雷越也一路跟著，過了安全門，出了麥記，來到外面燈昏暗的小陌巷，寒風吹拂著臉龐，也吹來食的香味。

他看著員工就要把那袋垃圾扔進一個頗大的灰垃圾桶裡，而桶已堆有不其它各種的垃圾。

“放在垃圾桶蓋上就行了。”對員工說道，完全悉流程，“你們是扔掉了的，我們吃出問題不關麥記事兒。”

雷越撓了撓頭，忽然驚醒，烏剛才似乎就是往著這條小巷飛去。

難道這位朋友帶他到麥記，就是為了這一頓純撿垃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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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